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见他牵着商怀锦回来了,他打开门,说她已经成年,该从他家里滚出去了。他冷冷警告自己,让自己收拾好东西给他刚领证的新婚老婆挪地方,否则就报警。
然后商怀锦得意洋洋地闯入自己房间,一把扯掉了窗口那串风铃......
轰隆一声,连祁从梦中惊醒。
睁眼,房间漆黑一片。
外面突然下起暴雨。
华城的秋天很少下暴雨。
狂风呼啸,电闪雷鸣,闪电几乎贴着窗户霹雳而下。
哐当!玻璃震碎落地的声音。
房间窗户被寒风吹开缝隙,风声和雨声狂啸而入。又一道雷电从高空劈下来,在窗户外近在咫尺的地方炸开。
呼呼!窗口的风铃嘈乱地响,啪地断了线,碎在地上,四分五裂。
连祁被吓了一跳,打开灯,没来得及戴眼镜,赤脚跳下床,一个没注意踩到了风铃碎片。
一道刺痛从脚底穿心。
她急忙缩回脚,忍着痛跳到窗户旁,把狂啸的窗户风口合上锁好,再拉紧窗帘。
她拿起眼镜戴上,来不及检查脚底伤口,蹲下去心痛地把地上的风铃碎片一点点拾起来。
连祁看着手中的碎片,用帕子收起来包好,舍不得留垃圾桶,放到床边桌子上。
她坐在床上掰脚看,右脚底板扎了个口,口子不大,但碎片扎得深,流了些血。
她一声不吭地抽了几张纸,压干了血,一瘸一拐地去客厅翻找到医药箱,坐在沙发上给自己包扎伤口。
外面寒风拍打窗户,楼上突然有什么声音啪地跌在地上,随即大风灌进来,从三楼窜下二楼。
连祁猛打了个寒颤,有什么东西在头顶响动,吱吱呀呀的。
她怔了怔,忽然汗毛立起,僵坐在床上。
她第一反应是去喊隔壁的华西楼,转念想起他已经许久没回来。
她披了件睡袍,摸着墙下去想找季婶,在楼梯口遇到上来查看情况的季婶。
“祁祁,你脚怎么了?”季婶慌忙跑上来,扶她坐到沙发上。
“没事,踩到了玻璃碎渣。”
“我看看。”季婶忙拿起她右脚检查,但伤口已被连祁包扎好,看不出严重程度。
“只是个小口,不严重。”连祁安慰。
“那就好。你房间窗户碎了?”
连祁摇摇头,看了眼楼上:“三楼好像窗户碎了。”
季婶上楼查看,几分钟后,站在楼梯上对她道:
“先生书房的窗户碎了一扇,玻璃掉到楼下草地去了。”
连祁摸着上楼,看见华西楼书房内,残余的几扇窗户被风吹得大开,咿咿呀呀地摇晃在夜色里。
几片窗帘尽数吹出墙外,湿湿地卷成一团,滴答落着水珠。
季婶拿了拖把,三下两下把书房简单收拾好。
等打扫完,外面暴雨逐渐歇掉。
季婶关心她脚伤,关了窗户和书房灯,催她下去睡觉,自己也打着哈欠回了一楼。
连祁没有回房,她在华西楼的这间书房站了会,从窗户探出头,外面天边浓云散去,朦胧的月色从薄雾里铺下来。
远处大片的原野被浓雾缭绕,雾中隐约荡出的山影如同幽灵鬼魅。
她以前很喜欢这房子外面的环境。浓雾仿佛能隔绝于世人,全世界只存她和华西楼两人。
此时此刻,她却觉得这周遭地带有点寂静得吓人。
可她离开了这里,又能去哪儿呢?
去学校宿舍住?
自己要是把这房子空出来,总有一天,商怀锦或者其他女人就会住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