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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灯:我的命运谁做主

叫做《冰灯:我的命运谁做主》的小说,是作者“张牧邨”最新创作完结的一部都市小说,主人公田文革鞠三杏,内容详情为:古时候,术士驱鬼主要有两种方法一种是在空中写一个字,这个字上面是个“渐”,下面是个“鬼”据说鬼“死”后,就会变成这种东东人怕死,鬼当然也怕死,见到这个字,自然会感到恐慌,立即就要逃走另一种方法,就是用一张画有符号的字纸,悬挂在宅门上因为字纸代表的是文明、是进步,鬼同样会感到害怕,所以也要赶紧逃走不然,苍颉造字之初,何以有“天雨栗,鬼夜哭”之说?也许,正是这些原因,我从小就喜欢读书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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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的冬天黑得早。傍晚时分,天上又飘起鹅毛大雪。凄厉的北风呜咽着、咆哮着,铺天盖地压过来。地上冒起大烟炮,一团团怪兽似的袭来,让人睁不开眼睛。鞠三杏趔趄着,跟在抱着田恬的鞠四海身后,向车家窝棚屯走去。由于顶风,鞠三杏只能向前倾着身子,用体重抗衡北风的力量。像列宾笔下伏尔加河上的纤夫,缓慢而茫然地向前挪动着脚步,不知哪里才是属于她的驿站。

虽说不过二里路的道,因刮大烟炮迈不开步,姐弟俩人走了好一会儿,还没见到车家窝棚屯的影子。望着灰蒙蒙的天,顶着凛冽的北风,鞠三杏陷入沉思:以后咋办呢?出了这么大的事,廉家烧锅屯,还能容下田家吗?赶明个儿,田文革要是被枪毙了,二十多岁的小寡妇,不找个男人,咋过呀?要是再嫁,公公婆婆又该咋办?万一,文革要是死不了,是守着?还是离婚?算上恋爱,两人在一起,也有六七年时间,怎能忍心离开这个家呢?不离,就得给文革守着,等他回来。他什么时候能回来?十年?二十年?三十年?能撑得住吗?

凛冽的北风,刮在脸上,像刀子割的一样疼。鞠三杏胡思乱想着,不知不觉间,已经跟着弟弟,来到车家窝棚屯。进入村里,由于错落不一的房舍形成气旋,北风显得更加狂躁,让她感受到一种,无法承受的寒冷和压力。

娘家院落里,四间新苫的草房,显得非常整洁,墙面都是用黄土,掺上麦余子新抹的。所有门窗,都钉了一层塑料薄膜。虽然显得土气,却干净利落。就像一位能干的村姑,尽管没有华丽的霓裳,漂得发白的旧衣,依然无法遮掩飒爽的英气。柴禾垛里的豆秸、秫杆、麦秸,码得整整齐齐,就像刀削的一样,骄傲地炫耀着主人的勤劳。

农村人都知道,只要看看院落,就知道是不是过日子人家。鞠三杏的父亲、母亲,甚至弟弟、弟媳,都是十里八村过日子能手。鞠战林虽说心眼小些,日子过得却一直挺滋润。其实,这样的生活态度,在农村最实用。起码,很少吃亏。

这一辈子,鞠战林唯一吃亏的事,就是当年把老闺女,嫁给邻村外来户老铁匠家的田文革。鞠战林清楚,要说田文革这小子也不错,在县城念过高中,长得精神,脑瓜儿活,家里条件虽说不算太好,但也过得去,还没啥拖累。不过,鞠战林更清楚,过日子不能光凭这些。在地垄沟刨食吃,必须是伺候庄稼的好把式。卖啥,就要吆喝啥嘛。田文革虽说念过高中,伺候庄稼却不行,这些年光上学了,错过学习伺候庄稼的最好时机。不像儿子鞠四海,初中没毕业,就回家种地。单说伺候庄稼,十里八村般对般的年轻人,谁也比不上。再说,田文革这小子,脾气还不好,性子急,动不动就犯驴。老闺女虽说胖一点,不算太漂亮,但也不算难看,早就调教得,里里外外都是一把好手。嫁给田文革,算是白瞎了。为这事,鞠战林没少给鞠三杏脸色看。可这丫头,从小就犟,油盐不进,死活都不听劝。

无所事事的黄狗,最先发现主人,窜过来扑向鞠四海,摇着尾巴向他讨好,却被鞠四海一把推开去。黄狗热情不减,又蹲下后腿,用前爪去挠鞠三杏的脚面。鞠三杏没理会它,径直跟着弟弟,走进娘家的房门。

被舅舅放到炕上,解开捂得严严实实的绒线帽,看到外公和外婆,田恬早已忘记日间遭受的惊吓,爬到外婆身边,奶声奶气地叫了一声“姥姥”。外婆心疼地将外孙女搂到怀里,眼睛却觑着面无表情的鞠战林,一句话也没说。看着儿媳妇小翠,用鸡毛掸子为鞠三杏,扫去身上的雪花,鞠战林低声说道:“上炕暖和暖和吧。”

鞠三杏偏坐在炕稍上后,鞠战林又用眼睛,扫一眼鞠四海和小翠,夫妻俩便知趣地向里间走去。

过了良久,鞠战林叹一口气说道:“唉。老闺女,这个年儿,你甭在田家过了。静静心,养养神,过完年咱们商量商量,往后该咋办。”

“爸,家里出这么大事,我婆婆还病歪歪的,等廉大伟出完殡,消停消停,我还得回去。”鞠三杏没敢看父亲,低着头轻声说道:“大年,我和田恬,还是回去过吧。”

“老闺女,你咋还想不开呢?”鞠战林不想让语气中带出怨怼,抓过烟笸簕,撕了一张用过的学生作业本,扯一小条折一下,再用手撮一捏旱烟卷起来,压低声音说道:“田文革已经被抓起来了,你还回去干啥?现在回去,看着那个破家,心里能不难受?你心里不难受,我和你妈想着,还替你难受呢。我都听说了,田家已经被人抢光了,啥都没留下,这个年搁啥过?文革为了进货,借了不少钱。不说别人家,我就借给他三千元钱,你大姐和二姐,也都给他拿了两千。加在一起,就是七千元钱。田文革出事了,我认倒霉,赶明儿个,你大姐和二姐那咋办?那些钱,是人家全部家当,就是她俩不说啥,你还有两个姐夫呢!这些事,你都想过没有?行了,你就搁家消停呆着吧,哪也不许去!”说完,又向里屋大声喊一句:“小翠!放桌子吃饭!”

小翠放好炕桌,几个人团团围坐桌前,默默地吃着晚饭。谁也没吭声,各自想着心事。

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农村大部分人家都没有电视,更没有其它娱乐活动。吃过晚饭,喂完猪,大多就上炕睡觉了。挨着母亲,躺在娘家大炕上,一口晚饭都没吃的鞠三杏,又胡思乱想起来:是啊,爸说得对,这些钱,以后都是瘰难呀。还?拿什么还?家里啥都没有,婆婆还一身病,指望公公和自儿个种地还债,要到驴年马月才能还清?不还?爸和两个姐姐,都是一分钱掰成八半的主,将来这话把儿落下,不得数落一辈子?文革呀,你为啥呀?为啥要去杀人?钱没了,只要你好好的,一家人起码还有个主心骨,琢磨干点啥,紧巴几年就还上了,总不至于杀人吧?这么一来,自个儿搭进去不说,一家人都跟着遭心……

虽然一肚子苦水,鞠三杏却不能向任何人倾诉,反要听父亲的埋怨,心里越想越委屈。

想着心事,鞠三杏觉得压痛了肩膀,正要翻个身,却听到炕头上,父亲起身卷烟的声音。她这才知道,父亲同样想着心事,没睡着。悄悄换过一个肩膀,鞠三杏继续胡思乱想起来:不怪王家惠说,文革也真是的,为啥不把钱看紧点,交给廉大伟自个儿去看小东。廉小东?当初,要是依了爸,嫁给廉小东,现在能啥样呢?廉小东同样高中文化,脾气也好,从来不发火,显得特沉稳。要不是他有这些好,那时也不会决定不了嫁给谁……可是,廉小东也有挺多毛病,胆子特小,不像文革那样敢说敢做。就是看好这点,觉得和他在一趸儿,显着风光,才最终决定嫁给文革……

想到这儿,鞠三杏忽然暗暗问道:后悔了吗?

这个问题,让她很难回答。虽说是过来人,感情的事,还是说不好。也许,是不敢说。

母亲悄悄起身,给田恬掖被子的声音,再次打断鞠三杏。她知道,母亲同样也没睡着,同样在想这件遭心事。她又不愿让女儿和老头子窥破,便一动不动躺着,一点声音都不敢出。

母亲。母亲和父亲,到底是咋回事?他们虽说解放后才结婚,却是父母包办。当时农村情况,就是那样。说是每个人的婚姻,都由自己做主,但大多还是由父母包办。双方家长商量完,才会征求当事人的意见。遇到专制的家长,甚至连问都不问当事人。记得母亲说过,外公就没征求她的意见,直接把她嫁到鞠家。不过,母亲和父亲却一直过得不错,从来没争执过,甚至好像没红过脸。当然,遇到分歧时,母亲都会毫无原则地,同意父亲的意见,站到父亲一边。想一想父母的婚姻生活,鞠三杏觉得他们更像在做生意。就像两个老实人,在经营一桩生意,他们没有太多想法,目标就是把这桩生意打理好。为了这桩生意,他们可以牺牲个性,牺牲一切。母亲和父亲,就是这样一对合伙人。他们的生意,是这个共同的窝,而不是婚姻,与爱情,更没有任何关系……

胡思乱想中,玻璃窗上的冰花,在晨光中逐渐清晰起来。像远山,像森林,像稻田,像建筑……似乎,又什么都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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