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学者的角度想,如果他的把戏没有被揭穿,很有可能就不会成为众人投票的对象,也就不会死。
那么,揭穿他把戏的向思,无疑就等于“杀他的凶手”,自然会成为他最恨的人。
“你说,人死后会不会有鬼呢?”
向思小心地问大叔这个哲学性的问题。
虽然他对神秘学一首很感兴趣,是希望世界上有鬼的,但是这一次,他真心的希望这东西只是传说。
“放心好了,怎么会有鬼?”
大叔安慰向思道,“他那是咎由自取,你不用自责。”
向思可不是自责,他只是怕被鬼缠身而己。
眼镜妹插嘴道:“这么诡异的地方,就算没有鬼,你以为你能活很久吗?
被缠上就缠上了呗!”
“你刚才抽签的时候可没这么豁达。”
向思挖苦她说。
有些人就是这样,事情不发生在他们身上的时候,总是能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眼镜妹别过脸去:“行!
你说你有理!”
“那我们还要再抽一次签吗?”
大叔问在场所有人。
棒球帽第一个反对道:“算了吧!”
经历了刚才那么一档子事,大家内心都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对抽签的兴致己经降低了许多。
而且,学者一走,船舱里顿时失去了一位领头羊。
最有威望的大叔偏偏是个老实人,缺乏领袖气质,带动不了大家。
因此,船舱里弥漫着一股“大家啥也别干了,就等着晚上一起死”的摆烂气氛。
棒球帽虽然不想抽签,可他也不想看到船舱里的大家绝望成这个样子。
“要不还是抽签吧!”
他改口说。
没有人理他。
他推了推向思:“得做些什么啊!
不能这样颓废下去!”
向思摇摇头:“我们两个年纪太小,上船的时间也不长,他们不会听我们的。
而且就我而言,我其实也想看看那个‘海神’是何方神圣。”
他很快就会为这句话而后悔。
“行吧!”
棒球帽拍了拍向思,“我觉得你这人特别靠谱,特相信你!”
向思微微一笑:“你这人说话真有意思…”也只有在这种地方、这种情况下,他才能听到别人这样评价他了吧…在过往的岁月里,向思听到的褒扬很少,有也只是“听话”、“聪明”之类的。
“靠谱”这个词才是他最想听到的。
这样想着,船舱门居然又被打开了。
又是那个船员。
“第三次了!”
喜剧演员说,“俗语云:‘事不过三’…”船员生硬地说:“我们的食材又不够了,因此又需要三个人帮忙…”三个?
这怎么还翻了三倍?
虽然很害怕船员,但是船舱里还是炸开了锅:“你这家伙,玩我们是不是?”
“一会一个人,一会三个人,你把我们全杀了得了!”
大叔也生气了。
老人慢条斯理道:“你这家伙,无非就是想让我们自相残杀…你要是一次只让我们投一个人呢,我们或许还会纠结一下,可一次三个人就过分了,不明摆着告诉我们一个都活不了吗!”
这个老头,居然还教育起对方来了。
船员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抱歉,我想大家理解错了我的意思。”
“这一次,我没让你们投票选人。”
“什么意思?
难道…”船员说:“这次的人选,由我来指定。”
此话一出,船舱里再度安静下来。
大家短暂形成的团结不再了。
“首先,是第一个人。”
向思发现船员好像在指自己这个方向,于是左顾右盼,想确定是不是自己周围的人。
“别看了,就是你。”
船员说。
他的脑海里霎时间一阵空白,连呼吸都变得紊乱。
仿佛全世界的重量都朝他压来,没有一丝回避的空间。
大叔问:“有回旋的余地吗?”
船员摇摇头:“说什么都没用,必须是他。”
“第二个人,是你。”
他指了向思旁边的棒球帽。
“不是吧!
我才上船第一天啊!
说好的三十天呢?”
棒球帽跳起来说,“我可什么过分的事情都没做啊!”
性感女人嗤之以鼻:“和个神经病一样。”
“第三个人,是你。”
船员指向了性感女人。
“啊?
是不是搞错了?
*****!”
性感女人吐出一连串的脏话。
船员对此丝毫不在意:“来!
你们三个,排好队,跟我一起走!”
他的态度似乎要比对待学者时候的要好一些。
向思在这个时候终于回过神来,他想明白了一些事情,恢复了些许理智。
棒球帽还在旁边癫狂着,向思按住了他:“我觉得,这次他不是要我们去做食材的?”
“真的假的?”
棒球帽冷静了下来,“不过,我相信你。”
“听他的话,我们也许能活。”
向思其实心里也没底。
他在赌,赌自己的猜想没有错。
我们三个被选中的人,之中有一个“共同点”。
棒球帽点点头,跟着向思一起站起来,乖乖地走到船员身边。
后者甚至没有转头看他们。
性感女人见此情景,也嘀咕地站到两个人背后。
“你们两个大男人,也不知道反抗一下…”她说。
“反抗者的下场,我们可都看到了。”
向思说,“比如,你的男友,还是说情人——学者先生?”
性感女人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他是…猜的。”
向思说,其实猜到这一点并不难。
抽签这个形式,还有作弊的手段,毫无疑问是两人商量好的。
他们在船员提出“海神的晚宴”后,没有过多的交流,就把一切流程都想好了。
这种默契程度,以及学者对性感女人无条件的信任,足以说明两人关系不一般。
两人长相差得很多,并不像血亲,那么只剩下情侣这一个可能了。
“算了,反正不重要了。”
性感女人说。
船员僵硬、颇有节奏地朝他们点着头,就像店里常摆的那种招财猫上下摇摆的手臂一样。
“可以走了吗?”
三人点点头。
船员打开舱门,夹杂着浓厚血腥味的冰冷海风吹了进来,三人不约而同地捂住了鼻子门外迷雾蒙蒙,一如三人扑朔迷离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