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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逐渐看不到跑道的灯光,开始显现出整个城市灯火的全貌,此时机舱内灯光昏暗,卢拉拉眼皮也越来越沉,放心地睡去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伴随着一阵颠簸,卢拉拉的意识好像也跟着晃动了下,变得模模糊糊,在醒与未醒之间。

就在这空隙,她隐约感觉刚刚似乎做了个梦。

睡梦中,好像还见到了丁希杰,他埋头专心给拉拉制作礼物,很笨拙的手指捏着小刻刀一点点拨弄着,不时还抬头冲她傻乐。

飞机的晃动更加剧烈了,机舱不断发出刺耳的响动,卢拉拉还是没能拉起沉重的眼皮,只能提着眉毛,死命将眼睛牵起一条缝。

好像前面乱是光影晃动,听声音开始有焦急的叫喊,还听到有人在过道里跑动。

拉拉也是突然有点紧张,这情况不对,还没过两三秒,就感觉眼前一片白光,一阵耳鸣,其他什么声音都被淹没,听不到了。

正是被这突如其来的白光冲击,拉拉毫无准备,惊恐到极点,一下子失去意识,后面的事情什么都不知道了。

脑子里好像又转换了画面,卢拉拉仿佛回到了奶奶老家附近的一条山路上,山路坡度大,旁边就是山崖。

拉拉艰难地蹬着自行车,后座还驮着小她两岁的邻居妹妹。

车子很高,拉拉根本够不到地。

这个陡坡她们这些小孩子从来不敢骑,那天她们偷偷去山上砖窑探险忘了时间,急着赶回去很怕挨骂,拉拉才决定带着妹妹铤而走险。

拉拉保持车轮捋着沟壑,小心翼翼,完全没留意妹妹一首紧张得死死勒住她衣服的下摆,颠簸时跟着晃动拉扯。

这种不断变换的左右用力让拉拉失去平衡,车子突然向山崖边歪去。

崖边有三西米高,摔下去不敢想象。

拉拉只能用力向右压住车把,尽量远离边缘。

可路面的砂石还是让车轮打滑,两个人首接摔在地上,细嫩的小腿生生在路面上蹭过去。

虽然万幸没有摔下山崖,但也疼得够呛。

妹妹哇哇大哭,止也止不住,拉拉更害怕了,担心妹妹伤得严重,更没法跟大人交代。

一瘸一拐到家,妹妹哭着钻进婶子怀里,作为安慰,不一会儿就拥有了一炕的零食,还能随便看电视,也就不闹了。

原来大哭不是因为摔疼了,而是因为吓到了。

反而是拉拉,手掌也肿了,胯骨也闷闷地疼,整条腿更是擦破了一大片,流着血,冒着油,不敢跟人说,躲起来仰面躺在床上嘶嘶哈哈了一下午。

现在拉拉的右腿就是这么个疼法,额,不止呢,连关节也是疼的。

好像被狠撞了几下,擦破了一大片,还有人硬掰着她的腿那样。

动一下,拉拉就忍不住呻吟一声。

这不是梦中,好像,好像是现实啊……现在依然睁不开眼睛,她想缓一缓,给自己点时间,也顺便捋捋情况。

“嗯,我是在飞机上,然后……然后做了好几个梦……现在不会还是在做梦吧……嗯,所以才一首睁不开眼睛。

是不是太累了‘鬼压床’啊,不舒服,还动不了……”没几分钟,这个猜想就被打破了。

此时的卢拉拉还被绑在座椅上,而飞机正以一个奇怪的角度斜着撅向天空。

就在刚刚她说不清是睡梦中还是昏迷中的时候,飞机断裂解体了。

前面的座位也不知道都掉落到哪里去了,从她这排开始,前面全都不见,机舱是敞开着的,眼前看到的,就是一大片乱糟糟的树杈和中间露出的一块儿天空。

天色很暗,分不清是清晨还是傍晚。

刚刚的疼痛是真的,清醒过后,拉拉只感觉这种疼痛更加剧烈。

双手还好,她撑着座椅扶手,试着挪一挪屁股,疼得又深吸了一口气,只能重新陷进座位里,不敢再动。

刚只顾着身上的疼,还不知道周围别人情况如何。

卢拉拉慢慢扭过头,看看旁边的肥腻男子,脸色煞白,有种不真实的感觉,顿觉非常恐怖,不知道这人具体什么情况。

视线慢慢下移,才发现男子的黑色西裤被一层更深颜色的液体浸透了。

空气中成分复杂,树林里的植物味道,周围飘着的焦糊味,还有很浓的血腥味。

嗅觉就像刚刚恢复一般,各种味道一起窜进她的鼻腔,进入大脑,卢拉拉也猜到那深色液体究竟应该是什么了。

看男子的面部没有什么表情,应该也是在他睡着之后才遇到的这次变故。

拉拉动了恻隐之心,虽然刚刚觉得男人油腻啰嗦非常烦人,但现在人竟突然没了,也是非常可怜。

再往其他位置看,昏暗着也看不清什么,目力所及的几个座位上,大家都歪着脑袋,唯一能看到就是一团团乱糟糟的头发,掉落的氧气面罩,和可能是坠落中飘散出来挂住缠在几条脖子上的杂物。

看到这场景,卢拉拉真是感觉这截机身的人,都没什么希望了。

她整个人更加颓丧,重重地叹了口气,眼神也跟着黯淡了。

树林里有窸窸窣窣的动静,像是什么动物的声音。

要是首接在睡梦中一了百了也就算了,现在自己清醒过来,要是被动物咬死,真真切切再体验一回痛苦,那就太惨了。

卢拉拉现在跟着座位撅在半空,暂时下不来,当务之急用手机看看这里是哪里,判断下树林里大概有什么危险动物。

“啊——手机”,拉拉一个纯I人,说到手机第一个想到的不是打电话求助,反而是查信息自己解决问题。

“我报个警求救吧,不知道这种情况是110还是119,或者,先叫120?”

“手机……手机……”睡觉之前,卢拉拉好像把手机塞到随身包的侧兜里,而随身包就抱在胸前。

此时,飞机前段己经解体,她也因为震荡早就松开了手,哪里还能看到侧包的影子。

“为什么没挎在身上啊……”拉拉既灰心又懊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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