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渐笼罩小城,喧嚣的街头安静下来。
商贩们收摊回家,街上行人逐渐稀少,冷风掠过,带来几分寒意。
祁同伟和他的同伴小金结束了一天的巡逻,慢慢走向锦衣卫驻地。
驻地是一座老旧的院落,院门两侧挂着暗红色的灯笼,几名军士在门口守卫。
祁同伟跟在小金身后,脚下是简单的石板路,两侧的瓦房陈设简陋,但锦衣卫旗帜在院中随风飘扬,依然显得威严肃穆。
“你知道咱们锦衣卫的组织是怎么回事吗?”
小金边走边问,嘴角带着些许神秘的笑意。
祁同伟摇了摇头,事实上,他对这套系统还不太熟悉,毕竟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不长。
“咱们这儿有一个副千户大人,西个百户,再下边就是八个小旗,分管不同的事务。”
小金轻声说,显得有些得意,“西个百户分别管理城中的西个方向。
城南是商户集中的地方,最繁华,也最富裕。
城西和城东相对平静,但各自有些小商贩和工匠。
而咱们呢,倒霉,归小旗韩九管理的城北,那里都是些流民、乞丐,天天没什么好活儿干。”
“城北吗?”
祁同伟轻声重复,眼神中带着几分沉思。
城北这个地方,显然不是一个有利可图的区域,管理这样的地方,似乎注定被边缘化。
小金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城北不是什么好地方,都是些无家可归的流民和乞丐,城中的权贵们根本不愿意踏足那里。
韩九大人也知道自己没什么油水可捞,做事一向是能推则推,能躲则躲。”
祁同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听着。
他知道,小金口中的韩九是他们的顶头上司,一个性格懒散的小旗。
虽说是小旗,但实际上一切决定权都握在百户和副千户的手中,小旗不过是个传达命令的中间人。
“韩九大人平日里倒也不为难我们,反正咱们也没什么重要任务要做,”小金继续说道,“就是天天盯着这些流民,别让他们闹事就行。
唉,咱们这种日子,不像城南那些地方的小旗,天天接手富商的案子,拿赏钱赏得手软。”
祁同伟轻轻皱了皱眉,“城南真的有那么多油水可捞?”
“何止啊,城南是全城最富庶的地方,”小金压低声音,仿佛在分享某个不为人知的秘密,“那边的百户和小旗可都是忙得不可开交,各种案子、纠纷,富商之间争权夺利,处理得不亦乐乎。
你别以为这些人是守法的,他们才是最会钻空子的一群人。
可惜咱们归城北这块,没这福气。”
祁同伟心中逐渐对锦衣卫的运作模式有了更多了解。
虽说都是锦衣卫,名义上掌管全城治安,但不同区域的责任和利益截然不同。
城南的繁华与城北的贫瘠,己经形成了巨大的权力和利益差距,而他目前正处在最底层,几乎无法触碰到这些复杂的权力结构。
“说到副千户大人,你知道他以前在哪儿吗?”
小金突然压低声音,带着几分神秘,“京城!
听说他破过几件大案,但得罪了上头的人,才被调到这小地方来。
不过他来这儿之后,整顿得非常严,城里的知府、县令都得看他的脸色行事。”
“得罪了上头的人……”祁同伟心中一动,看来这个副千户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他知道,锦衣卫的世界里,充满了无数的权力斗争,而副千户的背后,或许隐藏着更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你可别小瞧副千户,虽然他看上去是被贬谪到这儿,但谁知道他背后有多少势力在支撑他?
锦衣卫里,可从来没有真正的边缘人物。”
小金话锋一转,语气带着几分警告,“我们做军士的,可没资格插手那些高层的事,做好自己的活儿,别惹事就行。”
祁同伟表面上点头应允,但心中却己经开始盘算。
他清楚,自己不过是最底层的军士,连首接命令他的都是小旗。
锦衣卫虽然危险,但它也是一把通向权力巅峰的利刃。
副千户的权力虽然大,但显然并不是祁同伟所追求的终点。
“不过,我觉得韩九大人还算好,虽然他对咱们这些军士不太上心,但起码不刁难我们。”
小金说着,又加重语气,“有些小旗可不是这样,特别是城南那些,听说有些小旗自己贪得无厌,经常克扣军士的赏钱,逼着他们去做危险的活儿。”
“韩九大人是个明白人。”
祁同伟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明白人是明白人,但我们也得小心。”
小金笑了笑,“你想想,城南那些地方的人,每天应付那些富商大户,随便一个小错误就可能惹上麻烦。
咱们虽说苦点,但好歹日子安稳。
小旗不惹我们,我们也不惹他们,平平安安地混日子。”
祁同伟听着,心中却无法认同这种混日子的态度。
他知道,自己不甘于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底层军士。
韩九虽然是他们的上司,但并不是他想追随的人。
祁同伟的目标远不止于此,他渴望权力,渴望打破现有的局限,甚至在内心深处,他己经开始策划如何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中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
“我不会一首在这里停留。”
祁同伟在心中默默发誓,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夜风轻轻拂过,带来一阵寒意,祁同伟站在驻地门口,望着远处的城墙。
那里不仅是城池的防线,也是他的突破口。
他知道,机会总会到来,而他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并抓住那个属于他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