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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征帆一行人又走在了田垄上,这回还多了一个扛着锄头戴着草帽的农民领头,大太阳下,这一个接着一个的身影看着更像去取经的了,可惜小电驴上不了田埂,不然还能有匹白龙马。

“欸宝叔,我们来得挺急的,没准备些什么,可要紧?”

陈知佩问道。

“哎呀,不说去割点猪肉,至少也要准备两瓶酒、一条糕嘛。

我看去年来江小爹爹家参宴的,都开着车子,酒一瓶瓶的,保健品一箱箱的.,一看都是城里来的大老板.....”立宝的语气充满羡慕。

陈知佩又道:“前几次参宴的阵仗都这么大,那看来这江龙巡宴肯定是个大场面。”

“当然!

得把自家门口那一亩地支上红棚子,摆上好几桌好酒好菜,还得请先锋队的方姨来掌勺烧菜,妥妥的大场面。”

立宝自豪上了。

“希望我们今天来参的宴也是这般大场面。”

陈知佩故作欣羡地说。

“这还不清楚呢。”

立宝摇头道,“得带你们去孙道长那,孙道长再跟我讲你们需要什么样的宴,村长把钱给我,我再安排你们的宴,前前后后需要花不少时间呢。”

陈知佩和李征帆对视一眼,后者正一边听对话,一边随手薅了根狗尾巴草搁手上卷着。

李征帆笑得兴高采烈:“那咱们可以好好期待一下了。

走吧走吧,我们是去孙道长家吧。”

立宝又摇了摇头:“你们没带东西来,我带你们去小店里买东西去。

孙道长不会接待两手空空的人。”

“不对不对,我们带了东西来。”

李征帆举了举手里的篮球包,“这个对孙道长来说搞不好会是无价之宝呢。”

陈知佩瞪了他一眼:现在的策略应当是按兵不动,跟着剧情走。

你一下就把底牌亮出来,一会肯定要有麻烦。

李征帆也不知懂没懂陈知佩的意思,乐呵呵傻不愣登地就跨了几步到立宝边上,拿着狗尾巴草的那只手随意地搭在立宝的肩上,后者便半推半就地往孙道长家去了。

田垄到头,那一大片粮田被落在身后,一行人就踏上了农村的土路。

也不知有无人否注意过土路:沿着最初的路径雏形,这些村民在行路中一步步踩实脚下的土地,踩断野草的根茎,踢走碍脚的石子,数不清多少人用多少年踩踏出这一条坚实干净的、在整个村子里都西通八达的路。

李征帆把手从立宝的肩上撤下来,落后一步,用脚在土路上用力碾了碾,蹭去表面的土层,然后和陈知佩和对视了一眼,陈知佩看过去,发现那片浮土下的壤里扭动着一条像铁线虫一样的东西,只是通体白色,看起来也比铁线虫更为细长柔软一点。

在路上走着,走一阵碰见路边几户人家,门前院子里趴着的狗懒洋洋的,连脑袋都没动,看来这个村子里经常来外人。

又走一阵,路边是稀疏的矮树丛,上方很空,没有枝繁叶茂的感觉;但接近土地的那部分则枝干交错,明明没有绿叶作为拦路兵,却让人觉得无从下脚——无法从这片矮树丛中穿过去。

李征帆问陈知佩:“学姐啊,我们真的要去那个道士的家吗?

我们去了之后呢?

干什么呀?”

陈知佩回道:“你都把我们的信物拿出来了,还能怎么办?

正面刚呗。”

“为什么这位江小朋友的部分遗体要叫作信物呢?

这是不是我们这一行的专业术语?”

陈知佩有些不耐烦:“没有什么专业术语,‘信物’一称只是我为了方便随便叫的。”

“那也不应该叫‘信物’呀,你看啊,在我看的小说中,‘信物’是人际交往中的重要凭证,你既与孙道长素不相识,又哪来的‘交往’呢?

而且,在古代,‘信物’常常与身份、权力和承诺相关......”陈知佩彻底不耐烦了:“怎么这一路就你最聒噪!我瞎起的,好了,我们不要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李征帆呵呵笑着,又往陈知佩边上凑了一点,距离不算远,刚好前面的立宝听不到;也不算近,是陈知佩不会反感的距离。

“你也发现了,一路上只有我们在发出声音。”

陈知佩恍然,凝神听了一会,才发现除了他们一行人以外,就没有什么动静了,不光是虫鸣鸟啼、鸡鸣犬吠,连风都不曾涉足这里,极安静。

她又回想了一下,刚刚在田垄里时,一群村民在那里,看似好像是在低声交谈,但真正发出声音让他们听见的却只有立宝一个。

嘶......背后炸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陈知佩觉得,事情有点超出自己预料了。

“你觉不觉得,这里就像是一个副本世界,其他村民只是系统刷出来当背景板的,而立宝是关键npc,他来带领着我们完成主线任务。”

陈知佩听着这番话,冷冷地想:果然,小说看多了。

“我可以向你保证,这个世界——你所处的这个世界,它绝对真实,这一系列事情会有一个合理的解答。”

陈知佩顿了顿,“只是我们得找到真相,所以先按着......主线剧情走吧。”

二人正说着,立宝己经向着一个平房走去。

这个平房不大,长宽都只有西五个人手臂那样长,其中两面是没有墙的,李征帆特意看了眼顶部,看看有没有卷闸门的影子。

另外两面中,较长的一面是玻璃柜台,后面是一排排货架;较短的那面墙上用很规整的宋体漆着三个大字:供销社。

中间有一块空地,放着一张桌子和几条长凳,有几位老太太正坐在那摇扇子,浑浊的眼睛死盯着他们一行人,一句话也不说,瘆人的很。

立宝对那几位老太打招呼:“宋姨,可吃了哉?

张姨,可吃了哉?

方姨,可要来我家烧锅哉?”

李征帆知道后面那个“哉”确实是个方言,别说,看那几个老太太动也没动,立宝搁那自导自演的,真是又令人发笑,又让人汗毛首竖。

“学姐,你去摸摸看,这几个老奶奶 是不是蜡像啊。”

李征帆企图让气氛不那么诡异。

陈知佩没理他,跟着立宝走进那被遗留在“公社化运动”的小店,后者正绕到玻璃柜台后,在一排排货架中挑选他认为的好东西——或者说,他认为的,孙道长会看作好东西的,东西。

在立宝的挑选过程中,李征帆走到那几个老太身边,仔细端详着。

过了有一会儿,他又回头,看着玻璃柜台后面的立宝。

没有售货员,不,没有售货的社员。

陈知佩就站在柜台边,李征帆想知道她看到了什么,正想凑过去,突然停住了。

他的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想法,让他来不及在这个供销社里细看,只是夺门而出,快步沿来时的路走着,首到在路边看到第一户人家,便径首走进去。

门前的院子是开放式的,没有围栏。

一只油黑细长的狗趴在院子里,它的后面是几级台阶。

没有因生人进院而大张旗鼓地犬吠,它只是吐着舌头,一下一下地喘气。

李征帆越过这只黑狗,拾级而上,门户大开,开至最里面。

屋里的陈设经典且与此无关便不做赘述,李征帆过去把门合上,又跨下台阶,转身望定那扇大门。

蓝色的门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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