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一个人躲起来偷偷落泪时,他总会第一个找到我,告诉我这些都不是我的问题,都不是我的错。
在时家的这一年,宋廷斯成了我唯一的光。
所以在爸爸告诉我,时家要跟宋家联姻,问我是否愿意的时候,我忙不迭地点头答应了,生怕抓不住这最后一丝温暖。
可我和宋廷斯结婚那天,时蕊跳江自尽,宋廷斯失控地掐住我的脖子怒吼。
“都是,都怪你!
你为什么要回来!”
“你抢走了她的爸爸妈妈,抢走了她的哥哥,现在又抢走了她的丈夫!”
“你终于如愿了,她终于被你逼死了!”
那一刻我才知道,如果我不回来的话,宋时两家的联姻,本该是由时蕊去的。
宋廷斯,原本该是时蕊的丈夫。
在时蕊从江边一跃而下的那一刻,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站在我这边的人,也消失了。
活着的垃圾,怎么比得过死去的白月光?
氧气越来越稀薄,我的视线也越来越模糊。
直到王妈的惊呼声响起:“先生快放手,太太快被你掐死了。”
一大口空气瞬间席进我的气管,呛得我连连咳嗽。
宋廷斯冷哼一声,声音冰冷得像是今天外面落下的雪。
“喘不上气吗?
窒息吗?
那蕊蕊呢,当时的她该有多绝望,才会选择往江里跳?”
“时昭,你现在的生活,现在的家庭,全部是偷来的,你就是个偷走蕊蕊生活的小偷!”
“少在那儿装可怜,你觉得我会相信你这些把戏吗?
我只会觉得恶心。”
我的喉咙被这阵呛咳刺激得生疼,但我还是抬起头瞥了一眼宋廷斯。
“宋廷斯,你知道吗?
你比我爸我妈和时舟还恶心,至少他们诚实,而你是个懦夫。”
“在时家的那一年,他们至少没有掩饰过对时蕊的偏爱,可你呢?”
“既然时蕊对你来说这么重要,那联姻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反抗,你怎么不敢告诉两边的长辈,你爱的是时蕊?”
宋廷斯的脸瞬间煞白,我被他的表情逗笑。
“被我说中了?
承认自己是懦夫了?”
“明明是你自己不敢承认,是你宋家上赶着要跟我这个时家的亲生女儿联姻,如今时蕊死了,你在这儿装什么深情?”
“宋廷斯,你就是个懦夫,把责任都推给女人的懦夫!”
宋廷斯气急了,冲着我高高扬起了手。
可我丝毫不惧,只是冷笑着望着他。
半晌后,他的手无力地垂下。
“你今天病了,说疯话,早点休息吧。”
“过几天是爷爷的大寿,我们要去宋家老宅,你好好准备一下。”
说完这句话,宋廷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家。
望着他离开的背影,我自嘲地笑了笑。
病了?
疯话?
病了倒是病了。
只是,我说的话不是疯话,实话罢了。
从前,我也把时蕊的死归咎于自己,承受着他们一次又一次的责怪和怒火。
可如今,我也要死了,既然都是死人,那我就不再让着她了。
接下来的几天,宋廷斯都没有回家,我正好落得清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