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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7年3月14日的傍晚,李卓然的警卫员邱正基,打光了子弹,首到最后,就连没有子弹的驳壳枪,也当作飞镖,狠狠地投向了一个穷追不舍的敌人,将其击落马下,没料到,还有西、五个敌骑兵,纵马舞刀,向他步步逼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见面前有一块突兀矗立的岩石,于是,急中生智,将马缰绳往岩石旁边一勒,顺势倏地纵身跃上马背,猛地攀上了岩石。

随后就听脚下岩石上“噹啷”一声巨响,马匪骑兵的几把鬼头大马刀,几乎同时凶狠地砍剁在坚硬的岩石上,火星西溅,青烟冒起。

恰巧这时,己爬上山的红军们,扔下十几块大石头,砸得这几个马匪军骑兵,鬼哭狼嚎,抱头鼠窜……西雪坡下的山沟里,余烟袅袅,许多英勇牺牲的红军,赤脚裸臂,衣不蔽体,满脸黑瘦,静静地躺着,从中也夹杂着无数服装肥厚、满脸横肉的马匪兵死尸。

几匹受伤的战马,半卧在雪地上,伸长脖颈,向天悲鸣。

一群乌鸦,扑闪着翅膀,贴着人马死尸,飞掠而过,发出一片阴森恐怖的怪叫。

红军后卫部队,一边英勇顽强地阻击着马匪军骑、步兵的疯狂野蛮追杀,一边步履蹒跚,摇摇摆摆,非常努力地撤到了白雪茫茫的半坡上。

还没喘口气,黑压压的马匪军骑、步兵,就像成群的饿狼似的,嚎叫着撵上西雪坡来……在石窝山西大雪坡的山头上,一个头戴缝有五角红星的破旧灰布军帽,身穿缝有红领章的灰布破旧单军衣,面色黑红,左手拿着一副望远镜,右手提着一把驳壳枪,爬在雪地上,正在全神贯注地凝视着雪大坡的红军干部,发红的两眼,似要喷射出两团火焰来,面部表情复杂,焦急、悲伤、痛苦、愤怒,令人望而生畏,不寒而栗。

这位手拿望远镜的红军干部,正是红30军代军长程世才。

程世才拿着望远镜,朝山下大雪坡望去,蓦地,一幅幅惊心动魄的画面涌入眼帘——一群群黑压压的敌人骑、步兵,或头戴青天白日黄色棉军帽,或用白布缠裹着脑袋,蓄着络腮黑胡子,或身穿羊皮袄,或身穿黄棉衣,有骑着红、黄、黑、白等各色战马的骑兵在前面开路,发狂地舞动着血红的鬼头大马刀,马后紧跟着端枪射击的步兵,一起野狼般地嚎叫着往雪大坡上疯跑;边打边退的红军后卫部队,穿着缝有鲜红领章的褴褛单军衣,头部和胳膊上,缠裹着血染过的灰布条,戴着缝有红五角星的破旧灰布军帽,坐在雪坡上,纷纷举起手中的汉阳造“七九”式步枪,连连射击,中弹的敌人骑、步兵,像半截子木桩儿,骨碌碌滚下山去……程世才拿开眼前的望远镜,回头对身边的红军战士们命令道:“机枪警戒,其余人员抓紧就近收集石块,堆满山头,准备痛击不可一世的尾追马匪!”

半山坡上的红军后卫部队,坐在雪地上,连连朝疯狂扑来的敌人骑、步兵狠狠射击,很快子弹打完了,就一齐将剩余的几十颗手榴弹,投进了敌群,趁着敌人被炸得人仰马翻,哭爹喊娘的空隙,鼓足气力,赶紧往山上爬。

由于坡陡地滑,再加上连日来,日夜血战,口水未沾,饥饿疲劳过度,体力严重不支,因此,红军们爬行速度很慢。

还没爬出多远,敌人骑、步兵,在猛烈炮火的掩护下,又疯狂地追撵上来了。

在敌人凶猛炮火的轰击下,不时有红军指战员被炸翻在地,汩汩涌流而出的鲜血,染红了身下压着的厚雪。

眼看撤走无望,红军指战员们,就地爬在雪坡上,养精蓄锐,专等马匪军的到来。

敌追兵见红军们在猛烈炮火的轰击下,纷纷倒地不动了,以为全被炸死了,就更加肆无忌惮,狂野骄横地催动战马,加快速度,向半山坡攻来。

当敌人骑、步兵气势汹汹攻上半山坡时,就见趴在雪地上的红军们,腾身而起,拔出身后背的拴有红绸布条的大砍刀,奋勇迎上扑来的凶恶敌人,挥刀就砍——有的红军战士,挥舞着刀口己卷刃的大刀,正和端着寒光闪闪刺刀的敌步兵拼杀,不想身后窜出一匹敌骑,挥刀将他砍翻;也有的红军战士,迎着一匹狂奔而来的敌骑冲将上去,就在敌骑兵挥刀向他砍下时,他赶紧往地下一蹲,同时用力挥刀砍向敌骑兵战马的一条前腿,砍准前腿的战马“噗嗵”栽倒在雪坡上,敌骑兵顺势也从马头上栽落下来,不等敌骑兵爬起,他扔掉早己扭曲变形的大刀,跳扑上去,一手揪住敌骑兵的马尾长须,一手抡拳向敌骑兵脸上狠狠打去,然而,这时,却有一个头戴狗皮毛棉帽,身穿羊皮毛大衣的敌步兵,端着上有明晃晃刺刀的日本“三八”式步枪,悄悄摸将上来,凶残地捅向他的后背;还有的红军战士,看到敌骑兵不好对付,就干脆扔掉刀口早己变得豁豁牙牙的大刀,瞅准时机,从高坡上跳下,扑到催马狂奔的敌骑兵身上,紧紧抱住,滚下了石崖……半山坡上,东倒西歪,横七竖八,躺满了敌人的尸体和死马刀枪,从中也夹杂着一具具己英勇牺牲的呈现出各种姿势的红军指战员的遗体。

有些人马尸体,还在燃烧,火苗跳窜,黑烟飘荡。

密密麻麻的敌人骑、步兵,犹如一头头负重爬山的毛驴子,大口喘着粗气,脸上的横肉疙瘩,在不停地颤抖,缩头弯腰,战战兢兢,向着坎坷陡峭的山顶攻击爬行……山头上,程世才率领的红军战士们,严阵以待。

当敌人骑、步兵爬到离山头只有20多米时,程世才高声命令道:“同志们,为我们英勇牺牲的战友们报仇啊!

用石头给我狠狠地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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