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陈见川陈十安的其他类型小说《第十三根肋骨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陈见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做了个梦。梦见我上高中的时候。陈见川比我大两岁,那年我高三他大二。有天凌晨陈见川莫名其妙的把我拉起来,说要带我爬山。我不去,他就给迷迷瞪瞪的我穿上一件又一件衣服,把我背上就出发。我在颠簸中渐渐的睡了过去,等陈见川叫醒我时已经在山顶了,太阳和天齐平正要升起。恍惚的日光照在陈见川身上,他一头汗回头看向我,笑的热烈又张扬:安安,生日快乐!我跑过去扑在他怀里,就如以往的数万次一样。他将戒指套在我的手上。这是定金以后会有更好的。安安快点长大,我什么时候才能娶到你呢?我现在长大了。可是陈见川,你怎么还不来娶我?……日光透过窗帘照在眼睛上,我睁开双眼看到了陈见川,他站在我面前喊我。我将他抱住,亲昵的依靠在他的颈侧,呢喃着说道:陈见川,我梦到你了...
《第十三根肋骨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我做了个梦。
梦见我上高中的时候。
陈见川比我大两岁,那年我高三他大二。
有天凌晨陈见川莫名其妙的把我拉起来,说要带我爬山。
我不去,他就给迷迷瞪瞪的我穿上一件又一件衣服,把我背上就出发。
我在颠簸中渐渐的睡了过去,等陈见川叫醒我时已经在山顶了,太阳和天齐平正要升起。
恍惚的日光照在陈见川身上,他一头汗回头看向我,笑的热烈又张扬:安安,生日快乐!
我跑过去扑在他怀里,就如以往的数万次一样。
他将戒指套在我的手上。
这是定金以后会有更好的。
安安快点长大,我什么时候才能娶到你呢?
我现在长大了。
可是陈见川,你怎么还不来娶我?
……日光透过窗帘照在眼睛上,我睁开双眼看到了陈见川,他站在我面前喊我。
我将他抱住,亲昵的依靠在他的颈侧,呢喃着说道:陈见川,我梦到你了。
被我抱住的人没有动,没有我想象的更深的拥抱,来人甚至有些抗拒,他的手落在我的胳膊上想把我扯开。
我有些委屈刚想控诉就突然意识到,我再也没有陈见川了。
我一下松开手任由自己跌到被子里,又迅速坐起道歉:睡懵了,认错人了。
陈见川打量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沉默许久,久到我都开始祈祷他不要再说话,就听到他说:吃饭了,我来叫你。
我点点头:我洗漱下就去。
我刚吃完早饭就听温迎问我:要不要陪我一起去试婚纱?
你哥今天有事要去公司。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还不停的摇着我的手。
我有些出神但还是答应了。
温迎试了许久,我在外面等的无聊索性搜起了温迎的账号。
她很好找,所有的账号都叫温迎。
我在某短视频软件上看到了温迎发的求婚视频。
在我看到鲜花拱门的那一刻我就条件反射的退了出来。
突然想起陈见川跟我求婚那一天。
那是个冬天,和朋友聚餐后的回家路上。
太阳西沉,天空也飘散起一片又一片雪花。
有个女生经过我身边莫名其妙的塞给我一朵玫瑰,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无数个。
耳边响起圣诞快乐歌,陈见川无措的出现在我面前嘟囔道放错歌了,但仍西装笔挺,单膝下跪。
他有些紧张以至于打开戒指盒先蹦出来的是一张张银行卡。
我不由得想笑:陈见川,谁求婚送银行卡?
陈见川声音有些颤抖:这是我全部的存款,以后还有更多更更多,都是你的。
我要是背叛你就诅咒我穷困潦倒,凄惨一生。
那我可记住了,你以后只能是我陈十安的。
他将戒指套在我的手上,将我抱起开心的转了一圈又一圈。
骗子陈见川,你都要和别人结婚了,也没见你穷困潦倒,凄惨一生。
温迎要准备婚礼用的东西,我便先回来了。
庄园灯火通明,我在门口站了许久,思考每个地方我与陈见川曾经的回忆。
突然身后有人叫我,我回头看去是陈见川他将厚衣服披在我身上:外面冷了多穿些。
许多年前陈见川接我放学时也这样。
他站在校门口拿着我的厚衣服,看见我后便拼命挥手。
接过我的书包将衣服披在我的身上。
我点点头:冷了,进去吧。
我刚迈动步伐就听陈见川说:等等,我们是不是,不是普通的兄妹?
疼痛从手心蔓延到脚掌,心脏脱离了原本的位置猛地坠落,随即又像是证明自己的存在般猛烈跳动起来。
泪水不争气的涌出眼眶,我闭紧嘴巴,不敢回头,你想起什么了吗?
我感觉到一股视线从我头打量到脚,随后是陈见川冷静的声音:这些年一直有流言蜚语,尽管父母否认我也一直不信,但不免怀疑,而且你今天早上…眼泪落在地上,寂静无声,就像我对眼前这个陈见川的感情,难见天日。
我回过头:豪门家的养女总有人嫉妒,人心险恶,诬陷这种事我见多了。
陈见川欲言难止,他伸出手腕,那里有块狰狞丑陋的疤:这里原来是你的名字。
这是我大二那年陈见川偷偷纹的,像献宝一样向我炫耀:他们说把一个人的名字纹在手腕就是替她挡灾,以后你所有的灾都由我来替你挡。
我忍不住的伸手去触碰,入手一片冰凉凹凸。
我没想到这也可以变成一片丑陋的疤痕。
我张嘴说了好久才发现自己一直没出声,而陈见川也疑惑的看着我,怀疑的目光越发严重。
我清了清嗓子,才压住那股酸涩:这是你为了替我挡灾纹的,那些年我经常有变故,你又关心我,纹在手上替我挡灾。
说着我把两个袖子撸起来:你看我这是没有的,情侣的话应该两个人都纹的。
那抱歉了,我把它洗了。
没关系,我现在已经不会发生什么意外了。
我看见陈见川微不可闻的松了口气,像是摆脱了什么巨大的麻烦。
我从未像此刻一样觉得我是个麻烦。
我像是他手上的纹身,哪怕是以留疤为代价也要将我彻底剔除。
疼痛蔓延全身,却又说不出到底是哪里痛,像是不会呼吸,恨不得以死摆脱。
我的理由漏洞百出,明明除了家人没人知道我们不是亲兄妹,明明兄妹之间不会把对方的名字纹到自己手腕上,可是他要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的迎娶心上人,所以他义无反顾的信了。
我听见温迎的声音。
抬头看去正对上陈见川喜悦的目光,他跑过去将温迎紧紧抱在怀里。
像失而复得,像得偿所愿。
你是在报复我当年那么难追吗?
可是陈见川。
你不能对我这么残忍。
夜幕西沉,我回到了阔别五年的家,只有管家迎接我。
他怔了一下才生疏的道了声,小姐。
屋里很热闹,养父养母都在,陈见川和一个我没见过的女人坐在一起。
暖黄色的灯光打在他们身上,其乐融融。
只有我头顶的灯坏了,换成了惨白的冷光灯。
门嘎吱的响了一声,餐桌上的四个人安静下来,集体看向我。
而我,只看向陈见川。
他的目光很陌生,很冷淡。
许多年没见,陈见川瘦了不少,戴着一副金丝框眼镜,玻璃镜片反射着冷光,显得他整个人更加凉薄。
他终究没有想起我。
恍惚间我好像回到许多年前归家时,我扑进陈见川怀里,他摸着我的脑袋,喊我安安。
全家只有那个陌生女人向我走来,牵着我的手道:你就是安安吧?
我是温迎。
我点点头,扯出一抹微笑:嫂子好。
陈见川看向我的眼神终于有了几分缓和,他向我走来,右脚微跛。
五年前他护在我身上,头上的血不断滴落在我脸上。
他捂住我的眼睛,安安别怕,救护车一会就来了。
我感觉到他的手掌越来越湿润,后来才意识到那是我的眼泪。
我从他的指缝中看到树枝贯穿了他整个小腿。
那是我和陈见川结婚的前一天。
我的亲生父亲是警察,因公殉职。
陈见川的父母收养了我,可父亲的仇家终究还是找到了我。
陈见川躺在ICU里,医生说就算恢复的再好,他的右腿也会留下残疾。
更严重的是头上的伤,很有可能会失忆,养父母本来就不同意我和陈见川在一起。
那天养母跪在我面前,眼泪不断的滴落在我的手上。
好孩子,如果阿川忘了,你就放过他吧,把正常的生活还给他,好不好?
我脑子一片混乱,不记得自己想了些什么,只记得自己说:好。
陈见川有些抱歉的说道:我想不起来很多事。
这几年你没有回来过,我只能从照片里认识你。
其实我是回来过的。
我曾偷偷回国,站在他会经过的街口或者经常去的餐馆。
像一个陌生人站在那里,等他经过后,才敢抬起头看向他的背影。
我也曾期待他能认出我。
可一年又一年过去,他始终没有。
我露出练习了很久的微笑:实在是威格兰太吸引我了。
温迎闻言说道:你哥也一直想去威格兰,没想到你们兄妹俩还挺心有灵犀的。
不是心有灵犀,因为想去威格兰的,本就是陈见川。
也不是兄妹俩,哪怕将“哥”这个字从嘴里滚了一圈又一圈,滚到嗓子沙哑,我也从来没喊过陈见川,哥。
第一次见到陈见川时我五岁,母亲生我难产而死父亲刚过世,我像个皮球一样被亲戚踢来踢去。
就在这时养母出现,收养了我。
陈家原本有个小女儿,早年因为先天心脏病去世了。
本以为陈见川会对我这个新妹妹带有敌意,可是他没有。
他反而是这个家最欢迎我的人,他将我搂在怀里吧唧亲了一口,颇为中二的说道:从今以后我陈见川罩着你。
罩你一辈子!
从那天起我从程十安变成了陈十安。
他说到做到,养父母工作很忙。
时至今日我和养父母的感情也不是很深,这个家我能见到的只有陈见川,管家和保姆。
陈见川很喜欢我,会牵着我的手送我上学。
给我刷牙,喂过我饭。
也许我是陈见川养大的。
我顶着原本死去妹妹的身份长大。
所有人都以为我是陈见川的亲生妹妹。
养母发现我们谈恋爱后极力反对,说她丢不起这个脸,说她一直把我当亲生女儿,说我们一起长大这算乱伦。
但是陈见川不在乎,他说为了和我在一起他愿意放弃一切。
他说他爱我一辈子。
我看着对面腻在一起的陈见川和温迎。
可是陈见川,你没说过一辈子只有这么短,没说过你会纠正一切,再见面就只是我的哥哥。
如果陈见川没失忆1。
这是我来威格兰的第二年,满天的大雪却没有欣赏的心思。
因为身后有人跟踪我。
近些年来的一些意外总是让我草木皆兵。
只能不断的加快步伐。
一个转角我猛的撞到了一个人怀里,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拿起包中的电棍。
却听见带着笑意的声音:安安,好久不见。
我抬头看去。
我撞进了陈见川怀里。
2。
滴--我打开空调供暖。
一回头发现陈见川还站在门口,眼神跟随着我挪动。
我觉得有些好笑:站在那干嘛?
怎么不进来?
陈见川这时才如梦初醒,快步走到我面前。
能看出来他还没有恢复好,虽然像在走直线,却一个劲的向左歪斜,但是他仍旧不看路,眼神不加掩饰的落在我身上。
太久没见,安排陈见川坐下后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只留下空调呜呜响的声音。
我低下头无措的揉搓着手指:你…恢复的怎么样?
其实还好。
就是天天都会想你在干嘛,怎么还不来看我?
在想你是不是又遭遇了什么意外,在想我变成这样安安是不是就不要我了。
后来我知道,你怕影响到我,跑到威格兰来了。
我听到对面响起椅子挪动的声音,踢踏缓慢的脚步声响彻耳侧。
陈见川蹲坐在我面前,抬头看向我。
小时候他不小心打碎了我的瓷器娃娃。
我生气一整天不理他,他就蹲在我面前委屈巴巴的看向我然后拿出他粘好的瓷器娃娃:安安不要生气了好吗?
这个不满意我再给你做个新的。
他的目光与我对视,眼神逐渐通红:那时我就在想,那安安一个人在威格兰得多委屈啊?
明明我们曾经说好要一起去威格兰的,安安下回不要自己一个人来了好吗?
陈见川说好要保护陈十安的,就不会让陈十安一个人。
安安也永远不会拖累我。
陈见川的手拂过我的脸颊,一片湿软我才意识到我哭了。
我一把将他拉起,他的膝盖受过太严重的伤了,并不适合长期单膝跪地。
他伸出左手,那里有一道浅到有些看不清的戒痕:那安安能把我的戒指还给我吗?
我摇摇头:陈见川,我有新男朋友了。
3。
虽然这顿饭吃的莫名其妙,但林渝植真的演技不错。
他为我夹菜盛饭倒茶拉椅子,就差把饭喂我嘴边了。
我怼他好几次,让他收敛些。
他却挤眉弄眼的一副我知道样,给我夹的更起劲了。
林渝植是我在异国他乡难得的朋友。
一听我说让他假扮我的男朋友,就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蹦到二丈高。
但是我的余光都放在陈见川身上,看他越来越沉默,直到结束了这场饭局。
陈见川找了个理由先走了。
我如释重负般躺在椅子里,眼神看着陈见川刚走过的门口,如被抽干了灵魂般一动不动。
你那么喜欢人家干嘛把人家推开啊?
我捧着茶杯温暖起逐渐冰凉的双手:陈见川应该走常规意义上的,正常的,更好的那条路。
不应该和我这个“妹妹”在一起。
可你们又不是兄妹。
但爸妈为了保护我,我在所有人眼里就是陈见川的亲生妹妹。
即便解释清了也是会遭人非议的。
陈见川应该干干净净的。
我看向外面,一片片雪花落在窗户镜上又迅速融化。
今年的威格兰的雪可真多啊。
更何况,我身边有危险。
我不想害了陈见川一次又一次。
脑海中逐渐浮现起陈见川满脸是血的样子,回忆起他走路向左偏斜的样子。
他为我付出的够多了,不应该再失去些什么了。
4。
我和林渝植一起向外走去。
刚出门就听见一阵嘈杂声。
明明没到圣诞节却不知哪里莫名其妙响起圣诞快乐歌。
我看见了陈见川,站在离我不到十米的地方。
他温柔的注视着我,声音不大不小,用熟练的威格兰语说道:陈十安是我的妹妹,也是我的爱人。
第一次遇见她时她像个碎裂过的瓷娃娃,呆呆的站在原地。
那时我便想要倾尽一切去修复她身上的裂痕。
她很体贴又细腻,哪怕受了很大的委屈也会吞咽下去。
她总认为没有她我该走向更好的路。
可是她忘了爱情不是选择。
我爱的是陈十安,只是陈十安,只会是陈十安。
但是她却不知,从她出现在我生命里的那一刻起我的世界才终于重见天日。
所以,你愿意再次答应我的求婚吗?
陈见川的话语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炸开。
竟有路人附和的喊着嫁给他。
我有些发愣的看向林渝植,他退到一边用口型说道:我出卖你喽。
陈见川走到我面前,有些委屈的同我说:五年前你就同意嫁给我了,不知安安还愿不愿意把戒指还给我?
我的手在口袋里揉搓许久,然后伸向脖颈处摘下戴了两年的项链。
串在项链上的戒指闪闪发光。
我将它卸下套在陈见川中指上,物归原主。
5。
几年后的一个春日,我突然惊醒。
陈见川揉着我的脑袋,将我按入怀里:摸摸毛,吓不着。
我有些颤抖的将他抱住,瓮声瓮气的说:我梦见你当年失忆了,不记得我,和别人结婚了。
他拨开我的头发,吧唧一口亲在我的额头上:不要怕,梦都是相反的。
他握着我的手放到他腹间的骨骼凸起处:传说夏娃诞生于亚当的第十三根肋骨。
你是我的骨中之骨,肉中之肉。
他郑重的看向我承诺道:陈见川永远都是陈十安的。
至此,天光乍现。
我回到房间,倚在门口许久才重新动起来。
从床底深处拿出一个旧盒子。
盒子上落了一层灰和一堆杂物待在一起,就像我们蒙了灰尘的感情一样。
我将灰拍开,掀开盖子,里面是尘封了五年的婚纱。
在头顶白炽灯的照耀下依旧闪闪发光,是我当年买的婚纱。
可是走的太匆忙了,没来得及带走,没想到再见时它已经被遗忘在角落,落了层灰。
我生疏的将婚纱套在自己身上。
这些年我瘦了很多,这件当初要减肥才能穿上的婚纱,现在已经有些大了。
胸口前有一处镂空设计,露出陈见川的名字。
我骗了他。
我身上也有他的名字,不过是在胸口,他亲过却忘了的位置。
我记得他发现纹身的那天,第一反应不是开心而是心疼的抚上问我疼不疼。
我拍开他的手撒娇的说道:疼死了,所以你要怎么奖励我?
把我的一辈子都赔给你。
我突然想起一首歌“其实我根本没人说,其实我没你不能活。”
我回想着曾经的回忆,同时将各种各样的零食塞入嘴里,吃到胃胀大,吃到想吐,吃到疼痛难忍。
我跑到卫生间哇的一声全吐了出来。
离开陈见川后我患上了暴食症。
后来听过一个说法,说是因为爱填不满所以想要拿食物填满。
填满了,就不会再焦虑了。
可是我暴食后又会呕吐,胃变得更差了。
胃部绞痛,疼到我几乎晕厥。
恍惚间我好像看见陈见川。
他叹了口气,擦干我嘴边的呕吐物,拿起水杯帮我漱口,又将我抱起来,放到床上,翻箱倒柜的找到药,喂我吃下去。
他找来热水袋放在我的胃上,将我抱在怀里:睡吧,一觉醒来就好了。
我摇摇头,很突兀的说道:陈见川,不要离开我。
他笑了,将我的头发揉成一团乱:谁说我会走了?
我不走,你赶我,我都不走。
我是被敲门声吵醒的。
浑身酸痛,这时我才发现我趴在马桶上睡了一夜。
与温迎布置婚礼现场时,她拿出了一本相册。
安安!
你看!
这是我和阿川相遇相知相恋的过程!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温迎扶着陈见川的照片。
我是医生。
本来我父母是不同意我当医生的。
他们希望我学经济管理类,等一到年龄就继承公司,但是他们没拗过我。
要是他们拗过我了,我就遇不到阿川了。
阳光照在他们身上,温迎侧脸看着陈见川笑的格外灿烂。
我伸手覆上那时的陈见川,听温迎说道:陈见川真是我见过伤的最重的病患了,但是他愣是挺过来了,他说总觉得有人在等他康复。
我突然想起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刚上大学时我总爱看一些狗血青春疼痛文学的剧,哭的稀里哗啦的问陈见川:你会因为什么意外离开我吗?
他伸手帮我擦干眼泪:哎呦,你是小水龙头吗?
这么能哭?
说着他用额头贴上我:我的前二十年几乎都有你,后半生也会。
我问温迎:那他找到等他康复的人了吗?
温迎害羞一笑,脸颊泛起一抹红晕:他说是我。
阿川这个人吧,他软硬不吃,那天逼得我没办法,只好跟他撒娇。
他说我的样子特别熟悉,熟悉到让他感觉找到了归途。
是的,第一次看到温迎星星眼看着我时我就觉得像什么了,像在陈见川身边的我。
可是我早就没有陈见川了,也没有人会因为撒娇对我好了。
现在的陈十安早就不知道该怎么去撒娇了。
陈见川我不想爱你了,我好恨你。
回家的路上,温迎在水果店前叫停了车。
她带着一袋子柳橙上了车:阿川最喜欢吃这家的柳橙了。
还喜欢吃我手剥的。
说着她举起手:不工作的时候我会去做个美甲,可是美甲又不方便剥柳橙了,阿川这点真的很烦。
她说着很烦却渐渐露出了幸福的微笑,俨然一个沉迷于爱情的小女孩。
我却觉得有几分恍惚,以前的陈见川从来不吃这类东西,他说他不喜欢。
陈见川是陈见川,但是陈见川已经不是陈见川了。
我和养父母无话可说,餐桌上除了碗筷的声音就只有陈见川和温迎亲昵的悄悄话。
为了缓解尴尬,养母夹了只虾给我。
我呆愣了一瞬道了声谢。
却听陈见川说:妈,你不要……所有人的目光看向他,他眉头紧皱,却没再言语,把给温迎剥的虾放入了我的碗里。
指着脑袋说:刚才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又忘了,吃饭吧。
陈见川忘了,但是我记得。
他要说:妈,你不要把虾给安安,她过敏。
我第一次过敏时口吐白沫,给陈见川吓了一跳。
那时他还小,只会抱着我哭,鼻涕眼泪糊了我一身还很吵。
我甚至想跳起来让他闭嘴。
最后他的哭声引来了管家,将我送去了医院。
那天我睁开眼睛,只见陈见川趴在我的床前,眼珠一片通红的看着我。
你终于醒了,我以为你要死了。
说着他伸手:你要跟我拉钩,保证你不会死在我前面。
我浑身无力,但仍是伸出手与他的小拇指勾在一起:我保证。
后来陈见川总会日复一日的提醒记不住的父母,我听的耳朵起茧。
我将虾放到一旁,夹起西芹放入嘴里。
最后一个记得我虾过敏的人也不记得了。
陈见川拿起纸巾擦拭干净温迎嘴边的食物残渣。
养母微微一笑问道:迎迎最近睡得怎么样?
还失眠吗?
温迎开心的看了眼陈见川:阿川天天给我按摩,按摩脑袋,按摩后背。
我都不好意思了,像我在欺负他。
然后又低声冲着我说悄悄话:你哥还这不让我吃,那不让我吃。
说我胃不好要养胃。
说着她趁陈见川不注意挖了一勺冰淇淋塞入口中。
陈见川目光定在她身上,立马发现了她的小动作。
拿过冰淇淋碗:少吃。
温迎鼓嘴摇头,伸手又要挖一勺:没事,反正你会给我做暖胃粥。
但被陈见川挡了回去。
少吃,你不说要减肥穿婚纱吗?
温迎迷糊住了:我没有啊。
温迎没有,我有。
当年我买了件小号婚纱。
我说我要减肥,要减到能穿上这件婚纱为止。
陈见川记得,但又没记得。
突然桌边传来一阵猫叫声,一个胖乎乎的猫绕着温迎的腿转,边转边喵喵叫。
温迎把它抱起来,它便温顺的待在她怀里了。
我看着熟悉的猫问道:这是五筒吗?
温迎闻言有些惊讶的点了点头。
五筒是我和陈见川捡回来的,是个奶牛猫。
从小就很调皮,除了我以外不喜欢和别人亲近。
遇到它的那天下了一场大雨它被浇成一团,与我们一起躲在树下喵喵叫,我拿外衣将它抱起来,学着它可爱的样子问陈见川:我们养他好不好?
陈见川登时脸通红一片,捧起我的脸吻我的唇。
陈见川问我它要叫什么?
我想起那天打麻将我要胡五筒却怎么都抓不到,便说:就叫五筒!
你要抱抱它吗?
我点点头伸手去温迎怀里接五筒。
刚将它抱稳,它就挣扎着从我怀里跑出来,跑回温迎脚边喵喵叫。
温迎抱歉的看向我。
我淡然一笑,蹲下身摸着五筒的脑袋,低声道:小没良心的,你也不认我。
温迎有些无措,生疏的找出一个话题:下周五办婚礼,你来当我的伴娘吧。
我抚摸五筒的手顿住,不知不觉间用了些力,弄痛了它,它龇牙发出声音。
我抱歉着松开手,看它跑远。
仿佛吞下了全世界的苦胆,心里叫嚣着要把一切真相说出,但又无可奈何。
我轻笑了一下说了声:好。
有什么堵在嗓子眼,堵的我浑身颤抖,多说一个字就会溃不成军。
我烦躁的去扭动中指上的戒指,却摸了个空。
才想起因为怕刺激到陈见川,我把戒指摘了下来,低头看去只留下一圈淡淡的戒痕。
我握紧双手,紧到疼痛才勉强冷静下来。
养母一直在看我,这几年在威格兰怎么样?
没有人再找你麻烦吧?
没有,我躲的很好没人找到我。
五年前我出国,不仅是因为陈见川的世界不该再有我。
也是为了保护我,那场意外后尽管抓了很多犯罪分子,但是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再发生意外。
我躲远些总归是安全的。
其实这几年也有几次死里逃生的经历,不过没人真的在意,我也不想多说。
上楼时我听到了温迎的笑声,回头看去她趴在陈见川肩上,两人笑成一团。
没有了记忆的陈见川,已经不再是我的陈见川了。
我没再多看,轻轻关上房门将这一切都隔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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