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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九零搞事业李曼君李丽君最新章节免费阅读

李曼君 著

武侠仙侠连载

她睁开眼,侧身对着对面的小姑娘说:“外面确实很精彩,但读了书,才能走的更远,见识外面更多的风景。”李丽君散漫的哦了一声,梳了好一会儿头发,才关灯躺下。房间里早已经放了新买的夜壶,李曼君半夜再也不用被喊起来陪李丽君去上厕所。一觉睡到自然醒,天边才刚刚露出一点光亮。穿越这么久,她已经渐渐习惯了早睡早起的生活作息,没有电脑手机的夜晚,九点多就睡了。看一眼桌上的闹钟,才六点钟。李曼君已经睡不着,轻手轻脚穿上衣服,带上原来的布包,把皮包里的现金和随身物品转过来。剩下的存折都放在带锁的抽屉里,收拾好这些才带着布包和一顶草帽出门去。早餐店开门最早,李曼君在店里点了份油条豆浆,炸得酥脆的油条切断泡进撒糖的豆浆里,等豆浆都浸透了,吹吹凉一口吃下去,满...

主角:李曼君李丽君   更新:2024-11-27 18:2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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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李曼君李丽君的武侠仙侠小说《重回九零搞事业李曼君李丽君最新章节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李曼君”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她睁开眼,侧身对着对面的小姑娘说:“外面确实很精彩,但读了书,才能走的更远,见识外面更多的风景。”李丽君散漫的哦了一声,梳了好一会儿头发,才关灯躺下。房间里早已经放了新买的夜壶,李曼君半夜再也不用被喊起来陪李丽君去上厕所。一觉睡到自然醒,天边才刚刚露出一点光亮。穿越这么久,她已经渐渐习惯了早睡早起的生活作息,没有电脑手机的夜晚,九点多就睡了。看一眼桌上的闹钟,才六点钟。李曼君已经睡不着,轻手轻脚穿上衣服,带上原来的布包,把皮包里的现金和随身物品转过来。剩下的存折都放在带锁的抽屉里,收拾好这些才带着布包和一顶草帽出门去。早餐店开门最早,李曼君在店里点了份油条豆浆,炸得酥脆的油条切断泡进撒糖的豆浆里,等豆浆都浸透了,吹吹凉一口吃下去,满...

《重回九零搞事业李曼君李丽君最新章节免费阅读》精彩片段


她睁开眼,侧身对着对面的小姑娘说:“外面确实很精彩,但读了书,才能走的更远,见识外面更多的风景。”

李丽君散漫的哦了一声,梳了好一会儿头发,才关灯躺下。

房间里早已经放了新买的夜壶,李曼君半夜再也不用被喊起来陪李丽君去上厕所。

一觉睡到自然醒,天边才刚刚露出一点光亮。

穿越这么久,她已经渐渐习惯了早睡早起的生活作息,没有电脑手机的夜晚,九点多就睡了。

看一眼桌上的闹钟,才六点钟。

李曼君已经睡不着,轻手轻脚穿上衣服,带上原来的布包,把皮包里的现金和随身物品转过来。

剩下的存折都放在带锁的抽屉里,收拾好这些才带着布包和一顶草帽出门去。

早餐店开门最早,李曼君在店里点了份油条豆浆,炸得酥脆的油条切断泡进撒糖的豆浆里,等豆浆都浸透了,吹吹凉一口吃下去,满口都是迸溅的豆浆汁。

李曼君很爱这个吃法,几分钟就把油条豆浆全部吃完。

今天有两件事要办,都和酱油厂有关系。

第一件事是跟酱油厂负责人把后续的账单结算。

第二件事是要把酱油厂里的那些包装玻璃瓶运出来。

近千只瓶子,不管是李曼君家还是刘燕家,都放不下。

李曼君想起了吴阿姨家空置的小卖部,一间搭建在镇中学后门的木板房。

那里原先是镇中学正门,后面校门口改成临街的,原本的正门成了后门,只有垃圾车走那边。

刘燕应该去借马车了,李曼君负责找工具,草绳箩筐都不能少,玻璃制品运送少不了这些。

李曼君趁早跑到镇附近的村子里,跟那边的人买了两挑稻草回来。

这东西不值钱,可李曼君突然要,对方还是收了她两块钱才肯帮她挑到酱油厂那边去。

箩筐家里有一对,刘燕家也有一对,但不够,李曼君想了想,买了两斤散装饼干直奔吴阿姨家。

听李曼君要借一下自家的箩筐和小卖部用用,吴阿姨小小吃惊了一下。

“箩筐我们不用,你拿走就是了,借小卖部是要干什么呢?”吴阿姨询问。

她外孙女刚醒,被吴阿姨抱在肩上,揉着眼睛,看见李曼君带来的饼干,小手一指,奶声奶气,“饼干!”

李曼君抓了两块饼干笑着递给她,小姑娘立马就笑了,可爱得很。

“我和同伴们找到一批货,我想借来当两天库房,您看您这边方便吗?如果方便的话,您给我算租金,是几天就是多少。”

李曼君把剩下的饼干放到吴阿姨家客厅桌上,转头微笑看着她。

吴阿姨听见这话,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你什么时候跟我这么客气了,小卖部也不开了,你要用几天就拿去用吧,谈什么租金不租金的,那地方现在也租不出去。”

说着把外孙女放下,让李曼君帮忙看会儿,进屋去给她找小卖部的钥匙。

李曼君高兴的说:“吴阿姨,谢谢啦,回头租金该多少我还是算给您,这便宜我不能占,您肯把地方借给我我已经很感激了。”

蹲下身,冲吴阿姨外孙女招招手,因为她刚刚给了饼干,小丫头笑嘻嘻就朝她一颠一颠的跑过来。

还把手里吃了两口,糊满口水的小饼干递到她嘴边,“给,你吃。”

李曼君摆摆手说自己不要,让她自己吃,她这才塞进自己的小嘴里,高兴的说:“好吃!”

吴阿姨把钥匙拿了出来,递给李曼君,“你忙你的去吧,租金的事不要提了,回头等天冷了上你家给我小囡囡洗个热水澡。”

“这热水器好是真的好,冬天洗澡可方便多了。”吴阿姨笑眯眯道。

李曼君感激的笑笑,这才是小事一桩,谢过吴阿姨,拿着钥匙和借来的两对箩筐去跟刘燕姐弟汇合。

刚到镇外路口,就见刘成拿着一根马鞭,拽着马,一脸小心和害怕。

刘燕让他扶住马,把车板绑好,见李曼君来,招呼她上车。

李曼君把筐子往车上一扔,和刘燕一起坐在车板边缘。

“刘成你行不行?”刘燕幸灾乐祸。

刘成牵着马,轻拍了下马屁股,马不爽的打了个响鼻,把他吓得蹦出去两米远。

李曼君和刘燕被逗笑,但很快她们就笑不出来了。

这马有点倔,刘燕牵出来时还好好的,这会儿直接停在路边吃草,不动了。

刘成和李曼君轮番上阵,好一通尝试,这才让这马乖乖向前。

都是黄泥巴土路,走得一晃一晃的,李曼君看这架势,叮嘱另外两人:“一会儿打包的时候一定要多塞稻草,不然都给碰碎了。”

姐弟两点点头表示明白。

走了半小时,终于抵达酱油厂。

那边的负责人已经到了,正和施工队商量着从那个地方下手推倒。

刘燕上前,把李曼君介绍给对方,酱油厂负责人问:“钱拿来了吧?”

李曼君点头,双方一起进库房,点货算账。

一共一千二百五十八个瓶子,全是新的,只是囤积久了,上面落了灰尘,需要清洗一遍。

八分钱一个瓶子,李曼君付了一百零六毛四,外加明天捡钢筋的尾款一百五十,共250.64元钱。

这个数字算出来,负责人和李曼君都楞了一下,而后两人都笑了。

“行,那你们快点搬,明天早上就要推了。”酱油厂负责人冲三人摆摆手,就忙别的去了。

李曼君三人开始打包工作,稻草已经提前就位,先把稻草铺一层在箩筐底部,然后放瓶子,放完一层就把缝隙里全部塞满稻草,一只箩筐能装三层共七十只。

刘成赶着马车走了三趟,中午就都拉完了。

酱油厂负责人最后让他们把厂里那些废纸也都搂走了,不收钱的。

李曼君让刘成给人家散了两只烟,合作非常愉快。

还打听出来,这酱油厂原本是镇政府的地,现在镇政府要收回建房,打算建那种带卫生间的大房子。

看来李大为那边说的消息是准确的,镇政府确实要在这建房子分福利房。

下午的时间,李曼君三人都在洗瓶子,洗好的瓶子焕然一新,亮晶晶平铺满整个地板。


一百块,对现在裤兜里一毛钱也没有的李曼君来说,就是实打实的巨款。

如何利用它让它生出更多的钱,才是她现在要考虑的。

李曼君拿着钱就进了百货楼,但并没有依照母亲叮嘱给自己买一身漂亮衣服。

留恋的目光扫过那些洋气的牛仔裤和小背心,李曼君果断掏出二十块,递给柜员,要了二十斤白糖。

得亏现在已经改革开放十年了,但以乡镇的滞后性,八十年代中旬才算是正的改革,这二十斤白糖,但凡是往前数几年,李曼君有钱也买不到。

时间还早,才下午三点半,刘燕姐弟俩还在乡下没回来,李曼君提着沉甸甸的二十斤白糖朝刘燕家走去。

家里没人,但厨房的棚子只是随意扣着搭扣,外人不知道,李曼君却是清楚的,把搭扣从锁眼里一撇,锁压根没锁上,顺利打开厨房门。

李曼君把糖放下,打算端午前这两天干票大的!

把糖藏好,重新搭上锁扣,又仔细看了看,确定周围没人注意到自己,李曼君离开刘燕家,来到汽车站牌这边转了一圈。

没看到那个收牙膏皮的刘老板,时间没到他不来。

不过站牌后面的废品收购站里两个夫妻档老板正在忙碌着打包这些废品。

李曼君站在门外看了一会儿,走进去打听价格。

汽水瓶、酒瓶两毛一个,纸壳五毛一斤,废铜三块一斤,废铁一块五一斤。

听到这,李曼君恍然大悟,难怪那么多人爱偷井盖和电线,铜铁回收价格确实高。

“鸭毛鸡毛呢?”李曼君问。

老板娘见她一直问,问的品类还这么多,怀疑是同行,眼神变得不善起来。

“你到底是买还是卖?我们这忙着呢!”老板娘不耐烦了。

忙碌的男老板也停下手里打包工作看了过来,两口子都警惕得很。

这年头废品收购属于闷头赚大钱类型,多数人都不会想到,这个看起来邋里邋遢的活计背地里有这么多赚头,所以干这行的人也很敏锐,生怕有人知道自己赚钱,要跟自己竞争。

特别是在石楠镇,蛋糕就这么大,多来两个人大家就都吃不饱了。

之前先后来过好几波收废品的,但都没有汽车站牌后面这家做得长久。

李曼君猜想,这夫妻店应该是有更好的渠道,免去了中间商赚差价,才能这么持久。

不过渠道这种事是忌讳,她来也不是打听这个得罪人的。

“我是想捡破烂,赚点零花什么的,所以才来问问。”李曼君说话语气和和气气,也很有礼貌的样子,夫妻两面色这才好些。

不是同行,那就随便。

“我们家不收鸭毛鸡毛,我们只收硬货,这些软货那个刘大头收,喏,就对面巷子那片,下午四五点他就在那晃悠,你等会去自己去问问吧。”老板娘热情介绍道。

她们这一行都互相认识,也会互相介绍生意。

“对了,你多不多啊?”老板娘突然又问。

什么意思?李曼君撒谎脸都不红,“也有一些的,怎么,量大你们这也收吗?”

夫妻两交换了一个眼神,眼里都是商人的精明和算计,李曼君并不排斥,做生意本来就是各凭本事的事,她也不会吃亏就是了。

老板娘说:“你要是有多的,五毛一两都拿来,不,六毛吧,但要是全干的,有梗的不要。”

“所以带梗的都是五毛一两吗?”李曼君问。

老板娘一噎,被迫似的点点头,“对。”

“好,那我有多的就来找您。”李曼君笑着说。

但她并没有走,目光落到男老板身后那只大胶桶里的金属器皿,“那是些什么?样式看起来满特别。”

“收来的废铜废铁。”男老板答。

夫妻两不愧是做生意的,笑着跟李曼君说这些东西洗洗还能用,问李曼君要不要买个走。

“看眼缘,合眼就带走,不合眼就算了。”老板娘如是说道,手脚麻利的又扎好了一捆废纸壳,“嘭”的往货架上一扔。

臂力真大。李曼君暗暗惊叹,朝那只大胶桶走去,里头有保温瓶,内胆完好,掉了点漆,外头的胶壳又黑又脏。

还有不少的搪瓷盆,都是用牙刷头的胶补了又补,根本用不了了。

李曼君想找一只做夜壶,夜里起夜上厕所的刺激真的不想再体验。

李曼君翻了一会儿,在大桶最底部,掏出一个黑不溜秋看不出颜色,上手沉甸甸的钵。

圆形,直径三十厘米左右,深度十五厘米的样子,上下窄,肚子胖。

这大小深度都合适,再配一个盖子就是完美的夜壶了。

老板娘眼睛毒辣,见李曼君有意,马上说:“这铁钵是乡下一间老破庙带出来的,听说那庙乾隆年间就建起来了,吃了几百年香火了,能镇宅咧!妹子你眼光可好!”

李曼君乐了,“我就想着拿来做个夜壶,这钵顶多算三斤铁,四块五您买我就拿走,不卖就算了。”

很自然的把钵放了下去,不过没等李曼君放到底,男老板抓起来往称上一称,三斤六两,“五块四,你拿走,我是一分没赚你的。”

李曼君心说我信你个鬼!

出价,“四块八。”

“五块二!”

不咸不淡:“四块八。”

“五块总行了吧,不能再少了!”

李曼君叹了一口气,数出四块八毛钱递过去,“四块八,我拿走了。”

男老板想接不想接的,李曼君直接给他塞手上,抱起那黑不溜秋的钵扭头就走。

夫妻两都没拦,跟着一路走出来,直说他们亏死了。

李曼君还是那句话:我信你个鬼!

顺便又跟老板娘要了块不值钱的破床单兜住这脏兮兮的钵,扛着床单大步朝汽车站牌对面巷子口走去。

等了一会儿,刘燕姐弟两满头大汗的回来了,刘成身上背着的布袋鼓鼓囊囊,刘燕的糖罐子也空了。

“曼君你怎么在这?你不是在......相亲吗?”后面这三个字刘燕说得很小声,生怕被人听见,她还是有点害羞的,“这就完啦?”

李曼君点点头,只说端午后进城见面,不想再多讨论这事耽误自己挣钱,带两人找到刘老板,也就是废品站夫妻两口中的刘大头,把今天的牙膏皮卖了。


“咱们镇的吗?”李曼君不想再找同镇的人,邻里邻居的嘴多,难免给她捅出去。

她现在只想闷声发大财。

刘成摇头说不是,“是青山镇的,他们村子离我们镇比较近,所以在咱们这边上学。”

“人可靠吗?”刘燕追问。

刘成不敢打包票,但他那个同学平时话不多,看起来挺老实,他爸应该也靠谱。

“那你去问问看,就说帮忙拆老家具,别的不要多说。”李曼君叮嘱。

刘成拍胸脯,“包在我身上!”

刘燕问:“那货车呢?”

李曼君还真犯了难,回到家吃完饭,准备把今天穿的衣服洗掉掏兜时,看到赵勇留下来的联系方式,这才猛然想起,这不有个现成的货车司机!

虽然两人才见两次,但李曼君觉得赵勇这个人能信。

把衣服洗好晾好,李曼君拿着这张纸来到饭厅角落,抓起座机电话想拨过去,一抬头瞥见墙上挂钟,已经快九点了,这时候打过去好像有点不合适。

犹豫片刻,放下电话,起身回了房间。

算了,等刘成那边把木匠搞定再说。

心里惦记着那张能发财的千工拔步床,李曼君一宿没睡好,凌晨刚眯上一会儿,就被李丽君拽起来陪她去上厕所。

再次从公共厕所跑回家,李曼君彻底绷不住了,掏出两块钱递给李丽君,“明天你买个夜壶回来,以后谁尿谁自己负责倒!”

李丽君被大姐这暴躁的样子唬一跳,忙不迭点头,“知道了。”

李曼君这才揉着发胀的太阳穴,继续抓紧时间补充睡眠。

小小睡了半小时,门外传来刘燕的叫喊声,李曼君睁眼醒来,拍拍脸,穿衣洗漱出门,一气呵成。

今天刘成去找同学他爸,李曼君和刘燕两人下乡继续收废旧。

牙膏皮已经收得没有了,但糖稀稀兑换活动还可以继续搞,用来换鸡毛鸭毛。

今天两人只熬了十斤糖,去的村庄也不远,就在石楠镇附近,步行一个小时到半小时之间的小村子。

有前几次下乡打底,现在村里人一听见李曼君和刘燕的吆喝声,家里有废旧和鸡鸭毛的就自发朝两人这边寻来。

老太太们站在家门前的高台上冲两人招手,“小姑娘,这边这边,我家有鸭毛!”

李曼君和刘燕便提着秤和糖过去,短暂的两分钟,老太太们就能跟她们从孙子孙女聊到外出打工的儿子儿媳妇。

如果遇见家里有小孩的,李曼君就让刘燕多扯一根糖稀稀给小孩当零食。

这些四五岁大的娃娃吃着糖,吸着鼻涕,蹦蹦跳跳跟在她们后头,直到两人离开村子走远,他们才被家里老人叫回家去。

如此一天忙碌下来,李曼君觉得无比充实。

今天收的东西少了一点,牙膏皮只得了四十多块儿,鸡毛鸭毛和废纸壳废瓶子也不多,两人一人一个背篓就背完了。

只是,刘大头说他从今天开始,牙膏皮照斤收,六块五一斤。

“怎么变了啊?”刘燕气恼质问:“也不提前说一声!”

刘大头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今天就这个价了,你们卖不卖吧?不卖别耽误后头的人。”

附近收牙膏皮的还有四五个人,他们去的是其他镇子,乍一听到按斤算,也诧异了一下。

但随着刘大头露出不耐烦的神色,几人很快妥协。

刘燕焦急的看向李曼君,“怎么办?”

刘大头连着称完了另外那几人的,每个人都比之前少赚了四五毛钱,转头瞧见李曼君两人还在犹豫,无奈道:

“现在就这市场价,不信就自己拿到县里去问,你们也别觉得我坑你们,就这么点牙膏皮,我赚的还不够抵车费。”

“曼君?”刘燕拿不定注意。

李曼君叹了一口气,把袋子里的牙膏皮倒到了对方的空蛇皮袋里,“称吧。”

市场饱和,价格就会下压,看来牙膏皮这路子只能短期搞一搞,做不了长期。

称倒是准,二两半,算下来一块六毛二。

比之前照个数算,少了近五毛钱。李曼君和刘燕肉疼。

转到废旧站,两背篓的破烂只卖了四十八块,抛掉成本,今天收益只有三十四块。

和之前那一百多的收益比起来,差了一大截。

但这完全在李曼君的预料之中。

短期之内,居民制造的垃圾量不会突然增加,而是会保持一个匀速增长速度,等过一段时间才会再次暴发。

还想赚到从前这么多钱,就只能扩大范围。

李曼君盯上了镇上两所学校的垃圾场,镇中学的门卫大叔她认识,是李大为的老乡,童年旧友,去年正月里还到她家一起吃过饭的。

趁着时间还早,李曼君领着刘燕来到镇中学门口。

乡镇学校管理并不严格,李曼君说找李建军有事,门卫秦大叔就放他们进去了。

学生还在上下午最后一堂课,两人走在曾经熟悉的绿茵道上,绕过大半个操场,就见到了学生们最不想靠近的垃圾场。

镇中学的垃圾集中在一个四方水泥围墙里,一面开了口子,方便学生们倾倒垃圾。

另外三面墙体较高,里面堆放着厚厚一层垃圾,角落里,一堆干树枝干树叶正在燃烧,整一个无人看管的状态。

李曼君和刘燕一到这里,职业病瞬间就犯了,把衣领往脸上一拉,捂着鼻子,捡了一根破桌腿在垃圾堆里翻找,没扒拉两下,就听见刘燕惊呼一声:

“曼君,这里有好大一块铁!”

李曼君转头看去,刘燕顾不得鼻子上滑落的衣领,就像是察觉不到臭味儿一样,两手伸进一堆烂树叶里,抓出个沉甸甸的铁圆盘。

李曼君觉得这玩意儿和记忆力的某样东西十分相似,脑海中灵光一闪,“是下课铃啊!”

二十一世纪出生的学生们可能都不知道,从前的下课铃,其实就是个用铁片围起来的圆环,拿起金属棍往上面一敲,“铛铛铛”非常有节奏。

两人对视一眼,心道发了!

又翻了一会儿,翻出不少用完的作业本和旧课本,其中最醒目的,当属娃哈哈AD钙饮料瓶。

还有不少铁皮文具盒,都是用得很旧很旧的,但作为回收废料,它们很值钱。


堂哥李大牛开来了他的拖拉机,这原本是大队上的生产物资,后来改革开放,包产到户,这拖拉机就闲置了。

李大牛小时候天天跟着开拖拉机的老师傅,老师傅喜欢他,就教会他怎么开。

后面公家要出这辆拖拉机,李大龙来跟弟弟李大为借钱,为儿子买了这辆拖拉机,

现在李大牛不农忙的时候就开着拖拉机接点拉货的散活。

李曼君本来没想过要跟大伯一家有什么牵扯,但原身记忆里有小时候堂哥帮她揍人的记忆。

想了想,肥水不流外人田,就让李大为帮忙打电话,看看这个堂哥人到底怎么样。

李曼君把人领到吴阿姨小卖部那上货,李大牛看李曼君两条细胳膊,让她一边歇着,“我来吧,这点东西一会儿就上完了。”

李曼君熬了一宿,确实头晕脑胀的,正好乐得轻松,站到拖拉机拖斗里,多塞几把稻草,把瓶子压实,免得途中颠簸破裂。

李大牛很快就把几大筐瓶子搬完,李曼君锁好小卖部的门,两人便出发了。

李大龙在前面驾驶,李曼君坐在后面车斗边缘,抓着护栏,“突突突”驶离石楠镇,走上黄泥路。

拖拉机速度不快,路也不好走,但因为李大牛驾驶技术好,整个车斗都很稳。

清风伴着松林的淡香吹拂面庞,李曼君深吸一口清新的空气,只觉得整个人肺都像是被洗过一遍似的,干净舒爽,困意也醒了。

堂兄妹俩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李大牛好奇问:“你从哪儿弄来这么多瓶子?”

“酱油厂里处理的,我收来了。”

“那这是准备拉到隔壁镇卖掉?”

李曼君嗯了一声,问起嫂子和小侄女囡囡,李大牛突然叹了一口气,不是很想说,敷衍应了句都好,就陷入沉默。

李曼君不敢深问,两人不再说话。

等李曼君以为他要沉默这一路时,李大牛又突然说:“我妈想让我把囡囡送人。”

“啊?”李曼君惊了一下,自家的孙女,居然想送人?

李大牛夫妻两个目前就只有这一个女儿,不可能因为养不起要把女儿送人。

李大牛也觉得难以启齿,更何况是跟还没结婚的妹子说这些。

可闷在心里实在难受,正好李曼君又问了,他没忍住想要说出来。

李曼君试探问:“那你们准备送?”

李大牛怒吼了一声,但不是冲着李曼君,“怎么可能!囡囡是我女儿,谁敢把她送走试试看!”

李曼君松一口气,幸好堂哥没糊涂。

李大牛说,他妈还有更离谱的呢,听人说哑巴会生儿子,想找个哑巴过来给他生儿子,气得他媳妇差点要跟他离婚。

李曼君原本以为奶奶要把孙女送人就够离谱了,没想到伯娘这女人还能更离谱。

“大哥。”李曼君诚心建议道:“我觉得你该分家了。”

李大牛一愣,分家?

“对,分家,你和嫂子还有囡囡自己分出去过。”

李大牛飞快回头看了李曼君一眼,妹子明明是个文文静静的人,怎么能说得出来这种‘大逆不道’的话。

他发现,这次见到的妹子胆子大了好多,主意也正了。

“自己赚钱自己花,谁也管不着,腰杆都能挺直。”李曼君如实道。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一下子让李大牛脱离大家庭,他只觉得彷徨恐惧。

他自己真能养活自己的小家吗?

“大哥你为什么不专门出来拉货呢?就说今天你给我跑这一趟,我也得给你二十块吧,一天拉上两趟,三四十还不是轻轻松松?”

李曼君给他算一笔账,“就算遇上特殊情况,一个月总有几天出不了工,可平均一天二十块怎么能都挣到,那一个月就是六百了。”

“现在铁饭碗工资才多少?两百多点,我爸养我们这一家都养得活,你六百还养不了你们三个?”

李曼君继续说:“大家现在生活慢慢好起来了,建新房的要拉砖瓦,做生意的要进货,村里还有人要买肥料,这些都是生意啊。”

李大牛犹如醍醐灌顶,他怎么就没想过专门出来跑货呢?

还不是因为家里老人不同意,说什么庄稼才是农民的命根子,守住地就等于守住了家,有饭吃,什么都不愁。

出门打工能赚几个钱?

就算能赚,那也是他一个小学文化的人能赚来的?

李大牛心里清楚,因为他是家里长子,父母就总想把他和他们栓到一块儿。

还说他没什么本事,不如小弟聪明,老老实实种地才是他的归宿。

而他也就天真的信了。

“人家能找我吗?”李大牛忐忑的问李曼君,心中某些禁锢似乎松动了。

李曼君肯定道:“当然会找你啊,大哥你没发现咱们石楠镇都没几个人有拖拉机吗?你这可是稀缺资源,只用来帮老乡带点肥料回村,也太浪费了。”

不说别人,光是她这里,日后肯定都有用得上李大牛拖拉机的时候。

这乡间小路和城里柏油大马路不同,在村镇之间,大货车还没这小小的拖拉机好使呢。

“大哥,你可以去砖瓦窑那蹲一蹲。”李曼君建议。

李大牛心中一动,这下是真不说话了,他紧张起来,总觉得分家是头猛兽,只要他动一下,它就会吞了他。

可是接下来的一件事,彻底改变了李大牛的想法。

两人把瓶子送到了酱油厂,李曼君说自己找车间的王主任,门卫就帮她把人叫出来了。

王主任检查了一下瓶子,点好数,让财务把钱结给李曼君。

加上说好的三十块运费共256.44元,扣除成本盈利155.8元,再算上结给李大牛的20块运费,到手135.8元。

李大牛拿着到手的二十块运费,眼睛一亮,本还想客气一下说兄妹之间不用这样,但推了两轮后,还是收下了。

两人准备离开时,王主任突然叫住李大牛,“哎,你这拖拉机还有活吗?没活的话我这有几十箱酱油你帮我送到榕城乐天超市一趟?”

李曼君忙拍了下愣住的李大牛,替他应道:“可以啊,我哥下午正好空着。”

李大牛这才反应过来,忙应说自己可以,“行的。”


价格没变,刘燕扯糖的手艺又长进了,今天三斤糖收来的牙膏皮换了九块五毛钱。

李曼君拿掉三块成本,余下六块五毛,分刘成一块五,剩下刘燕和李曼君一人两块五。

钱不算多,活还挺累,但是刘燕说,下次带的糖多一些的话,还能收来很多牙膏皮,今天主要是糖不够了,她们也才去了一个大村。

也就是说,后面还有牙膏皮余量。

刘燕姐弟两还打听过了附近有哪几个富裕大村,准备明天多带点糖,下苦力干呢。

刘成虽然只得一块五,但一点都不嫌弃钱少,这种靠自己赚来的辛苦钱,拿在手里都觉得香喷喷。

李曼君跟着两人回家,取出藏在厨房棚子里的二十斤白糖,告诉两人明后天一起弄票大的,把姐弟两惊得一愣。

刘燕惊恐问:“你偷你妈钱啦?”

李曼君一挑眉,“她自愿给我的。”虽然还得退一部分回去,但她先借用一下不过分吧?

不是偷来的钱,刘燕就放心了。

李曼君跟两人讲:“明后这两天我们早点起,六点半坐第一班下乡的班车去村里收些别的货,牙膏皮、鸡毛鸭毛、破铜烂铁也收些。”

“哦,对了,遇到老人问问家里有没有老货。”

万一能捡个漏,就翻身了。

当然,这种属于概率事件,主要还是鸡毛鸭毛,破铜烂铁。

端午节将近,石楠镇这边有过节杀鸭子的风俗,而且很多村子都会提前一天过端午,趁这两天应该能收上来不少鸭毛鸡毛。

姐弟两听完李曼君的计划,再看这二十斤白糖,恍然大悟。

“曼君姐你这是打算正经收破烂了啊。”刘成感慨。

李曼君笑了笑,让两人今晚准备多点袋子,“再带两根扁担,万一东西重,也好挑。”

分开时,刘燕注意到李曼君破被单里的黑铁钵,“你这是买了个啥?”

李曼君说:“夜壶。”刘燕立马退出去一米远,以手做扇扇风,仿佛这铁钵已经被酿出某种味道,“快走快走。”

“明天早点起,汽车站牌集合。”李曼君再次叮嘱,这才回家。

到了家里,王晓娟已经在炒菜,见李曼君扛个铁钵回来也问她这是买了个什么东西。

李曼君说是夜壶,立马遭到同样的嫌弃。

“妈,钢丝球你放哪儿了?”李曼君在水池边找不见钢丝球,大声问。

王晓娟从厨房把钢丝球扔出来,啧道:“我让你出去买衣服你就买了个这?”

李曼君挤了两泵洗洁精涂在乌漆嘛黑的铁钵上,用钢丝球先从底部开始刷,“您不懂,这才是刚需,衣服我今天没看到合适的,过两天过节的时候再买吧,咦?”

王晓娟抽空往院里撇一眼,想看看大女儿到底要刷出个什么来,就听见她突然咦了一声,然后把钢丝球一扔,抱起那黑不溜秋的铁钵凑到水龙头底下冲洗掉那些泡沫。

很快,她又把那只黑钵举起来,凑近钵底看了半晌。

王晓娟忍不住问:“怎么了?让你刷漏了?这破钵多少钱?五毛还是一块?”

李曼君顿了一会儿才答:“八毛钱,捡破烂那买来的。”

她可不敢说这个钵得四块八毛钱,说了王晓娟非要逼着她退回去不可。

李曼君抱着这铁钵匆匆进了卧室,路过饭厅时奢侈的拿了一把刀纸,到了房间把铁钵往书桌上一放,仔细擦拭着刚刚刷洗过的底部。

一团陈年老渍被擦掉后,一个四方小印越发清晰,上面写着:乾隆年制。

李曼君呼吸一急,深吸两口气压下心中涌动,又看了一遍这印字。

居然真是乾隆年间的东西?

她刚刚买下它,只是觉得这只钵很压手,可能是某种特殊金属,才买来试一试。

没想到,刷出了这么四个字。

这要是真的,岂不是捡大漏了?

可惜李曼君不懂古董,也不知道怎么辨别,只能简单粗暴的把它收起来,等有机会找个懂行的问问。

李曼君毕竟不是没经过事的小姑娘,稳得住,把用旧枕套包好的钵收到床底下后,就出来了。

王晓娟好奇问:“怎么不洗?”真刷漏了?

老东西就是要看得见老才有价值,刷干净就不是老东西了,李曼君当然不会再洗。

“漏了。”她沮丧的回道,王晓娟啧了两声,说她浪费钱,到底没忍住唠叨起来。

李曼君怕被她妈拿出去扔掉,又补充道:“我过几天拿去退,老板娘知道我,我去退她应该肯。”

王晓娟这才不再念叨。

夜里,李丽君又拿着一个手电筒催姐姐跟她去上厕所,这次为了半夜不起夜李曼君睡前水都没喝,眼睛困得睁不开,“你自己去,我不想上。”

李丽君不干,问她新买来的夜壶呢?

“妈说你今天下午买了个夜壶回来,那你拿来给我先用用吧。”

那可是古董,虽然还没鉴定,但李曼君也不许人把它这么用!

当即强迫自己清醒过来,硬着头皮陪李丽君到公厕上厕所。

姐俩又是一阵风似的跑回来,李丽君抱怨:“公厕怎么要建这么远,就不能弄近点嘛!”

“你睡前少喝点水吧。”李曼君无奈的摇摇头,拉灯睡觉。

李丽君唉的叹了一口气,对着墙上的苏有朋海报吧唧亲了一口,入梦与偶像相见。

第二天隔壁领居家的鸡刚叫两声,李曼君就精神抖擞的爬起来了。

早晨有些凉,披了一件长袖衬衣在外头,在堂屋角落找到王晓娟挑水用的扁担麻绳和称,就出了门。

被尿憋醒的李建军不想跑那么远去公厕,他还想再睡半小时回笼觉,鬼鬼祟祟站在大门口,李曼君哗啦一开门,把他吓得啊的大叫一声。

李曼君忙撇开眼,并没有看见什么辣眼睛的场面,等身后窸窸窣窣过了一阵,叮嘱道:

“我出门办点事,今天中午不回家吃饭,你跟爸妈说一声。”

“哦!”李建军应了,等李曼君走远,才突然想起来问:“姐你办什么事啊?”

回应他的是清晨冷风,夹杂着一股不可言喻的臊味儿。

少年人似乎又想起了刚刚尴尬的一幕,红着脸恼羞成怒踹了门框一脚,冲进院子里,欲盖弥彰般舀一瓢水冲了一下,这才回房。

唉,家里要是有个卫生间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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