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毕业没多久，刘凯没找到工作，还住在学校宿舍里，寝室管理员来催了，单子贴在门上，这星期六前得腾空宿舍，刚好晚上远在南湖市的表姐，邀请他到南湖发展，他也不想到校外去租房子，干脆打包好行李，准备第二天一早就去南湖。
“你走了，我明天也走。”
宿舍里只剩下陈云浩跟刘凯，陈云浩己经在江北找到一份办公室的工作，没急着走，是因为他在等另一家公司的消息。
因为临时决定要走，两人上超市买了一些酒跟零食，吹着牛皮喝到后半夜，陈云浩酒量不好，刘凯拿好行李跟他打招呼说自己要走了，他也只是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然后翻身接着睡他的觉。
刘凯最后打量了寝室一圈后，才出了寝室门。
刘凯表姐在南湖市一家公司卖净水器，做上销售经理后，有一定的人脉，她就准备偷偷出来单干，把刘凯招过来，只是为了她在忙公司业务的时候，可以安排刘凯来对接自己的私单业务。
刘凯是文科出身，要卖净水器，得学一些净水器的理论和简单的实操知识，理论知识简单，净水器厂家都有一些介绍资料，按着那个来背就行，只是这实操知识要拿实物上手练，刘凯表姐把刘凯安排在自己公司练。
第一天，公司老板就发现了刘凯这个新人，听员工说是销售经理安排进来的人后，也没说什么，但是刘凯能感觉出老板的那颗放人之心。
果然，第二天在公司吃了中饭，老板就不让他在公司待了，刘凯只好回了表姐租的房子。
刘凯表姐在算计着老板，老板也是时刻在提防着刘凯表姐。
在公司待了一天半，刘凯看到好几台实验室用净水器，可并没有机会上手，现在公司不让待了，他就只能在家背那些陌生的专业术语。
公司老板提防着刘凯表姐，刘凯表姐也有办法，她把私单业务拿回家来做，不过她也只是一个销售，并没有专业的净水器知识，私单业务中的净水器装配，还是得专业的人来干，刘凯表姐就把公司里的师傅偷偷请到家里来。
刘凯的房间就成了净水器装配工房，刘凯表姐让他给师傅当下手，刘凯翻着说明书认真地看着师傅装配。
这是郊区工业区一家化工厂定制的实验室用净水器，师傅当天晚上装好后，第二天一早，刘凯表姐就叫了一辆车，和刘凯把净水器拉往工厂，同时她还让刘凯提了一个大袋子，袋子里装的是家用净水器的一些碳棒，工业区挺大的，开车进去都花了十几分钟，刘凯表姐让刘凯记住路线，以后这个业务的售后服务由他来负责。
工厂实验室负责人姓王，刘凯表姐叫她王工，那些家用净水器的碳棒就是送给她的。
两个多礼拜，刘凯就经手这么一单业务，其他时间，他就在家里背诵净水器那些专业知识。
这家里除了表姐，还有表姐的婆婆来帮忙带她的女儿，表姐夫则在部队里，好几个礼拜才回家一次。
工业区那台净水器在工厂实验室用了不到一个礼拜，就因为螺丝裂开而漏水，刘凯表姐下班回来，带着那要换的铜螺丝，她问刘凯知不知道是净水器哪里的螺丝？
这螺丝刘凯有见过，净水器的说明书家里有一份，刘凯就把说明书拿出来，指给表姐看铜螺丝应该装在哪里。
刘凯表姐满意地点了点头，这维修的任务就交给了他。
不知道什么原因，换上新的螺丝后，新螺丝同样裂开来了，这让没有实操经验的刘凯手忙脚乱，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难道是自己下手重了，看着实验室里的人都盯着自己，刘凯一脸尴尬。
王工把电话打给了刘凯表姐，两人通完话之后，刘凯表姐又打通了刘凯的手机，也不等刘凯解释，他表姐就反问道，“你不是说你懂了，知道了吗？
怎么还会出这样的问题？”
“我也不知道。”
刘凯就看过装机师傅装过一次机器，也没实操过，他怎么可能知道问题在哪里？
“还待在哪里干什么？
还不赶紧回来。”
刘凯表姐说完，生气地把电话挂了。
那么大厂区，刘凯绕出来赶上工业区的公交回到家里，己经是下午三点半，他连中饭都没吃，路上让大太阳一晒，他都有点想吐的感觉。
晚上刘凯表姐回来看着刘凯跟自己女儿在房间里看电视，脸色就不好看了，“有时间就多看看书，别不懂装懂，这么大人以为自己还小吗？”
“他中暑了。”
表姐婆婆帮着刘凯说道。
“大男人中暑了有什么了不起？”
刘凯表姐不仅怼刘凯，连她婆婆也怼。
第二天，刘凯表姐带着刘凯又去了厂区，新换的螺丝还是同样的问题，只要把净水器打开，运行一段时间后，还是会裂开，她打电话咨询自己公司的装机师傅，才清楚所用的铜螺丝型号小了一号，抵不住那么大的压强。
在清楚不是自己造成的问题后，刘凯心里踏实多了。
刘凯表姐也不尴尬，而是跟王工顾左右而言他，问她家的净水器碳棒换了之后，水的味道有没有好点？
实验室净水器利润高，从数万到数十万都有，而家用净水器则盈利点低，被刘凯表姐用来维系客户。
就表姐这份从容处理问题，够刘凯学个几年。
这事之后，表姐婆婆说要去小儿子家帮忙照顾孩子，其实刘凯心里清楚，那是表姐婆婆跟表姐处不来，想找个借口走。
又是一件私单业务，这次定制单位不在南湖，而在五百多公里外的另一个县级市，刘凯表姐让厂商把机器首接发往那个县级市，到现场去组装。
工厂所在地在一个村子的小工业区里，只铺好了路面，盖起了寥寥几栋厂房，这个机器跟上次那台机器是同一个型号，只是两人都没实操过，所以安装起来很慢，刘凯看着气鼓鼓的表姐，有些紧张，要扳手也不说要什么扳手，递给她活动扳手，她不要，她自己去拿开口扳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