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宴礼周芸晚的其他类型小说《七零大院:高冷教授娇宠小作精沈宴礼周芸晚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兜兜有米”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周芸晚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清晰感受到他尚未平息的情绪,时间流逝,她忍不住摩挲了两下指尖,率先打破宁静:“咱们就这么走了,合适吗?”沈宴礼注意到了她的小动作,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余光向后方扫去,两人离得很近,一股浅浅的香气被风吹到他鼻尖。两人相触的地方犹如无数只蚂蚁爬过,莫名的痒意一寸寸往他的骨头里钻。他敛了敛眼眸,轻轻松开了她的手,放软了语调道:“有郑叔和唐书记善后,不会有事的。”他面上虽然淡定的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但是隐藏在碎发后的耳尖却缓缓变得通红,常年待在男人堆里,说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牵女孩的手,柔软小巧,微微泛着凉意,也不知道是她有些冷,还是体质原因。周芸晚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只是牵个手而已,她并不放在心上,眼下她最关心...
《七零大院:高冷教授娇宠小作精沈宴礼周芸晚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周芸晚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清晰感受到他尚未平息的情绪,时间流逝,她忍不住摩挲了两下指尖,率先打破宁静:“咱们就这么走了,合适吗?”
沈宴礼注意到了她的小动作,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余光向后方扫去,两人离得很近,一股浅浅的香气被风吹到他鼻尖。
两人相触的地方犹如无数只蚂蚁爬过,莫名的痒意一寸寸往他的骨头里钻。
他敛了敛眼眸,轻轻松开了她的手,放软了语调道:“有郑叔和唐书记善后,不会有事的。”
他面上虽然淡定的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但是隐藏在碎发后的耳尖却缓缓变得通红,常年待在男人堆里,说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牵女孩的手,柔软小巧,微微泛着凉意,也不知道是她有些冷,还是体质原因。
周芸晚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只是牵个手而已,她并不放在心上,眼下她最关心的还是他刚才提到要带她离开这里的事。
出于礼貌,她本不该主动提及,但是不知为何,他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思虑片刻,为防他变卦,她试探地问出了口:“沈大哥,你刚才说要带我去京市是认真的吗?”
软软绵绵的嗓音再次在耳边响起,沈宴礼恍然回神,低头看向眼前的女孩儿。
她仰着头,一双清透眼眸水盈盈的,就像是曾经被伤害过无数次,下意识竖起保护屏障的幼兽,面对外人的靠近,怀揣着谨慎和小心,却仍然抱有一丝希望。
想到她之前的遭遇,沈宴礼嗓子干涩,有些说不出话来,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他的神色逐渐变得格外认真,一字一顿道:“当然是认真的,我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说罢,他想到了什么,眉眼间流露出一丝歉意:“正如我昨天跟你说的那样,是我们家愧对于你,理应对你负责。”
“如果我对你坐视不理的话,我父亲得知后也不会放过我的,所以你不用有心理负担。”
一听这话,周芸晚弯了弯樱红的唇瓣,心里瞬间有了底,同时也不免对他生出了些许好感。
面对她这样复杂的家庭情况,估计很多人都会嫌麻烦从而拿钱打发息事宁人,很少有人会像他一样管到底。
“沈大哥你没必要道歉,反而是我应该感谢你。”
周芸晚适当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眼冒泪花,红唇轻颤,小声啜泣道:“如果你不带我走的话,我留下来也没有立足之地。”
沈宴礼明白她的苦楚,思忖片刻,继续道:“待会儿我带你回周家去取些东西,接下来的几天我们去县城的招待所住,等事情结束后,我就带你离开这里,去京市生活。”
“至于户口和介绍信,我们可以对外宣称你是我爸妈的干女儿,之后你要是想继续上学的话,我也可以帮你安排。”
听着他周到仔细的计划,周芸晚抽了抽鼻子,抬手假装擦了擦眼泪,缓而慢地点了点头。
自从知道了沈宴礼的身份后,周家人哪里还敢造次,在他的面前连屁都不敢放一个,罗香娟和周起峰顶着两张鼻青脸肿的猪脸,在前面带路回家开锁,好让周芸晚去拿自己的东西。
原主住的地方与其说是一个房间,还不如说是一个杂物间,采光极差,连窗户都没有,狭窄的空间里堆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连下脚的地方都基本没有。
墙上贴着卷边旧报纸,几块木板搭成的床上是洗得发黄的床单和薄被,女孩子的衣物没地方放,就只能折好了堆在床的角落里。
随行而来的唐云山等人只是在门口看了一眼,就觉得心疼不已,这哪里是一个女孩子该住的环境?
房间只能容下一个人进去,周芸晚按照记忆扫视一圈不大的空间,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带走的,平日里原主连吃饭都成问题,哪里会有钱买别的东西呢?
简单把仅有的几件衣服收拾好后,她就翻开了单薄的床单,在最里侧的床板上方,翻出一张保存平整的黑白照片。
照片里是一对慈眉善目的夫妻,身着军装,笑容灿烂。
他们是原主的亲生父母。
周芸晚的心情颇为复杂,或许他们是尽职尽责的好军人,重男轻女的旧思想严重裹胁了他们的大脑,使得他们未能成为尽职尽责的好父母。
甚至在某种程度上,他们是造成原主凄惨命运的罪魁祸首。
把孩子生下来却不管不问,那还不如一开始就不生,但凡他们稍微上点心,原主也不会受那么多罪,也不会年纪轻轻就英年早逝。
原主直到死,都没有等到心心念念的父母来接她,也没有等到她该有的救赎,就那么死在了冰冷的夜里。
可斯人已逝,周芸晚不想再继续追究他们生前为人父母有什么过错,匆匆扫了一眼,就把照片给好好的收了起来。
收完东西,周芸晚回头看了眼这间原主住了十几年的破烂屋子,又看了眼不远处完好无缺光鲜亮丽的周起峰一家人,忽然觉得心有不甘。
她觉得她还可以再做些什么,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他们。
这时,她恰好和捂着脸疼得龇牙咧嘴的罗香娟对上了眼,她不禁想起了罗香娟刚才在卫生院门口和护士起纠纷时说过的话。
我要去公安局告你们拐卖人口!
对啊,公安局!
不管在什么年代,老百姓有了难处都可以找公安局的同志帮忙。
七十年代的司法程序虽然不如后世完善,但是上头历来重视对军人和军人家属的保护,长期虐待烈士遗孤这一罪名,没准儿还真能把周起峰一家子送进局子吃一辈子的牢饭。
思及此,周芸晚脸上不禁露出兴奋的笑容,而与之对视上的罗香娟,却不禁感到后背发凉,一阵毛骨悚然。
时间还早,一路坐车赶到县城,也才刚过正午,周芸晚跟沈宴礼说了自己的想法后,沈宴礼并没有嫌麻烦,而是表示他会全力支持,并且耐心陪着她去了最近的公安局报案。
在值班的公安同志的帮助下,周芸晚一步步进行着报案流程。
但由于缺乏现代的信息系统,整个过程更多依赖于人工操作和纸质记录,速度就会比较慢,可周芸晚一点都不着急,只要一想到很快就能替原主讨回应有的公道,她比任何人都要开心。
途中,沈宴礼离开了一会儿,周芸晚也没多想,一心扑在做笔录上面。
了解完情况后,公安同志十分重视,立马就出动大批警力前往了大河村。
后续只需要周芸晚配合公安调查,保持联络通畅即可,这期间,她不需要一直待在公安局,但是由于没看见沈宴礼的人,她只好暂时留下来等候。
两人并肩坐着,哪一方稍有动作,彼此的胳膊就会触碰在一起,微小的身体摩擦传递着细微的刺激,有种说不出的暧昧。
周芸晚不得不分出精力去在意他,相比于她的心不在焉,他倒是气定神闲得很,淡定从容,仿佛不会被周围的事物所影响。
哼,不解风情的坏家伙。
居然连一眼都没朝她这边看过!
周芸晚愤愤鼓起脸颊,也不去偷瞄他了,不稀罕她的人,她也不稀罕他。
“唉哟人可真多,排老长队了。”郑怀国提着三个水壶回来,一眼就注意到了周芸晚鼻子的异样,赶忙放下水壶,走过来关心道:“咦,小周同志,你鼻子咋回事?”
“天气太干,我不小心流了点儿鼻血,马上就要止住了。”周芸晚扬了扬嘴角,一点都看不出她刚才正在生闷气,笑意盈盈的,十分讨喜。
“那就好。”听她这么说,郑怀国松了口气,招呼两人过来吃饭:“你们饿了没?过来吃饭吧,免得等会儿凉了。”
“好啊,我早就饿了。”周芸晚眼睛亮了亮,一路走来,除了睡觉,她还没吃什么东西呢。
说着,她用力吸了吸鼻子,感觉已经不会再流血后,就把手帕取了下来,举了这么长时间的胳膊,她的手都酸了。
想着沾了血的手帕不好再还回去了,她软声说:“我以后再还你一块新的。”
沈宴礼盯着她看了两眼,确认她已经无事了,淡声道:“不必了。”
见他拒绝,周芸晚也没有坚持,只是默默记在心中,就跑到走道没人用的小桌板旁边,帮着郑怀国把带上车的晚饭给拿了出来。
他们抵达火车站之后,部队里的同志就把借来的吉普车开走了,顺便给他们带了打包的饭菜,用铝饭盒封装,上面盖着毛巾用以保温防漏。
饭菜还是温热的,五花肉炖萝卜,搭配上炒青菜和土豆丝,荤素搭配,色香味俱全,周芸晚早就饿了,吃的那叫一个香。
用过饭后,因为没事可干就只能通过聊天打发时间,周芸晚坐在小桌板前,一边磕着从供销社里买的瓜子,一边听郑怀国讲述他在部队里的事迹以及生活琐事。
“哇真的吗?郑叔你也太厉害了!”
“郑叔看上去这么年轻,儿子居然都二十多岁了?”
周芸晚擅长调动气氛,时不时夸张的哇两声,给足了情绪价值,郑怀国也越说越起劲,不知怎么的就说到了一旁静静聆听的沈宴礼身上。
“说起来我儿子跟沈教授差不多大呢,就只差了两岁。”
闻言,周芸晚眨巴眨巴眼睛,已知郑叔的儿子二十四岁,只差了两岁的话,那沈宴礼岂不是都二十六岁了?
虽然他为人处世都十分的成熟稳重,但是那张脸,怎么看也不像是二十六岁快奔三的人啊,或许是二十二岁呢?可是郑叔又喊他教授......
捉摸不清,她故意试探道:“你儿子比沈大哥大?”
郑怀国摇了摇头:“不不不,沈教授要大些。”
周芸晚轻轻“哦”了一声,漫不经心看向坐在另一边座椅上独自看书的沈宴礼,他借助窗外的余光,慵懒随意地翻动着纸张,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闲散模样。
原来真是二十六岁啊。
难怪会对她的靠近表现得那么冷淡。
对他而言,原主十八岁的年纪,简直就是小妹妹啊,刻意保持合适的距离才是应该的,毕竟如果太热情的话,可能会被误会成不怀好意的禽兽。
八岁,年龄差确实有点大哦。
如果是她前世二十三岁的年纪,与他方方面面倒是挺般配的......
就在她走神之际,并未注意到某人翻书的指尖一顿,半敛的黑眸似有若无地朝着她的方向睨来两眼。
盯着女孩儿若有所思的小脸,以及皱起的秀眉,沈宴礼薄唇抿成直线,她这是嫌弃他年纪太大了?
只听那道柔美嗓音又换了个问题:“郑叔,听你一直叫沈大哥教授,他是教什么的啊?”
通过称呼不难猜出沈宴礼是从事教育工作的,但具体的她并不清楚,于是打算借着这个机会,多了解了解沈宴礼。
郑怀国自豪回答:“教数学的。”
似乎是觉得这几个字无法完全概括,他又小声补充道:“在华清大学任职,国内国外拿了不少奖呢。”
“这么厉害啊。”周芸晚先是一愣,旋即由衷赞叹道。
作为一个文科生,数学和理科对她来说简直就是灾难,而在她不擅长的领域发光发热的人自然值得敬佩,尤其是这么年轻就能取得一番成就的,肯定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努力。
这个年代的知识型人才,含金量不言而喻,只怕走到哪儿都是人见人爱的香饽饽,也是不少人眼中的最佳女婿,相亲市场上的抢手货。
虽说男人三十一枝花,但二十六岁的年纪也不小了,就算街坊邻居都瞎了不给他介绍女孩子,那么他还能逃过大学校园里青春靓丽的女学生吗?
不说谈婚论嫁,肯定早就谈过恋爱,有了对象吧?
可这只是她的猜测。
周芸晚抿了抿下唇,她不是个能沉得住气的人,与其拐弯抹角从郑怀国嘴里套话,她更倾向于直接去问本人。
她嘴角一翘,笑眯眯抬高了声量:“沈大哥,你有对象吗?”
沈宴礼一贯冷峻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促狭,缓缓从书页中抬起头,双眼定定地看着她,没过多久,不带情绪的声音在喧嚣的车厢里显得很轻飘。
“没有。”
四周好像安静了一瞬。
等周芸晚反应过来男人说了什么,眉眼一弯,差点脱口而出:我做你对象怎么样?
好在她的理智尚存,没有真的昏了头,为掩饰自己的兴奋,她强装淡定地顺了顺胸前的辫子,缓缓点了下头:“哦,这样啊。”
谈不上热络的反应,甚至说太平了,完全无法跟她刚才的表现相比。
沈宴礼半阖眼睑,意味不明,他没有对象,她很失望?
过了会儿,他抵了抵下颌,轻声问:“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闻言,周芸晚停下了脚步,转过头看他,“没多大事,皮外伤而已,估计过几天就好了。”
虽然周起涛两夫妻十几年来就没回来过几次,但为了避免他们发现端倪,周起峰他们也不敢真的在原主身上留下明显的伤口,打归打,却没有下真正的死手。
可原主的皮肤跟她一样又薄又嫩,但凡不小心弄上什么印子就很难消下去,昨日擦洗身子的时候她特意检查过了,大多都是些棍棒打的淤青和掐痕之类的皮外伤,养一阵子就好了。
“那就好。”沈宴礼稍微放下了心,之前在卫生院的时候医生就跟他提过一嘴,所以他心里也有数,只是身体上的伤痕能消退,那心里的伤痕呢?
为防提起她的伤心事,沈宴礼没再细问,这时,耳畔再次响起她柔软的嗓音。
“趁着还有时间,我们去供销社逛逛吧?”
县城有好几处供销社,要去肯定就去最大的,东西和种类最齐全,周芸晚回去拿了钱,又找楼下大娘问了路,便朝着供销社的方向走去。
不愧是县城里最大的一家,足足两层,面积非常大,相应的人也多,一进门,周芸晚差点被眼前的景象惊呆,放眼望去,密密麻麻全是黑色的脑袋,看得人密集恐惧症都要犯了。
两层楼卖的东西不一样,既然来了,肯定要一层一层慢慢逛。
只是每一个货架前都挤满了人,几乎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没走几步,周芸晚就感觉自己淹没在了人群之中,与身边的人肩膀挨着肩膀,被推着往前走。
磕磕绊绊间,不知道谁猛地撞了她一下,身体瞬间失去平衡,差点儿摔倒在地,直到一个高大的身影凑过来,扶住了她的胳膊,又侧身挡在她的旁边阻挡人群,才给了她喘息的空间。
“跟紧我。”
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周芸晚朝沈宴礼投过去一个感激的眼神,随后按照他的话紧挨着他慢慢往前走。
有了他当肉盾,被人推着走的情况确实得到了缓解,不过人实在太多,走两步就得停下来,虽然给了他们挑选物品的时间,但是走走停停,很容易就会发生身体接触。
在不知道第几次她的额头撞上他的后背的时候,她大着胆子抓住了他衣服的下摆,指尖捏紧布料,隔着适当的距离,每次她的拳头触碰到他的身体,她就知道该停下来了。
这样的行为克制又不算越界,顶多算是应对突发情况的无奈之举,所以她并没有察觉到前方之人僵直的脊背,以及那明显乱了几分的步调。
用另一只空闲的手揉了揉额头,她专心去看架子上的商品,这个年代的供销社就跟百宝箱似的,基本上什么都有,透露着独属于这个年代的风格和品味。
一楼大部分都是卖的吃食,周芸晚买了几样当地的特产,就打算转战二楼了,二楼卖的则是日常用品如布匹、发夹和搪瓷脸盆等,也有卖文化用品如铅笔、作业簿、橡皮擦等。
相较于一楼的拥挤,二楼的人明显要少了许多,很快,她就被布料柜台的几批料子给吸引了,颜色倒是丰富,就是种类偏少,主要以平棉布和斜纹棉布为主,质地厚实,保暖性能好。
说起来,原主就没几件像样的衣服,要想保暖就得多套两件外套,鼓鼓囊囊的像个球丑死了,一点也不美观。她早就想要买两匹布料做两身新衣服穿穿,可是过两天就要去京市了,找人临时做也来不及。
想到这,她把目光放在了不远处挂着的那两件仅有的女式成衣上,杏色碎花布料,在这个年代算是很洋气了,再加上剪裁和细节也过得去,她就动了想买的心思。
于是她指着最里面那件,问售货员:“那件多少钱?”
高高的柜台里面,其中一个身穿制服的女售货员随意打量了两眼周芸晚,长得倒挺漂亮,但一看穿着,便知道是寒酸的乡下人,料定她买不起后,理都没理就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没得到回应的周芸晚先是一愣,以为她是没听清楚,于是抬高声音重复了一遍,但那个女售货员还是没理她,甚至不屑地嘀咕了一句:“买得起嘛你就问?浪费时间。”
周芸晚将这话听得一清二楚,顿时明白过来对方这是明晃晃的歧视,气不打一处来,还真是每个时代的柜姐都有这种瞧不起人的势利眼啊!
周芸晚也来了脾气:“我买不买得起是我的事,但服务顾客是你的职责,你要是就这个态度,我会去投诉你的。”
此话一出,旁边挑选布料的几个女人纷纷看了过来。
女售货员似乎没想到她这么硬气,脸色变了变,在同事的劝说下,不情不愿地放下手头的布料,嘴角扯出一个要笑不笑的弧度:“这位妹子,不是我诓你,这衣服可是高档货,八十五块钱一件,你怕是买不起哦。”
“买不起还要看,岂不是浪费我的时间?”
她并没有道歉,而是再次强调这件衣服有多贵,好让周芸晚自己打退堂鼓。
没等周芸晚开口说话,旁边一个大娘就啧了一声:“怎么这么贵?这一件的钱都够我做好几身衣裳了。”
也不怪大娘反应夸张,这年头普通工人一个月的工资都才三四十块钱,花两个月甚至三个月的工钱去买一件衣服,别说乡下人了,城里人听了都直摇头。
而且周芸晚的穿着打扮一看就是个乡下土妞,就算长得再好看,手里没有钱也是白扯,哪里买得起这么贵的衣服?因此有人帮着售货员说话:“也不怪人售货员不乐意搭理,瞧她那寒酸样,买得起才怪。”
“就是就是,问了又不买,可不是浪费时间嘛。”
听着周围人的嘲笑和讥讽,换做上辈子周芸晚早就拿钱砸在他们脸上了,让他们狗眼看人低,可是这辈子她实在有些囊中羞涩,身上仅有的钱还是原主爸妈的抚恤金。
她可以逞一时之能把成衣买了,那之后呢?她还要在京市生活,京市的物价肯定要比这里还要高,到那时钱花光了怎么办?
最关键的是,她没必要因为售货员恶劣的态度就冲动消费,平白给她添了一笔业绩。
虽然道理是这个道理,可她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她又没有做错什么,这些人竟然还帮着售货员说话,真是智商未开化!
就在她气得不行的时候,一只修长骨瘦的大手伸了过来,指缝中夹杂着几张钞票和布票。
紧跟着,头顶响起一道低沉沙哑的嗓音,“她刚才看上的那件成衣,帮她包起来。”
走出病房,被走廊里的冷风一吹,沈宴礼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军大衣落在了周芸晚那。
想到这儿,他的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一个小小的身影裹着大大的军大衣蜷缩在自己怀中的画面,指腹在掌心摩挲两下。
他没打算回去取,乡下的卫生院条件简陋,病床上的被子又薄又脏,她盖着他的外套能睡得温暖安稳些。
她已经足够可怜了,少经历些磨难也算是一件幸事。
这时,郑怀国也发现了他没穿军大衣,以为他是忘了,故而打算折返回去:“这天真冷啊,沈教授你的外套!我帮您回去取。”
郑怀国跟随领导多年,沈宴礼算是他看着长大的,从小就十分优秀,国外留学回来后就担任了国家重点项目研究所核心成员,同时还兼任第一学府华清大学的数学系教授。
年纪轻轻,前途无量,他的身体可不能出问题。
谁料,沈宴礼却摇了摇头,“不用了。”
两人一前一后往前走去,直到走到楼梯间,郑怀国才挠了挠额头,犹豫着开口道:“现在怎么办?”
沈家重情重义,领导和周同志更是有着在战场上过命的交情,要不是领导重伤未愈,肯定会亲自前来,而不是拜托自己唯一的儿子走一趟。
来之前他们想的是把钱送到,再好好把人送葬后就立刻回京,但是眼下这种情况,依照他对沈宴礼的了解,显然不可能就这么简单地给处理了。
沈家给的那笔补贴不是小数目,要是直接交给周同志家里那位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可怜,无异于白送给周家那群吃人不吐骨头的吸血鬼。
沈宴礼自然也能想到这点,女孩儿的哭泣声犹在耳边回荡,他缓缓眯起狭长的眼睛,沉声道:“明天一早去趟公社。”
*
下了一夜的雪铺满山河,慵懒的阳光穿过稀疏的枝桠洒在地上,为冬日增添了一抹温暖。
丰星公社由附近好几个村子共同组成,办公区位于中心地带,由三栋平房构成,由于是冬天,所以几乎都是大门紧闭,郑怀国去敲了门,等向工作人员出示了相关证件,才被请进书记办公室。
“同志你好。”丰星公社的书记是一位中年男人,名为唐云山,天生一副笑脸,头发剪得很短,看不到什么白头发,塌鼻梁,厚嘴唇,笑起来眼睛会眯成一条缝,看上去人畜无害。
“你好。”
双方互相打过招呼后,就在椅子上坐下来,几人中间摆着一个炭盆,源源不断的热气从里面飘出来,让整个房间保持适宜的温度。
郑怀国开门见山说明来意:“我们这次是替上面下来慰问烈士及其家属的。”
唐云山脑子灵活,不用提醒就知道对方说的是哪位,当即露出遗憾悲痛的表情,“周同志去当兵那么多年,谁也想不到会发生这种意外,年纪轻轻的,真是可惜了。”
郑怀国可不是来和对方客套的,面色严肃地继续道:“昨天晚上我们本来是想去周家给周同志上柱香的,结果却发现有人差点儿被冻死在院子里。”
听见这话,唐云山心中一惊,如今可不比往年,要是村子里有人被冻死,那他这个当书记的必定第一个被追责,而且眼下正值年底,正是验收一年绩效的关键时期,如果有人拿这件事情大做文章,被拉下马也不是不可能。
想到这,唐云山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当即追问道:“还有这种事情?是谁?”
“说出来,可能唐书记都不敢信。”郑怀国表情严肃,张开嘴巴缓缓吐出一个名字,“周芸晚,周起涛同志的女儿。”
“什么!”如他所言,唐云山满脸的不可思议,周起涛夫妇刚下葬,他们的女儿好端端的不在家里待着,天寒地冻地跑去院子里待着干什么?还差点被冻死?
“她是被赶出去的。”沈宴礼手肘撑在膝盖上,身体微微前倾,一双老鹰似的眼睛犀利地盯着唐云山,嗓音低沉有力。
“军人在外保家卫国,军属却在老家常年遭受虐待和压迫,这次更是严重到差点儿丢了命,你们公社的领导管是不管?”
男人清俊挺拔地坐在木椅上,换了件黑色外套让他显得有些深沉,配上晦涩不清的表情,只是一眼周身便起了寒意。
唐云山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被沈宴礼的这一番话堵得话都说不出来,这事可大可小,往小了说是家庭纠纷,但现在有了京市来的贵人插手,往大了说......
脑海中闪过许多可能性,唐云山越想,掌心中的汗就出得越多,哪敢说半个不字,保证绝对会还周芸晚一个公道后,就马不停蹄地带人赶往了大河村,谁知道却扑了个空。
而此时此刻的卫生院里。
一夜无梦,周芸晚已经很久没有睡得这么安稳过,她起身,拿着昨天晚上沈宴礼买的洗漱用品往热水房走去,乡下的卫生院面积很小,总共也没几个房间,说是热水房其实就是一个小隔间。
她去的时候里面没人,用热水洗漱过后,她抬眼环顾了一下四周,注意力立马被一面镜子给吸引住,她伸出手擦干净镜面上的雾气。
这是周芸晚第一次看清“周芸晚”的长相,她红唇微张,不敢置信地望着镜中的女孩子,两人可以说是有八九分的相似。
乌发红唇,眉眼惊艳,漂亮到令人挪不开眼。
美人天生丽质,这么多年不管干了多少脏活累活,皮肤依旧白里透红,就是有些干,头发也有些毛躁,想要达到她后世那种“完美无缺”的程度,还需要未来精心保养才行。
只是......周芸晚摸了摸脸颊,不由叹了口气,现在生存都是问题,想这些还不如想想今天中午吃什么。
思及此,她的脑海中不由浮现出昨天晚上被沈宴礼投喂的那碗瘦肉粥,这可是这具身体不知道时隔多久才尝到的一次荤腥,味道鲜美,入口生香。
回想得越入神,饥饿的感觉就越清晰。
到最后,她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阵刺耳的吵闹声,循着声音望过去,就瞧见了两个女人站在卫生院门口对着护士破口大骂,口水四溅。
“放屁,那死丫头肯定就在你们这儿,把她交出来!”
中年女人穿着深蓝色的大棉袄,插着腰踮起脚尖指着护士的鼻尖,面目狰狞,让人见了只想躲远点儿。
“这位大婶,我也不知道她去哪儿了,你自己刚才也在里面找过了,怎么就不信呢?”护士满脸无语,好言相劝道:“不要大吼大叫,还有其他病人在。”
“我们来问的时候是你亲口说人在这儿的,我不管,反正现在找不到人,你必须要负责,赔钱!”
护士瞪大眼睛,不敢置信这个世界上有这种厚颜无耻之人,“这关我什么事?”
“怎么不关你的事?”年轻女人站出来,语气是和中年女人如出一辙的咄咄逼人,“我们家一大早没吃饭就出来找人了,整个村子都翻遍了都没找到人,肯定是你们联合那个野男人故意把人藏起来了。”
眼看围观群众越来越多,护士转身想往里面跑,找救兵过来,结果刚有所动作,就被中年女人给掐住了胳膊,“你跑什么?心虚了吧?我要去公安局告你们拐卖人口!”
“拐卖人口?我人不是在这儿吗?”
就在此时,几人身后传来一道柔美的声音。
听见熟悉的声音,中年女人和年轻女人倏然回头,就见到周芸晚笑眼盈盈地站在空地上,唇边勾起的弧度有些刺眼。
“大伯,大伯母,你们误会了,他可不是什么野男人,他的父亲是我父亲的战友,这次来是专门送我父亲和母亲一程的。”
周芸晚假装露出一副惊恐的表情,就像是被他的话吓到一样,连忙解释清楚沈宴礼的身份,娇软的嗓音不高不低,确保在场的每个人都能听见的同时,也显得楚楚可怜,可信度直线飙升。
在这个年代,军人及其家属都备受尊重,走到哪儿都是香饽饽,一听沈宴礼是军人的后代,一些围观群众忍不住开口抱不平。
“这老周家的怎么回事,没弄清楚状况,就一口一个野男人的,多叫人寒心啊。”
“可不是嘛,他家侄女才刚成年不久,也不怕坏了人芸晚的名声。”
听着周围人对周家人的讨伐,周芸晚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唇,果然,不管什么时候,喷子的嘴都是一把利器,好好利用能够事半功倍。
而当下,怕是没人比她这个热搜女王更懂得利用舆论。
“大伯啊,做人可要讲良心,既然你把话说到这儿了,那我就要大家伙帮我好好评评理了。”
“我住你们家没错,但每个月我爹娘都会寄十五块钱当我的生活费,根本不存在我吃你们的,用你们的。”
“相反,是你们用我的,吃我的。”
一个月十五块钱!乡下人家养个闺女一年也用不到这么多啊,难怪这年头都想去当兵,这福利待遇就是好啊,两口子还都是在部队有职位的,拿两份工资,难怪能这么阔气。
只是......周芸晚这丫头看起来根本不像是被富养长大的,反而跟常年吃不饱饭一样瘦巴巴的。
众人心中刚产生这个疑惑,就见周芸晚那长长的睫毛上挂满了泪珠,要掉不掉的在上面流连,肩膀微微颤抖,单薄的身影摇摇欲坠,看得众人不忍心地别开眼。
“我爹娘给我的钱,我一分都没拿到手过,都是你和大伯母保管,你们还有两个堂哥堂姐穿的用的哪个不比我好?”
听见这话,大家纷纷看向周家人,后者下意识地纷纷用手抱住自己身上今年刚做没多久的新棉袄,想要挡住四周投过来的视线,但却更像是掩耳盗铃。
与他们一看就很暖和的新衣服形成对比的,是周芸晚身上打满补丁,尺寸还不合适的外套,又薄又旧,寒酸极了,虽然这放在贫穷的村子里很常见,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再结合她的眼泪,大家心中的天平早就倾斜了。
“真不要脸,私吞人小姑娘的生活费给自己做衣服。”
“少放屁,我们这都是自己花钱做的。”罗香娟呸了一声,但脸上的心虚却是怎么都掩盖不住。
当然,大家也根本就不相信她的话,都是在地里刨食吃的,每年撑死了就赚那么点儿钱,勉强温饱都成问题,更别提人手一件新衣服了。
眼看他们要吵起来,周芸晚连忙提高音量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给拉回来,她还没说完呢,等说完了,再批判他们这一家子狼心狗肺的玩意儿也不迟!
“家里的大小活计都是我在干,每天天不亮就要起床给你们做饭洗衣,上山捡柴摘野菜,白天还要上工赚工分,跟老黄牛一样任你们使唤,要是没顺你们心,打骂更是家常便饭,我自问没有一件事是对不起你们的。”
“可是......”
说到这儿,周芸晚哽咽了一下,才继续往下说,“我爹娘刚死,你们就骂我扫把星,连我爹娘的最后一面都不让我见,直接把我赶出家门,昨天晚上要不是沈大哥救了我,我早就冻死在你们家的院子里了。”
说完,她咬紧了下唇,像是用尽全身力气在控制自己不要哭,可是泪水还是无声无息地砸了下来,“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难不成你们真的跟他们说的一样,巴不得我早点死,那样的话就能光明正大地霸占我父母的抚恤金了?”
“周家的事情我知道,他们夫妻俩不是出意外死的吗?就这都能怪到人女儿身上?这一家子也太不要脸了。”
“军人的抚恤金可不少,为了钱冻死亲侄女的这种缺德事都干得出来,就不怕天打五雷轰吗?啧啧,没天理了。”
“把生活费贪了给自己家花就算了,还使唤人干这儿干那儿,又打又骂,真是良心都被狗吃了,这种人跟地主有啥区别?我看就应该举报到书记那儿,把他们绑起来批评教育。”
这年头大部分人都没什么心眼,淳朴又善良,遇到这种不公的事情,没有一个人做旁观者,说着说着就要去公社喊书记过来。
眼看事情越闹越大,周起峰一家子慌了起来,他们哪想得到一向懦弱,话都不敢多说几句的周芸晚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他们家那档子事跟倒豆子一般全都说了出来?
“你这丫头瞎说什么呢?是不是脑子冻糊涂了,怎么开始说胡话了?”周起峰气得跳脚,但是又不敢再激怒周芸晚,只能哄着道:“咱们是专门接你回家的,有什么话咱们等会儿到家了再说。”
说完,一脚踹在罗香娟的小腿上,冲她使了个眼色:“赶紧把医药费给了,趁着雪停了,赶紧把小晚接回去。”
罗香娟脸上顿时露出了肉疼的表情,让她给周芸晚花钱,那比杀了她还难受,这可是他们家的钱,凭什么给周芸晚这个赔钱货花?这不是纯纯浪费吗?
可是看着周起峰眼中的警告和催促,她不敢再耽误,连忙挤出人群去缴费了,途中不知道是谁借着混乱冲她脸上吐了一口口水,气得她破口大骂,但对方人多势众,她只能讪讪地止住了话头,低声骂骂咧咧往缴费窗口跑去。
但就算这样,局势也没有好转多少。
“那不是我的家。”周芸晚抹了一把脸上的泪,言外之意也很明显,她不会跟着周起峰他们走。
眼见着周芸晚油盐不进,周起峰的耐心也消耗殆尽,他眯起眼睛,冷声道:“你好好想清楚,你爹娘都死了,以后还不是要靠着我们家过日子,大伯不跟你计较你今天说的这些胡话,你也最好乖乖听话跟我回去,不然我不管你,我看谁管你,以后又有谁敢娶你。”
这话一出,周芸晚哑了声,像是真的被周起峰这番话给震慑住了,她咬住下唇,似乎在犹豫。
见她这副样子,周起峰勾起唇角,果然还是个毛都没长齐的死丫头片子,几句话就给唬住了,只要她跟着回去,关起门来,看他怎么收拾她!
只是还没等他开口逼迫周芸晚跟他回家,一旁就插进来一道沉声。
“你们不管,我管。”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