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川拿到了这个月的津贴,因为出任务津贴也会多些,所以这个月他终于攒够了钱。
攒够了赎回敏知那只白玉镯子的钱。
如果不是那场争吵,凌川压根就不知道敏知为了给母亲看病,当掉了那只她戴了十几年的白玉镯子,那是她唯一的嫁妆,也是她早逝的母亲留给她的。
那次争吵之后,他辗转了几家当铺,才寻到镯子的下落。
好在那只镯子因成色一般,一直没有买家看中,凌川才能跟店老板磨到留给他赎回。
白色的玉镯温润光洁,静静地躺在凌川手心。
他盯着镯子,脑中回想起它在敏知纤细手臂上戴着的画面。
曾几何时,赵敏知也是青葱的少女,梳着两条黑色的麻花辫,面若桃花,一声声叫着他。
“凌川,凌川……”
他想起他第一次半夜偷偷洗床单,就是因为赵敏知。
从那之后好久,她夜夜入梦。
可凌川却不知道,这就是爱情。
因为从小一直叫她敏知姐,再加上任素素的反复洗脑,那时的凌川一直以为自己的想法违背道德,以致于后来他与她同床,都不敢动她半分。
天知道,他当时忍的有多辛苦。
可这一切,都是过去式了,那么好的一个女人,被他弄丢了。
将镯子揣进怀中,凌川奔向何家,不管敏知愿不愿意见他,这个镯子他也一定要送到手。
院子里,敏知正在陪何姐的女儿踢毽子,看到凌川站在大门外,她本不想理他,但又怕生出别的事端,还是不情愿地走了出来。
“上次的事,对不起。”
凌川深鞠了一躬,敏知知道,他说的是他强吻她的那件事,可她不想说没关系,因为她不想原谅他。
见她没说话,凌川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包缓缓打开。
敏知眼睛突然亮了一下,竟是那只之前当掉的玉镯。
“凌家欠你的,这辈子可能还不完了,但能还多少还多少,这只镯子希望你能收下。”
敏知看着那只镯子,情绪复杂。
母亲生她时难产去世,她从小没见过她,这本是她与母亲唯一的连接。
可她当了这镯子,却一直没想赎回来。
原因是看到镯子她就会想起在凌家的这十年,她不愿回想。
“别因为跟我赌气,就丢下对你这么重要的东西。”
似乎猜到了敏知的心思,凌川小心翼翼地伸手牵起敏知,想要给她戴上去,敏知愣神的瞬间,镯子已经滑到了手指根部。
可说来也巧,刚才还好好的镯子,未等戴进敏知的手腕,啪地一下就碎了。
零零落落的几根白玉条子,就那样散落在地。
敏知惊讶的捂住嘴,然后蹲下身哭了起来。
看来,是天上的母亲怕她为难,才帮她做好了选择。
看着满地碎渣,凌川也被惊的说不出话。
他是吃公家饭的,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可眼前的一幕却让他清楚觉得,原来他自以为的深情,在神明眼中只是一堆碎片,回不去的。
此刻他站着,她蹲着。
看起来他是上位者,实际上凌川的灵魂,已经跌进谷底。
正当俩人都沉浸在各自的思绪时,一个愤怒的声音由远及近。
“赵敏知!你去死吧!”
任素素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她眼中都是血色,手里拿着一把尖刀,就朝敏知身上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