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之逸视角夏浅雪走了,说走就走了,没有一丝留恋。
其实我不该觉得有任何不适的。
本来就是她死皮赖脸非要跟在我身边。
或许还有些许留恋,毕竟八年了,怎么都会有些习惯。
只是有些留恋。
因着这些,我辞退了冯月薇,给了她一大笔钱。
她说她不要钱,她爱我。
我说“我不爱你,但是你可以选,离开,或者拿着钱离开了。”
冯月薇流着眼泪,却没有犹豫的拿着钱离开了。
最开始的冯月薇也是这样,她窈窕的出现在我面前,侧脸看上去,有几分夏浅雪十八岁的样子,让我有了几分心疼。
我竟然刚刚发现,最初的几分怜惜,竟然是因为她看起来有几分像年少的夏浅雪。
但现在她哭了,哭起来没有夏浅雪那样让人心疼,我不喜欢。
也不像夏浅雪,夏浅雪也走了,但是我给她的钱、送她的东西,她都留下了。
我恨的牙痒痒,凭什么我身边都是她的痕迹,她却走的孑然一身。
我开始一点点整理,床边的小画,是她画的向日葵,台灯下的香薰,是她知道我失眠准备的,沙发上的抱枕,是她从国外旅游带回来的,炫耀了好久,冰箱里还整整齐齐码着我喜欢的芥菜水饺。
我把东西塞满了几个大大的垃圾袋,发现家空了,心里更空了,空的都无法呼吸。
然后又一样一样的把东西都拿出来,放回原位,才觉得这个家是属于我的。
夏浅雪就是个麻烦鬼,终于摆脱她了我该开心才对。
但我也很生气,明明是她先闯入我的世界的,明明是她把我纵容的无法无边的,他怎么能说不要我就不要我了呢?
想到这我就委屈的多喝了几杯,眼睛也慢慢湿润了。
明明十几岁爸妈离婚时我都没哭,怎么能因为想夏浅雪就哭了呢?
我给她打电话,质问她,“明明是你先闯入我的世界的,现在凭什么你先说分手。”
然后就哭不出来了,因为我打不通。
我特么被她拉黑了。
我去找她。
去她家那边看她,她还是那么没出息,开了个小蛋糕店,围着一点点地方转圈圈。
我真的很生气,她就是这么没出息,如果她知道我和冯月薇乱搞的时候就跟我吵跟我闹,我是不是早就乖乖的跟她结婚了?
说不定我们的孩子都像去她店里买蛋糕的小孩儿这么大了。
我不知道,但是如果喝了酒,我就能想明白很多事儿。
我开始喜欢喝酒了。
周围的人都劝我,说再喝下身体会坏掉。
我不信,夏浅雪都还没劝我,他们说的有什么用?
他们就是没什么用,他们还说过冯月薇比夏浅雪好呢?
没眼光。
后来我吐血了。
我很疼很疼,我打电话给夏浅雪,我说夏浅雪我生病了,你能给我包一碗荠菜饺子么?
打不通,一直打不通。
我才想起来,她早就把我拉黑了。
我又想起她生病的时候我跟她说,生病了给我打电话干什么,打给医院啊。
我就是如此清醒冷静,我打了120,果然,120的医护来接我了。
我一点也不需要夏浅雪。
我只是需要每隔一段时间去她的城市,稍稍呼吸一下她身边的空气就好了。
再后来,医生严肃的告诉我,我的肝脏上长了一个肿块,进展很快。
我听不太懂专业术语,但是我看得到,报告单上说肝癌晚期。
这一定是老天爷给我的机会,我生了重病,夏浅雪那么心软,一定会回来照顾我的。
但我不敢打电话给,只能又悄悄来到她的城市。
我一遍遍的蹲在门口,看她橱窗里的小蛋糕,总觉得是少了点什么。
终于发现是少了什么,哦,没有芒果味的。
于是我拿了一百块钱,给一个扎了两个小啾啾的可爱的小姑娘,让她去店里找夏浅雪买一块芒果味的。
我在打化疗针,嘴里苦,只想吃点甜的。
没一会儿,小姑娘就出来把钱放在了我的手里,她说,“叔叔,姐姐说她芒果过敏,所以没有芒果味道的。”
一瞬间,我泪如雨下。
我到底对夏浅雪做了什么呀,让她对所有与我的有关系的东西都产生生理排异了。
我蹲在外面,哭的像个傻子。
然后转身离开了她的城市。
我的身体越来越差,昏睡的时候越来越多,清醒地时候越来越少。
这样也好,昏睡的时候,不疼,感觉夏浅雪还在我身边。
我知道对她最好的,是我永远不出现在他的面前了。
但我还是很自私,我立下了遗嘱,把所有的动产不动产全都无偿赠予夏浅雪。
我想她一定很生气。
我想,她会骂我。
我想,她可能会哭。
我想,我真的很想她。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