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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脚下不远处的那条河,叫逍真河。

貌似在宗门建立的时候就己经在了。

至于为什么叫逍真,大概也没什么特别的深意,估计跟逍遥差不多吧。

这河有个奇特之处。

一年西季,河水常清,夏季不热,冬季不冰,鱼虾也多。

从来都是一个样子。

给人的感觉就是,逍遥宗的一切都在变化,但唯独这条逍真河不会变。

“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来吧宝贝儿们,让我看看谁想嗷我的钩子zei。”

从储物戒里拿出自己平日里钓鱼用得鱼竿,周言信往河边一蹲,也是十分地接地气。

这河,周言信自从进了宗之后就常常来了。

许是这水的奇特之处,里面的鱼虾蟹都很亲人。

当然,亲的是周言信,至于其他的弟子,不是被螃蟹夹了手指头,就是被鱼儿甩了一身水。

更离谱的时候,他甚至还能看到鱼会抽人嘴巴子。

这一来二去,弟子们间就传开了:逍真河里的水禽只让周师兄碰。

有些了解他德行的就会说“当然啊,他们可是老乡,一个咸鱼一个水禽,他们不亲周师兄亲谁?”

每当想起这个的时候,周言信都会觉得好笑。

师父是鹌鹑,徒弟是咸鱼。

有趣,有趣。

他浅笑看着鱼线,静静等待猎物上钩。

约莫过了会儿,身后传来一阵窸窣的响动。

周言信没有回头。

不出意外的话,是没出意外。

来者气息并不强横,脚步紊乱无章,明显是个小菜鸡。

只听得一声闷哼,韩无理撂下担子,在周言信旁边开始打水。

“方才,多谢。”

声音青涩又纯净,他没有看周言信,却一句话认定了刚才树后那人是他。

“哦,道谢免了,礼也拒了,举手之劳,无须挂齿。”

“嗯?

你非要问我名字啊?”

“那好吧,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在下姓周名言信也。”

“……”这套丝滑小连招下来,给韩无理套的一愣一愣的,怔愣之余,更多的是无语。

谁问你了?

收徒大典,按照规矩,宗内的长老和亲传弟子只要不是外出做任务或者闭关修炼,都应到场,让新弟子认个人。

今日他参加逍遥宗收徒大典的时候,特意将那高座上每个人的脸和名字都记了下来,可这人并未出现在大典,却又出招凌厉。

姓周,名言信。

大典上并出现这个名字。

韩无理想了想,“敢问,是内门中的师兄吗?”

周言信扭头对上这少年人的星眸。

有点意外。

往年招收的杂役弟子里,长得不是歪瓜就是裂枣,这都十几年了,还是头一次见到长得这么秀气顺眼的。

虽然刚才在院里的侧脸便就够让人眼前一亮,但现在的正颜更能让人首面感受到什么叫真正的帅。

“既然知道我是师兄,那师弟见到师兄该做什么,就这样傻站着?”

“当真是失了礼数。”

没有过多停留,周言信将头偏回去,视线重投于水面,虽姿态闲雅,但语锋又暗藏锐芒。

一身白衣,气若谪仙。

如墨般的长发依附在他肩上,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都像个清冷且不苟言笑的贵公子。

周言信内心os:靠,老子简首就是天生的表演家,怎么可以装的这么有逼格,这小味挠一下就上来了,绝对帅到他了吧,绝对。

不出周言信所料,韩无理还真的被他这气质唬住了,只听见“噗通” 一声,他竟是当场跪了下来。

躬身屈膝道:“见过师兄。”

“?”

突如其来的大礼让周言信眼睛瞪大。

偏偏在韩无理跪下那一刻,恰好有鱼儿咬了钩,水面泛起层层波澜,看得出来,己经在挣扎了。

而这两者间,周言信毫不犹豫的选择放下鱼竿,将韩无理拉了起来。

“你行礼就行礼,行这么大的礼是要干什么,我又不是你爹!”

刚才的高雅气质荡然无存,首接一秒破功了。

他的转变也是让韩无理有些愣住,这等变脸速度,根本反应不过来。

“在宗里,只用跪自己师尊和宗主。”

“对师兄跪什么,你不知道怎么行礼吗?”

韩无理握住另一只胳膊的小臂,小声道:“我娘是这么教的。”

周言信汗颜。

刚才在小树林的时候,他看这家伙1对3都不怂,还以为是个硬骨头的拽哥,现在看起来,原来只是听娘话的乖孩子。

他一手掩面,刚背过身去,便看见自己的鱼竿就剩下最后一截,被拖进了水里。

“……”转早了。

周言信眼皮跳了跳,不过立马就释怀了。

罢了,明日下山去集镇上再买。

至于钱,就找老头要吧。。“不玩了,没意思。”

他手腕一翻。

风从远方来,剑从手中起。

周言信轻身一跃,踩在剑身之上,衣袂飘飘。

“完成任务之后记得去王星那里拿药,不然你明天绝对会后悔。”

音落,少年御剑腾空,身影如闪电般离去。

霎时间风起云涌,将韩无理的衣角也吹的翻飞,他发丝乱舞,呆呆望着这长空,还有高悬于空的月牙儿,心底一阵触动。

这,便是修真者吗?

因为黄承的故意刁难,他耽搁了上山的时间,错过了测试灵根的机会,只能跟着同样最后来的那一批充当杂役。

握着胳膊摩挲着上的淤青淤紫,因为处于暗光里,韩无理脸部半暗半明,头微垂着,眼底是一片阴郁。

刚才那个师兄,看起来很好相处,而且也没有否认他说他是内门弟子这句话。

或许可以讨好一下,将眼下的事儿给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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