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元婉如陆芸的其他类型小说《穿书独美后,高冷世子跪求恩宠全文》,由网络作家“东倾山海”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她的声音娇软,但是说出来的话,却能令人火冒三丈。陆江年眸光一沉,冷硬的眼尾轻轻上挑,咬牙从嘴里吐出几个字:“元婉如。”“我在呢。”她淡定从容看着他,凝脂如玉的脸近在咫尺。他将脸压得更低,唇擦在她耳边,薄怒中带着阴狠:“威胁我?”她轻轻摇头,平静的目光落在他清隽如玉的脸上,鬓边细碎的发丝拂过他的肌肤,带来丝丝痒意。“陆大哥误会了,我只是陈述事实罢了,流言于你于我,都没好处,不是吗?”他的呼吸,就喷洒在她的耳畔,元婉如意识到,他们站得太近了。她有些不习惯,想要退开,却又怕弱了气势。陆江年垂眸,少女雪白莹润的香颈一览无余,那抹白皙在日光下发着光,有些晃眼。他们两个人针锋相对,火花四射。却不知道在旁人看起来,此时的他们有多亲密。男人身材高大...
《穿书独美后,高冷世子跪求恩宠全文》精彩片段
她的声音娇软,但是说出来的话,却能令人火冒三丈。
陆江年眸光一沉,冷硬的眼尾轻轻上挑,咬牙从嘴里吐出几个字:“元婉如。”
“我在呢。”
她淡定从容看着他,凝脂如玉的脸近在咫尺。
他将脸压得更低,唇擦在她耳边,薄怒中带着阴狠:“威胁我?”
她轻轻摇头,平静的目光落在他清隽如玉的脸上,鬓边细碎的发丝拂过他的肌肤,带来丝丝痒意。
“陆大哥误会了,我只是陈述事实罢了,流言于你于我,都没好处,不是吗?”
他的呼吸,就喷洒在她的耳畔,元婉如意识到,他们站得太近了。
她有些不习惯,想要退开,却又怕弱了气势。
陆江年垂眸,少女雪白莹润的香颈一览无余,那抹白皙在日光下发着光,有些晃眼。
他们两个人针锋相对,火花四射。
却不知道在旁人看起来,此时的他们有多亲密。
男人身材高大,女子娇小纤细,他们靠得那么近,元婉如仿佛被陆江年拢在怀里一样。
方才,陆江年俯下身靠近元婉如的时候,从陆芸和陆苗的角度看过去,只觉得他吻了她的鬓边,顿时让两个未出阁的小姑娘看得面红耳赤。
她们呆在这里真的合适吗?
大哥是不是忘了,这个地方还有别人啊!
阳光灿烂,鸟鸣声声,周围很是寂静。
一阵风吹过,缕缕花香四处飘散,幽香恬谧。
他们两人站在海棠树下,几片落叶飘飘洒洒,落到了他们身上。
陆江年沉着眼看了她好一会,才直起身,漫不经心拂去身上掉落的枯叶,举手投足间肆意却带着优雅,无不彰显他世家子弟的清贵。
他转头看向傻愣愣的陆芸和陆苗:“谣言止于智者,你们也不小了,什么事情是真,什么事情是假,难道分辨不出来吗?”
陆芸羞愧地涨红了脸。
“大哥......”
“我与她的婚事虽然仓促,但婚约一事,确有其事,以后多动动脑子。”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直至看不见他的身影,元婉如才放松了绷着的后背。
别看她云淡风轻,但陆江年征战沙场多年,虽然年轻,可身上有寻常人没有的杀伐冷冽,当他锋芒毕露的时候,和他对峙,真的不容易。
陆芸一脸羞愧,却干脆利落地认了错。
“元姐姐,对不起,都怪我听信人言。”
大哥本人都承认了。
方才大哥和元姐姐,像极了感情很好的少男少女,她半点怀疑都没有了。
陆苗在一旁温声说和:“元姐姐也知道她的脾气,听风就是雨。”
“你就是仗着元姐姐脾气好罢了。”
陆芸是大房庶出,陆苗是二房庶出,两个人都是十四五的年纪,大家年龄相仿,她们和原主的关系还不错。
“你既然真心道歉,我勉强原谅你了。”
-
和陆芸陆苗分别,元婉如不多时就来到了汪敏居住的正院,望春堂。
忠勇侯府的院落分中路、东路和西路,墨梅阁在西路,望春堂位于中路正中。
越是靠近望春堂,越发现,来往仆役步履匆匆,异常忙碌。
陆松定下的婚期太赶了,汪敏忙得脚不沾地,这两天她每天只睡了两个时辰,简直恨不得有分身术。
元婉如看着喜气洋洋的布景,一点成亲的感觉都没有。
汪敏好不容易抽了空见她,主要也是为了亲耳听她说嫁衣的事情:“若是不合身,赶紧告诉我,别不好意思。”
“女人这辈子就嫁一次,意义重大,时间虽然赶,但敏姨绝对会把婚礼办得风风光光的。”
元婉如看她忙得嘴角都起泡了,心头不禁一软。
她早就猜到了,这几天汪敏分身乏术,肯定没有注意到流言的事情。
她不想再给汪敏增添麻烦,这才威胁陆江年去澄清流言。
在书中,汪敏从头到尾,对她都极好。
“嫁衣很合身,很漂亮,我很喜欢。”
“这是我特意让人做的菊花糕,清心去火,清甜不腻,您尝尝。”
汪敏午膳都不曾好好吃,这会肚子的确有些饿了。
她吃了一块,很是可口,不知不觉,她就吃完了一小碟子的六块糕点了。
“好孩子,敏姨知道你贴心。”
她拉着元婉如的手,细心叮嘱:“你的嫁妆我早就备好了的,已经让人清点抬去了白马街的宅子里。”
“今晚你先去那里住着,明天安心等江年娶你回来,一切都会顺顺利利的,别担心。”
“江年脾气不好,但不是不讲理的人,你放心,有敏姨和陆伯伯在,他不敢欺负你。”
想说的话很多,但是来寻汪敏的人太多的,就这一会功夫,外头就站了好几位管事,正等着回话安排事情。
元婉如没有久留,离开望春堂,径直回到了墨梅阁。
她寄居在陆家,但总不能从陆家出嫁。
汪敏安排她今晚住进陆家在白马街的私宅,同时把这宅子的房契、地契都给了她,算是聘礼。
而她的嫁衣,就是今夜被毁的。
她倒要看看,是谁在捣鬼。
-
忙碌了一天的庞嬷嬷,从白马街赶回来:“姑娘,那边都安排妥当了,天色不早了,咱们过去吧。”
庞嬷嬷张罗着,把日常用的东西带上,非必要的物件就不带了,只是出去住一夜,明早姑娘就会进府,何必费劲。
“嗯,留雁把嫁衣带上。”
出了二门,一辆奢华的马车映入眼帘。
高大的车架,上等的硬木,华盖上挂着五彩丝帛,马车的四角还嵌着闪闪发光的宝石,一盏精致的风灯上写着“陆”字。
不过,元婉如第一眼看到的不是车,而是骑着马等在车边的人。
元婉如没想到,今天还会再度见到陆江年。
耳边是庞嬷嬷欢喜的低语:“大夫人让大公子送您去白马街。”
男人听到声响,居高临下看过来,马背上的他高大如山,气势如虹,短短一眼,就让人感觉到了铺天盖地的压力。
想来,这人在战场上,一定更加骇人。
庞嬷嬷笑眯眯走过去,朝他行礼,他微微点头,然后低头拍拍马脖子。
似乎得到了某种信号,黑马鼻子喷着粗气,马蹄不停在地上刨着,像是等不及要出发了。
无声的催促,让庞嬷嬷愈发紧张,赶紧扶着元婉如登上马车。
元婉如心中暗暗吐槽,这人的脾气,又冷又硬,也不知道女主看上他哪一点。
“放手!”
冷厉无情的男声在她耳边作响。
元婉如睁开湿漉漉的眼睛,一时弄不清楚今夕是何夕。
神色冷峻的男子近在咫尺,他的呼吸洒在她的鼻间,她的手居然搂在他的脖颈处。
她从未和异性这般靠近过,慌忙伸手推开了他,往后退去。
可这一退,她才惊觉,他们不是在陆地上站着,而是浮在了水中。
猝不及防,她就呛了几口水,一股窒息的感觉从肺部漫延,整个人就软了下去。
陆江年眼里尽是不耐,可还是不得不伸手将她救起。
元婉如依旧呛咳不停,好似要把肺都咳出来一般,嗓子也火辣辣的疼。
陆江年还是听得出来,她轻软中带着沙哑的声音说着“难......受......”
夏日衣衫单薄,如今两人全身湿透了,随着她用力咳嗽,他清楚感受到她身形的弧线。
他低喝一句:“站好。”
嗓音低沉沙哑,却又清透冷漠。
元婉如拧眉看他,因为剧烈咳嗽逼出的泪珠挂在她的眼角。
阳光照射下来,波光映在她浓密的睫毛上,陆江年突然心中一跳。
一声尖叫划破天际:“啊,元姑娘,大公子,你们在干什么!”
-
不一会儿,元婉如换好了干净的衣服,坐在聆水居的明间里发呆。
她弄明白了,她穿到了她曾经看过的一本书里,成了男主陆江年的前妻——元婉如。
她的父亲是忠勇侯陆松的亲卫,七年前因救陆松而惨死。
原主母亲早亡,陆家可怜她一个孤女,就将人接到了陆家抚养。
却不承想,原主对忠勇侯世子陆江年暗生情愫,仗着一次落水被救,便顺势让陆江年娶了她。
成为陆家大少夫人之后,原主却因不被疼爱就与他人偷情,甚至被捉奸在床,下场凄惨。
书中对原主的描写实在不多,大多是男主和原女主的情节,元婉如的确没有太多相关回忆了。
而她,大概是穿越到了跳水逼婚这个剧情点上了。
神情严肃,端坐上首,正是忠勇侯夫人汪敏。
她大概四十岁上下,身穿一件暗红色外衫,头上梳了一个螺髻,额前是一支赤金蝴蝶垂珠发簪,神情温柔,气质端庄高雅,让人一见就心生好感。
“江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江年换了一身墨色金线绣云蝠纹长袍,俊美无双的脸上冷漠淡然:“该问她。”
这件事,都是这个女人闹出来的,他不过是随手救了个人而已。
汪敏疑惑的目光投射过来,元婉如心中苦笑,在水里不知道呛了多久,嗓子疼得难受,几乎不能说话。
她艰难地说:“敏…姨…,不…怪…陆…大…哥,他…”只是为了救我。
声音沙哑至极,音量虚弱细小,别说旁人了,元婉如自己听得都难受。
不行,这辈子一定不能再逼着男主娶自己,不然面临的只有悲惨结局。
短短几个字,她只觉得喉咙火辣辣地疼,忍不住又咳了起来。
庞嬷嬷,也就是原主的奶娘,心疼地看着元婉如,然后跪下朝汪敏磕头:“大夫人,姑娘这会说不出话来,您就别问了。”
“不管怎么样,方才姑娘和大公子在水里的情形,大家都看见了…”
陆江年闻言,下意识看向元婉如,想知道她是什么表情。
却见她捂着胸口,一副难受至极的样子。
她咳得眼尾发红,眸光潋滟中带着几分可怜的意味。
似乎察觉到他的视线,她也扭头看过来,眉头紧锁,咬着红唇,眼里透着茫然无措。
陆江年眼神微暗,然后心中嗤笑,这不就是她算计的目的吗?
汪敏抚养了元婉如这么些年,对她是真心疼爱。
她知道,江年和婉如并未真的发生什么,可是出了这样的事情,婉如的名声受损,亲事艰难了。
“江年,你怎么想?”
陆江年一脸淡漠地陈述:“今日我在水榭宴客,府中上下都知道,席间我的衣衫不慎弄湿,从青竹小径回聆水居,路过望竹湖救了她。”
他的眼眸带着寒光忽然射向元婉如:“你住在府里西面的墨梅阁,聆水居、望竹湖皆在东面,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汪敏晦暗不明看向元婉如,却没办法开口逼问。
婉如素日话少,心思又敏感,万一刺激了她,逼她走上了绝路怎么办......
迎上汪敏小心翼翼的目光,元婉如垂下小脑袋,低头扭动着一双白嫩如玉的小手。
这不怪她啊,是原主的锅......
她这边不知该怎么解释,庞嬷嬷已经哭天抢地:“大公子是什么意思,是觉得我们姑娘故意落水的吗?她怎么算得到您什么时候路过那里!”
庞嬷嬷抱着元婉如,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打小没了娘,小小年纪又没了爹,命太苦了!”
汪敏拧紧眉心,一时倒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陆江年随父在军营生活多年,性子说一不二,性格冷硬。
何况,他是府里的世子,全家的希望。
男女授受不亲,今天这事儿得有个说法,可他的婚事至关重要,她也不能随口就应下来。
陆江年缓缓站起来,长身玉立,一双深若幽潭的眼眸冰冷如刀,俊美的脸庞散发出清冷禁欲的气息,“若在京城找不到人嫁,那就去外地。”
“不要妄想拿捏我,我不会因为此事娶她的。”
夏日猛烈的阳光透过雕花窗照射进来,明亮的光线让他的脸充满了阳刚之气,成熟冷傲中又带着少年的蓬勃不羁,相映相成。
元婉如朝着陆江年的方向,用力发出声音,一字一句:“是…的…没…必…要,我…们…什…么”都没发生,就让这事儿过去吧,我会离开京城。
正在气氛焦灼之时,门突然开了。
一个体格健壮,浓眉方正的中年男子走进来。
来人正是忠勇侯陆松。
他目光锐利扫视一圈,最后直直落在陆江年身上:“婉如是个好孩子,她爹去世前,早已和我定了你们二人的亲事。”
“六月二十六是吉日,你们成亲吧。”
啊!
一石激起千层浪,谁都没有想到,陆松说出这样的话。
婚约?
何时有婚约了?
原书里好像没有详细写过这个点?只是说两人在落水后就成了亲。
为什么自己没有逼婚,甚至制止这一切,事情发展走向还是两人成婚?
而且,今天已经是六月二十二了,三日后,他们就要成亲了?!
原来是慕容绫的堂兄,当朝太子慕容驰。
他轻轻拍了拍慕容绫的脑袋:“姻缘之事,本就是你情我愿。”
“即便你贵为郡主,也不能强人所难,这样当街拦路,丢的可不止你慕容绫一个人的脸。”
他平静地看向她,像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来人,带郡主回府,告诉皇叔,把人看好了,若看不好,孤今晚可在王府下榻,帮他一把。”
“太子哥哥......”
乐安郡主从来就不是一个循规蹈矩的人,更不会乖乖就范。
可在太子手里,她哪里能讨半点好,太子特意带了女卫,就是为了制住她。
太子伸手一点,乐安郡主就说不出话来了。
女卫架着她回了马车,不一会,街上就通行了。
太子噙着笑走到陆江年身前:“不是让人喊我了吗,何必急着动手?”
“玄影这样的人,你让他去拆马车,大材小用了。”
陆江年淡淡瞥了他一眼,知道太子是为了他好。
如今朝廷里盯着他的人很多,秦王又深得皇上疼爱,对乐安郡主动粗,始终是一场麻烦。
“我还以为你要吃了晚膳才来。”
陆江年不客气的反讽。
一个君子如玉,矜贵中流露出随和温润;一个清冷深沉,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
可是,他们两个人站在一起,竟然意外地和谐。
从二人的言谈举止,可以看得出来,他们感情深厚。
元婉如想到,书中他们反目成仇的情节,不由得看着太子愣神。
“孤可是把手中要事都推了,赶过来助你脱身,你还不领情。”
“你放心,明日乐安绝对不会出现在忠勇侯府的。”
元婉如忍不住点头。
的确如此,明日出现的人,是书中女主,可没有慕容绫的戏份。
陆江年留意到她凝视太子的眼神,想到这人落水算计他的事情,莫非这是把主意打在了太子身上了。
他心里十分不悦:“杵着干什么,上车。”
他的语气,带着十足的嫌弃,元婉如只觉得莫名其妙。
她轻哼一声,微笑朝太子行了一礼,掉头便走。
太子笑眯眯看着她的背影:“你的这个未婚妻,倒是让孤出乎意料,她居然敢冲你甩脸子。”
他和陆江年是挚友,望竹湖的事情,从陆江年嘴里说出来,太子的心里已经给元婉如下贴一个标签:心机深沉。
今日一看,倒不像这么回事。
陆江年不欲和太子谈论元婉如:“事情已经了结,你可以走了,我还有事。”
这用过就丢的样子,也就陆江年敢这么对他。
“行了,知道你明日就要娶妻,忙得紧。”
不过,他正色道:“乐安去京郊玩了好几天,前日太子妃特意去找了秦王妃,让她去陪乐安,确保你成亲的消息传不到乐安的耳朵里。”
“今天她出现在这里,绝非偶然,你用心点。”
陆江年明白他的意思。
秦王和秦王妃都是聪明人,这些年秦王府能够安然无恙,荣宠不衰,就是他们夫妻一向明哲保身。
陆家手握兵权,秦王府和他们联姻,皇上并不乐见。
加上陆江年避之唯恐不及的态度,秦王夫妻更不愿唯一的嫡女,嫁到陆家。
能够在秦王妃的严防死守之下,撺掇乐安郡主回京闹事,可见背后之人下了大功夫。
太子淡淡道:“估计是有人得到了消息,坐不住了。”
今春三月,陆松和陆江年,大败靺鞨。
靺鞨元气大伤,签订了朝贡条约,皇上大喜。
陆江年如今担着正四品怀化中郎将的职务,这次立功,皇上着意升迁他为从三品卫尉卿。
在大景朝,卫尉卿历来都是由皇上的亲信担任,掌管宫门屯兵和内宫安全,直接归皇上管辖。
虽然陆江年和太子走得近,但太子是皇上亲自选定的储君,他不避讳太子,却不代表不避讳秦王。
若秦王和陆家成了姻亲,皇上心里总会有些忌讳。
皇上高高在上,许多事看不见,或者不愿意看见。
朝臣们哪个不懂,皇子们都大了,储位虽然早定,但一日不为君,那旁人就有机会争一争。
所以,不想让陆江年坐上卫尉卿的,大有人在。
“那又如何,圣意岂是别人能随意左右的。”
太子地位稳固,那些人狗急跳墙,做多错多。
陆江年并没有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
那些人打错注意了,他和慕容绫,从没有过半分瓜葛。
“行吧,你心中有数就行。”
-
白马街的宅院门口挂着一个匾额“乐悠居”。
这是一座三进的院落,地方很是宽敞,设计得精巧秀气。
池塘花木,青翠环绕,小桥流水,小桥流水,有种江南小院的韵味。
元婉如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里,她很高兴,笑得明媚纯粹,很是鲜活。
陆江年看着她的笑,眼神充满了探究。
这个女人,怎么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记忆中,他没见她如现在这般笑过,更别说,今天在慕容绫的恐吓之下,她还敢故意激怒她。
胆子真不小。
转念一想,她以前大概就是装的吧,果然心思深沉。
“你们到了,我走了。”
庞嬷嬷有心留人:“天色不早了,不如大公子留下,和姑娘一起用晚膳吧?”
陆江年自是不应。
元婉如抢在庞嬷嬷之前,客气地说:“陆大哥事情多,那便不送了,慢走。”
这般殷切的态度,好像希望他立刻就消失。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大步离去。
庞嬷嬷恨铁不成钢地说:“姑娘明日就要嫁给大公子了,怎么不趁机把大公子留下,两人也好熟悉一番。”
元婉如笑得格外开心:“既然早晚都要熟悉的,何必急于一时。”
“嬷嬷,我肚子饿了,咱们快点吃饭吧。”
吃饱了饭,今晚才有力气“捉鬼”。
-
乐悠居布置得非常喜庆,夜色中,各处挂满了红灯笼,点缀着彩绸,灯火通明。
子时一过,人身上的困劲儿就起了。
几个守夜的婆子昏昏欲睡,不曾察觉,西厢房的门被人推开了。
那人拿着一盏灯,悄悄进去,来到一个雕花木箱前头,打开箱子就往里头倒蜡油。
然后,她举着烛台,想要点火,却看清了,里头的衣服,根本不是大红色的嫁衣。
而是一匹陈旧的布料。
她急忙往回走,却已经没有退路了。
梁雨淞款款而行,她脊背挺直,眉眼从容,无端就让人信服。
她优雅端庄地朝陆松和汪敏行了一礼,声音清脆明亮:“已经没事了,大概是因为赶路辛苦,回了府之后情绪大起大落,老夫人夜里才会有此反应。”
“我已经行针替老夫人疏通了经络,等会煎药服下,就能安稳入睡了。”
陆松舒了一口气,心里有些歉疚。
都是因着陆江年的婚事,陆老夫人才会情绪激动的,还好没出大事。
汪敏由衷感谢:“好孩子,谢谢你了,若不是你,老夫人还要遭罪呢。”
梁雨淞就住在荣寿堂旁边的翡翠轩。
大半夜,即便带着陆府的名帖去请太医,一时半刻也不能就来人,哪比得上梁雨淞更便捷。
“夜深了,你赶紧歇着吧,这里有我们照看,改日陆伯母必定好好谢你。”
元婉如自从梁雨淞出现之后,眼神就没从她身上挪开过,她正看得出神,忽然耳边传来陆江年的声音。
“你认识她?”
元婉如有些诧异,没想到,陆江年居然还能注意到她。
“不认识。”
“我只是听说,她医术了得,路上就曾帮老夫人治好了病。”
“我很少见到女子行医,这样医术高明的女大夫,更是少之又少。”
“如今看来,女子行医未必会比男大夫差,如果世间能有更多的女大夫,那么女子看病,就能更方便了。”
元婉如在现代,是中医专业毕业生,本博连读。
古代妇女的就医条件,她怎么会不清楚。
女子生理疾病,特别是年轻未婚女子的疾病,总是羞于启齿,耽误医治,白白丢了多少性命。
见到梁雨淞行医,她不由心生感慨。
囿于原主的经历,她的医术只能先藏起来了。
日后男主和女主在一起了,她离开了此处,就能随心所欲,施展自己的一技之长了。
陆江年淡淡看了她一眼:“她出身卫国公府,岂能随随便便去坐堂?”
这种做法,无异于自降身价,梁家怎么可能答应。
即便是京城富贵人家,想要请她医治,只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这女人的想法,未免太过天真了。
元婉如想了想,便明白他的意思了。
梁雨淞正当嫁龄,闺誉尤为重要,古代的医者地位可不算高,她一个高门贵女大张旗鼓给人治病,多少会惹人非议。
她有些惋惜地说:“可惜了这么好的医术。”
他们两个人说话的时候,梁雨淞随意看过来,然后双眼一亮,怔怔看着陆江年。
汪敏注意到了她的目光,“那是江年,你以前应该见过他的,可还认得?”
梁雨淞眼里绽放出异样的欣喜,她朝陆江年走来:“陆大哥,你还认得我吗?”
“我没想到,你居然是陆伯伯家的陆大哥。”
这话倒让众人疑惑了。
听了梁雨淞的解释,大家才恍然大悟。
原来,两年前雁门郡爆发瘟疫,梁雨淞瞒着家人,偷偷去了雁门郡治病,在那里遇到了陆江年。
陆江年的驻地离雁门郡不远,他奉命带兵镇守雁门郡,防止暴乱。
“陆大哥当时救了我,我一直想要感谢他,可是后来就找不到人了。”
“没想到,我们会在这里遇上了。”
听完其中曲折,汪敏笑了:“这说明,你和我们陆家有缘。”
“不过你也太大胆了,居然敢偷跑出去,要是出了事,那可怎么办。”
梁雨淞笑得羞赧:“我娘后来也狠狠骂了我一顿,雁门郡离京城那么远,谁都不认识我,我能为灾民出一份力,总不能坐视不理。”
曹兰芝双眼冒出星星来:“梁姐姐好厉害啊!”
梁雨淞谦虚地摆摆手,又看向陆江年,杏眼里闪耀着异样的光彩:“陆大哥才厉害呢,当时有人暴动,我差点受伤了,陆大哥一声令下,那些人就被抓住了。”
“若不是陆大哥,我恐怕都不能全须全尾离开雁门郡了。”
对比梁雨淞的激动,陆江年显得云淡风轻。
“那是我的职责,你不需要谢我。”
“你数次救助祖母,反而是陆家该谢谢你。”
梁雨淞摇摇头,轻声细语:“这如何能混为一谈,我......”
汪敏上前拉着她的手,缓缓道:“正是这个理,他也是职责所在,哪里值当你特意谢他。”
梁雨淞不好反驳汪敏,却咬唇看着陆江年:“陆大哥,雁门郡的事,终究不宜宣扬,不知你可不可以......”
陆江年心领神会:“我不喜闲言碎语。”
元婉如却狐疑地看了一眼梁雨淞,只觉得她,有些前后矛盾了。
她既然想要陆江年保密,为何又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说出了雁门郡的经历?
陆江年答应保密了,其他人可没答应啊?
若是传出去,那算谁的责任?
忽然,她脑中灵光一现,书中,这件事,最后居然和她扯上了关系。
她沉思着,一时也没有心思再关注他人了。
回过神来,人都散了。
汪敏心疼地看了元婉如一眼,叹息一声:“委屈你了,明明是你的好日子,却折腾了这么久,你和江年快回去吧。”
“嫁衣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别管了,交给我就行。”
元婉如靠着她的肩膀,柔声道:“敏姨别急,这些天忙得都瘦了。”
“嫁衣的事情,估计也查不出什么来了,不急在这一两天。”
“明日您先好好歇息一天,若是累出什么事情,我们于心何安?”
这般乖巧懂事,汪敏的心都软了几分,她捏了捏她的脸蛋:“该打,喊错了,你该喊我什么?”
元婉如眨巴着无辜的眸子,有片刻羞涩,还是低低喊了一声:“娘......”
汪敏只觉得困意全消。
自从长女陆薇出嫁后,她第一次感觉到,身边有个贴心的小姑娘,是一件多么令人开心的事情。
“哎。”
她高兴地应了一句,然后看向一旁的陆江年:“你可不许欺负她,不然娘绝对饶不了你。”
陆江年看向,小白兔似的,窝在汪敏身边的元婉如。
她低垂着头,鬓边的垂珠步摇微微晃动。
他们站立的地方,两盏八角灯笼亮如白昼,他能清晰地看到,她浓密的睫毛如蝉翼轻颤,带出层层光晕。
他抬头,看向寂静的夜空,嘴角勾着一抹淡淡的嘲讽。
真会装乖,怪不得娘被她哄的一愣一愣的。
不过,她在他的跟前,倒是不装了。
莫非是破罐子破摔了?
陆老夫人在春末时,回娘家许县探亲。
许县距离京城一千多里,自定下婚期后,陆松也派人去给许县送信了。
按照脚程,今天傍晚或者明早才能送到。
没想到,陆老夫人没打一声招呼,就回京了,还赶在了拜堂这个时候。
只盼着他老娘,等会别拆台。
陆松心思百转,面上却不显:“今儿这个日子选得好,我娘若是错过了江年的婚礼,只怕要怪我了。”
“新人礼成,送去喜房吧,这里有我和夫人照料。”
陆江年嗤笑地看了眼陆松。
两个人不仅是父子,还是袍泽和战友,彼此非常了解。
他淡定地牵着元婉如往聆水居走去,对他爹的窘境,有些幸灾乐祸。
陆松横了他一眼,不孝子,老爹的笑话也是你能看的。
-
喜房里挤满了人,喜娘脸上洋溢着欢喜,示意陆江年掀盖头。
铺着鸳鸯交颈的大红被褥上,坐着婀娜少女,一双细嫩的手,此刻端端正正放在膝上,白得扎眼。
他拿起秤杆,挑起盖头,两人目光交汇。
元婉如看到,穿着大红锦袍的陆江年,眼里闪过一抹惊艳。
他一脸平淡,棱角分明的俊脸,在红衣的衬托下,美得惊人,健硕挺拔的身躯傲然站立,幽静的双眼藏着迷人又诡秘的气息。
她却不知,陆江年看着她,也有瞬间的失神。
喜帕之下,少女精致的妆容,艳光四射,嫣红的唇,鲜艳欲滴,带着一种别样的魅惑,满头的金银珠翠,此刻都黯然失色了。
这一刻,他有了成婚的实质感。
不管如何,他真的成亲了。
喜娘捧着托盘站在他们二人之间:“新人喝交杯酒。”
他们各自执杯,手臂缠绕,两人的呼吸,清晰可闻。
元婉如仰头将酒喝完,酒是凉的,可是喝到喉咙却又一股热辣,她差点就吐出来了。
她忘了,在现代她就是个滴酒不沾的人,这算是她第一次喝酒。
瞬间,她的脸就多了一层醉人的红晕,眼角眉梢都带了一抹迷蒙的风情。
她抬头委屈地看着陆江年,细声细语:“好难喝。”
她温热的呼吸,洒在他的喉结处,有着淡淡的酒香,圆溜溜的眼睛看过来,小模样有些可怜。
陆江年垂下眼,摩挲了一下酒杯,放回托盘:“喝完了。”
他该出去招待宾客了。
-
酒宴散了。
陆老夫人的荣寿堂。
“老大,你真是我的孝顺儿子。”
陆老夫人指着陆松,气得不打一处:“江年成亲这么大的事情,我这个当祖母的竟然不配知道?”
陆松四平八稳,温和地解释:“娘这话不是让儿子无地自容吗?”
“儿子做事,从来不是莽撞之人,娘也该明白。”
“许多事情,一两句解释不清,总之,他是我儿子,我不会害了他。”
“婉如是夫人看着长大的,知根知底,娶了她又有何不可?”
陆老夫人盯着陆松,似乎要把他看穿。
她心头的火渐渐熄灭,可是终究不得劲。
江年是忠勇侯府的世子,是她最出色的孙儿,配元婉如,可惜了。
不说她本人就是个闷葫芦,就她那身世,能给孙儿带来什么助益。
元川本是陆松的护卫,为主而死,死得其所。
陆家养了她那么多年,锦衣玉食,再寻个好人家把她嫁出去,什么恩情都还完了,何必要搭上孙子的终身幸福?
但事已至此,她还能怎么办?
终究意难平罢了。
陆老夫人负气地说:“你如今官威大了,家里说一不二,堂堂世子的婚事办得如此潦草匆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做了什么丑事,要遮掩呢。”
她话锋一转,火烧到了汪敏身上:“你也是个没用的,他一个大老爷们,不懂这些弯弯绕绕,你莫非也不懂?”
“他糊涂,你也跟着糊涂!”
汪敏早知道,会如此。
不管陆松做了什么,老夫人若是不满意,最后都要怪到她头上。
不过她就是嘴上功夫,实际也不会做什么事情,汪敏便让她过过嘴瘾。
“都怪儿媳没用,劝不了侯爷。”
陆松夹在她们婆媳中间多年,自然明白这个时候他该表态了。
“娘,这日子,我找大师算过的。”
“今日与江年、婉如二人的八字最相宜,十年难得一遇。是我私心盼着孩子好,才仓促定下的,夫人如何能做主。”
陆老夫人冷哼一声,没再说什么。
她虽然抱怨汪敏劝不了陆松,可若汪敏主意比陆松还大,她又该不高兴了。
“行了,回来就遇到这些糟心的事情,闹得我头疼。”
她指了指身旁站着的两个妙龄女子,“这是你大表哥家的女儿兰欣,这是你二表弟家的女儿兰芝。”
两个女孩行礼问安后,陆老夫人拉着她身旁另一个红衣女子的手,笑得格外和煦:“你们看看,这是谁?”
汪敏细细端详,才出言道:“莫不是,隔壁梁家的......”
梁雨淞体态端方,恭敬地说:“陆伯母眼力真好,这么多年不见,还能认得我。”
她盈盈拜下去:“雨凇见过陆伯父、陆伯母。”
梁雨淞的父亲梁尚炯,和陆松当年是同袍,两个人在一起待了三四年。
巧的是,梁家,也就是卫国公府,就在忠勇侯府隔壁。
两家来往不少,汪敏自然认得梁雨淞。
七年前,梁尚炯携妻儿外任,陆梁两家的联系慢慢就淡了。
汪敏有些好奇:“老夫人怎么遇上了梁姑娘?”
说起这个,陆老夫人亲热地拉着梁雨淞的手:“我和这孩子有缘,若不是有她在,我只怕也见不到江年成亲了。”
原来,陆老夫人从许县回京,途经洛阳的时候,得了急病,情况十分危急。
下人四处求医,梁雨淞听到了,主动上门施治。
“她外祖是太医院院首,雨凇天赋极佳,跟高太医学医多年。”
“当时在洛阳找了几个大夫,都束手无策,还好遇到了她。”
陆松几人忙谢梁雨淞,梁雨淞自然连声道不敢居功。
陆老夫人又说:“她祖母去世,她在洛阳老家守了一年,是个孝顺的好姑娘。因着我身子没好全,她跟着我回京了。”
“如今她父母兄弟还在外头,祖父出门游历,家里就是她庶出的叔婶,不如就让她在我们府上住下,也好就近照料我的身子。”
汪敏觉得不太合适。
可陆老夫人执意如此,梁雨淞拿出梁尚炯的亲笔书信,信中所言,梁尚炯约莫年底就能调任回京了,拜托他们代为照料梁雨淞一段时间。
如此,梁雨淞便和曹家两位姑娘一起,暂时在忠勇侯府住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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