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吕律陈秀玉的女频言情小说《完结版小说大山里的汉子by吕律陈秀玉》,由网络作家“指尖灵”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元宝的吠叫声,明显是有生人靠近地窨子。熟悉的人中,也就只有陈秀清、陈秀玉、段大娘和王德民四人,吕律让元宝嗅过气味记住他们,来的时候不会再咬。到过地窨子的,还有周方敬,吕律却没有让元宝去记住他,再来,还是会被咬。还没有被认可的人,是有必要保持距离和提防的。他加快脚步朝地窨子赶去,数分钟后地窨子后面的山波,看到有两人远远地站在河对面,看着对他们狂吠的元宝娘四个。这两人,吕律见过,正是那天在秀山屯后山山道上打过照面的李庆翔和郑三两人。“娘的,还叫,再叫我崩死你!”李庆翔怒气冲冲的,将双管猎枪抬了起来:“过来找个人,人没看到,反被这死狗咬得心烦。”“千万别……”郑三赶忙将李庆翔的枪管压下:“我看这爷们也打猎,这要是把人家狗打了,毫不夸张地说...
《完结版小说大山里的汉子by吕律陈秀玉》精彩片段
元宝的吠叫声,明显是有生人靠近地窨子。
熟悉的人中,也就只有陈秀清、陈秀玉、段大娘和王德民四人,吕律让元宝嗅过气味记住他们,来的时候不会再咬。
到过地窨子的,还有周方敬,吕律却没有让元宝去记住他,再来,还是会被咬。
还没有被认可的人,是有必要保持距离和提防的。
他加快脚步朝地窨子赶去,数分钟后地窨子后面的山波,看到有两人远远地站在河对面,看着对他们狂吠的元宝娘四个。
这两人,吕律见过,正是那天在秀山屯后山山道上打过照面的李庆翔和郑三两人。
“娘的,还叫,再叫我崩死你!”
李庆翔怒气冲冲的,将双管猎枪抬了起来:“过来找个人,人没看到,反被这死狗咬得心烦。”
“千万别……”郑三赶忙将李庆翔的枪管压下:“我看这爷们也打猎,这要是把人家狗打了,毫不夸张地说,那可是结了死仇啊。”
死仇?
李庆翔微微怔了下,看了看元宝,慢慢转头看向郑三:“我打死你的两条狗,那我跟你不也是结死仇了?”
“那能一样吗?我那两条狗本就该死,再说了,咱俩啥关系啊,就凭翔哥对我们家的照顾,就再多打我几条狗,那也绝无半点怨言……可是,换作别人就未必了,这可是几条好狗啊!”郑三陪笑道。
“不就是条母狗带着三条狗崽吗?我看着,就你死掉的那三条都比它们强。”
李庆翔明显不懂狗,在他看来,只要是高大强壮的,就是厉害的。
元宝是条母狗,架子骨量比公狗要小得多,三条狗崽也还小,看上去是不显眼,甚至感觉很平常,跟一般看家护院的差不多。
但郑三好歹跟炮手学过,他对狗算是比较了解,刚到地窨子边看到这四条狗的时候,他心里就变得火热无比。
从身条、骨量、鼻头、尾巴、爪子等多方面看,这里每一条狗都相当优秀,这要是拖好了,那不得了。
最关键的是,这还是一窝。
天生的血亲关系,又是从小由母狗领着一起长大,这以后的配合可比那些由不同人家家中挑来的狗强很多。
还有,这不起眼的母狗身上,那一条条伤疤,都在证明它不简单。
当然,狗崽未来究竟如何,跟后面的培养也有很大关系。
不管怎么说,好狗难遇啊!
郑三不由在想:要是自己也有这么几条好狗,谁敢伤它们,他也绝对会拼命,哪怕他是天王老子也不行。
“翔哥,看狗是有门道的,按那老炮手传给我的经验来看,这几条狗,都是难得一见的好狗。”郑三羡慕地说道:“而且,这母狗还被拖得很好,非常有灵性,你看看刚才,咱们换了几个地方,它始终保持在这地窨子周边三十米的范围,我敢肯定地说,但凡有人敢进入这三十米范围,绝对要被咬……在外边就没事儿。”
“说得那么好,要不,咱们就把这几条狗买下来?”李庆翔也来了兴趣。
这几天让郑三找狗,跑了几天了,狗稍微像样的人家不卖,卖的,郑三又看不上,也是心焦。
“这爷们也打猎的话,这狗是绝对不会卖的!”郑三摇头道。
“不卖?还有钱买不到的狗,你当这是二郎神的哮天犬啊?”李庆翔问道:“我特么三百块钱砸他脸上,他不得屁颠屁颠的送来。跑到这山里住地窨子,都特么混不下去的人了,不得见钱眼开?”
“翔哥,莫说三百,你怕是给上一千,人家也未必卖。别忘了,人刚杀了头熊霸,单是那胆,恐怕也值七八百,再加上熊皮,啧啧,那可就上千了。三百是不少,但人家未必看得上?换作是我,我要有这么几条好狗,给我一千,我也不会卖,狗拖好了,上山打什么不是钱。好狗对猎人来说,那就是身家性命!”
郑三摇头笑道:“有些东西,不是舍得钱就能买到的,而且,就即使是翔哥你,上千块钱,刚买了枪以后,怕是也很难拿得出来。”
听着这话,李庆翔眉头皱了起来,想了想,问道:“这真是好狗?”
“不会看差的,比我们之前看到的狗都好。”郑三肯定地说。
李庆翔左右扫视一眼:“那就想个办法,直接弄走,到了咱们手里,他就甭想再拿回去……还有,他人不是不在嘛,刚杀了熊,肯定有熊胆皮毛,正好手头缺钱花,还有其它值钱点的动西,一并带走,动作麻利点,神不知鬼不觉地,他都不知道找谁去……”
他突然看到吕律从山坡上下来,连忙闭嘴。
元宝见到吕律,立刻停止了吠叫,亲昵地跑到吕律身边,围着转。
“爷们……可等到你了!”李庆翔微微愣了下,浑然不管刚才说的话有没有被吕律听到,脸不红心不跳地扬手打声招呼,就准备过河到地窨子这边来。
谁知,他刚一动,元宝立刻折返过去,隔河挡着,也不再像之前那样狂吠,就呜呜地发着凶声。三条狗崽也跟着跑了过去,一样的反应。
“爷们,你倒是把狗拉一下,让我们过来啊!”
李庆翔再次被元宝吓住,迈出去踩在河中垫脚石上的脚又收了回去。
吕律阴沉着脸,都没正眼看他,自顾自地提着草锅盖挂在地窨子旁边的小树上。
从他看到李庆翔抬枪准备对元宝不利那一刻起,吕律就没打算跟这样的人有来往。
啥玩意啊?
一副一枪在手天下我有的架势。
这样的人,迟早出事儿。
“抱歉,我今天很忙,没空招待,请回吧!”
吕律很不客气地回了一句,然后从地窨子前挑了个最先掏出来的蜂桶,四下瞅瞅,搬到地窨子右侧林木稀疏的缓坡上。这片地儿背风向阳,是放蜂桶的好地方。
“爷们,没必要这样吧?我就是前几天到了秀山屯,听人说你用斧头砍死了一头熊霸,也算英武不凡,想要结识一下,这才找来的……你这是要让我热脸贴上你的冷屁股啊。”
李庆翔什么人,听了吕律那种拒人千里之外的话,心里怎会没气,说话也难听起来。
吕律转身,瞟了一眼李庆翔:“我不想认识你。”
接着,他返身走回地窨子,开门从里面取出锄头,返回缓坡,准备平整下地方,放置蜂桶。
李庆翔目光随着吕律移动,他还从未见过这么不识抬举的人。
“不就是撞了大运杀了头熊霸嘛,至于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要不是看你还有点本事,你以为我愿意到这破山沟里来?真是给脸不要脸。”
吕律冷冰冰的话语,李庆翔那里受得了,话语中火气越来越大。
在一旁的郑三却是心里发笑,平日里见惯李庆翔蛮横,可少见他吃瘪啊。
“你这是脸有多大,才敢说这样的话,还是说,给别人脸面,你自己就可以不要脸了?”
听着这话,饶是吕律有了几十年的修养,心里的火也按耐不住一下子蹿出来了:“你刚才不是想打我的狗吗,不是想偷我的狗吗,不是打主意动我地窨子里的东西吗,你动下试试!”
吕律将随身的弹弓取了出来。有意地往前走了几步,在一棵大树边停下,但凡这杂碎有异动,可以随时躲避,而且,这距离,也进入自己弹弓的射程了。
这种二杆子,往往不能按常理来看。
这年头,开枪伤人杀人的,大有人在,不得不防。
熊的头部被子弹擦中过,大片血液糊在脸上,让它显得无比狰狞。
昨天刚被猎狗撕咬,被人用枪打过,此刻一看到吕律,立刻凶性大发。
当即咆哮一声,朝着吕律狂冲过来,应该是腿部受伤,所以奔跑中一瘸一拐地。
射击角度不好,有树木遮挡,吕律没有立马开枪。
但这二十多米的距离,哪怕这黑熊受伤,速度大减,但也不过是几秒的事情。
吕律平复心绪,凝神瞄准,终于在熊瞎子绕过前方几棵遮挡的桦树后,整个身体显露出来。
就是现在!
吕律瞄准熊瞎子脑袋,直接扣动扳机。
砰……
一声枪响,以此同时,熊瞎子脑袋上带起一蓬血雾。
在熊瞎子身上,有两处最为致命,脑袋是其一,其二就是胸口的白色V形区域。
熊瞎子四脚着地朝自己跑来,胸口不好瞄,吕律只能选择脑袋。
可谁承想,明明一枪爆头了,但黑熊非但不死,依然朝着自己冲来。
二话不说,吕律接着将最后一枚子弹上膛,紧跟着又是一枪。
然后,就是这一枪,出了意外。
只听砰得一声爆响,枪口处的枪管突然炸开了花。
炸膛了!
“卧槽,完犊子了!”
吕律大骂一声,眼看熊瞎子即将扑到面前,他那还管得了那么多。
当即将枪朝着熊瞎子一扔,抓起自己的大斧,转身豁出命地飞奔。
他是万万没想到,会在这种时候出了这种幺蛾子。
也幸好,是在枪口处的枪管炸开,距离左手抓握的地方有一段距离。
否则自己的左手怕是得废,即使如此,左手也被震得生疼。
只是跑着跑着,他忽然觉得不对劲了,回头一看才发现,熊瞎子已经在他刚才开枪的地方两米处栽倒,一动不动地躺着。
吕律停了下来,皱起眉头。
略微想了下,他初步估计,应该是自己第一枪命中熊瞎子脑袋建功了。
但眼下这情形,也仍然需要万分小心。
熊瞎子倒地不起,等人靠近又突然暴起攻击的情况,不是没有。
还好上辈子也跟人打过熊瞎子,心里素质不错。
不然,就刚刚熊瞎子扑来,一般人怕是得吓尿!
他略微等了两分钟,见熊瞎子还是没动,这才用斧头砍了一根手脖子粗,五米长的桦树条。
小心地靠近,冲着熊瞎子捅了几下,终于确定这货是死了。
脑袋实实在在地中了一枪,居然还能奔跑出那么远,可见熊瞎子生命力之顽强。
挥动大斧,狠狠在黑熊脑袋上又补了一下。
吕律这才浑身酸软地跌坐在地上,他刚才精神也紧绷到了极点。
缓了一会儿,心绪彻底稳定下来,他这才拿了大斧和刀子,开始对黑熊开肠破肚。
很快,一枚炭灰色的熊胆被他摘取出来。
“铁胆,还不赖!”
有过丰富的山货收购经验,吕律轻松确定了这枚熊胆的质地。
熊者,雄也!
在这大山里,熊也是霸主级的存在。
熊胆的质地,还是跟熊瞎子的身体强壮程度有直接关系。
熊胆有铜胆、铁胆、草胆之分。
铜胆是金黄色,铁胆是炭灰色、草胆是浅绿色,以铜胆质量最是上乘。
将熊胆小心地放在随身挎兜里,又割了熊鼻子,取了波棱盖。
吕律在卸下两只熊掌,割了些肉条后,将那杆炸膛的汉阳造和大斧提上,踏上返程。
就这些东西,也有好几十公斤了,多了他也拿不动。
一个小时后,吕律返回地窨子。
第一件事就是生火烧水。
在水沸的时候,将熊胆取出,在里面蘸了又蘸,进行初步处理,接下来阴干保存就好。
想了想,他又将熊胆装挎兜里,提了汉阳造和两只狍子腿,朝着秀山屯走去。
一路上,他忽然想起昨天在翻找陈秀清挎兜的时候看到的子弹。
那虽然也是7.92毫米的子弹,但却是尖的。
一下子明白过来,炸膛的原因多半就是因为那子弹。
要知道,汉阳造,通常又被叫做老套筒,使用的是圆头子弹,通用性极差。
使用尖头子弹,精准度降低外,还容易炸膛。
加之这杆汉阳造有些年头了,问题不小,非常容易出事儿。
昨天陈秀清出事儿,在屯子里早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此时正值中午,吕律扛着狍子腿出现在秀山屯,立刻引得一众人侧目。
一路走过,吕律看到不少熟悉面孔。
“以后会再次好好认识认识的,别急!”
他微微一笑,来到了医生王德民家院外:“大爷,大娘,在家吗?”大门很快打开,出来的是李树梅。
“哟,是小吕啊!”
李树梅快步朝着院门走来,边走边说:“你大爷不在家,去区上买药水去了。快快快……进屋坐。”
“昨天傍晚套到了一只狍子,我寻思着陈兄弟伤那么重,就给他送点过来,让他补补,陈兄弟还在您这吗?”
吕律进到院子,询问道。
“没有,昨天他家妹子和妈上山去找野菜,回来的时候听说了这事儿,就请人帮忙抬回家去了。”
李树梅一边说着,一边往屋里走,招呼道:“到屋里坐着,我给你倒水。”
昨天吕律的表现让两口子刮目相看,此时非常地热情。
“我就不进去了……”
吕律说着给李树梅递了一只狍子腿:“这只狍子腿您留着尝尝。”
“这怎么好意思呢?”
李树梅嘴上这么说着,手却是直接接过狍子腿。
“大娘,能给我指指陈兄弟家在哪儿吗?”
拿人手短,吕律不想突兀上门,正好借李树梅帮忙,将事情变得顺其自然。
得了狍子腿,李树梅变得越发热情了:“你等着,我领你过去。”
她回屋将狍子腿放好,转身出来,当先上前带路。
不一会儿到了村东头的一个破旧的院子外。
李树梅伸长了脖子喊道:“秀玉她妈,在不在家?”
吕律扫视着院子,院子中比他在前世时看见的要好的多。
明显能感觉出来,家中男丁没了,一家子本就窘迫的生活边的更加糟糕。
不过,院中不少东西都给他很熟悉的感觉,他心里莫名地激动起来。
还有那条夹尾巴的花狗,就在院里一角的狗棚子里的麻袋上趴着。
见吕律到来,站起来冲着吕律摇着尾巴。
想是昨天记住了吕律的气息了,并没有乱叫乱咬。
房门被打开,一个扎着麻花辫身着补丁棉袄的姑娘一边擦着眼睛,一边走了出来。
看到李树梅后,勉强一笑:“大娘,快请进屋坐。”
她说着话,目光不时扫着跟在李树梅身后的吕律。
见吕律目光炯炯地看着自己,她不由微微皱了下眉头。
这人正是吕律前世的媳妇儿——陈秀玉。
“我家里正准备做饭就不进去了,这人是小吕,他就是昨天救了秀清的小伙儿。”李树梅笑着介绍道。
一听吕律就是自家哥哥的救命恩人,陈秀玉眼睛一下子睁大了。
“我们今天就是为你来的。屯子边上来了个外乡人,总得过问一下,我作为治保主任,得为屯子的安全考虑一下。”
张韶峰冲着吕律点头,他没有那么多虚头巴脑的东西,也不想在这地方耽搁时间,直接说明来意:“我回到家就听人说了你不少事儿,很地道的一个爷们,也想过来认识认识!”
吕律点点头,也不墨迹。
他从怀里掏出自己离开海城后,一直小心保存的身份证明资料,递给张韶峰:“你看看,这是我的资料。”
张韶峰接过来认真的看了下:“知青,农场里呆过八年……里面评价很好啊。”
“是我当时所在农场场长雷蒙给的评价,他对我比较照顾,跟你一样,也是个转业军人,在完达山那边雁窝岛分场,可以随时核实。”
吕律有意提及雷蒙,那是因为军人跟军人之间有着天然的亲近,更容易借此打消张韶峰的疑虑,拉近关系,因为,在部队呆过,都接受过差不多的训练,行事准则,看人等方面,更接近。
张韶峰点点头,随手将资料递给陈卫国:“叔啊,你看看,我觉得这资料没问题。”
陈卫国偏头看了看张韶峰:“你看过就行了,我有啥好看的。”
“还是看看吧,你可是屯长!”张韶峰认真说道:“万一到时候有人问起,说不出来可不好,总不能说不清楚,不知道,或者干脆推给我吧?”
很显然,张韶峰是清楚陈卫国为人的,早早地把一些路给堵住。
“也是!”陈卫国干笑着,接过吕律的那些资料。
张韶峰则是看着吕律,问道:“既然回了海城,为啥还回来?有在农场工作的经验,也有熟人,应该直接回农场啊,怎么跑到我们这旮沓来了?”
对于这样的问题,吕律一点都不意外。
这是大多数人在初步了解他的时候,都会有的疑问。
陈秀玉、陈秀清、王德民,包括周方敬都曾问过。
当下,他又将自己回到海城后的过往以及返回北大荒的原因说了一遍。至于直接到兴安岭,他只说自己觉得这地方挺好,想换一种生活。
说完后,吕律又笑着补充了一句:“在那活不是活,不如选个自己喜欢的方式。”
对此,张韶峰点点头,他也知道,经历海城那些破事儿,心情不会好。至于来到这里,则被他认为是吕律不好意思去麻烦熟人。
毕竟,知青回城,那可是跟逃回去没什么区别。
逃也似地离开,又腆着脸回来,这面子上多少有些挂不住,很正常。
张韶峰倒也能理解这种心理,毕竟也经常跟外面接触,听闻过很多知青返城混不走的消息。
他倒是挺欣赏吕律那句“在那活不是活,还选个自己喜欢的方式”,那种随性的好心态。
“叔啊,我问完了,觉得没啥问题。”
张韶峰侧头抬头看着陈卫国:“你觉得咋样?”
“听上去是没啥问题!”
陈卫国也轻轻地点了点头,将手中的资料还给吕律:“但归根究底,他这也是盲目流动的人,现在可不允许,这种情况,按照政策,那是得上报,接受管教然后遣返的。”
一听这话,吕律眉头不由微微一皱,暗道:就知道这老东西会出幺蛾子,来了……
吕律正想说上两句,没想到,张韶峰倒是先开了口:“叔啊,政策是那么个政策,可主要面对的是那些盲目流入城市的人,城里工作岗位紧张,人员不容易安排,还不好管理,这想得通。但咱们这是大山里边,有的是地儿,又不是什么风水宝地,没必要这么上纲上线吧?
这山里的屯子、林场、矿区、农场等周边,就有不少外乡人落脚,也没见谁动不动就上报遣返啊。
谁都会有个难处不是?
既然容得了那么些人,怎么就容不下这爷们,我看这爷们挺好,留下来,对咱们屯是件挺好的事儿。
屯里懂打猎的就没几个,不时有野猪、狼、熊等野物下山祸害,这爷们才多长时间,接连就干了两熊,杀个野猪啥的,自然也不在话下,多打掉一些,对咱们屯的祸害会小一些,人畜也能更安全,而且,大伙也能跟着沾点光,分点肉,肉油紧缺啊。
再说了,区上为啥每年给屯里安置外乡人的名额,这就很能说明上边的态度了。
叔啊,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这话,也是吕律想说的,只是没那么直接,会更委婉一些。
陈卫国听了以后,点点头:“不愧是当过兵的年轻人,头脑就是灵活。要留下也行,不过,还是得按规矩来,得让屯里的人认可才行,大伙都认可了,我自然也没话说。这需要时间好好考察考察啊,老话常说:日久见人心。相信大伙的眼睛是雪亮的!”
主要是要让你认可吧!
吕律心里不屑地一笑。
这话说得漂亮,两人明知道他心里有鬼,但无论是吕律还是张韶峰,都不好去挑刺。
有些话,就不好放在明面上来说。
而且,盲流想要融入屯里,就得得到屯里绝大部分人的认可,这是规矩没错,但其实到头来就他几句话的事情。
吕律倒也不急于一时,总之,今天这次碰面,也算是一次不小的进步,省了登门拜访的麻烦。
“那就按照规矩来吧,我相信大伙会认可我的,只是麻烦屯长和主任还大老远往我这边跑一趟……要不,跟我到我地窨子里面去喝点水。”吕律笑道。
“就别去了,事情已经了解了,这时间也不早,天黑了回来的路可不好走,以后也有得是机会对不对,就省得来回跑了……对了,爷们,我看你扛着枪、别着斧头,还领了狗,这弄得全副武装地,这么晚出来,是要干啥去啊,总不能晚上还去打猎吧?”
陈卫国上下打量着吕律,笑着问道。
“我就是想到屯里清子家去问问,看他们家有没有木板架子,借两个来用用。这不天晚了,等回来的时候得走夜路,就把吃饭的家伙都带上了,这山里危险啊,得防着点。”
吕律这可不仅仅是在防野兽,更是在防人。
“是得防着点,既然是到屯里,那就一起走吧。”
三人一路朝着秀山屯走去。
“爷们,你这借木板夹子,是要打什么呀?”陈卫国边走边问。
“还能打啥,就是些兔子、黄皮子之类!”吕律随口说道。
他可没傻到告诉别人自己准备去弄水狗子,那值钱东西,容易招人眼红,尤其是像陈卫国这种,真知道了,肯定会想方设法捞点甜头。
想想前世经历的种种,吕律可不想让他再占自己的便宜。
有便宜,那也得看是谁。
有的人,就不配!
是否适合当猎犬,老祖宗有四条挑选诀窍。
其一就是瓦盖鼻。
这种鼻头,特征是鼻子比较长,比较宽大,像这样的狗嗅觉是非常灵敏的,找寻猎物的能力会更强。
三条狗中,白龙具备这样的特征,黑虎、花豹稍次。
其二看尾巴——中间尾。
尾巴必须居中,而且是高高竖起,这样的狗,往往胆子特别大。
轻易夹尾巴的狗就属于淘汰行列,胆子很小,见到猎物不敢上或是逃跑,就经常发生在有这一特征的狗身上。
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将狗抱起来,狗四脚离地,会比较惊慌,尾巴是夹还是竖,很容易分辨。
这三条狗崽都很不错,吕律试过后,发现都是竖起的,还很欢快地摇晃。
其三,看腿脚。
腿脚的粗壮是最容易看出一条狗未来骨量大小的地方。
骨量越大,未来体型越彪悍,也是力量上的判别。
三条狗崽中,黑虎、花豹在这一点上,比白龙又要好一些。
这也能看出,白龙应该是三条狗崽中的头胎,通常头胎会稍微弱一些。
母胎中也是有竞争的。
第四点就是看有没有狼爪。
老祖宗认为,有狼爪的叫犬,没有狼爪的叫狗。
有狼爪的狗,等级地位会更高,性格会非常强势,对陌生人或动物,怀有强烈敌意,在看家护院这一点上会非常好。
这一点,三条狗崽都随元宝,都是狼爪。
总的来说,三条狗崽都相当不错。
它们性子上跟元宝也是越来越像,不必要,不轻易吱声,阴戳戳的。
吕律也说不上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他也在山上碰到人打犬猎,即通常所说的打狗围,猎杀野猪。
头狗发现猎物踪迹,一路追踪过去,那犬吠声震天,声势浩大,但野猪也不是傻的,听到声音就跑,好一番追逐才圈住,猎人更是花了不少时间才追赶上,那叫一个热闹。
不过有一点吕律能确定是好的。
这阴戳戳的德行,轻易不惊动猎物,悄无声息地摸到近前,突然发动攻击,免得长距离奔袭追赶,似乎效率更高一些,无论是对狗还是对人,都能更省精力。
吕律完全没想到,正是这一点,在短短的两年时间,他这群猎狗,会有阴狗之名,捕猎效率超高不说,更是让人望而生畏。
第二天早上起床,熬了苞米面喂过元宝后,吕律将这段时间积攒的皮毛装袋子里,让元宝留守看家,他自己去了一趟区上。
这段时间,之前购来的粮油等生活物资,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必须得再去采购一番。
东西送到区上国营店的收购点,这次收获不小,得了一百多块。
小小弹弓,也能创大收。
在离开收购点的时候,他忽然听到旁边人发出的嗤笑。
“爷们,你这收获可以啊,可是,天天玩个弹弓,打打灰狗子、兔子、野鸡,那就不够爷们了,那叫娘们。”
这话听上去让吕律很不舒服,这特么是在侮辱人啊。
他缓缓转身,看向国营收购点旁边,双手抄在袖子里,蹲在一旁的壮硕男子。
“你几个意思?”吕律伸手握住腰间那把用木片子夹着插在怀里的侵刀,冷声问道。
男人见状,面色微微一变,站起身来,双手也放了出来伸在胸前示意自己没有恶意,赔笑道:“我意思是说,爷们就该玩枪!”
“我要是有枪,谁愿意用弹弓啊?”
吕律没好气地说。
“枪,我有啊!”
男人顺势凑了过来,将吕律拉到一旁:“我看你来国营收购点卖过两次皮毛了,每次都是灰狗子、兔皮、野鸡毛,这收获越来越大,没少往山里钻吧。”
吕律沉默着没有说话。
他算是估摸出来了,这家伙就是个推销枪械的,算是抓到自己痛点了,他决定先听听。
“打打这些小东西,多没意思啊?”
男子继续说道:“你想想,熊胆、虎骨、麝香、水獭肝、鹿茸、鹿胎、狼油、貂皮等,这些那样不是贵重药材皮毛。扛着把枪上山,随便搞到一样,不比你这灰狗子、野兔啥的赚钱。爷们就该玩枪,那才能赚大钱。”
狩猎活动,按目的、规模与运用物的不同,可分为帮围与溜围、红围与菜围、狗围与鹰围、火围与洞穴围、冰围和雪围。
男子所说的,就属于红围,以猎取贵重药材、皮毛创收为主。
而菜围的捕猎对象以肉食动物为主,也就是拿来吃的,比如打野猪、狍子、兔子、野鸡之类。
不得不说,男子很会挑动人的欲望。
确实,他所说的哪些,都是非常值钱的货色,随便搞到一样,都能换大钱。
这年头的钱实在啊,别听着少,但那购买能力,非同一般。
“你那里都有些什么枪?”吕律小声问道。
“只要价钱到位,啥枪都有,那怕是炮,也能给你整来。”男子神秘一笑道。
听上去很夸张,但吕律却知道,这话不假。
他也能完全认定,这男子是有着自己渠道的。
国营商店或是土杂店禁止公开售枪了,但总有能人有自己的办法。
“五六半,多少钱?”吕律再问。
“识货啊,五六半可以说是打猎最好的枪了,能连发,也能单发,啥猎物都能打,非常实用。不过,这东西都是有编号的,想要买到,可不容易”男子压低声音说道。
“不是说炮都能给整来吗?”吕律斜瞥了他一眼。
“那可不,还是那句话,钱到位了,都好说。”
男子说着,先伸了下右手食指,紧跟着又伸了伸食指和中指。
吕律很快弄懂了他的意思:“一千二,是不是太贵了?”
这得打多少灰狗子才能攒到那么多钱啊?地窨子周边山场,被吕律打了那么长时间,灰狗子可是越来越少了,他不得不不断地扩大范围围。
而活动范围越大,可能遭遇的危险就越多。
枪是必须得有的。
可这样攒下去,都不知道猴年马月能攒够买这枪的钱。
“一千二贵吗?不贵,总得有点辛苦费是不是,五六半不同别的枪。”男子摇摇头,顿了下接着说道:“我这里也有便宜的。”
“最便宜的多少?”吕律只能暂时打消五六半的念头。
“最便宜的,气枪……”
“等等,能打野猪的。”吕律皱了下眉头。
“老洋炮。”男子笑道。
“觉得老洋炮威力不行是吧,我跟你说,这事情简单就能解决,也不是非要用铁砂啊,你可以用锡弄出玉米籽大的弹丸装进去,一枪蹦出去,打准了,野猪、熊瞎子照样干。”
男子忙着出招。
吕律又是翻了翻白眼:“你自个也说了,得打准了,可是,这玩意儿,子弹不规范,想要打准了,是那么容易的事儿吗?开完一枪后打不准的话,等着被追杀啊?”
“呃……那就只能是汉阳造了,或是三八大盖,比老洋炮贵一些。”
听到这两名字,吕律眼睛眯了起来。
不管怎么样,人和狗都没事,就是最值得庆幸的。
眼看临近中午,吕律起身,将棕熊内脏取出挂一旁的树枝上,轻轻说了句:“感谢山神爷。”
今天在这里,若是没有这么个有利的地儿,几乎不可能做到这一点。
在山里狩猎,讲究天时地利人和,还有玄而又玄的运气。
说实话,猎人,是个很吃运气的职业,生死,往往拼的就是刹那。
有些时候,有的东西,真的不得不信。
他取了熊鼻子和波棱盖,领着元宝和三条狗崽踏上回程。
至于熊肉,暂时就丢山里。
动物们都很敏锐,往往对于猛兽的气味非常敏感,面对熊霸这种强大存在,短时间内,一般的动物不敢轻易靠近。
回到地窨子,吕律先烧了水,将熊胆放在水中蘸烫好,找了颗钉子钉在墙壁原木上,挂在上边阴干着。
至于熊鼻子和波棱盖,被他找了块石片担着,放在土灶用黄泥和石头糊成的过火管道上干焙。
简单做了点饭菜填饱肚子,他现在只想好好睡上一觉。
洗了脸脚,翻身上床,拉开被子捂着,吕律很快沉沉睡去。
这一觉睡得很长。
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有了这番补充恢复,吕律总算觉得自己的精神状态好了很多。
打开地窨子小门朝外面看了看,发现昨天晚上变天了,此时正下着毛毛细雨,一下子阴冷了很多。
这样的雨,往往会持续几天。
但熊肉还在山沟里呢,必须得弄回来。
虽然阴冷,但总的来说,温度还是提升了不少。
现在不像冬季,打到的猎物直接埋雪里,就能保存很长时间,不用担心变坏。
像现在这样阴冷的天气,也能摆上几天,但天一放晴,要不了多长时间就开始腐臭。
在这段时间里,几百斤肉,他不可能消耗得了,弄一部分用来焅油,一部分喂狗,自己再留下个熊掌和一些熊腿肉吃上几顿得了,至于其它的,叫人送到秀山屯,给陈秀玉、王德民和段大娘家送一点,其它的也分一些给屯里的人做做人情。
留下元宝看家,吕律穿了大衣,带上狗头帽,取了弹弓和一些泥丸装兜里,将侵刀往挎兜里一放,挂在肩上,朝着秀山屯走去。
不赶时间,这毛毛雨短时间也不会淋湿衣物,倒是一路过去,遇到小动物,可以打打。
他就这么朝着秀山屯的方向,在山林里溜达。
走了好一阵,也只遇到一只灰狗子,被他打了下来,另外惊飞出一只野鸡,扑棱着翅膀飞远,没给他机会。
在他绕到秀山屯后山的一条小道上后,他准备顺路进屯,刚下去没多远,听见一阵狗叫,没多大功夫,小道上有两人,牵着三条狗迎面上来。
一个扛着斧头牵着狗走在前面,另一个块头很大,很壮实,扛着节双管猎枪跟在后面。
这种类型的双管猎枪,采用中折式装填的原理,是一种有两根枪管的枪械,可分为水平排列或上下排列,每次能装填两发子弹。
那人扛着的枪,枪管就是上下排列的。
双管猎枪的容错率高,毕竟一次可以射击两发子弹。
当然了,也能分别射击两次。
平时打猎,用的是霰弹,遇到大型猎物时也能使用大口径的独头弹加小霰弹的特殊子弹。火力相当强劲,足够一枪轰掉半个棕熊头。
只是,后坐力比一般枪械要大得多,力气小的人很难正常使用。
吕律不认识两人,印象中在秀山屯就没见过。
他侧身让到一旁,两人牵着狗来到近前,没有立即走过,而是停了下来。
“爷们,打猎呢?”牵着狗的男子笑呵呵地扫视着吕律,最终,目光落到吕律手中拿着的弹弓:“弹弓……你这弹弓做得挺别致啊,叉子不错,能打准,能打死吗?”
吕律制作的这把弹弓,这些日子,一直随身携带,使用的次数多了,表层已经包浆,火琉璃好看的色泽和纹路显现出来,确实挺好看。
这要是放在后世,在弓友群里,那绝对是能显摆的好东西。
不过,吕律听着这话,感受到的是满满的鄙夷。
在这不禁枪的年头,自己这弹弓确实上不了台面,在大部分人眼中,那就是小孩的玩具。
他的目光,更多的是停留在那把双管猎枪上。
这枪弄得非常漂亮,装饰有很精美的花纹,崭新,不是普通民用枪,应该是从国外流入,在后世,绝对是藏品级的存在。
在这年头,这枪的价格很高,拥有者往往是很爱出风头的人,这人不是普通人家。
吕律二十多岁的身体,却是有着几十年生活经验的人,心思沉稳,对于这样的话语,很无所谓。
各过各的日子,各有各的招,有枪不代表就能,弹弓也能有大用。
他淡淡一笑:“我到秀山屯找人,顺道随便转转。”
“有没有什么收获?”牵狗那人笑盈盈地问道。
“就一把破弹弓,能干啥,这有啥好问的?难道还能打熊打野猪,别浪费时间,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今天非得干个大货,让那群瘪犊子见识见识,赶紧走。
平时老是吹你的狗有多厉害,今天要是连个像样点的猎物都找不到,我揍死你小子!”扛枪的男子脾气很冲,都不正眼看吕律一眼,催促着同伴上路。
牵狗的男子看同伴瞪着自己,讨好地笑笑:“马上走,马上走。翔哥,这事儿包在我身上。”
他也不再理会吕律,牵着狗匆匆上前。
看着两人顺着山道往高处林子里走,吕律看了看两人,直摇头。
那三条狗,吕律瞟了一眼,以他的标准来看,也就是领头的青狗还有点样子,至于其余两条,也就是块头大点而已。
还有,扛枪那人,枪崭新,都不知道熟不熟悉性能。
一个为了显摆,一个为了迎合,就这样的搭档,怎么看,吕律都觉得有些不靠谱,吕律甚至怀疑,他们究竟打没打过狗围。
他懒得管这闲事儿,顺着小道,快速朝山下的秀山屯走去。
隐约中,他听到牵狗那人说道:“翔哥,我本来还想撺掇他一下,让他跟着咱们去打猎,引个路啥的,咱们对这片地儿不是很熟悉,有他会方便很多,找到猎物了,也正好让他见识见识翔哥你的威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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