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诀别圆舞曲霍焰婧然小说

婧然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总裁男友的“干妹妹”取代我成为舞团主角时,我正因为腿伤躺在病房。他对我的痛苦嗤之以鼻,只觉得我是在争宠。望着他决绝离开的背影,我终于拨出那通跨国电话:“我同意离开了。”可当我走后,他疯魔了。1我从舞台上重重摔下的那一刻,四面八方的惊呼下藏了各异的情绪。毕竟腿对于一个舞蹈演员来说是最重要的东西。“路上塞车,救护车根本过不来!”“打霍总的电话!霍总不是有直升机,可以直接把安晴送到医院去。”电话的忙音几度响起,又一次打过去时终于接通了:“霍总你好,我们是安晴的同事——”男人的声音很不耐烦:“在开会,有事找秘书。”“可她受伤了……”“是吗?”男声轻笑一声,但语气里的冷漠几乎快要凝成实质:“跳舞受伤不是很正常吗?如果连这点痛都忍受不了她当初非...

主角:霍焰婧然   更新:2025-01-16 14:0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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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霍焰婧然的其他类型小说《诀别圆舞曲霍焰婧然小说》,由网络作家“婧然”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总裁男友的“干妹妹”取代我成为舞团主角时,我正因为腿伤躺在病房。他对我的痛苦嗤之以鼻,只觉得我是在争宠。望着他决绝离开的背影,我终于拨出那通跨国电话:“我同意离开了。”可当我走后,他疯魔了。1我从舞台上重重摔下的那一刻,四面八方的惊呼下藏了各异的情绪。毕竟腿对于一个舞蹈演员来说是最重要的东西。“路上塞车,救护车根本过不来!”“打霍总的电话!霍总不是有直升机,可以直接把安晴送到医院去。”电话的忙音几度响起,又一次打过去时终于接通了:“霍总你好,我们是安晴的同事——”男人的声音很不耐烦:“在开会,有事找秘书。”“可她受伤了……”“是吗?”男声轻笑一声,但语气里的冷漠几乎快要凝成实质:“跳舞受伤不是很正常吗?如果连这点痛都忍受不了她当初非...

《诀别圆舞曲霍焰婧然小说》精彩片段

总裁男友的“干妹妹”取代我成为舞团主角时,我正因为腿伤躺在病房。
他对我的痛苦嗤之以鼻,只觉得我是在争宠。
望着他决绝离开的背影,我终于拨出那通跨国电话:
“我同意离开了。”
可当我走后,他疯魔了。
1
我从舞台上重重摔下的那一刻,四面八方的惊呼下藏了各异的情绪。
毕竟腿对于一个舞蹈演员来说是最重要的东西。
“路上塞车,救护车根本过不来!”
“打霍总的电话!霍总不是有直升机,可以直接把安晴送到医院去。”
电话的忙音几度响起,又一次打过去时终于接通了:
“霍总你好,我们是安晴的同事——”
男人的声音很不耐烦:
“在开会,有事找秘书。”
“可她受伤了……”
“是吗?”
男声轻笑一声,但语气里的冷漠几乎快要凝成实质:
“跳舞受伤不是很正常吗?如果连这点痛都忍受不了她当初非要跳什么舞呢?”
“我很忙,警告她最后一次不要再为一些小事烦我。”
我圆润的指甲用力揪着大袜,头脑渐渐发白。
终于在结实的舞蹈大袜破了个洞时,再也耐不住膝盖的疼痛晕了过去。
2
我醒来时,身边空无一人。
医生为难的告诉我膝盖受损严重,以后的恢复情况对常人来说或许没有异样,但对一个舞蹈演员怎么样他也不敢下结论。
他说如果早一点能到医院接受治疗,彻底恢复的可能性会高不少。
可惜我被送到医院时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
我只觉头脑发白,以至于不自觉拿起手机时竟然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直到消息提示音唤醒了我的神志。
是霍焰的发小群,我们才谈恋爱他就要我进了群,说好不容易找到了爱的人要让兄弟们都认识认识,以后见面要对我放尊重点。
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群里已经没有人在意我的存在了。
大概就是在某一天霍焰拉了另一个女人入群开始吧。
他说那是他的妹妹,说她以前过得太苦了只是想多介绍给她一些朋友而已,他说他只是看她可怜而已。
而群里的照片中这个可怜的女人正亲昵的倚在霍焰的怀里,他垂眸看着她尽是温柔。
恭喜婧然妹妹成功拿下新舞剧的女主角色!
不枉我们霍哥辛辛苦苦陪着面试了两天,要说也是那个原本的女主角摔得好,不然这个位置空不出来
对了那个原本的女主角是谁来着?
谁知道呢?管她是谁,只要知道现在是婧然就好了
照片里的环境很是热闹,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像是一场盛大的庆功宴。
而那个因为受伤给王婧然让位置的原定女主角,是我。
3
霍焰是在我住院一周后出现的,他一瞥见我腿上的石膏就面露讥讽:
“怎么?以为自己打个石膏就会让人相信了?你的戏未免太拙劣。”
我垂着眸子没有任何回应。
我的确干过装受伤骗他回家的蠢事。
那时他刚带着王婧然出国旅游了一周,我怕极了。
我被恐慌与爱冲昏了头脑,于是我装病想要他回来。
有了第一次得逞后便会有第二次。
我沾沾自喜于霍焰对我的紧张与担忧,却未察觉到他早已显露的不耐与冷漠。
他还想讥讽两句,我淡淡开口:
“我不会拿腿来开玩笑。”
我有多热爱跳舞他也清楚,很快病房中就沉默了下来。
半晌后他终于开口,语气仍然生硬:
“当初给了你那么多选择,但你自己还是选了跳舞,现在知道痛了?”
霍焰一直很厌恶我所热爱的舞蹈演员这份职业。
即使情浓时,他也总是劝我退出舞团。
那时我不知道是为什么,但后来我想明白了。
我这么一个天才,仅仅是存在就已经挡住了王婧然的路。
霍焰只是想为她扫清障碍罢了。
3
霍焰的脸色终于在看到我的检查报告时变了,紧皱的眉头与沉下的神情看起来仿佛很担忧我一般。
他的语气带着难以察觉的柔软:
“……摔得这么严重怎么不早些来医院?”
我笑了笑:
“因为堵车。”
他蹙了蹙眉,还未开口我便抢先一步道:
“同事给你打过电话借直升机,你说你很忙。”
忙到连一句话都没时间听完。
他脸色僵了僵,随后俯身为我拉了拉被子:
“抱歉,我不知道……”
我闭了眼不想看他。
他当然不知道。
我躺在手术室里随时可能断送职业生涯时,他在为王婧然庆祝她拿到了属于我的角色,他们在笙歌鼎沸的庆祝我的受伤。
而此刻随着他的凑近,一股医院消毒水也盖不住的浓郁果香扑进我的鼻腔。
我从不用香水,但王婧然很喜欢,尤其偏爱果香。
他从她的身边匆匆赶来,送我一份高高在上的怜悯。
4
医生告诉我以他们医院的设备我很难彻底恢复,建议我转院。
但我知道这话的潜台词——
我可能再也没办法回到舞台了。
那一天夜里,身边的护工几次摸我的被子都疑惑冬天怎么会这么潮湿。
其实那是我藏在被子里掉下的眼泪染湿的。
我这辈子从没有掉过这么多眼泪,哪怕是霍焰丢下我赶到王婧然身边时也一样。
同样在这天夜里,王婧然的朋友圈发了一大捧玫瑰。
配文:
怎么有人每天送花还不嫌烦/捂嘴笑
底下的评论是:
昨天除了花,不还送了你枚宝石戒指?
我按灭了手机,一夜未眠。
在早晨的第一缕阳光跃上窗台时,我接下了一通电话。
对方开口就是英文,似乎为能联系上我很是喜悦。
世界著名的皇家芭蕾舞团向我发出了邀请。
我忍着心脏的钝痛告诉他们我以后可能没法跳舞了。
电话那头的人笑着说没关系,他们早就知道我的情况,他们有着最好的骨科医生资源,只要我点头。
我点了头,在这个寒冷的冬日早晨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
那是来自生命的温度。
我终于彻底认识到舞蹈之于我的重要,以及霍焰在我心中的分量原来可以这么轻。
皇家舞团为我订的机票是圣诞节那天,是我和他在一起的日子。
也是王婧然主演的舞剧首演的日子。
5
霍焰推门进来时我刚挂了电话,他注视着我,脸上带着莫名不安的神情:
“你刚刚在和谁打电话?”
“朋友。”
“你什么时候有国外的朋友了?”
最近不知道为什么他来医院来的频繁,我有些烦躁:
“是最近在练英语口语的朋友。”
很蹩脚的借口,但霍焰还是信了,像是本能驱使他相信来借此逃避什么不安一样。
霍焰坐在我的床边,递给我一个盒子:
“给你挑的礼物,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我不想接,他却始终不肯收回手,固执的模样一如当初追我时那样。
我打开盒子,随即似笑非笑的对上他期待的目光:
“霍焰,你这是什么意思?”
“知道我从此很可能不能再跳舞了,所以特意来嘲讽我的?”
我手指一勾,拎起一双粉色的足尖鞋。
他茫然的眼神在看见这双舞鞋时突变,慌乱与无措混杂在一处,随后道:
“抱歉,是秘书拿错了,我本来挑的是——”
“原来是把送给王婧然的舞鞋错给我了。”
我露出一个了然的微笑,把盒子还给他,他却没有接。
他在恐慌。
从前每一次提及王婧然我都是歇斯底里的疯狂与崩溃。
而现在的我却是从未有过的平静,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现在的模样看起来有多心虚又有多慌张。
他声音很低的解释着:
“婧然面试上了人生第一个舞剧女主角,这双鞋子只是祝贺她的礼物。”
我躺下来背对他,告诉他我困了。
他沉默地在我身边坐了许久后才离开。
病房门刚关上,门外就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随即是霍焰和秘书通话时怒火冲天的声音。
6
我出院那天是霍焰来接的我,我没拒绝。
明天就是圣诞节了,我得回家收拾行李。
不料门锁密码还没输入,门先从里面打开了。
我看着一副女主人姿态的王婧然,脸上并没有什么波动。
反倒是霍焰脸色不自然了一瞬。
我们三人在餐桌前坐下时,他仍一直小心翼翼瞥着我。
“我只是听说安晴姐今天出院想来帮帮忙,我应该没添什么麻烦吧?”
我没答话,感慨阿姨烧的菜真好吃,以后出了国不知道还能不能吃到手艺这么好的中餐。
王婧然的话落到了地上,她甜美的脸蛋有些僵硬,显然没想到我根本不搭茬。
她委屈的看了眼霍焰。
霍焰安抚的给她夹了一筷子虾,她神色更僵硬了:
“霍哥你怎么又忘了,我对海鲜过敏呀。”
霍焰挑了挑眉,自然的把她碗里的虾夹到了自己碗里,戏谑的声音里夹着的是温柔:
“小丫头片子还挺多毛病。”
她哼了一声,桌下的脚轻轻踢了他一脚,他扯了扯嘴角没说什么。
一个强大成熟的男人温柔的包容,没有谁能抵抗得了。
王婧然果然娇羞地笑着,随即抬眼瞥了我一眼,毫不掩饰眼里的恶意与挑衅。
7
饭后霍焰接了个工作电话离开了,她冷笑一声彻底变了脸:
“你怎么就脸皮这么厚呢?难道看不出来霍哥已经不爱你了,怎么还跟个狗皮膏药一样缠着他不放。”
“要我是你,我就知情识趣自己离开了,也不至于跟条落水狗一样可怜。”
我抬眼瞥她:
“嫉妒我很久了吧?怎么努力也比不上我这样的天才,费尽心思才能勾引到我勾勾手指就跟过来的男人。”
“王婧然,我真的很同情你。”
她的脸瞬间铁青,胸口剧烈起伏着,我再度笑了:
“这么轻易就能被我挑起怒火,看得出来你很在意我了。”
“我警告你最好早点跟霍哥断了,他现在喜欢的人是我,否则别怪我——”
她话没说完,就突然摔在了地上,摔下的瞬间扯住了我的衣服,我重重砸在地上时受伤的那条腿传来锥心的疼痛。
霍焰惊怒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安晴!!!”
他大步奔到我的身边,伸手想扶起我,面对着我的满头大汗却又手足无措:
“安晴你怎么样了?你的腿——”
“霍哥……”
娇滴滴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
“我的脚好疼,明天就要首演了,我不会上不了台吧?”
霍焰面色瞬间一凝,他看向身后的女人。
她楚楚可怜续起了泪:
“都是我的错,明知道安晴姐以后都不能跳舞了,我还在安晴姐面前提起我的舞剧,也不怪她情绪激动推我了……”
霍焰的脸陡然沉了下来,他满脸失望与沉重的看着我:
“我知道你因为腿的事情伤心,但你也不能把火撒到无辜的人身上,这几年你真的变得越来越让我觉得陌生。”
“……你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我忍着疼痛笑了笑:
“你以前也不是这样的。”
霍焰抱着王婧然怒气冲冲地走了。
而我疼得蜷缩在地上到半夜才有了力气。
零点的钟声敲响,不太平安的平安夜过去,而我收拾好了行李。
8
我和霍焰的相识是一场舞剧结束的后台。
他西装革履气质冷然,一路走来不耐地拂开身边人的搭讪。
终于在转头看到我的那瞬间,眸子亮了起来。
他气喘吁吁地追上我时,不像一个运筹帷幄的总裁,倒像是个毛头小子。
他认真的盯着我:
“刚刚你的独舞太美了,以后你一定会成为著名的舞蹈家,现在可以先给我签个名吗?”
我给他留了签名,他同样塞给我一张纸。
纸上留着他的联系方式,我笑了笑扔掉了。
第二次相遇是在咖啡馆,我没想到在曾经那么浓重的舞台妆掩盖下,他还是能一眼认出未施粉黛的我。
他晃着手机,好像有点委屈:
“为什么一直不加我?”
于是那一次我加上了他。
我巡演全国时,他也跟着演出日程每周飞往不同的城市,在舞台幕布拉开的前一秒总是仍在处理工作,而在我出现在台上时顶着黑眼圈的眼睛又比谁都亮。
平安夜那天是那年最后一场演出,他在演员出入口等我,手冻得通红也不肯放进兜里,在我出来的第一时间递上来一个苹果。
时针指向十二点,我接过他的苹果,站在剧场的槲寄生下和他接了一个绵长的吻。
我天真地以为我得到了最好的圣诞礼物。
被膝盖的疼痛拉回现实,我抬眼看向时钟,今夜的时针也指向了十二点。
窗外的圣诞树亮了起来。
我放下所有他送我的礼物,拎着一只空荡的箱子,留下一座空荡的房子,飞向了遥远的大洋彼岸。
9
皇家芭蕾舞团来接机的却是个华人男子,他笑着说:
“我叫封懿辰,你直接叫我懿辰就好。”
我和他礼貌的握了手。
在指尖相触的那一刻我歪了歪头,发现他冷静面容旁白玉般的耳廓红的吓人。
他一直送我到了舞团安排好的公寓,我收拾好下楼觅食时却发现他那辆雷克萨斯还停在楼下。
不待我敲窗车窗就自己摇了下来。
“你还有什么事吗?”
与俊美面容极其不符的吞吐半晌才终于道:
“……今天圣诞节,他们国家都过这个,外面很热闹。”
我“嗯”了一声。
他抿了抿唇又道:
“街上很多活动,市中心还有一棵楼高的圣诞树。”
我再度“嗯”了一声。
他终于是抬眼直直看向我,这一次他的脸也漫上绯红的薄云:
“所以你想和我一起过个圣诞吗?”
10
莫名其妙和一个刚认识一天的男人在异国他乡街头过上了圣诞。
我不明白事情怎么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
但侧头一看,封懿辰亮晶晶的眼睛和明显有些兴奋的神情让我的所有话都咽了回去。
一个如此高大俊美的男人怎么就能做出这么让人怜爱的模样。
他在对面为我切着牛排,我百无聊赖看着窗外那颗楼高的圣诞树,在收到来自国内的信息时还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
是霍焰的。
人在哪儿?
几点回来?
你去哪里了?家里你的东西呢?
……
三十多条短信,最后两条是:
你害得人脚差点受伤一点愧疚心没有就算了,还敢离家出走?你现在越来越恶毒了。
我真的对你很失望!
我拉黑了这个号码,按灭屏幕笑着接过封懿辰递来的牛排。
11
我到芭蕾舞团报道第一天,团长就拉着我去见了医生,的确是世界知名的骨科专家,大名频繁出现在各类核心医学期刊上。
检查结果等了很久。
在团长紧张的问我的脚能否恢复时,那个面目严肃的大胡子医生给出了“yes”的回答。
这一刻一切都尘埃落定,一切感情纠葛情天恨海都成了过往云烟。
我脑中只有一个无比清晰明确的念头:
我以后还能跳舞。
什么霍焰,什么王婧然,在此刻都是放屁。
脸上的喜悦还没褪去,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我一抬眸,就正好对上了封懿辰带着急切的面孔。
他气还没喘匀就直直盯着我的腿,医生了然地解释:
“安小姐的腿可以恢复,只是复建过程会更辛苦些。”
他整个人一愣,随即无意识喃喃着:
“太好了,太好了……”
这么一个高大的男人竟然像是要喜极而泣一样,比我这个当事人还激动。
他眼眶红红的望向我:
“你还能继续跳舞真是太好了……”
一旁的舞团团长殷切的开口:
“封总的这颗心总算可以放下来了,也不枉费了这么大功夫才请到了倍特慢医生。”
我惊讶的看向封懿辰,这才知道为我治疗的医生是他大费周章请来的。
过了那个激动劲的男人在面对着众人时脸上带着我有些陌生的冷峻与高傲。
却在察觉到我视线的下一秒浑身都僵了一下,不易察觉的薄红又一次从脖子蔓延到了耳廓。
我竟然觉得,有点可爱。
12
腿在康复过程中,舞团的排练也不能落下。
早在我十三岁时就开始在各种国际大赛上崭露头角。
为舞蹈而生的天才名头一直跟随着我,好在我的努力也从来对得起我的天赋。
刚入团两周,我就凭着一支变奏独舞让众人心服口服,团长也总是满脸喜悦欣慰自己挖到了好苗子。
很快一支著名舞剧的主角落到了我的头上。
排练任务重,闲余时分还要额外花百倍的力气锻炼受伤腿脚的灵活性,不可谓不辛苦。
但封懿辰这么一个国际上市公司的总裁却像是没事干一样。
每场排练都坐在台下专心致志看着,大幕拉上时又独自坚定的为我鼓掌。
他成了我一个人的观众。
又一次坐上他送我回家的车,我无奈道:
“只有一公里而已,你不用每天等到这么晚送我回去。”
他浓长的睫毛眨了眨,吐出一句:
“我乐意。”
我还未再说什么包里的手机先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的国内号码:
“喂,是嫂子吗?你能不能来接下霍哥,他喝得太吓人了,我们谁也劝不住,嫂子……”
声音是霍焰的兄弟历仁,我抿唇:
“你们可以给王婧然打电话,现在她才是你们的嫂子。”
电话那头的人顿了顿,声音似乎有些苦涩:
“嫂子别拿我们开涮了,我们都知道,你才是霍哥心尖尖的人。”
“以前有什么冒犯的地方您多担待,现在能不能来看一眼霍哥,我——”
我打断他:
“把电话给霍焰吧。”
好半晌后电话那头的沉默才被一个冷然的男声取代:
“安晴,你还知道打电话回来?”
13
一直闷头喝酒的人自从历仁拨通了电话视线就一直若有若无的放在他身上,垂着眸不知在想什么,好半天才问了一句:
“……在给谁打电话?”
历仁恰好在这时转身把电话递了过来:
“嫂子说想和你说话。”
安晴想和他通话?
霍焰冷笑一声,瞧着丝毫没有想接过电话的意思。
直到历仁有些尴尬的想收回手,他才又一把拿走手机放到耳边。
“在外面野够了打算回来了?”
霍焰的声音骤然冷厉起来:
“你当我这是什么收容所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了?”
我有些无语:
“正好,我也只是想给你说一声,告诉历仁他们,以后你的事情不要找我了,和我无关我也没兴趣。”
“我本来以为我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但或许我应该说的更直接一点。”
“我们结束了,霍焰。”
男人低沉的嗓音有些滞涩:
“……什么意思?”
“就是我们分手了的意思。”
这通电话沉默了足足一分钟,最后传来一声冷笑与他极其冰冷的语气:
“你别后悔。”
霍焰从接了那一通电话后身上的气压就一直低得不对劲。
历仁几次想要开口问问嫂子说了什么。
可在看到他阴沉的面色时,又禁不住一个寒颤噤了声。
桌上的酒开了一瓶又一瓶,霍焰沉默地喝着,看着极其平静。
就在众人提着的心渐渐放下时,他扯了扯嘴角,随即猛然一脚踹在了桌子上。
巨响一声后,开了的没开的酒瓶子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被吓到的人在叫出来的下一秒却硬生生噤了声。
无他,此刻的霍焰看起来就像一只从地狱爬上来的恶鬼,可怖又骇人。
离得近的人只听到他咬牙切齿的念着两个字:
“安、晴。”
14
我的演出很成功,一时间在欧洲名声大噪,舞团也很快将我提到了团里主演的位置。
一切都很顺利,因此在舞团见到王婧然的时候,我差点没想起来她是谁。
皇家舞团作为世界top级的舞团,每年都有不少来自世界各地不同舞团的新人舞蹈演员进入学习。
而这学习的资格自然是要通过考核进行,过去在星河舞团时每年倒也能有一两个演员拿到资格。
今年星河舞团送来考核的演员有好几个。
王婧然正是其中之一。
我看到她时,她正被同团的几个小女孩围着:
“今年婧然肯定能拿到进皇家舞团学习的资格吧,我们都只能陪跑了。”
“是啊,如果婧然都拿不到那简直没人可以了,回去后可别忘了我们呀。”
“你说都是天才,怎么婧然就又有能力人又温柔,之前那个安晴傲成那样,结果从台上摔了之后直接灰溜溜退团了,怕是连皇家芭蕾舞团的门槛都摸不着了吧。”
她们哄笑作一团,王婧然强忍着的嘴角在听到我的名字时还是不自觉带上几分轻蔑的讥讽。
我也笑了笑,径直走进评审室。
一个女孩推了推另一个:
“刚刚那个看着怎么那么像安晴?”
“你看错了吧?她现在能站起来都不错了,还跳舞?做梦还差不多。”
这群自傲清高的女孩在推门进入评审室时谦逊的仿佛换了个人。
我敲了敲桌子,这群女孩优雅的转动脖子看向偏侧评委席。
聚光灯下,我清楚的看见她们霎时变了脸色。
有恐慌,有心虚,更多的却是不可置信的震惊。
在团长介绍了我是这次的考核评委之一后,就连看起来最镇定的王婧然都露出了藏不住的惊慌。
15
大概是因为我在评委席的缘故,王婧然独舞的时候竟然摔了两个跟头,考核结束时她的眼里已经包满了泪花。
当场就出的结果毫无悬念的没有她,她闯进考核室的时候五官都扭曲了,尖利的嗓音混着怨恨:
“是不是你搞的鬼!安晴,你是不是就看不得我过得好,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我无语的笑了笑:
“我搞什么鬼能让你自己左脚绊右脚一连摔两次?”
“别人也有摔的,如果不是你我怎么可能进不了,你就不怕我举报你公报私仇!”
这时团长等人也看明白什么情况了,严肃了脸操着英文道:
“这位小姐,考核不通过的结果是我们共同决定的,如果再闹事我们会直接将你丢出去。”
“你的水平实在太糟糕,既无天赋也不谦逊。”
“给您一句忠告,跳舞之前先学做人。”
在星河舞团被捧成天才的王婧然什么时候听过这么不留情面的指摘。
她涨红了脸,可面对着德高望重的团长竟然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很快被保安请了出去。
在那之前,我却快步上前俯身在她耳边:
“当初我摔下舞台是你做的手脚吧?你就这么自信没有留下任何证据吗?”
她瞬间血色全失,苍白的脸上是陡然瞪大的眼睛。
她动作剧烈挣扎起来,但可惜的是保安们没给她任何机会将她拖了出去。
门关上前,她的眼睛还尤带惊恐的死死盯着我。
16
然而这段时间不知道怎么回事,不想见的人接二连三的来。
打开公寓门看到那个倚在墙角的男人时,我先是愣了两秒,随即就要关门,但霍焰硬生生把门抵住了。
几个月不见,他看起来憔悴极了,一向打理得体的头发长长了许多,下巴短短的青茬让他整个人有一种颓丧的帅气。
抛开人品不谈,霍焰的确有一张很好的脸。
他疲惫的看向我:
“安晴,闹够了就跟我回去吧。”
我直接气笑了:
“霍总听不懂中文?我记得我们早就分手了。”
他僵了僵,以我从没听过的脆弱语气道:
“我知道你生气,你走后我再也没见过王婧然了。”
“我真的……很想你。”
他这副模样像极了我们刚在一起时,满嘴浓烈的爱意。
可惜我已经被他骗过一次了。
我面无表情盯着他,他像是终于慌了,上前两步想拉住我,但我避开了。
他动作顿了顿,随即垂下了手,像是被主人抛弃的狗:
“我一直一直爱的都是你,我从始至终和王婧然都没有什么,你相信我好不好?”
他呼吸都滞重了起来:
“我承认我有时候故意亲近她,但那都是为了让你吃醋,你真的太爱舞蹈了,爱得我很害怕……”
他始终觉得他没有真正的拥有我。
他说我总让他有一种终有一日为了跳舞离他而去的恐慌。
而这样的恐慌在当年一则某著名舞蹈演员将自己沉浸在剧目中而迟迟走不出来最后发了疯的消息后,彻底爆发。
他开始厌恶我的舞蹈,甚至费尽心思想要阻拦我继续跳舞。
他利用王婧然,一是想用吃醋的情绪抓住我,二是想要捧起另一颗新星拦在我的面前。
我笑了起来。
多可笑啊。
当初因为舞而爱上我的男人,后来却费尽心思想断了我的路。
霍焰听到我的笑声面色惨白,他慌乱而急切道:
“我错了,我只是太爱你了,我发誓以后我再不会这样,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我真的找了你很久,久到差点以为再也找不到你了。”
“你怎么惩罚我都可以,就是不要放弃我行吗?”
我却只是看着他的眼,一字一顿道:
“霍焰,我们彻底完了。”
他眼里的光彻底灰败下去,呼吸急促得像是被一双大手掐住了喉咙。
他惨笑着握住了我的手:
“你说过你会爱我一辈子,你不能食言……”
这一次我没能甩开他的手,冷冷道:
“是你先背弃了誓言,况且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被攥在他手里的手猛然一痛。
他的骨节都用力到泛起一抹苍青色,察觉到我表情有异后又小心的松了力道,却仍然固执的不肯撒手:
“你骗我。”
我烦恼的皱起眉头。
我的确是在骗他,他竟是比我想象中难缠许多。
这时,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凭空出现,一根一根掰开了霍焰的手指,转而与我十指交握:
“请问这位先生还要纠缠我的女朋友到什么时候?”
17
封懿辰强势地带着我脱了困,走出了很远之后他仍然面带气愤:
“那样的男人怎么配得上你?真是便宜他了!”
“就他那样也敢亵渎你,我连靠近都小心翼翼,他凭什么——”
骤然噤声的男人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眼神很快飘忽不定起来。
谈判桌上气势压人的男人现在看起来无措极了。
我晃了晃我们牵着的手,有意逗他:
“连靠近都小心翼翼?”
他这时才发现我们仍然十指相扣,眨眼的功夫整个人爆红,就连修长的手指都染上了红意。
他想撒开手,我却用力不放。
这下他声音都结巴了:
“你,你放开。”
我模仿他:
“我,我不放。”
他似是有些恼羞成怒了:
“我不是那种随便的男人,我很守男德的,你快放开我。”
我笑起来:
“你意思是我是那种随便的女人?”
他愣了,随即惊慌失措的向我解释: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你别生气——”
我再度晃了晃十指相扣的手:
“嗯,我也不是随便的女人,所以我也只跟自己男朋友牵手。”
他惊呆的样子看起来又傻又可爱:
“什么意思?”
我佯装生气:
“刚刚还说我是你女朋友,这么快就不认账了?”
他整个人仍旧红温,与之相反的是不容抗拒的扣住了我的手。
砰砰的剧烈心跳仿佛通过交握的手传递到我的心脏处,这一次我也红了脸。
“女朋友?”
“嗯。”
“女朋友?”
“我在。”
他一遍一遍的确认着,像是突然有了主人的流浪小狗。
而我也不厌其烦的回应着。
18
我很快搬到了封懿辰的房子里。
在我搬进去没两天,隔壁那栋一直空着的房子就传来了装修的声音,接着也住进了新的主人。
每夜我们的主卧亮起了灯隔壁就也亮了起来,一直到深夜关灯休息那栋房子也才关灯。
我曾偶然一次瞥到隔壁阳台的玻璃桌上,尽是燃尽的烟蒂。
但那栋房子的主人始终没有露过面。
家里的阿姨无意中看到过一眼,说隔壁的新邻居是与我们一样的华人。
我随意嗯了一声并不在意,封懿辰却像是被拔了虎须的老虎骤然紧绷起来目露凶相,当夜折腾我到很晚不说,还一遍一遍的要我重复我爱他。
我叹了口气,看来我还没有给足我的小狗安全感。
于是在又一个圣诞来临之际,我牵着封懿辰来到院中的圣诞树下。
他亲手拆开了我送他的礼物盒,里面躺着一对闪着细钻的戒指。
我说:
“你愿意与我共度余生吗?”
他沉默的带上戒指,再抬眼却满眼通红,喑哑的嗓音里带着些哭腔:
“你怎么抢了我的台词。”
被邀请来的同事朋友们欢呼着从角落扭动礼炮,整个院子热闹极了。
而我们在槲寄生下紧紧拥吻。
过分的力道咬得我嘴唇有些疼,我更用力的回吻了回去。
我怎么会不认识我的小狗呢?早在第一次见面时我就认出了他来。
在我还是个寂寂无名者时,那个唯一一个坐在空无一人的剧场里为我鼓掌的少年,如今也长成了成熟俊美的男人了。
他始终是我最忠实的观众。
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往后余生。
与我们的热闹不同,隔壁那栋房子却死寂的如同一座空荡的坟墓。
在绚烂的圣诞夜里独自沉默在浓郁的夜色中,只第二天听到女佣抱怨那房子院落前的垃圾桶一大早就堆满了酒瓶,臭气都快熏过来了。
19
我和封懿辰的婚事定下来没多久国内就传来消息,王婧然被抓了。
当初我摔下舞台的事情是她买通的道具师做的手脚。
本来做的还算干净,偏偏这道具师太心虚赶紧就辞职回了老家。
我这才起了疑心,一边养伤一边顺藤摸瓜找到了证据,如今这些证据已经全部摆放在了警方的桌面上。
封懿辰为我请了最好的律师,奇怪的是国内另一个著名律师同时也说他受聘于我。
我当夜给被拉进黑名单的霍焰发去了一条短信,第二天那个律师便带着自己的团队默默离开。
王婧然被判了有期徒刑,而她的职业生涯与费尽心思经营的名气也彻底毁了。
开庭前她曾经托人求我想再见我一次,我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只让人告诉她无论有什么情绪都带到监狱里去慢慢消化吧。
倒是听说霍焰曾在她入狱前主动见过她一次。
她被带走的时候头发蓬乱,脸上映着两个鲜明的巴掌印不说,就连脖子上都是骇人的青紫掐痕,阴沉如水的霍焰则被警察揪着警告了一番。
而我却无暇关注这对男女的破事。
随着新舞剧的上演我的演出日程又紧张起来,甚至因为巡演没能给我过上生日的封懿辰还难得的生了一次气。
当然,是他自己跟自己生气。
好不容易哄好了气得想要辞职专心做全职家庭煮夫的封懿辰,我又紧接着飞往下一个国家为巡演做准备。
等到真正空闲下来的时候才发现,竟然又一个冬天到了。
这一年的圣诞求婚的人变成了封懿辰:
“拖了这么久了,什么时候给我个名分?”
我当场掏出手机订了第二天回国的机票:
“赶紧回屋收拾行李,别忘了带上户口本。”
20
我和封懿辰领完证的当天收到了一条陌生短信。
没有署名,只是一句干巴巴的恭喜,祝你幸福。
我看了眼身旁还捧着那两本小红本傻乐的男人,指尖滑动直接删了这条短信。
我过得很幸福,这样自以为是的打扰只能算作自我感动。
封懿辰还瞅着那两本小红本看,眼睛里又带上了泪花了,喜悦的光芒闪动在其中。
他还自以为没人察觉的偷偷吸了吸鼻子。
我看他那样既觉得可爱又觉得好笑。
但不能放任这男人真在这成了哭包了,于是捅了捅他的胳膊肘:
“老公我饿了,快开车去吃饭。”
自从我们有了最亲密的关系以后,他已经很少在我面前脸红了。
不料我这话刚一落地,他整个人从脖子到鬓角都泛起了红意,又开始眼神飘忽不敢看我,再次成了那个纯情少男。
沉默好半天后他小声嗫嚅着开口:
“再叫一次。”
“什么?”
他不好意思的拍拍手上的小红本:
“就我是你的那谁啊,再叫一次。”
这次我拖长了语调:“老公~”
封懿辰激动的面泛红光,下一秒我就被他捞到了怀里坐着,像是啃玉米一样在我的脸颊上细细密密吻着留下满脸口水。
我嫌弃的撇了撇嘴,但终究没有推开他。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霍焰,只在很久之后的一次聚会听国内做生意的朋友无意提过一句。
说霍焰这个人油盐不进的,偏偏有个高雅的不得了的爱好。
席间另一人问是什么,于是那朋友便神神秘秘道:
“霍总爱极了看舞剧,尤其是皇家芭蕾舞团的舞剧,场场不落。”
“这几年他们公司会议大都线上召开了,因为霍总啊总是满世界飞的去看舞剧,简直到了痴迷的地步。”
这个话题还没说完,我的手机就先响了起来。
电话那头是封懿辰清朗的声音:
“老婆我在楼下了,你那边结束了吗?”
我向朋友们告了罪提前离了席,大家都笑着表示谅解。
在我走出包厢的那一刹那我猛然发现,仅仅是一天没见,我却已经很想很想封懿辰了。
我想,我比我想象的还要更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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