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民政局出来的时候,我心情居然和康复后第一天那样轻松。
甚至有心情调侃时瑾宴:
“怎么,怎么突然想通了?”
时瑾宴哑然失笑,看着远方在大风下打旋的落叶说道:
“就是...就是累了。”
我假装没有看到他眼中无限的眷恋,只是抬头看了看阳光,轻轻说了声:
“谢谢。”
我大步朝前,留给时瑾宴一个背影,背对着他挥舞着手臂。
我知道他知道是什么意思。
薄荷加蓝莓,配上蓝丝带,梁寂漫不经心地把咖啡放到我的面前:
“尝尝,听说很火,我也没喝过。”
我把手插在大衣里,朝后仰在藤椅里,笑着说道:
“看看银行卡,当初做手术,找公寓,找老师的钱,连本带息都还给你了。
能告诉我,
你是怎么说服姜乔和时瑾宴的吗?”
我知道无论是姜乔还是时瑾宴,能让这俩执着的人放弃,一定只有梁寂这样的人给了他们更为重要的东西。
梁寂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不过马上整理好了表情:
“钱...不用还那么快,我说过,我不缺钱。
时瑾宴?我只是告诉他如果不痛快离婚时家的生意他就别想要了。
姜乔么...”
梁寂故意停顿了一下,坏笑道:
“我用了些美男计。”
这次换我眸子里闪过一丝慌乱。
不得不承认,我对梁寂动了心。
可确实像时瑾宴说的,我和梁寂的差距,比和时瑾宴的差距更大。
可梁寂是人精,很快就捕捉到了这一丝慌乱:
“怎么?吃醋了?”
他突然靠近我,呼吸的热气喷薄而出,让我的脸上也染上了一片红晕:
“我上门假意要和好,姜乔喜不自胜,自然是什么都和盘托出。”
我看着桌子上的录音笔,不自觉声音里带上了一丝酸意:
“梁总可真的是面子大啊,您的前妻还在离婚后对您念念不忘。”
梁寂听到这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随后紧紧盯着我的眼睛说道:
“可我念念不忘的人却要急着还我钱和我划清界限。”
他身上好闻的乌木香气温柔地包裹着我,我竟有一丝眩晕。
梁寂的声音继续响起,如同一首交响乐,拨动了我最深处那根情弦:
“渺渺,第一次对你感兴趣是时瑾宴和姜乔明明在羞辱你,你却给了我一个温暖的笑意;
你提出真的离婚证那个建议后,我开始更加关注你。”
梁寂顿了顿,手却把我鬓边的碎发别了过去:
“还记得你刚做完手术时那个无意的电话。
你和时瑾宴,和姜舟每个字我都听到了。那时我就在想,当初为什么不是我先遇到你。
他们怎么敢让你受这么大的委屈?”
梁寂的话仿佛开了大坝,我所有的委屈决堤而出,再次恢复清明时,桌子上的纸团堆成小山。
我脸上跟煮熟的虾子一般红,但突然想到了什么,脱口而出:
“你不会嫌弃我是二婚吧。”
梁寂失笑,吻上了我的唇,呢喃说道:
“彼此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