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如果敲门的是腿,不要开门。”
“记住,你的影子早已经被吊死在天花板上了。
如果‘你的影子’重新出现,尽快杀死它。”
我叫虞睿,是A市中心医院的位精神科医生。
刚刚我抽出办公室的抽屉时,发现了张小纸条。
看完纸条上歪歪扭扭的两行字,我想定是我某位病人在恶作剧。
没必要太在意。
“咚咚咚。”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请进。”
我朝门外喊了声。
没有人进来,门依旧被敲响着。
“稍等。”
我站起身,打算去开门。
就在我起身时,我愣住了。
我发现我没有影子。
我的影子不见了。
“你的影子早已经被吊死在天花板上了。”
我抬头看向天花板。
天花板正中央横着个人影。
门外敲门声还在继续。
“如果敲门的是腿,不要开门。”
我怎么知道敲门的是不是腿?
腿怎么会敲门?
不管是什么在敲门,我都决定拒绝开门。
我回到座位坐下,发现桌上的纸条出现了两行新的内容。
原来的内容已经消失不见。
“影子是为保护你而死,所以办公室内绝对安全(也许)。”
“如果敲门的是头,请开门,并且告诉它,你并不是它的主治医生。”
我重新走回门口。
如何才能知道门外是什么在敲门?
等等。
声音好像从下方发出。
如果按套路出牌,腿应该在下方,头在上方。
那我可就不开门了啊。
你最好给我按套路出牌。
过了会儿,敲门声停止了。
我明显感觉握着纸条的手心热。
打开纸条,纸条上出现了新的线索。
“敲三下衣柜,尝试询问,别太贪心,要付出代价。”
“除你之外,还有四个入侵者,入侵者会被它们攻击。
想办法找到逃出这个时空的门,并且带着我离开。”
询问衣柜?
我看向办公室内用来挂我白大褂的那破旧的衣柜。
询问问题后要付出的代价是什么?
先试试再说。
我走到衣柜前,轻轻敲了三下。
“逃出这个时空的门在哪里?”
我话音落下,衣柜破旧的门上缓缓渗出有血腥味的红色的液体,如同瘦骨嶙峋的魔鬼在用鲜血书写。
“门在五楼。”
随后,字迹消失,刚刚的切仿佛从来就没有发生过。
“嘶啦!”
衣柜往左边移动了点。
我尝试将衣柜推回原位,没有用。
这难道就是我要付出的代价?
这算什么代价?
左边……我往左边看去,尽头是我办公室的大门。
难道说……如果我没猜错,当我问的问题足够多时,衣柜就会把大门死死封住,最让我死在这狭小的办公室内。
现在我还并不能确定衣柜次移动的距离是多长。
也许在我下次询问过后,衣柜就会把大门死死封住。
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碰这个衣柜。
刚刚衣柜告诉我门在五楼。
医院共有十二层,外加个地下停车场。
而我所在的楼层是楼,五楼距离我并不近。
摆在我面前的问题是我该怎么出去,我什么时候能出去。
纸条上刚刚也说了,在这个时空,我是入侵者,入侵者会被它们攻击。
我不能随便出去。
我需要个时机。
打开纸条,它仿佛知道我在想什么。
“有人来了,它们已经有所察觉。”
“等头来敲门时,照之前说的做,并带它去105房间,别让它们发现你不是它们。”
我默读后,这两行字立马消失,随后纸条上浮现两行新字。
“永远不要忘记你是你,不是它们。”
“遇见危险后马上躲进你的!
你的!
你的办公室,切都会恢复‘正常’。”
过了几分钟,纸条上的字消失了,并且没有新的字出现。
根据已知信息,我知道会有两个东西敲我的门。
如果敲门的是腿,我就不能开门。
如果敲门的是头,我可以开门,同时能离开办公室。
遇见危险要躲进我的办公室,纸条三次强调是“我的”办公室,说明如果进错别人的办公室,就会造成可怕的后果。
我是虞睿,肯定不会是它们。
我告诉自己。
2“咚咚咚。”
敲门声再次响起。
我将耳朵贴在门后,感觉到敲门声来自上方。
这次,敲门的应该是头。
我将右手放在门把手上,深深地吐出口气,然后打开门。
即使已经给过自己心理准备,打开门的那刻也还是被吓了跳。
但我必须尽力保持镇定。
“别让它们发现你不是它们。”
颗头颅飘荡在我的眼前,那头颅并不是人类的头颅。
我确信那不是人类的头颅。
但究竟是何种物种的头颅,我说不上来。
有点像羊,但额头上却多出来个犀牛角。
它的眼睛看上去是瞎的。
“如果敲门的是头,请开门,并且告诉它,你并不是它的主治医生。”
“我并不是你的主治医生。”
我用有些颤抖的声音对那羊头说。
我感觉羊头在用它瞎了的眼睛盯着我。
“我带你去105号房间吧。”
听到这话,那羊头才给我让路。
走廊上黏糊糊的,不知道是什么液体洒满了地。
各式各样奇怪的物种从我身边经过,我不敢多看。
走到105号房间门口后,我敲了敲门。
门自动打开了。
里面坐着跟我样穿白大褂的男人。
“哦?
来了?
进来吧。”
我不知道那位“同事”在跟我说话还是在跟羊头说。
反正我是不会随便进别人办公室的。
目送那凶神恶煞的羊头进入105号房间后,我转身离开。
接下来就是找线索了。
纸条上说还有四个入侵者?
他们会不会知道更多门的信息?
我不信我到五楼就能轻轻松松找到门,我也不信找到门后我就能轻轻松松把门打开。
至于办公室内的衣柜,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用的。
那衣柜给我的感觉只有两个字——狡猾。
那张纸条,暂时也不能完全确定好坏。
我还需要其他途径来获取信息,然后将所得到的信息进行对比,找出绝对正确的信息。
或许想办法混入它们,从它们口中获取信息这条路可以闯闯。
我大概看了下,这里虽然有长相诡异生物,但也有跟我看上去样的正常“人”。
小心谨慎,应该不会被发现。
我将双手插进白大褂的口袋,平静地穿过楼走廊,来到医院大门口。
医院外被黑雾包裹着,什么也看不清。
“虞医生?
在干嘛?
你不去看看你的病人?”
我转头,看见个跟我样高的黑猩猩站在我身后,眯着眼睛看着我。
那黑猩猩带着副眼镜,对我微笑着。
“我正准备去。”
“那你可要动作快点,对病人不负责任,皮阁院长会不高兴的。”
我点点头,然后朝我所负责的病房走去。
皮阁院长?
从来没听说过。
3走在走廊上,个护士告诉我135号双人病房内来了两个新病人。
既然它告诉了我这件事,那我不去看看就有点说不过去。
走到135号双人病房门前,我敲了敲门。
“请进。”
听声音倒还正常。
我双脚刚跨进135号病房,就明显感觉到掌心的纸条热。
又有新信息。
但我暂时并不打算在这里打开纸条。
我看向我那两位病人。
那两个人看上去挺年轻的,大学生的模样。
“感觉怎么样?”
我问他们。
“挺不错的。”
其中位学生朝我微笑着回答。
另位学生看上去有些欲言又止,茫然看向说话的那位学生。
我点点头,离开了135号病房。
穿过黏糊糊的走廊,走进卫生间的隔间内,确保周围情况正常,我打开纸条。
“135号病房的病人是你的同类,利用他们,他们是很不错的诱饵。”
他们也是入侵者?!
既然是同类,为什么不让我跟他们合作,反而让我利用他们保全自己?
完全听从纸条的话就能保全自己吗?
明显不可能。
这纸条本性自私,它的目的已经很明确了。
让我不惜切代价利用周围切可以利用的,而它,则在利用我。
它把我当做提线木偶,看似好心好意帮助、指引我,实际上不过是想要通过我,达成自己的某种目的。
这里的东西,都是副德行。
让我询问衣柜,却不管我要付出的代价。
等我死了,大不了它再找下家。
说不定还是无缝衔接。
简直是海王行为。
但我从来不是被别人牵着鼻子走的人。
它无情,我就无义。
它利用我,我自然也能利用它。
但我不确定纸条是不是能读懂我内心的想法。
如果可以,那就难办了。
试探下。
我在心里问纸条:接下来我该做什么?
“遵守规则,我就是你的规则。”
“同时打开洗手间的三个水龙头。”
我心里惊。
难办,难办,这下难办了!
走到洗手间的洗手池旁,我将纸条放在洗手池上。
我再次在心里发问:为什么要同时打开洗手间的三个水龙头?
我远远看向纸条。
纸条没有动静。
我拿起纸条,同时在心里发问:为什么要同时打开洗手间的三个水龙头?
这时纸条才重新有了反应。
“遵守规则,我就是你的规则。”
“同时打开洗手间的三个水龙头。”
还是之前的那信息。
这个信息我不照做,它就不回答我的问题?
我将纸条重新放在洗手池上。
也就是说,纸条在跟我有身体接触时,它是能够读心的。
但如果我跟它没有肢体接触,那它就无法读心。
这是个突破点。
看来……必须要跟135号病房的同类合作了。
4我逐打开洗手池的三个水龙头。
当我打开第三个水龙头时,那三个水龙头内喷涌而出的不再是自来水,而是血液。
我清清楚楚感受到自己的血液被股无形的力量抽出。
那是我的血液。
我急忙关闭所有水龙头。
眼前黑,无力感猛然袭上我身。
我扶住洗手池,支撑着自己的身体。
过了分钟左右才完全缓解。
纸条给我提供了错误指示。
它在惩罚我。
因为我之前的想法吗?
我重新拿起纸条,同时我在心里对自己说:我要绝对服从纸条的命令,这是让我离开这里的唯方法。
我要先获取135号病房病人的信任,然后利用他们。
我再次朝135号病房的方向走去。
“我进来了。”
走进135号病房后,其中位男子立刻用吃惊的表情看着我。
“华哥,你可以啊,这你都能预料到?”
我将纸条扔到地面上,并且用脚把它踢到墙角。
“预料到什么?”
转过身面向我那两位病人,我问。
“预料到你会回来,”那个被称作华哥的人说,“你是来合作的吧。”
“你怎么知道?”
我被他的话吓了跳。
难不成又有个会读心术的?
而且段位比那草纸还要高?
“你太紧张了,它们是不会那么紧张的……虽然不知道你是用什么方法得知我们的身份,我猜应该是通过它们?
但是你应该清楚,它们并不可信。
所以你决定回来找我们合作。”
下子被看穿了,我心有不甘,所以我并不打算马上肯定他:“就凭那点你就确定我们是同类?”
“当然不仅仅那点,谁手头里还没点东西……”华哥指了指被我踢到墙角的纸条说,“那张纸条,有问题吧。”
他虽然用的是疑问句,但却用肯定的语气说出。
我看向华哥旁边那人,此人目光呆滞,全程懵逼。
大概了解我的队友了。
两个极端:个极聪明,个极蠢。
成吧,运气也不算太差。
“你说的没错,那我也不藏着掖着了,我也是误入这个时空的人。
我叫虞睿,是A市的位精神科医生。”
“我叫孙华文,B市的位大学生,既然如此,那就合作愉快。”
“你们怎么就合作愉快了?
组队不带我?
看在人情世故的份上也要捎上我吧?
我叫陶然,陶瓷的陶,然后的然,跟华哥是铁兄弟!”
还真看不出来你们是铁兄弟,我还以为你们刚刚认识,默契度简直为零。
接下来,我几乎把自己的情况对他们全盘托出。
除了衣柜,那是我要留的手。
“懂了,你的目的是在获得纸条上信息的同时,又不被纸条利用对吧?
所以你想要跟我们合作,起把那张纸条玩死。”
“不错。”
果然是聪明人。
“这个有意思,我喜欢。”
“喜欢什么?
华哥喜欢的我也要喜欢!
为华哥痴,为华哥狂,为华哥哐哐撞大墙!
为华哥生,为华哥死,为华哥心动辈子!”
陶然突然插嘴,我怀疑他是想刷存在感。
你是脑残粉吗?
我在心里吐槽句。
孙华文对陶然的行为早已习以为常,自动将陶然屏蔽后,跟我讲起他们之前的经历。
他们是从另个混乱的时空来这里的。
“孙老大,你那么聪明,最后却还是选错了路。
当时我想你那么聪明,铁定跟你啊,你选啥我选啥,谁知道……”陶然叹息声。
“对我来说,这条路并不是错的。”
“都这情况了,你还搁这嘴犟呢?”
“当时那三条路,条死路,剩下两条也不是生路。
不过是两个不同的可能罢了。”
“你是说……嗯,还记得吗,规则是别轻易相信任何人。
这个规则放之四海而皆准。”
说这话时,孙华文看了我眼。
他们也并不是完全信任我,就像我并不完全信任他们。
随后,135号病房陷入沉默。
房间内三个人,除了陶然外,我和孙华文各怀心事。
陶然:阿巴阿巴。
5“我们依旧活在虚无缥缈之中啊。
真实?
或许没有真实,我不过仅仅是要活下去,不管处在何处,这是不变的。”
孙华文自语句。
这样想,也许我曾经的时空也是不正常的,只不过我生来就在那里,早已经习惯了。
但不管怎么说,我还是想要回到我的时空,现在我所处的时空,并不适合我生存。
“接下来我该做什么?”
此刻我还没有意识到,我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将领导权移交给了孙华文。
不得不承认,那家伙很有手段,不管是在那个方面。
现在我有了三方面的信息来源,分别是:纸条、衣柜和孙华文。
做出正确的判断,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是我接下来的主要需做的。
“你把纸条拿起来,问它诱饵的使用方法。”
诱饵,自然是指孙华文和陶然。
我走到墙角,捡起那已经被我踩了脚的草纸。
我在心里问:诱饵的使用方法是什么。
“在第五层……”接下来就是满纸的省略号。
怎么回事?
接下来,纸上的字慌忙消逝,接下来出现的是两句莫名其妙的话。
“在我沉思和孤独的某个难以阻挡的时间中,它再次让我惊恐,逼我暂时斩断所有通讯。”
“当平衡被打破时,我只能被迫保持高贵的沉默。”
断网了?
什么情况?
接下来不管我问什么,纸条都没有反应。
我将纸条放到孙华文床边的桌面上。
“它没反应了。”
我说。
陶然猜道:“没电了?
你们刚刚的话不会被它听到了吧?
我劝你们下次不要那么大声密谋。”
“不像。”
如果它能听到我们的话,不可能是这种反应。
这种反应就像……“它在害怕什么。”
孙华文说出了我心中所想。
也许那句“逼我暂时斩断所有通讯”就是它现在沉默的原因。
这张纸条,现在看来跟普通的草纸没两样。
定是有平衡被打破了。
想要让它再次开口,就要等平衡恢复。
就在我思考平衡是什么时,门突然被打开。
孙华文眼疾手快,将桌上的纸条扔到地上,我下子就反应过来了。
纸条不能被它们发现!
我脚踩在掉落地面的纸条上。
只能让你暂时受苦了。
话虽这么说,我心里却是很爽,踩纸条时用力了不少。
6走进来的是位长着肥大猪头的家伙。
在此人身后,跟随着刚刚我在大门口碰见的黑猩猩。
“皮阁院长巡视病房。”
黑猩猩依旧是朝我露出官方微笑,甚至连嘴角的弧度都是跟跟上次见面样的。
“病人情况很稳定。”
我学着黑猩猩的样子,朝皮阁院长露出个让人害怕的笑容。
“今晚九点在444号会议室举行会议,别迟到。”
皮阁院长满意地点点头,随后离开,视察下个病房。
等它们关门走远后,陶然看着我担心道:“你刚刚那笑,我看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没办法,人生如戏全靠演技,你个小孩懂什么。”
我移开脚,捡起地上的纸条。
你上线没有?
我在心里问。
纸条依旧是没有任何反应。
多半是废了。
这样也好,最起码隐私得到保护了,我可以放心骂它了。
以防万,我还是把它放到桌子上再骂。
随后,我开始跟孙华文研究纸条给我留下的最后两句话,尝试推测出纸条的平衡。
“在我沉思和孤独的某个难以阻挡的时间中,它再次让我惊恐,逼我暂时斩断所有通讯。”
“当平衡被打破时,我只能被迫保持高贵的沉默。”
从“难以阻挡”、“惊恐”、“逼”和“被迫”可以推测出,那个“它”是让纸条恐惧的,而那个“它”可能跟我们要找的“平衡”有关。
既然是“暂时斩断所有通讯”,说明纸条还是会回来的,它只是被迫暂时跟我断了联系。
究竟是什么打破了平衡?
难道是因为我跟孙华文和陶然结盟?
不太可能。
因为纸条在失去联系前,还是回答了我的问题的。
在显示“在第五层”这几个字后才开始不正常的。
也就是说,平衡在那刻才被打破。
最后,我和孙华文怀疑,那个皮阁院长,让纸条感觉恐惧。
能让纸条都感觉恐惧的家伙……定很难对付。
今晚九点我还要去开会,这就表明接下来,可能很长时间我都会失去纸条的指示。
“如果皮阁院长是平衡被打破的原因,那么,在平衡恢复后,纸条可能会有缓冲期,等缓冲期过后,纸条才能恢复正常。
纸条失去联系的时间大概是下午两点五十五分,等纸条恢复正常后,你把时间记下,算出缓冲期的时间,然后验证几次,看看是不是这样。”
孙华文倏然开口说。
“你连纸条失联的时间你都记住了?”
我没想到孙华文居然能关注那种事情。
“你以为我能走到现在靠的是什么?”
拉拉队队长陶然再次出现:“华哥不愧是华哥!”
我送给陶然个白眼。
不得不说,陶然这人,他能混到现在的也挺有本事的。
划水的经验挺丰富。
“虞哥你也厉害。”
陶然朝我嬉笑句。
算了,总不能跟小孩般见识。
孙华文和陶然现在的身份是病人,不能随意走动。
我要想个办法,让他们能在医院自由活动。
时候不早了,我必须离开135号病房,去下个病房看我的其他病人。
纸条说除我之外,还有四个入侵者,我已经找到了两个……剩下的两个呢?
7下个病房中,护士正在控制位病人。
那病人的胸口有条裂缝,从那裂缝中不断有五颜六色的细蛇探出脑袋。
“虞医生,病人发病了,情绪很激动,您看来看看。”
护士朝我喊道。
巧了,我有密集恐惧症。
看不得那种画面。
“虞医生你怎么站着不动?
你是生病了吗?
要不要我帮你看看?”
护士疑惑地转过头看了我眼。
这时我才看见,护士的脸是张血盆大口,脸上长满了锯齿状的牙齿。
“我马上来!”
其实吧,我的密集恐惧症也没那么严重,我还是能克服恐惧给病人看看的。
所以就不麻烦护士小姐您关心我了。
“你在这医院多长时间了?”
我问护士。
“十六点整。”
虽然不太明白它在说什么,但并不妨碍我发挥。
“那我考考你,面对病人的这种情况,接下来该怎么办?”
“采摘果实。”
“对,说得好,就那样办!
这种小事交给你没问题吧?”
护士小姐点点头,拿出个注射器,给病人注射了管未知液体。
不久后,病人安静下来。
护士将手伸进病人的胸膛内摸出了颗像苹果的红色的果子。
“果实采摘结束。”
病人像没事人样站起身,拿出床底的白衣穿上,平静地走到我面前。
我不由自主问了句:“你在这医院多长时间了?”
回答我的是:“十七点零五分。”
这时间正是它被采摘果实的时间。
“无异常,通过。”
我的话音落下后,病人离开了病房,成为医院众多工作人员之。
我不知道为何我会说出这些话出来。
“永远不要忘记你是你,不是它们。”
纸条的提示再次在我脑海中响起。
看来我的思想正被这所诡异的医院侵蚀。
我不能在这里待太久,不然会被同化。
我是虞睿,我不是它们。
我是虞睿,我不是它们。
我是虞睿,我不是它们。
我在心里默念三遍。
然后我继续检查下个病房。
在时间走到十七点五十五分时,我明显感觉到手心热。
纸条回来了。
看来缓冲期是三个小时。
我提前结束了病房的检查,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后打开纸条。
老样子,纸条上出现了两条新信息。
“此地不宜久留。”
要你告诉我?
“去拿第四层院长胸前口袋的笔。”
我将纸条放在桌面上。
拿笔干什么,开个门还要笔?
怎么,想走神笔马良的剧情?
你这草纸真会利用人啊,自己打不过院长,想让我去送死?
我在心里骂草纸千百遍时,脚底突然传来哀嚎声。
低头看,个影子在我的脚底下大幅度扭曲、变形。
“记住,你的影子早已经被吊死在天花板上了。
如果‘你的影子’重新出现,尽快杀死它。”
杀死影子?
影子这种东西怎么杀死?
我尝试狠狠踩了几脚影子,无用。
我看向衣柜。
难道要冒次风险去询问衣柜吗?
我不愿意因为区区个影子冒如此大风险。
对了,纸条!
我重新拿起纸条,问它:“如何才能杀死影子?”
回复我的只有句话:“去拿第四层院长胸前口袋的笔。”
很明显,如果我不执行它这个任务,它就拒绝给我提供信息。
我将纸条扔回桌上。
笔,笔,笔,你就知道笔。
我看你像个傻笔。
眼看脚底下的影子越来越兴奋,越来越让我恐惧不安……要不我想到杀死影子的办法,要不我去问衣柜。
办法,办法,办法……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