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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八零陈露阳白晓帆完结版小说

陈露阳 著

女频言情连载

“抢你?这跳舞怎么还带抢的呢?”陈父越听越不对劲,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危机意识。“那你以为谁都能跟我跳呢!”陈母骄傲的扬扬下巴。“想跟我跳舞,都得抢!就算是抢到了,要是他跳的不好,我还不乐意跟他跳呢。”陈母说完,拿起桌子上的花露水,往自己身上喷了喷。“你在家老老实实的,看好孩子,我出门了。”陈母像叮咛小孩一样嘱咐一句,然后高高兴兴的就走出门。隔着院门,陈父还能听见隔壁老王太太的动静:“久香,咋今天出来这么晚!去晚了人家就开始了。”“我这不寻思晚上有蚊子,我喷点花露水,那咱们快走吧!”听着院子外,陈母和小王太太的说笑声,陈玲玲感慨一句:“害得是咱妈啊!这打扮打扮真带劲。”陈丽红端来一盘旱黄瓜:“这你还真别说,今天晚上我在幼儿园还听见别的...

主角:陈露阳白晓帆   更新:2025-02-07 17:5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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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陈露阳白晓帆的女频言情小说《重回八零陈露阳白晓帆完结版小说》,由网络作家“陈露阳”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抢你?这跳舞怎么还带抢的呢?”陈父越听越不对劲,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危机意识。“那你以为谁都能跟我跳呢!”陈母骄傲的扬扬下巴。“想跟我跳舞,都得抢!就算是抢到了,要是他跳的不好,我还不乐意跟他跳呢。”陈母说完,拿起桌子上的花露水,往自己身上喷了喷。“你在家老老实实的,看好孩子,我出门了。”陈母像叮咛小孩一样嘱咐一句,然后高高兴兴的就走出门。隔着院门,陈父还能听见隔壁老王太太的动静:“久香,咋今天出来这么晚!去晚了人家就开始了。”“我这不寻思晚上有蚊子,我喷点花露水,那咱们快走吧!”听着院子外,陈母和小王太太的说笑声,陈玲玲感慨一句:“害得是咱妈啊!这打扮打扮真带劲。”陈丽红端来一盘旱黄瓜:“这你还真别说,今天晚上我在幼儿园还听见别的...

《重回八零陈露阳白晓帆完结版小说》精彩片段

“抢你?

这跳舞怎么还带抢的呢?”

陈父越听越不对劲,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危机意识。

“那你以为谁都能跟我跳呢!”

陈母骄傲的扬扬下巴。

“想跟我跳舞,都得抢!

就算是抢到了,要是他跳的不好,我还不乐意跟他跳呢。”

陈母说完,拿起桌子上的花露水,往自己身上喷了喷。

“你在家老老实实的,看好孩子,我出门了。”

陈母像叮咛小孩一样嘱咐一句,然后高高兴兴的就走出门。

隔着院门,陈父还能听见隔壁老王太太的动静:“久香,咋今天出来这么晚!

去晚了人家就开始了。”

“我这不寻思晚上有蚊子,我喷点花露水,那咱们快走吧!”

听着院子外,陈母和小王太太的说笑声,陈玲玲感慨一句:“害得是咱妈啊!

这打扮打扮真带劲。”

陈丽红端来一盘旱黄瓜:“这你还真别说,今天晚上我在幼儿园还听见别的孩子姥爷说,要赶着回家给孩子做饭,好早点去工人文化宫,找咱妈跳舞。”

“你们都不知道,咱妈在工人文化宫老抢手了,我估摸我这跳舞的天赋是继承了咱妈的遗传。”

陈父越听脸越黑。

“这帮老东西,一个个不好好在家待着,咋都这么闲不住呢?”

陈露阳笑道:“爸,我看要不然你也跟着去跳得了。”

“回头你俩雌雄双煞,血洗舞池,那多带劲!”

陈父一脸嫌弃:“跳舞?

那都是我年轻时候玩剩下的,早就不稀罕了。”

“再说了,谁乐意跟一帮老娘儿们跳。”

陈露阳瞅着陈父水缸一样的腰,乐呵呵道:“确实是,就爸你这身板子,要是被舞步绊倒了,老太太可扛不住。”

“滚边拉去!”

陈父骂了一句。

“爸,你要干啥去啊?”

看着陈父趿拉个鞋往外走,孙志刚开口问了一句。

“我去河边凉快凉快,死热的天。”

陈露阳“嘿嘿”一笑。

“听他编吧,我估摸咱爸肯定是不放心,去工人文化宫看咱妈了。”

……第二天,陈露阳早早来到了融合车间,开始新一天的翻译工作。

融合车间的人虽然少,但是工作节奏很快。

一群技术员、工程师扎下心来搞研究,每天的工作进度几乎是飞快推进。

往往几个小时前还在为了有几个部件争吵,等吃完了午饭,就开始解决新的问题了。

虽然忙叨些,任务量大了点,但是工作环境单纯,陈露阳也呆得舒服。

中午时分,伴随着广播台滋滋啦啦的电流声,一个娇柔动听的女声从大喇叭里传了出来:“亲爱的厂友同志们,大家好,机械之声广播站今天又跟大家见面了。”

“我是广播员,蒋晓华。”

陈露阳写字的笔一顿。

脑海里瞬间想起了招工那天的狡黠曼妙的女知青。

“她竟然进了广播站!”

陈露阳诧异里还有点意料之中。

像蒋晓华这样古灵精怪的女生,进宣传和广播站,确实是再适合不过。

放下笔听了一会儿,虽然广播的内容不外乎是读报、播放一些新闻,再间接地放几首歌。

但是蒋晓华的声音本就甜美,再加上语调极为讲究抑扬顿挫,听她说话就好像在听唱歌一样,就算是新闻也都让人听的心情特别好。

就在陈露阳当成休息,坐在凳子上,喝着凉茶听着广播的时候,突然,办公室的门被敲开,一个中年人急急匆匆的走进来。

“小陈,你这里翻译得是不是不对啊?”

老冯将一沓数据和一份图纸放在陈露阳的桌子上,指着图纸上被铅笔画出的圈,“你看,这是一张半轴结构图纸。”

“正常情况下,驱动桥上的半轴跟主减速器桥壳刚性相连,形成整体梁。

但要是按照你翻译的材料看,两侧的半轴和驱动轮就无法进行相关性的摆动,理论上汽车也就无法运行。”

老冯手里拿着铅笔,每说一个硬件就用铅笔指出,似乎生怕陈露阳瞧不明白。

然而他就算这么指了,陈露阳依然听不懂,毕竟他是搞翻译的,又不是学机械的。

他除了能看懂圆圈和横杠以外,啥都看不懂。

一脸懵逼的听老冯讲完,陈露阳见老冯还要跟自己继续,赶紧打断道:“冯哥,你先等我看看资料。”

陈露阳拿过原始资料和翻译材料认真比对了一下,出于谨慎,他还再次翻开字典,一一比对了词汇含义,这才道:“冯哥,资料上就是这么写的,要不你回去再研究研究?”

“资料上就是这么写的?!”

老冯愣了一下。

“这不应该啊!”

“要是按这么弄,图纸根本就是错的,这完全不能应用实践啊!”

陈露阳露出无能为力的表情。

他只负责翻译,具体的图纸还是机器构造,他是真的不懂。

“冯哥,要不然你再重新画一遍?”

“没意义啊!

这资料就是错的,我重画10遍,他也是错的啊!”

老冯着急了,声音都跟着大了起来。

“怎么了?”

曹青杭听见办公室的动静不对,担心的走了进来。

陈露阳和老冯将图纸的事情简单叙述了一遍,曹青杭皱眉道:“哪个部位不对?

我看看。”

“就是这里。”

老冯拿出刚刚那份图纸,旁边又对比放上了陈露阳译出来的材料。

曹青杭仔细看了看材料内容,又认真研究了一会儿图纸,思索半天,开口道:“错了。”

老冯一拍大腿:“我就说翻译错了!”

曹青杭摇摇头:“不是翻译错了,是你错了。”

老冯表情一僵。

曹青杭拿起铅笔和格尺:“轴承的位置,你画错了。”

说着,曹青杭弯下腰,左手稳稳的将格尺放在图纸上,按照翻译材料上的内容,用铅笔快速的画出了一份新的图纸。

陈露阳从未瞧见过有人现场画图纸,好奇的探个脖子看过去。

虽然两份图纸的形状、数据猛一看,几乎一模一样。

但是其中一个轴承的位置,却要比老冯的往左挪了几个刻度。

而这几个刻度下来,其余部分的零件也都跟着相应的挪了位置。

“原来是这样!”

老冯起初还不服气,但是在看到移动后的轴承位置之后,脸上表情逐渐恍然大悟起来。


宋廖莎丧着一张脸,哭惨道:“老朱陈哥,采购这事儿真不是一般人干的。”

“这大伏天的,天天往外跑,人快热死了,皮都晒掉好几层。”

“过几天我科长要去鸿津谈采购,我还得去火车站,排大队买票。”

陈露阳笑着骂了句:“你可别跟兄弟们哭惨了,全厂谁不知道采购科是好地方,回头你去了鸿津,别忘了给我带几根麻花回来。”

“还有我!

也给我带几根麻花回来!”

朱星火也举手就要。

鸿津的大麻花全国闻名,好不容易碰见身边有人去的,肯定得薅一把羊毛。

宋廖莎白了他俩一眼。

“这还用您二位领导吩咐?

回头买完了,我挨个送给二位领导家里。”

三个人正唠的愉快,就听见一阵欢声笑语从饭店门口传了进来。

四五个穿着厂服的年轻女青年,有说有笑的坐在了陈露阳他们旁边的座位上。

陈露阳三个人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瞧见年轻漂亮的小姑娘,一个个眼珠子都忍不住的看过去。

“厂里新进的小姑娘可真水灵。”

朱星火由衷的夸耀了一句。

陈露阳的筷子敲了敲碗沿:“诶诶诶,怎么还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呢?

饭店里的小姑娘不也一样好看?”

虽然饭店里好看的男同志不多,但是漂亮小姑娘可着实不少。

朱星火瞟了他一眼。

“再好看的小姑娘,要是变成同事,也不好看了。

还得是外面的小花才嫩。”

“啧啧啧,你可真恶心。”

陈露阳一脸嫌弃。

“有朵花给你看就不错了!

还在这挑肥拣瘦的。”

听着旁边几个小姑娘叽叽喳喳的声音,三个人边吃边唠。

朱星火:“老陈,你还没说呢,你现在车间怎么样?”

陈露阳:“挺好!

我们车间人少只有18个人,环境很单纯。

虽然活多,但是干的开心。”

这群技术员一个个都奔着造车使劲,车间没有什么勾心斗角,陈露阳确实很喜欢这里。

朱星火瞧了瞧左右,“你们听说,前几天几个厂领导吵吵起来了吗?”

听到厂领导吵吵起来了,陈露阳瞬间眼睛一亮:“啥时候的事儿?

快说说!”

“你们不知道?”

朱星火诧异的看着两个好奇宝宝:“这么大的事,你俩竟然不知道?”

宋廖莎急道:“哎呀你快说啊,我天天人在外面跑,厂里的事儿上哪知道!”

陈露阳:“就是!

我从早到晚就在车间,午饭都是他们从食堂打回来吃的,哪有机会知道厂领导的事儿!”

朱星火无语了。

原本他是抱着听八卦的心,想从陈露阳和宋廖莎这里搞点消息,可没寻思这俩人这么不中用,竟然压根就不知道这事儿!

“就是我听说,前几天因为经费的事儿,董副厂长和于副厂长在厂长办公室吵吵起来了。”

“双方吵的还挺激烈,最后决定是是谁先有研究成果了,谁拿的研发资金就多。”

陈露阳皱眉。

虽然之前他听郝逢春说过,改革是为了解决万人大厂吃饭的问题。

但是其实,他内心对于资金问题并没有太强烈的危机意识。

毕竟厂里的待遇一直都很不错,家里的生活也是有吃有喝。

可直到听到今天朱星火说,厂里对于车间研发的资金都要争夺分配的时候,才隐隐有些不安起来。

“厂里连改革的经费,也要争了??”

“那肯定的啊!”

朱星火压低了音量。

“如果不是因为没钱了,厂里为啥要改革!”

宋廖莎摇摇头:“那不对啊,厂里没钱,我看我们采购资金还挺多的啊。”

朱星火瞪了他一眼:“你采购才几个钱,研发一个项目要多少钱?

这能一样吗!”

“总之啊!

我听说现在两个车间都标着劲,都想抢先在前面研发出成果呢。”

陈露阳听着朱星火的话,许久,纳闷了一句:“老朱,你的这些情报都搁哪来的?”

“我一个融合车间的人都不知道这些事,你是咋知道的?”

“全厂都知道了,就你俩不知道!”

朱星火瞥他一眼。

“我也是服了。

老宋人在采购科,不知道这些事也就算了。”

“你一个车间的都不知道,这也太说不过去了!”

陈露阳无奈道:“主要我们主任一天天就知道让我们干活,别的啥也不跟我们说啊!”

正说着,旁边饭桌上的女同志们,笑声越来越大,一直传到了陈露阳的饭桌上。

“到底谁是陈露阳啊?

我们站长现在可好奇了,总跟我打听。”

一个女生的声音清脆的传入陈露阳的耳朵里。

突然听到自己名字的陈露阳:???

现在厂里最火热的八卦,就是融合车间的曹青杭和广播站的蒋晓华相亲的事儿,自己平时在厂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连午饭都不去食堂吃,按理说不应该这么有名啊!

三个男人顿时有默契的闭上嘴,竖起耳朵听那些女生说话。

“现在都传厂里来了个男花旦,不仅人长得好,还会男扮女声。”

“我们广播站的站长都问我好几次了,让我给他指指那个人是谁。”

“可他们融合车间一天天神神秘秘的,平时连食堂都不去,也瞧不见人。”

陈露阳:……自己男扮女生应招广播站的事儿都过去这么久了,怎么还在厂里宣扬开了呢!

关键的是,广播站现在男女播音员都有,找他也没啥用啊?

“陈哥,是不是有小姑娘相中你,想给你介绍了对象啊?”

宋廖莎八卦的小声问道。

陈露阳皱眉:“不能吧?

关键现在工作这么忙,我哪有时间处对象啊?

明年我还得考大学呢!”

朱星火:……八字还没一撇呢,这俩人是怎么就扯到处对象上了?

瞧着陈露阳和宋廖莎一本正经的模样,朱星火咬牙道:“你要是没时间处就介绍给我!

我有时间!!!!”


此时,不上进的陈露阳,即将用他满满一裤兜的糖果,征服陈家上下妇女儿童!

“白天跑哪去了,赶紧洗手吃饭!”

陈母端了一盘拌好的凉菜上桌,回身就去厨房里盛饭。

眼看着进伏天,家里人都热的不爱吃饭。

陈母干脆切了黄瓜丝拌了一大盘凉菜,又煮了一大锅粥,就着馒头对付一口。

饭桌上,军军偷摸用手伸进盆里抓黄瓜丝,还没等手伸进去,就被陈露阳打了回去。

“小猴爪子也不洗洗,我上桌都得洗手呢。”

军军被拦住,吐个舌头就蹦跳到水盆旁去洗手了。

等到他再跑回饭桌的时候,立马被一小堆糖果迷花了眼睛。

“这是啥啊老舅?”

“好吃的~来尝尝!”

陈露阳一脸坏笑的拿出一块酒心巧克力,剥开糖纸,塞到了军军的嘴里。

军军年纪小,看见是糖,张嘴就吃。

刚咬开糖皮,他立马小脸一皱,撅着嘴巴就想把糖吐出来。

太奇怪了。

外面的糖衣甜甜的,但是咬开的糖心又苦又辣,味道像极了姥爷平常喝的白酒。

又好吃又难吃。

“哈哈哈哈。”

瞧着军军纠结的表情,陈露阳一脸坏笑的乐了起来。

“你又干啥坏事呢在这!”

陈母端着饭出来,没好气的骂了一句。

瞧见桌子上的糖,陈母顿时脸一沉:“老二,你这些糖从哪弄来的?

是不是又偷家里钱了?”

陈露阳笑容一僵,还没来得及解释,就见陈父抄着鞋底子,跟李逵似的从堂屋里冲出来,瞪眼怒骂:“小兔崽子!

你又偷钱干啥去了?!”

本来陈父这两天,就因为他高考的事儿,心情暴躁。

再一听他偷钱,登时脾气就冲上来了,抬手就要开揍。

陈露阳边躲边冤枉道:“别揍,这些糖是我单位发的!”

单位?

陈父一听这话都气笑了。

“你说说你哪来的单位,说不上来我今天打死你!”

陈露阳趁着陈父停手的功夫,赶紧掏出松亭饭店的工作证。

陈父气鼓鼓的打开,接着瞪大了眼睛。

“咋不打了呢?”

陈母见陈父半天不吱声,走过来瞧瞧是啥情况。

下一刻,陈母也瞪大了眼睛,盯着陈父手中的工作证。

眼见局面得到控制,陈露阳清清嗓子,一本严肃道:“冯九香同志,我要正式的通知您。”

“您的爱子陈露阳,就在今天,成为了松亭饭店的服务员。”

末了,陈露阳腼腆地还强调了一句:“临时的~”在座的陈家全家:……短短一天的时间,陈露阳从高考落榜,到找着工作,给一家人整得忽忽悠悠的。

哪怕有工作证,陈父还是不相信。

饭桌上,陈父举着工作证看了又看,纳闷道:“看来这松亭饭店也不咋地啊,咋还能相中你呢?”

陈母不乐意了:“相中老二咋的了?”

“咱家老二要个头有个头,要模样有模样的,去松亭饭店都是饭店掏着了。”

“还是我妈有眼光!”

陈露阳竖起大拇指。

他赶紧切开一块西瓜递给陈母,嘴甜道:“妈,等我发了工资,我就带你上街买衣服买雪花膏,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陈父翻了个白眼:“切!”

陈露阳赶紧拿起桌子上的破蒲扇,一边给陈父扇一边谄媚道:“我还得给我的好爸爸买个新的收音机,咱天天听隋唐演义,不听小鬼子那些破玩意儿!”

陈父这才舒服的点点头:“算你这个小兔崽子还有点良心!”

说完,陈父转身问向孙志刚:“人事那边咋说的?

〞说到这事,孙志刚就上火。

“我一早去的时候,人事科科长还说在厂长办公室汇报工作。”

“可下午的时候,他就生病请假了,一天连个人影都没瞧见。”

陈父诧异:“啥病来的这么急?”

孙志刚苦笑:“我估摸是找他的人大多,找个借口就躲了。”

临近招聘,人事科科长借病请假,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之前厂里就传出风声,说要缩减职工子弟的用人指标,如今看来已经有七分真的了。

陈父叹了一口气,想要进厂,看来没那么简单了。

陈露阳啃了一口黄瓜:“爸,你就别上火了。”

“我已经想好了,我明年要重新高考,考个好大学,工作在哪都一样。”

“能进厂就进厂!”

“厂里没消息,我就先在饭店干着。”

“反正我在饭店是临时的,等厂里的工作办下来,正好就不干了。”

现在啥事都得做两手准备,不管以后做什么,起码手里还有一个营生。

陈父瞪了他一眼,没吱声。

没吱声就是支持!

陈母乐呵呵的听着陈露阳的打算:“这往常都听别人说,孩子一下就长大了,我还不相信。”

“现在一看,我儿子也一下就懂事了。”

陈露阳羞涩的啃着黄瓜:“那都是爹妈教育的好。”

陈父冷哼一声,但是胖乎乎的手,摇起扇子一下来劲了。

夜色吹来,一股清爽的凉风吹过院子里的沙果树。

陈母抬头看着沙果树,乐呵呵道:“等过几天果子再红红,就能摘下来吃了。”

“到时候我再多煮点沙果罐头,老二你给宋技术员他们家送去。”

“你说宋技术员他那洋老婆多狠心,三个孩子全扔了不要,就这么回国了。”

“留下一个大男人拉扯三个孩子,家里家外的连个能主事的都没有。”

宋技术员名叫宋建华,是厂里的高级技术专家,年轻的时候更是厂里数一数二的美男子。

那时机械厂里有大量被派遣来的苏联专家,宋技术员与其中一名漂亮的苏联女专家相爱结婚,生下了宋廖莎、宋瓦西和宋娜塔三个儿女。

原本一家五口在机械厂的小院里生活的其乐融融,可是谁也没想到,苏联突然发来了撤离指令。

苏联女专家没有办法,只能服从命令,将三个孩子扔给了宋技术员,跟着自己的同胞们回到祖国。

宋技术员一个大男人,既当爹又当妈。

白天要上班研究苏联专家们留下的技术,中午晚上还要回家给饿哭的三个孩子做饭,吃完了再赶回厂里工作。

大人遭罪,孩子也遭罪。

街坊邻居心疼这家人,时不常就做点吃的给他们送去。

陈母更是经常叫来三个孩子来家里吃饭,俩家的关系格外的亲近。

“这回好了,你跟宋廖莎一起去松亭饭店,左右还有个伴。”

陈母这边叨咕着,另一边,录音机里的《隋唐演义》又传来了小日本的调调。

陈父抬头问陈露阳:“今天你能听懂里面说的是啥不?”

陈露阳听了几句,道:“吹他们汽车呢,说他们汽车全球产量世界第一。”

“人家汽车产量都全球第一了,也不知道咱们啥前能造小汽车。”

陈父拨弄着天线,叹道:“要是有个图纸就好了,咋了爸,手痒了?”

陈露阳欠欠的问道。

陈父白了他一眼:“我手痒不痒,得看你皮痒不痒。”

看着陈露阳瞬间缩回去的德行,陈父“切”了一声,放下收音机,惆怅道:“只要有个图纸,咱照着图纸咋也能造出来一辆小汽车。”

“能造!

以后咱们啥都能造!”

陈露阳笑着回答。


这女的属猫的吗?

怎么走路没有声!

陈今越挑挑眉,见他傻站着不说话,眼睛露出询问的光芒。

在饭店的这几天,陈露阳算是将饭店情况摸了个大概。

陈今越虽然年纪不大,只是个经理小头头,但实际上权利却不小。

饭店里几乎有一半都归她管。

虽然平时大家偷偷往家里拿点糖果、茶叶,陈今越都睁只眼闭只眼。

但是动用饭店厨房,给客人提供免费的红糖姜茶,这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搞不好扣工资都有可能。

陈露阳只能老实道:“越姐,我看那个女同志晕车晕的厉害,就去厨房要了一锅红糖姜水,想着她喝了能舒服点。”

“至于免费提供那句,是我怕给客人造成心理负担,故意这么说的。”

他这番话说的真心实意。

八月份的天,小莲的手凉的跟冰块似的,肚子疼的都走不了路。

别说是会议代表了。

就算换成陌生人,都要去主动帮一帮的。

陈今越冷哼一声:“你倒会做人,高钢水泥厂的会议代表也晕车了,怎么不见你去送红糖水?”

陈露阳委屈道:“男同志皮糙肉厚,抽根烟就缓过来了,可饭店的姜和红糖可是有数的!”

“遇到困难了当然要先照顾女同志。”

“再说大老爷们儿喝什么红糖姜水,有口凉水喝就不错了!”

一边说,陈露阳一边打探着陈今越的脸色。

见陈今越还是不为所动,陈露阳干脆以退为进,漂亮的桃花眼讨饶的看着陈今越,露出委屈示好的模样。

“越姐,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这一次吧。”

他一天工资就只有三块钱。

要是为了给客人送红糖姜水就扣钱,那可太不值当了!

陈露阳这招美男计虽然无耻,但好用!

合体的制服勾勒出了青年修长而结实的轮廓,阳光透过窗户打在青年的侧脸上,凸显了精致的下颚线和挺拔的鼻梁。

当初陈露阳就是靠这张脸进来的。

如今看着这张脸,陈今越真是有火也发不出来了。

当饭店经理以来,她见多了往自己兜里拿东西的员工,拿东西去照顾别人的这还是头一个。

“下不为例。”

陈今越板着脸:“还不去干活,要是怠慢了客人,看我不骂你!”

看着陈露阳“劫后余生”似地离开,陈今越轻轻敲开了房门,将小褥子送了进去。

第一眼看见小莲的时候,她就怀疑对方不是晕车,于是特意从饭店拿了一个小褥子送来。

却没想到在房间门口正撞上了送红糖姜水的陈露阳。

反应快,心细,会关心人,在她这里妥妥是加分项。

起码不会因为没有眼力价,给饭店造成不好的影响。

送完红糖水,陈露阳赶回大厅继续迎接客人。

起初陈露阳还能留心记一记每个代表都姓甚名谁,从哪来,是哪个单位的。

可接到后来,陈露阳也是没力气再去记了。

这些会议代表从天南海北过来的,每个人都是大包小裹。

男同志还好说,有力气能自己拿。

如果是女同志,肯定要主动接过包袱,帮她们把包袱拿到房间。

再碰见一些上了年纪走路不方便的与会代表,一步步走的慢腾腾的。

陈露阳恨不得把他们连行李一起扛在肩上,一起打包送进房间。

一小天下来,陈露阳的手掌心全磨出了血泡,衣服更是不知道被汗浸湿了多少层。

好不容易趁着空隙,陈露阳、宋廖莎和朱星火瘫在墙根,“我怎么感觉咱们骗了呢!”

宋廖莎忧郁的眼神,空洞而迷离。

“当初明明说的是,因为咱哥几个长相好,才聘来当迎宾。”

“可是这一天下来,光是扛大包我就扛了十来个,这到底算是迎宾还是苦力啊!”

“早知道这样,都不如去火车站抡大包,起码还能多赚点。”

朱星火也有气无力:“别说抡大包了,车间也没这么累啊。”

一上午,最惨的就是朱星火,他长得人高马大,力气也足,谁有大包袱都找他帮忙,干一上午腰都直不起来了。

陈露阳拧了拧制服上的汗水,苦中作乐道:“以前总说为人民服务,咱们今天也算是豁出一切,践行誓言了。”

“等把最后的几波客人接完,咱们的任务就算完事。”

宋廖莎和朱星火重重吐了一口气。

眼看着又来了一车人,朱星火认命似的,双手拄着膝盖站起身。

“干吧兄弟,誓言来了!”

……傍晚,白天的燥热逐渐被清凉的江风吹散。

抵达的会议代表趁着凉快出来溜达。

松亭饭店作为标准的巴洛克建筑,外观极有艺术性和欣赏性,不少人都走进了旁边的照相馆,请照相师傅给自己和松亭饭店留上几张合影。

陈露阳正坐在台阶上休息,刚准备“同志,能麻烦你能帮我照个相吗?”

一个穿着灰色衬衫,带着眼镜的青年,瞧见陈露阳坐在台阶上休息,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

这人陈露阳还真有印象!

下午这哥们儿拎了个挺老大的皮箱入住,他帮着一起扛到了五楼,腰差点没折了。

“没问题!”

陈露阳将手心放在裤腿上擦擦汗,跑着从台阶下来。

接过黑色相机,陈露阳眼神中露出惊讶之色。

“海鸥的!?”

这可是好玩意儿啊!

这相机随便一台要200多元,贵一点的能卖到400多块钱。

手里的这台相机沉甸甸的,摸起来非常有质感,一看就是新买的。

“照相的时候按一下红色的按钮,别的地方不要碰哈。”

青年生怕他浪费胶卷,细心地教陈露阳如何使用相机。

“放心吧同志,保证把你照的精精神神儿的!”

陈露阳信誓旦旦的举起相机,准备给青年拍个绝世好照。

可是东方大街已经有了不少散步的人,再加上不少会议代表都在大楼前溜达照相,左右全都人。

陈露阳左蹲蹲,右站站,直绕着青年走了个小半圈,也没按下去红色的按钮。

“不行啊,这周围人太多了,景收不进去。”

陈露阳站起身,左右看了看。

“同志,咱们换个位置,站这试试!”


吃完了早饭,陈露阳稍事休息,换上衣服就奔去厂八街。

厂八街不同于其他家属院,当初是专门供给苏联专家们住的漂亮小别墅群。

后来苏联专家撤走,这些小房子就留了下来。

换成了厂领导、高级技术员以及厂优秀职工代表居住。

日本专家远拔千山万水过来,总不好让人家跟着其他职工挤员工宿舍,左右厂八街还有不少空房子,车间干脆就给江边渡一郎安排了一栋,让他暂时住在这里。

瞧见陈露阳,江边渡一郎高兴的跑了出来。

现在整个机械厂,只有陈露阳可以和他交流,再加上陈露阳性格又很豪爽好相处,所以江边渡一郎对陈露阳非常亲近。

现在正是上班的时候,老饭馆的客人还很少。

陈露阳领着小日本坐在靠窗户的座位上,痛痛快快的点了只烧鸡、猪蹄儿还有几个饭馆拿手菜。

接着,又点了两瓶二锅头。

江边渡一郎听不懂菜名,只是安静的坐在旁边。

但是二锅头上来的时候,他眼睛亮了!

“吆西~”江边渡一郎竖起大拇指,忍不住先给自己倒了一小盅,闻了闻味道。

“请用。”

陈露阳用日语笑道。

江边渡一郎求之不得,两个人轻轻一碰杯,白酒一饮而尽!

瞬间,江边渡一郎的脸红了!

“这小子上头还挺快!”

陈露阳瞧着江边渡一郎的模样,内心算是有谱了。

虽然空腹喝酒不太好,但他的肚子里噎了个大馒头呢,不怕!

就在陈露阳按照既定计划,准备把江边渡一郎灌醉的时候,突然,一道声音传了过来。

“陈哥!

这上午你咋就在这喝酒呢!”

陈露阳回头,正瞧见宋廖莎领着弟弟宋瓦西、妹妹宋娜塔走进老饭馆。

宋技术员常年蝉联厂四大美男之一,颜值自然是不必说的。

三个儿女都是混血血统,更是一个个长得青出于蓝胜于蓝。

各个都是黑发碧眼,鼻高肤白,身材高挑。

名字也分别取自苏联名字:阿廖莎!!!!!

瓦西里和娜塔莎。

兄妹三人站在一起的时候,格外的打眼。

“陈哥!”

宋娜塔瞧见陈露阳,高兴的举起手打着招呼。

她本就长的漂亮,虽然从小到大的教育和成长环境,让她看上去害羞恬静。

可是一旦开口,骨子里的热情奔放就肆无忌惮的张扬出来。

尤其是那双翠绿色的眼睛闪烁着明亮的光芒,仿佛是一把钩子,看上一眼就再难将目光移开。

江边渡一郎怔怔的看着明艳动人的宋娜塔,酒都忘了喝,酒杯举在嘴边,眼睛都看直了。

陈露阳没察觉到江边渡一郎的反应,冲着娜塔打了打招呼,然后纳闷道:“我厂里有任务,出来请日本专家吃饭,你怎么有功夫出来领着娜塔和瓦西吃饭?”

宋廖莎叹了一口气。

“别提了,原定计划不是我科长带着我去鸿津出差吗?”

“结果现在为了十一的文艺汇演,我科长自己走了,把我留在这,让我全心全意的准备节目。”

“左右厂里没事,我自己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待着也是待着,就带着娜塔和瓦西来吃饭了。”

顿了顿,宋廖莎瞥了一眼江边渡一郎,小声道:“这就是那番邦的?”

陈露阳无语道:“什么番邦的!

人家那是日本专家!”

宋廖莎无所谓道:“都差不多,搁几百年前全是咱老祖宗手里的干事。”

“……”这个比喻给陈露阳都整不会了。

就在陈露阳准备跟宋廖莎几个人告别,各吃各的。

江边渡一郎突然站了起来,很客气道:“他们是你的朋友吗?

如果不嫌弃,我们可以一起吃饭。”

“一起?”

陈露阳狐疑的看着江边渡一郎。

江边渡一郎无比真诚的点了点头。

那赶情好!

两个人喝酒氛围烘托不起来,正好人多热闹!

“陈哥他说什么呢?

叽里咕噜的。”

“国外友人招呼你们一起来吃饭!”

陈露阳道。

“一起吃?

不耽误你执行任务吗?”

宋廖莎顾忌陈露阳的工作,面露犹豫之色。

“不耽误,哥的任务就是陪他喝酒!”

陈露阳说着,毫不客气将宋廖莎按在凳子上,随后又从旁边的饭桌搬来了两个凳子。

让他没想到的是,江边渡一郎竟然主动帮忙去拿碗筷。

“瞧不出,这人还是个热心肠~”陈露阳看在眼里,转身对宋廖莎、宋瓦西、宋娜塔道:“大家想吃啥就点啥!

这顿饭我们车间掏,可劲吃!”

“我要吃大骨棒!”

宋娜塔兴奋开口,一提到大骨棒整个人都绽放出了迷人的光彩。

“点!”

陈露阳无比豪爽。

反正是厂里的羊毛,不薅白不薅。

点完了菜,宋家三兄妹没见过日本人,都好奇的打量江边渡一郎。

江边渡一郎腼腆的坐在座位上,不经意目光碰到了正在打量她的宋娜塔,顿时,江边渡一郎的脸“唰”一下就红了,目光也飞快地移开。

但似乎考虑到这样避开女孩子的目光不礼貌,江边渡一郎又深吸一口气,转过头,满脸通红的冲着宋娜塔点头笑了笑。

宋娜塔微微皱眉,脑袋上升起了一个小小的问号。

“这小日本脸咋这么红?”

宋廖莎是个粗线条的,一脸纳闷。

“喝酒喝的,这哥们儿喝酒上脸。”

说完,陈露阳抬头环视了饭桌上的人。

说出去谁能信啊!

自己穿越回80年代,跟三个混血和一个日本友人一桌吃饭喝酒。

这可真的是……陈露阳轻轻叹息,接着端起酒杯,高声呐喊:“兄弟,咱们走一个!”

“Kan-p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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