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他瞎了眼,失去了自理能力。
只能日日摊在床上,由我照料。
我伺候的他很精细,他也不曾再看到那些令他惊恐的场景。
这样的日子,反倒是他现在最想要的。
我成了他的唯一。
他每日都要抓着我,絮絮叨叨说上半天。
这日,他居然主动提到了小姐。
江怀感叹了一些以前跟小姐在一起的时光。
末了叹了口气:阿浅,你说我是不是对不住慎儿,要是我对她多加关心,她就不至于想不开了。
死到临头了,还在装。
当初小姐久久未孕,本就心急。
如霜找上门多次羞辱后,她更是陷入了深深的自责里。
我看出来她的得了郁症。
当年村子里有位嫂嫂,因为婆家的虐待,也患上了这种病。
半夜吊在了自家房梁上。
我担心小姐也会这样,便日日哄她开心。
可刚有点效果,江怀就会刺激她。
她说的也没错啊,你不是不下蛋的母鸡是什么?
老子娶了你是你的福气,拿什么乔?
爱?
你家有钱老子就爱你啊,生的如此好看,还倒贴给我玩,那可是天大的好事啊!
我说服小姐与他和离。
你不是一直想去江南吗?
阿浅陪你过去重新开始。
咱们置一间小屋,我日日都去给你买你最喜欢的乳酪酥。
小姐喜食甜,从小便对说书先生口中的江南水乡情有独钟。
她被我说动。
递上和离书却又被江怀狠狠撕碎。
你家里人都死绝了,除了这里,你还能去哪儿?
想我放过你?
好啊,你死了就可以离开我了。
你去死啊!
你去啊!
然后,小姐就真的死了。
——阿浅,你还在吗?
阿浅?
见我久久未做声,江怀有些慌了。
双手在空中乱挥,试图找到我。
我递了一只手过去,他才心安。
为何不回答我?
因为我在想事情啊。
想什么?
是不是在想我们孩儿的名字?
一切都由你做主便是。
我摇了摇头。
又意识到他看不见。
不是呢。
我是在想,怎么让你死的更痛苦一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