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时垣凌无忧的其他类型小说《与黑暗同行时垣凌无忧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未曾设想”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女生想了想,摇了摇头:“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杨哥他人挺好的,很爱干净,为人也很细心,平时说话也不会冒脏话什么的,嗯……很文明。而且他还会自己做便当,我挺佩服他的。”和另一个人的看法相差甚远啊。凌无忧继续问:“你和他熟吗?”女生:“其实不太熟,但是现在的同事关系不都这样吗?停留在碰面打招呼的程度就差不多了。而且再怎么说他也是男生,我们都会保持距离。”“关于他下班到点就走的事情,你怎么看?”女生想了想:“到点就走……说明他工作效率高呀。或者他不乐意加班?反正我挺羡慕的,我才工作第一年呢,有时候想下班了,看见其他人还没走,都不好意思先走,唉。”“你知道他带女装来上班的事情吗?”这问题一出,女生也是一愣,脸上露出一点诧异:“也不能说不知道吧...
《与黑暗同行时垣凌无忧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女生想了想,摇了摇头:“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杨哥他人挺好的,很爱干净,为人也很细心,平时说话也不会冒脏话什么的,嗯……很文明。而且他还会自己做便当,我挺佩服他的。”
和另一个人的看法相差甚远啊。
凌无忧继续问:“你和他熟吗?”
女生:“其实不太熟,但是现在的同事关系不都这样吗?停留在碰面打招呼的程度就差不多了。而且再怎么说他也是男生,我们都会保持距离。”
“关于他下班到点就走的事情,你怎么看?”
女生想了想:“到点就走……说明他工作效率高呀。或者他不乐意加班?反正我挺羡慕的,我才工作第一年呢,有时候想下班了,看见其他人还没走,都不好意思先走,唉。”
“你知道他带女装来上班的事情吗?”
这问题一出,女生也是一愣,脸上露出一点诧异:“也不能说不知道吧?有人八卦和我说过这事情,但是我没当真。不过就算是真的又怎么样?他也没做伤天害理的事情。”
……
问话完毕,凌无忧谢过女生。
女生临走前,有些犹豫地问她:“那个,我能问一下杨哥他出什么事了吗?不方便说的话我就不问了。”
凌无忧也很直白:“不好意思,不方便。”
“噢噢好,那我先走了。”
“慢走,谢谢你的配合。”
赶在下午上班之前,两人争取把杨启义部门的人都问了一遍,完事后便启程回警局。
车上,凌无忧刚要合眼小憩,那个烦人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我还以为你在黑沙派出所工作一段时间,总会有些长进。”
凌无忧呼出一口气:“我长不长进,不劳你费心。”
别看时垣面上带笑,语气温和,他心里正压着一把火呢:“你对寻常人也就算了,他是案件的证人,你不怕被投诉?”
“那就投诉呗。”
时垣懵了一瞬:“你不想转刑警队来?”
凌无忧闭着眼睛不说话。
时垣等了几秒没等到她回复,脑子一转,有些不可思议:“你不想当警察了?”
凌无忧语气有些不好:“我当不当关你什么事?”
时垣突然想到刚刚在杨启义公司里的时候,她打量着办公区的眼神,脸上的笑容彻底挂不住了,他将车子慢慢地停在了街边的临时停车位上。
凌无忧察觉到车子停了,睁开眼睛,不耐烦地看向他。
“那你大学三年的努力是为什么?”时垣没有看她,目视前方,“你千方百计地和我争第一又有什么意义?”
凌无忧没有马上回他,先是盯着他的侧脸看了几秒,等到他忍不住转过来看向她的时候,就嘲讽一笑:
“意义?时大少爷,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的努力没有意义,就只是为了拿多点奖学金,补贴一下你根本不放在眼里的五千块学费。”
她这话狠狠地给了时垣一击。
他觉得自己这三年因她而升起的战意和遇到旗鼓相当对手的兴奋突然一瞬间变得那么可笑。
原来她的眼中从来没有他,只有奖学金。自己不过是某人获得高额奖学金道路上的阻碍。
时垣:气死了。
他强忍镇定继续质问那个渣女:“这么缺钱为什么考刑侦?以你的聪明,做什么不能赚钱?”
对啊,先不说当警察有多累,现在做什么不赚得比警察多?所以凌无忧考刑侦,一定是对警察这一职业还抱着憧……
凌无忧:“关你屁事。”
时垣:“。”
讨厌鬼讨厌鬼讨厌鬼!!!
凌无忧看了眼窗外:“还走不走了?不走我现在就和宋队投诉你消极怠工。”
时垣:……
车子发动了。
两人回了警局,时垣和队友们总结道:
“问了几个和杨启义日常有接触的同事,他们都表示和杨启义不熟,排除个人偏见,根据口供,杨启义在公司的形象属于比较低调、社恐一类。他边上的男同事看到过他带女装和假发来公司,正好印证了我们之前的推测。”
宋卫安点了下头,粗糙的手指点了点桌上的鉴证报告:“刚技术那边报告出来了:在浴室发现的血液,检测出是王清的血液;被镜子压着的头发,和乔雪的DNA对上了。”
他抓了抓头,显然有些烦躁:“还有你们两个瓜在杨启义上一个住所浴室发现的长发都检测出来了,三个不同的女人,但是没有一根和目前我们所知的受害者匹配上。”
关子平拉下脸:“宋队,麻烦你不要叫我瓜可以吗,很没礼貌诶。”
宋卫安:“你小子不就叫瓜子皮吗?”
关子平:“啧。”
吃西瓜说:“宋队,这才奇怪啊,现在住那的是个男人,怎么会有这么多女生的长发啊?虽然他有女朋友,但是咋们检测出来有三个不同的DNA!是不是有我们没发现的受害者啊?”
他说完,关子平瞪了他一眼:“什么没发现的受害者?那几根长发这么明显地躺在地板上,要真是杨启义那会留下的,他这么细心又洁癖,怎么可能看不见?我都说没必要拿回来验了,你偏要。”
池奚观不服气:“怎么没必要了?现在不就测出来有问题吗?我俩去的时候他女朋友也在呢,两人交往一年了,又不是短时间换了三个女朋友。”
凌无忧看向池奚观,突然有点想笑。
关子平恨铁不成钢地拍了他头一下:“你怎么想不明白?他出轨了啊!啧,这脑子怎么考上大学的?离谱!”
宋卫安一拍桌子:“行了别吵了!一个个的都不省心,烦死了!”
两人闭上了嘴。
池奚观咬了咬唇,转身拿出手机要往外走。
关子平拉住他:“你干嘛去?拉屎啊?”
池奚观红了脸:“不是!我给那女生打电话,告诉她一下。”
“多管闲事。”
“……哼。”
时垣看着凌无忧盯着俩人看得出神,轻轻笑了一下:“关哥和池哥他们关系是不是挺好的?”
凌无忧理都没理他,转身回到位置上。
时垣:“。”
讨厌鬼!
凌无忧莫名看他:“又没吃你的。”
时垣:……
“我不是这意思。”他解释道,“你吃这么多消化得了吗?不怕长胖?”
“我想胖。”凌无忧的筷子夹起了一大片烤冷面,她朝着时垣扯起一个微笑,“最好长到金刚那样,我就一拳一个傻逼。”
时垣:……
他默默地喝了一口冰冷的美式。
这家伙真的是……不能用常人的思维来看她。
不过时垣很清楚,凌无忧就是个要强又极端的人,她不在意他人的看法,总是那么自私自我,任何损害她利益的事,她绝不容忍。
包括不留余力地武装自己,好让她随时能对这个世界开麦打拳。
两人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宋卫安已经带着两个同事回来了,于是他就给凌无忧介绍了一下:
“这个光头叫关子平,三十岁的老光棍,叫他关哥就成。”
“边上的傻子是池奚观,来队里两年还不长脑子的傻蛋,妹子你委屈点,喊他一声哥吧。”
好别致的名字。
凌无忧看向瓜子皮,一个面容坚毅的大哥,长得有点凶,不过看起来挺有安全感的,说话也好听:“小凌你好,相遇就是缘,有啥事你和哥说。”
凌无忧朝他点头:“关哥好。”
她又看向吃西瓜,他面容清秀俊朗,长得还挺……萌的?一双大大的眼睛睁着看向你,透着一股清澈的愚蠢,说话很憨憨:
“你好你好,妹子你吃糖不?”
不等她回话,池奚观就往她手里塞了一把糖,凌无忧不客气地收下了:“谢谢西……池哥。”
“行了差不多了,”宋卫安挥了两下手,“都干事去。”
回到位置上,凌无忧往嘴里塞了一颗巧克力糖,觉得还挺好吃的,她打开某宝搜了一下想自己囤点,却发现是个昂贵的进口糖果。
草,吃不起。
凌无忧叹了口气,把兜里的糖果放进包里,打算慢慢吃。
大概凌晨一点半左右,凌无忧筛选好有可能的受害者,将案宗放到宋卫安边上:“宋队,按照赵安琪的标准,我这边目前就这两位受害者比较符合条件:外地人,独居无男朋友,社交少,最重要的是……”
她将一个案宗翻了几页:“都遭受过性骚扰。”
困顿的宋卫安猛然抬起头:“啥?你说啥?”
原本拿着案宗要过来的时垣也是一愣。
凌无忧说:“崔冰冰的母亲提到过她在地铁上遇到过性骚扰,乔雪这是在旅游爬山的时候。我刚刚联系了一下赵安琪……”
“等等,”宋卫安看了眼时间,“刚刚联系的?”
凌无忧眨眨眼:“嗯,正巧她没睡。她说自己月初的时候在地铁上也被人摸过臀部,不过就这么一次,她下车后就没在意了。”
“很巧的是,”凌无忧继续说,“乔雪的失踪事件是三个月前,不过崔冰冰是九个月前,这个冷却期……”
“我这里有一案,是六个月前的。”时垣凑上来,“王清,基本情况和无忧说的都符合,最巧合的也是经历过性骚扰,不过是在商场电梯里,大概就十几秒左右,当时她选择了忍耐。”
宋卫安一拍桌子:“哪个商场?去调监控。”
时垣:“等早上我联系王清朋友。”
“靠,”关子平翻了翻桌上的案宗,皱起了眉头,“这些受害者的案件都是不同派出所受理的,而且没法证明有其他被害嫌疑,上升不到刑事案件,全被当做普通失踪案处理了,这凶手……有反侦查意识啊。”
宋卫安抓了抓头发:“明天把受害者亲友都重新联系一下,确定一下时间,找到她们被骚扰时候的监控。都先去睡吧。”
凌无忧打了个哈欠,跟在时垣后边往宿舍走。
走着走着,时垣突然说:“你在黑沙派出所实习得怎么样?”
凌无忧本来想说“关你屁事”,但是话到嘴边就拐了个弯:“你问这个做什么?”
时垣的声音在寂静的走廊里显得很冷清:“我只是觉得,你因为那些无聊的事情影响到自己的前途,很可惜。”
凌无忧翻了个白眼:“用不着你假好心。”
时垣叹了口气。
把她送到女寝门口,他又问:“明天一起去吃早餐吗?”
“滚。”
门被“啪”地关上了。
真讨厌啊这家伙。时垣想。
隔天一早,刑警一队就开始不停地打电话询问受害者的亲友,拿到地址后就是获取监控。不幸中的万幸,受害者们被骚扰的地方一般都是人流密集的公共场所,所以都有监控。
只是……
“这都谁跟谁啊?”
池奚观瞪着大眼睛看监控,满屏的地铁监控画面里是满屏的人,他们大多数低着头玩手机,再加上好多没面向监控的,所以乌压压一片人,能看到脸的居然没几个。
“怕是连受害者都找不到。”池奚观一边嘟囔着一边查看崔冰冰的照片提取形象特征,“黄棕色长发,微卷,身高168……哦,在这呀。”
凌无忧也凑过去看了看,但是她找了半天没找着。
“在这呢。”池奚观点了点画面一处,“这个戴帽子女生。”
崔冰冰挤在人群里的一角,找到她的难度堪比五星难度的大家来找茬,但是池奚观却很快发现了,凌无忧真心实意地夸了一句:“池哥,你眼神真好。”
池奚观拍拍胸脯有些自豪:“嘿嘿,我的大眼睛不是白长的!”
小眼睛的关子平冷哼一声:“也就眼神好。”
池奚观:……
他是不是嫉妒呀??
于是凌无忧把自己的电脑搬了过去,她找的是赵安琪,也在地铁里,她按照赵安琪刷码进站的时间找到了那辆地铁,但是找半天了没找着,她眼睛快要瞎了:“池哥,帮帮忙。”
“好嘞。”
池奚观也就看了几眼,很快就点到了靠在门边的一个脑袋:“这儿呢,身高发色还有这个耳环都符合,就是赵小姐矮了点,被遮了大半。”
凌无忧将画面放大,眯着眼仔细看了看那个耳环,有点不清晰,但是她认出来了,确实是赵安琪前两天带过的耳环。
六。
她朝池奚观比了个大拇指。
池奚观:“嘿嘿。”
面包车里不知道有多少人。
后面只有一个。
电光火石之间,赵安琪转了个身,飞快地拔腿就跑。
她自以为自己跑得很快,但事实上她只是个亚健康、缺乏运动的上班族,甚至这会儿脚上还穿着不合脚的拖鞋,所以才跑没两步,她的马尾就被人扯住了。
“啊!救命啊!!”
赵安琪扯开嗓子开始大叫,然而下一秒,有什么冰冷的东西捂住了她的口鼻,她机敏地想屏住呼吸,然而意识却以飞快的速度在消散。
草,完了。
我居然就是那个几十亿中的倒霉蛋。
失去意识的前一秒,赵安琪如此想到。
怀中的人慢慢瘫软了下来,连帽衫男人松了一口气,把涂了迷药的毛巾收到口袋里,他正要把倒霉蛋往后边拖去,然而下一秒,一阵风声伴着几不可闻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他反应迅速地侧身,但脖子上还是挨了一下,力道感人,若他没躲避及时,怕是脖子要断一半。
“谁!?”
他一手托着赵安琪的腰,一手下意识捂住自己的脖颈,有些茫然而诧异地盯着面前的人——
一个矮个子的……小女生?
看清来人,他松了一口气,这种不自量力的傻蛋,不过是给他增加业绩罢了。
下一秒,“业绩”突然暴起直冲而来,她惊人的爆发力让轻敌的男人手忙脚乱了一阵,连忙把手中的人质扔到边上,专心应付起她。
凌无忧的力气不大,但胜在她时不时的蓄力爆发让人猝不及防,敏捷的速度让人难以招架,一不小心就会被“偷袭”。
几个来回,男人已经意识到对方不是普通人,从觉得要“双杀”的激动转变到思考如何逃走,而凌无忧趁他偶尔的分神,一个手刀砍向他的脖子,在他伸手去抵挡的时候,暴起一脚,稳稳地踢中了男人的命根子。
“草……”
男人瞬间失去了所有力气,“砰”地倒在了地上,痛到失声。
凌无忧收回架势,慢慢吐了一口气,然后拿出手机打了120。
她打起架来下手没轻重,还是得医护人员对嫌疑人检查一番,不然要是被投诉过度执法……
想到文队絮絮叨叨的那张嘴,凌无忧皱起了眉头。
她在这蹲了四个晚上,有两天赵安琪下班太晚,她来不及回学校宿舍,又舍不得去酒店,还是在街边便利店里过夜的。
所以今晚上她看到这个男人的时候,满腔的不耐就像找到了一个发泄口,迫不及待地要宣泄出来。
下手的轻重?没残就行了……吧?
陈警官带着同僚赶到的时候,首先看见的是坐在路边上逗猫的凌无忧。
她手里拿着一根火腿肠,每当那只橘猫要咬到的时候,就把火腿肠拿远。
这么几趟下来,那只猫气得不行,也不吃火腿肠了,就蹲在一边愤怒地喵喵叫,一听就知道骂得很难听。
陈警官失笑地摇了摇头,心想,果然是个还没毕业的天真小姑娘呀。
他开着车过去,很快看到两个横七竖八瘫在地上的“尸体”。
一个是赵安琪,他认出来了。
还有一个蜷缩成跟虾一样的陌生男人,应该就是嫌疑人。
跟着陈警官过来的小刘一下车就吓了一跳,指着那两个昏迷不醒的人说:“这这这、这怎么回事……”
凌无忧把香肠放在一张铺在地上的纸巾上,站了起来,指着赵安琪说:
“被嫌疑人迷晕了。”
又指向嫌疑人:“疼晕过去了。”
陈警官叹了口气,把地上的赵安琪扶了起来,想把她放到警车上。小刘打量着蜷缩成虾的男人,好奇道:“也没看到有什么伤啊?你打哪儿了?居然疼晕过去了?”
凌无忧看了眼开始吃香肠的橘猫,云淡风轻:“生·殖·器。”
小刘:……
他掏出一根烟,坐在了路牙子上,默默地抽了起来。
赵安琪醒来时,一眼就认出她正身处医院,她没有欣喜,因为各种贩卖器官的桥段从她脑海中闪现,赵安琪躺在床上心惊胆战,想跑又不敢动。
有人开门进来了,赵安琪下意识闭上了眼睛装昏。
那人步子很轻,停在了她边上,声音冷淡:“醒了就起来。”
这声音!
“凌警官,怎么是你?”跟跳伞似的,赵安琪以为要摔得头破血流,没想到自己身后不知何时被绑上了降落伞,刺激又惊险。
凌无忧挑了下眉:“不是我还能是谁?”
赵安琪想想就后怕,抖着声音说:“我不是……被那个男的给弄晕了?”
凌无忧:“无所谓你晕不晕,我会出手。”
赵安琪疑惑的脸上显出一些恍然大悟:“凌警官,难道这几天你一直跟着我?就等着那些人露出马脚?”
“嗯。”
她回答得轻轻松松,但赵安琪却万分感动:“我还以为你不相信我……呜呜呜你真的……我哭死。”
凌无忧:……
她邹起眉头打量了病床上的女人一会儿,谨慎道:“你脑子清醒吗?”
“呜呜呜呜清醒啊……”
那就好。
凌无忧打开笔盖:“清醒的话,做个笔录。”
刚刚转醒,其实还有点晕乎的赵安琪:“……噢。”
回警局的路上,陈警官和小刘讨论着刚刚给嫌疑人做的笔录,凌无忧昏昏欲睡地躺靠在座位上,两人的对话一句不差地传入她的耳中。
嫌疑人名叫杨启义,29岁,外地人,目前在海州市一家互联网小企业上班。据他所说,他偶然遇见了赵安琪后便对她一见钟情,所以在观察了几天后,没忍住对人下手了。
“我没想对她做什么,只是想让她到我家里小坐一下,了解一下彼此。”那个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的男人说,“我有精神障碍,很害怕被人拒绝,我……没想伤害她。”
“神经病啊?”小刘皱起眉头,一脸无语,“他不会以为我们会信他吧?”
陈警官打着方向盘转了个弯:“这年头犯罪了都说自己脑子有病,不知道这种风气怎么起来的!”
闭着眼的凌无忧扯了下嘴角,心想,跟罪犯还谈社会风气?
小刘“啧”了一声:“这人铁定是个心理变态,只不过赵安琪没出事,顶多给他拘留几天,可这放出来不就是个祸害嘛!”
陈警官:“那能咋整?你还想他把人拐走了,我们再把受害者救出来,好判他一个非法拘禁罪?”
小刘一脸便秘:“不是……”
车内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一直没说话的凌无忧突然说:“陈警官,要不查一下杨启义的手机和住所?”
陈警官挠挠脸:“这……查手机还行,住所的话,估计搜查证下不来。而且我也让局里查过了,杨启义没有犯罪前科。”
小刘摇摇头,一脸语重心长:“小凌啊,你还是个新人所以不清楚,这种案情咱们所里遇到的可多了,离刑事案件就差那么一点……”
他用两根手指头比了个很窄的距离,又无奈摊开:“但受害者就是没事啊,就算放出来有隐患,可还能咋地?”
凌无忧问:“迷药呢?”
陈警官拿起副驾驶座上的一个证物袋,里边装着一个白色的毛巾:“这儿呢,不过现在自制迷药很多,微商就不说了,有些甚至还能换个名字在淘宝上卖,简直防不胜防!”
凌无忧半阖着眼,无神地看着窗外,凌晨的夜景寂静而荒凉,这条街是居民区,稀少的路灯一闪一闪。
她幽幽开口:“赵安琪目前主要是受到了迷药的毒害,可以用搜查迷药证物的理由去申请搜查证。”
小刘冒了个问号:“证物不是有了吗?”
凌无忧:“不交就没有了。”
小刘:?
大概思考了几秒,他才反应过来,凌无忧的意思是假装没拿到毛巾,然后用搜查证物的借口去申请搜查证。
这波操作,也不是不可以啊……
小刘陷入了思考。
陈警官当了几十年警察了,一向循规蹈矩的,他没忍住提醒道:“怎么能骗自己人呢?不合规矩不说,到时候去他家搜不到怎么办?我们现在不知道毛巾上迷药的成分,一般都是易挥发性的,再耽搁一会技术那边都不用测了!”
凌无忧抿了下唇,反驳道:“有没有这证物很重要吗?我们已经有赵安琪的伤情鉴定报告,不管有没有这毛巾,他最多就是拘留,但如果在杨启义家里查到更多证据……”
“什么证据?”陈警官打断道,“你想他做到什么地步?杀人?强奸?这都是你的猜测。”
小刘也回过神来了,他叹了口气:“小凌啊,虽说当警察多疑是正常的,但是……”
“一个普通的跟踪狂能连续跟人两周不出手?”
凌无忧的音调提高了一些:
“跟踪的定义是一方对另一方造成非自愿的,骚扰或威胁的重复模式,包括但不限于电话骚扰、强行收到礼物或其它类似的侵入行为。目前大部分的跟踪类案情,受害者的生活都会受到严重影响。”
她顿了顿,缓了口气:“可是对赵安琪来说,她连自己有没有被跟踪都不确定,报警也拿不出证据,全凭她的感觉。”
“假设赵安琪的感觉没错,杨启义最少跟踪了她半个月之久,但是他却没有任何冒失的行动。比起跟踪狂,他更像是蓄势已久,等待时机到了,便要一击必中的窥伺者。”
小刘皱起了眉头:“你的意思是说,杨启义不符合跟踪狂的行为逻辑?”
凌无忧:“我不是这意思。”
小刘:“……啊?”
她瞥了眼后视镜中的陈警官,继续道:“1993年,澳大利亚著名精神病医师保罗分析了近145名跟踪狂的行为,根据他们的行为动机,大致将跟踪狂分成了五个类型。”
“被拒者跟踪者,亲密关系追求者,无能型跟踪者,怨恨型跟踪者,以及……捕食型跟踪者。”凌无忧不紧不慢地科普着,“最特殊的是最后一类,捕食型跟踪者。他们不抱有和受害者建立关系或是报复的目的,跟踪,只是他们捕猎的前戏。”
“而这类跟踪者,往往是连环作案的强奸犯或杀人凶手。”
说完了,凌无忧咽了咽口水,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车内还处于沉默的状态。
好一会,小刘目瞪口呆地说:“你这这这些……你都背下来了?”
凌无忧抬了下眼:“背这种东西做什么?意思差不多就行了。”
虽然但是,也很牛逼啊。
小刘心想,他就没有这些知识储备,什么澳大利亚保罗,什么五种类型跟踪者……办案这么多年,他只知道抓犯人,至于犯人是什么类型的,他没想过。
“咳。”陈警官像模像样地咳了一声,吸引两人的注意,“你说的这些只是理论,不是证据。”还是不能申请搜查证。
凌无忧闭上了嘴。
突然,有什么东西从前方抛了过来,小刘一愣,下意识接住了。
低头一看,是装着毛巾的证物袋。
“去找鉴证科的老张,让他嘴严实点,事成我请他喝两杯。”
凌无忧没什么反应,小刘抓着毛巾、倒是特别激动:“陈队你真的……我哭死。”
陈警官嫌弃地白了他一眼:“什么玩意儿,说话正常点!”
小刘:“噢。”
凌无忧慢吞吞地说:“陈警官破费了。”
陈警官:“哼。”
凌无忧又说:“不过还是别诓人家张老师了,等您能喝酒的时候,他要等到猴年马月?”
陈警官急了:“喝茶!我请他喝茶!”
凌无忧:“哦。”
她也不是想找茬,她只是捍卫张老师的利益呀。
回到局里已经凌晨四点,凌无忧在宿舍里将就了几个小时,到上班时间,万分不情愿地爬起来去吃早餐。
才吃下一个小笼包,林颖就把一碗面放在了她对面,自顾自地坐了下来。
凌无忧:无视。
林颖见她毫不理会自己,反而对着小笼包目不斜视,心里不得劲极了。这女人把她一个大活人当做空气似的,简直是目中无人!
她没注意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咬牙切齿:“早上好啊。哎呀,无忧你这黑眼圈,怎么越来越黑了……”
凌无忧头都没抬:“没你黑。”
林颖:……气死了。
池奚观:“我们在装着尸体的垃圾袋上发现了你的指纹,并且……”
杨启义点点头:“对,都是我杀的。”
池奚观:“。”
杨启义掰着手指头数数:“崔冰冰,王清,乔雪,都是我杀的。跟踪赵安琪的目的也是如此,她原本是我下一个目标,但没想到……”
他抬起头,看了凌无忧一眼:“被你们警方截胡了,而且居然顺藤摸瓜查到了其他的受害者,你们很厉害。”
被夸了,凌无忧毫无反应。
对方承认得很快,池奚观说不上是开心还是诧异,他也没多想,按照流程继续问:“行,那你复盘一下你的杀人过程吧。”
“过程?”杨启义想了想,“就是盯上谁,然后跟踪她几天掌握她的日常行踪,如果不合适就放过,合适的话就找准时机下手,拐到家中玩几天再杀了,就是这么简单。”
池奚观:……这也太简单了!
他提醒道:“你得说详细点,比如是怎么下手的,拐到家中怎么折磨受害者的,怎么杀的,怎么抛尸的等等,都要说明白。”
杨启义叹了口气:“好麻烦啊,你们猜吧,我就说对还是错。”
池奚观:……
他看了凌无忧一眼,后者心领神会地接过话头:“你的受害者挑选标准是什么?”
杨启义掀开眼皮,想了想:“长得好看,白幼瘦。”
“为什么?”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当然想找个好看的。至于白幼瘦嘛,你看我这样,力气在男人中不算有劲儿,对方瘦点好控制,而且我喜欢个高的。”
“你跟踪受害者会持续多长时间?”
杨启义:“一般就半个月。时机合适了就拿迷药迷晕她,然后叫辆网约车,假装她是我喝醉的女朋友。”
这招倒是方便,不需要自己开车。
“你不是有车子吗?”凌无忧掀起眼皮,“海H·35273,是你的车子吗?”
杨启义:“是,二手、啊不对,三手车,我挂了个假牌,平常是给陈志高用的,我不用。”
他主动提到了陈志高,凌无忧马上接道:“陈志高是你的同伙?”
杨启义摇摇头:“不是,他什么都不知情。”
……我去,你为什么包庇他啊?图什么??
池奚观忍不住插了一句:“他连续近九个月,每周都在你家待两天,你觉得他会什么都不知情??”
杨启义慢吞吞地答道:“他在我家的时候,我不会让她们出来,而且她们被我折磨得很听话,割了声带,敲碎了膝盖,每天吃不上一顿饱,还得满足我的变态要求,早就对我唯命是从了。”
凌无忧:“你为什么每周都要让陈志高上你家来?”
杨启义:“陈志高是我在公司为数不多的朋友,他和父母一起住,放假的时候也不能随便打游戏,所以我就让他来我家玩。”
这理由够小学生啊。
池奚观都听沉默了。
凌无忧继续问:“是陈志高帮你抛尸的对吗?”
“不是。”
凌无忧:“我们在晨曦街街尾的一个井盖里找到了受害者的尸体,你的行踪轨迹警方已经确认过了,周一到周五就是正常上班,周末没有出过安康小区,只有陈志高周五晚上驾驶海H·35273经过那里才有机会抛尸。”
杨启义沉默片刻:“我说我会魔法,你们信吗?”
凌无忧:……
池奚观:……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两位警官的沉默让杨启义知道了自己并不被信任的事实,他换了种说辞:“好吧,开玩笑的。其实是我让陈志高这么做的,他以为里面只是垃圾,所以就照做了。我还让他保密,每次给他两百块钱,所以他才愿意撬开井盖扔东西。”
时垣:“关哥,你们之前去王清的家里看过了吗?”
关子平:“王清是外来务工的,我们民警调查了房间没问题后,她房东等到月底直接把押金退给她家里人,新租客都住进去好几个月了。”
“王清的背景简单,身无外债,她的亲朋好友都说她为人低调谦和,没听过有仇家。我不认为她会主动选择去人间蒸发。”
时垣按了下键盘的空格键,画面中的王清转了转脑袋,似乎是在看什么,露出被口罩遮得严实的侧脸。
“案宗里有王清房间的照片,不过我没看见帽子,说明她平时没有戴帽子的习惯。但监控里她不仅带着帽子,甚至还有口罩,明显不想被人认出来。”
帽子……和口罩?
凌无忧突然一愣,她回到电脑跟前,将监控往前调了几分钟,回到车子晃荡之前。
她的注意力从两个男人身上移开,放到了站在赵安琪左后方的那个女人身上。
此人面朝监控,垂着脑袋似乎是在看手机,她披着一件单薄的格子衫外套,戴着帽子和口罩,叫人瞧不清她的脸,帽子下是普通的黑色长发,发质还不错,光滑柔顺地垂在胸前。
赵安琪察觉到自己被摸的时候,下意识转头看了看旁边的两个男人。
女人好像微微抬头看了下她?但幅度很小,凌无忧不确定。
但是当赵安琪下车的时候,女人也跟着下了车。
她是谁?
首先,肯定不是王清,女人的头发比王清要长很多,而且光是发质就很不一样,乔雪的发质太粗糙了。
但除此之外,其余的特征都很大众化,没有像乔雪那样特点鲜明的头发,身材也很普通,身高和赵安琪差不多。
但凌无忧莫名怀疑她,虽然没有证据。
她又走到池奚观的电脑前查看,不出意料地,在崔冰冰的边上也发现了一个戴帽子和口罩、始终低着头的女人。
一月份的海州市,女人穿着千篇一律的黑色棉服,漂成黄色的长发耷拉在臃肿的衣服上,有些乱糟糟的。
到站了,崔冰冰面色惊慌地下了车,她停顿了一会,跟了上去。
凌无忧暂停了画面,又跑去看关子平的,但是看了两眼就回去了,因为画面实在太小,恕她眼瞎。
将三张监控截图放在一起,凌无忧仔细对比了一会,转头对队友们说:“我有一个想法。”
关子平和池奚观闻言都看向她,眼里带着好奇。
一直悄咪咪关注她的时垣:“请说。”
凌无忧指了指截图中的三人:“刚刚我没在意,但其实四名受害者之间还有一个关联性,她们的身材相仿,都在168上下,体型偏瘦。这是前提。”
“时垣在乔雪遭到性骚扰的地方发现了王清的身影。而这是我在赵安琪被骚扰的地铁上发现的站在她身后的女人,虽然打扮很普通,可是……”她又调出了一张照片,“是不是很像?头发长度也对上了。”
“喔趣,”池奚观瞪着眼的时候,那双大眼睛就跟开了特效似的,“这个人不会就是失踪的乔雪吧?”
凌无忧看了他一眼,没回答,而是又调出一张图片:“同样,在崔冰冰的那趟地铁上,也有这么一个女人。她和赵安琪后边的女人一样,都带着口罩和帽子,身高在168左右,和受害者同时下车。”
关子平点了点头:“确实巧合地过分了。”
时垣也陷入沉思。
池奚观:?
他茫然四顾:“所以什么意思啊?”
关子平拍了他脑壳一下:“就是几名受害者之间有关联的意思啊,很有可能对受害者进行性骚扰的人就是上一个受害者。”
凌无忧:“啊?我不是这意思。”
关子平:?
看着关子平和池奚观有些疑惑的脸,时垣微微一笑:“其实无忧的意思是,杨启义的身形和四位受害者也是相近的。他身高170,体型在男性中偏瘦弱,只要把男性特征遮的严实点,其实还挺像那么回事。”
他漂亮的手指点了点监控画面:“低着头,又是长发,遮住了喉结。男性的骨骼比女性粗大,所以在夏天穿着防晒衣可以掩饰。这三个女人,应该都是杨启义伪装的。”
凌无忧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就算是附和。
关子平的脑子转了个弯:“那照你们这么说,杨启义会伪装成上一个受害者去试探下一个目标?这是为什么?单纯癖好?”
凌无忧:“是不是癖好不一定,但装扮成女人去性骚扰女人,只要受害者的边上有男人,就不会怀疑到他身上。”
关子平很看不惯:“好贱那。”
池奚观却皱起了眉头:“可是……这个头发不像是假的呀?除了九个月前骚扰崔冰冰的那个女人,她头发漂到这么浅,发质还那么好,应该是假发没错,但是其他两个的都很逼真,尤其是王清,那个枯燥感太真实了。”
凌无忧歪了下脑袋:“我没说头发是假的。”
“可是杨启义……”池奚观慢慢地反应过来了,他澄清的大眼睛里露出几分惊恐,“怎么这样,好残忍……”
关子平“啧”了一声:“人都杀了,割个头皮算什么?我觉得小凌的看法还是很有道理的,待会宋队回来了我和他说一下。快到午休时间了,你们谁要去杨启义公司给他同事做个笔录?”
凌无忧:“我。”
时垣:“我去吧。”
关子平随意地说:“那就你俩,吃了饭再去哈。”
两人在局里的食堂吃了饭,十二点半左右赶到杨启义的公司,一般公司的午休时间是中午十二点到下午一点半,两人到的时候,办公室里的人三三两两,应该都去吃饭了。
时垣随便逮住一个人问:“你好,请问测试部在哪?”
“在楼上,走到最里边,茶水厅右边那几桌就是了。”
“好,谢谢。”
两人便往楼上走去,公司进入午休时间,却不像上学时的课间那般热闹,没去食堂的打工人们维持着成年人的礼貌和疏离,在自己的位置上默默休息或者吃着外卖。
时垣感觉到一种奇怪的寂静。
再加上从警局到这儿,凌无忧就没说过几句话,就算他主动挑起话题,那人也是非常敷衍,有时甚至理都不理。
自嘲一下,他觉得自己这个“时大少爷 ”在凌无忧这总能得到别人给不了的“特殊待遇”。但更诡异的是,他就是想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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