好黑……这是哪?
许溪月睁大了眼睛,试图探索到一点光亮。
然而结果令她失望了。
眼前依旧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就算是深夜,也不可能一点光都看不见。
所以,这或许是一间密闭的地下室,并且没有窗户。
脑海中的声音将她带到了这里。
“预备求生者?”
“考核?”
也就是说,她现在正待在一个非常危险的地方,生命随时可能受到威胁。
想到这里,她心中感到一丝紧迫,连忙起身,想要探索周围环境。
然而,她刚一动作,小腿就僵硬地扑在地上。
怎么会?
她的腿,为什么会没有知觉!
难道这具身体,竟然是个瘸子吗?
空气死一般寂静。
这一刻,她联想到了进入关卡前的那句提示——这一次的考核,与她过往的经历,适配度75%。
现实世界的她是个哑巴。
那么极有可能,在这个世界里,她也是个残废。
黑暗里,许溪月额角渗出一层冷汗。
她有些紧张地伸手,摸向双腿,发现自己膝盖往下的位置,竟然是硬的。
摸起来还比较光滑。
似乎是,石膏?
她骨折了?
正想着,不远处却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或许是因为视线受阻,她的听力好的出奇,甚至第一时间判断出对方与自己的距离。
五六米左右。
来自于……门外?
这个念头刚一闪过,房门就适时地被人敲响了。
“月月,饭做好了,我带你出去吧?”
一道温和的男声响起。
对方停顿了片刻,似乎是在等待她的回应。
许溪月不明情况,沉默着没有说话。
“月月?”
“那我进来咯?”
话音落下,男人推门而入。
“天啊,你怎么坐在地上!”
“是摔下来的吗,疼不疼?”
男人听起来语气很关切,连忙奔了上来,小心翼翼的把她抱了起来,放在了座位上。
好凉!
许溪月肌肉不自觉地紧绷,被男人身体的低温冰得有些不适。
身下坐着的似乎是台轮椅。
冰冷的体温移动向身后。
轮椅“嘎吱嘎吱”开始运动。
男人轻手轻脚地带着她往餐桌的方向行去,一边推着轮椅,一边轻声询问。
“月月,怎么不说话?
是不是摔疼了?”
“都怪我,没有照顾好你。”
许溪月现在的心情很复杂。
敏锐的听觉让她将男人的每一个动作都映射进脑海中。
对方进门后没有开灯,但是行动自如,压根没有受光线的影响。
这说明,有极大可能,她在这个考核世界里,是个摔断了腿的盲人。
当真是地狱开局。
身边的男人估计就是系统提示的兄长。
相依为命……那或许,对方是可以信任的。
难道,危险来自于外界?
而她的目标,就是借助哥哥的关爱,抵御某些风险?
现实中作为哑巴的许溪月,深知社会对于残疾人的不友好。
这场考核的难度可见一斑,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还有,她当然也注意到了男人对她的称呼。
月月……为什么?
难道这个世界的原主和她同名同姓?
这样不动声色地想着,她抿了抿唇角,努力震动声带,尝试发出声音。
“哥……哥哥……”沙哑晦涩的嗓音响起,如同磨砂的利器,在黑板上摩擦,刺破了室内的宁静。
男人正要去端菜的身影怔住,似乎是震惊于她开口说话。
两个人有一瞬间的默然。
许溪月能感觉到,对方在这一刻,看向她的眼神中放射出的灼烫的温度,几乎要将她剥皮拆骨。
后脑悄悄爬上一丝不安。
是她做错了吗?
为什么,他会是这种反应?
兄妹的话,叫声哥哥难道不是很寻常的事吗?
难道,原主还是个叛逆期的小女孩,不会叫哥哥,只会首呼对方姓名?
还是说,语气不对?
怎么办?
扮演型任务,被认出来的话会死吗?
这样想着,她的呼吸收紧,一时间全然不敢动作。
不过还好,对方应该并没有发现异常。
他的语气有些激动,身影再度靠近,抚摸上了许溪月的脸颊,感慨道。
“月月……哥哥真的很高兴,你终于愿意开口说话了……自从那件事以后,你就总是把自己反锁在屋子里,有时候一整天都不吃不喝,也不跟哥哥说话。”
“我真的、真的很担心你……答应我,以后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伤害自己的身体,好不好?”
许溪月暗暗松了口气。
还好。
原来男人刚刚看她,是因为太感动了。
看来,兄妹俩的关系确实不错。
只是……许溪月心头疑惑。
脸颊上传来的触感很奇怪。
听男人说话的声音,她会下意识以为这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但是对方的手掌皮肤,却与这个结论不符——它甚至还没有她腿上的石膏光滑,皱巴巴的,中间还凹凸不平,像是接触到缝制粗糙、线头过大的劣质皮手套。
是戴了什么东西吗?
她心中不禁升起了几丝防备。
“吃饭了!”
男人温和的声音响起。
很快,许溪月的手中被放入了一只勺子。
“月月,医生说你这段时间需要悉心调养、吃些有营养的食物,所以我给你做了份瘦肉粥,你看喜不喜欢?”
“慢点喝,小心烫。”
“嗯。”
闻言,许溪月几不可查地应了声。
她握紧勺子,努力装作娴熟的模样,动作缓慢地舀粥。
男人的话再次暴露了很多线索,无法不让人在意。
她在想。
既然男人谈到医生,那就说明原主的腿伤是近段时间才有的。
但是,因为什么呢?
一个不可视物、一首由哥哥悉心照料的女生,会是什么原因双腿受伤,以至于要打石膏?
她的大脑转动的飞快,却一个不留神,忽视了手里的勺子。
“砰!”
粥碗倾斜下来。
“小心!”
男人快速反应,伸手一把将饭碗捞进手里。
险而又险的,避开了一无所知的许溪月。
只是,他自己的手掌却烫得不轻。
许溪月甚至疑心自己闻到了腐烂的味道。
就好像开水浇在变质的猪肉上时散发出的臭味。
只是,这味道仅仅一闪而过,很快散了个干净。
她有些疑心是自己闻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