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沾衣以为他是去上厕所了,也没在意,继续托着下巴想提高功德值的策略。
可,过了半个多小时,九思还没回来。
她喊了好几声,没有人应答。
院子不大,她里里外外找了一圈,没寻找他的影子。
魏沾衣心里涌起些不祥的预感,九思看起来只有五六岁的模样,乱跑出去被人贩子拐了怎么办?
他又瘦又小,被人往麻袋里一装,喊救命估计都没人听到。
这么想着,她匆匆忙忙走出院子,环顾四周,看到不远处几个孩子在玩跳格子。
大概有三四个孩子,都八九岁的样子。
“你们可曾见过九思?”她走过去,问向他们。
“没,没见过。”一个小胖子眼睛瞥向个子最高的孩子,怯怯的,似乎有些害怕。
“二胖!”魏沾衣紧皱着眉头。
眼前这院子是距离哑巴家最近的一户人家,这个小胖子,应该就是九思口中的二胖。
二胖年纪不大,不擅长撒谎,一开口便露出了破绽。
“说实话!”她厉声说。
二胖打了个哆嗦,下意识地看了看高个的孩子。
魏沾衣明了。
这几个孩子,绝对知道九思的下落。
而个头最高的这个熊孩子,应该是他们之中的头头,俗称孩子王。
“九思在哪里?”她走到那高个熊孩子跟前,眼神凌冽,“你做了什么?”
“我怎么知道那没娘的豆芽菜在哪里?”高个子将脸撇到一边。
“你不知道?”魏沾衣冷哼,“你可知道,撒谎的孩子是要烂舌头的,你最好老老实实交代,不然你的舌头今晚就会烂掉,你再也不能开口说话……”
高个子熊孩子见她逼迫得紧,也有些信了她的话,往后退了两步,“我都说了不知道。”
“你不说?”魏沾衣咬牙。
“你这娘们真烦人。”高个子伸出手,猛地推向她。
魏沾衣早有准备,在他出手时,往一旁闪了闪,抬起膝盖,膝盖撞向他的小腿,熊孩子无法保持平衡,跌在地上。
趁此机会,她以极快的速度控制住他的双手,反剪到他身后。
“说!”
“我不知道!”
“还敢嘴硬!”魏沾衣用力掰着他的手指,熊孩子发出惊天动地的惨叫声。
“你再嘴硬,我就将你的手指一根根全部掰断。”
“我说,我说。”熊孩子眼泪鼻涕一大把,疼得脸色发白,“他往树林那边去了。”
“他为什么要去树林那边?”魏沾衣冷声问。
熊孩子沉默着。
魏沾衣继续掰他的手指。
“我说,我说,别掰了。”他终于认命,“刚才,他来询问二胖如何开口叫娘,我……我便告诉他,树林里住了一个白胡子神仙爷爷,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去问问他或许就知道了。”
“树林?”魏沾衣看着前方,过了河之后,的确有一片树林,隆冬时节,万物凋零,隐隐能看到那边遍是烟树,寒鸦飞起,阴气森森。
她放开那熊孩子。
熊孩子害怕,爬起来之后一股脑往家跑。
那些小跟班眼见着老大屁滚尿流地跑了,相互看了看,也赶紧逃走。
门口,只剩下小胖子一个人。
魏沾衣懒得理会这些熊孩子,九思一个人进入那阴森森的树林,指不定会发生什么。
事不宜迟,她需要赶紧把孩子找回来。
“你就是九思的娘吗?”二胖怯生生地开口。
“是。”魏沾衣冷冷地说,“你们如果再欺负他,我就让你们知道花儿为什么那么红。”
“不不。”二胖摆着手,“我没欺负他。”
虽然他经常抢他的肉吃……
“九思娘,我听我爹说,前方树林里有吃人的怪物,你赶紧把九思救回来吧。”他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我不敢违抗狗娃,狗娃是我们村的孩子头,我要是得罪了他,就没人跟我玩了。”
“所以……”
“所以,我不是故意的。”
魏沾衣没有说话。
她冷着脸,往那树林里走去。
要穿过树林,必须要过桥,桥下的河水结了一层薄冰,冰的重量不足以承人,冰没破,说明九思安全通过了桥。
过了桥,顿时觉得阴气森森。
隐隐有血腥味道传来,令人很不愉快。
树林很茂密,树下还有一些灌木丛,地上一层落叶,踩在上面咯吱咯吱直响。
往里望去,密密麻麻全都是树木,分辨不出方向,也找不到九思的影子。
“喂,肥猫,你能闻出他的味道吗?”魏沾衣问。
“吾辈当然闻不到,吾辈是在书里,只能通过你的鼻子来闻味道。”它说完,突然意识到不对劲,大怒,“岂有此理,岂有此理,你竟然拿高贵的吾辈当狗用!”
“你的意思是,你出来就能闻到了?”她没有继续拌嘴。
因为,这树林实在太过阴冷。
不仅有血腥味,还满是杀气,令人非常不舒服。
这种茂密的树林,隐藏着什么大型猛兽也说不定,正是冬天,野兽们觅食困难,九思闯到这里来,对饥饿的它们来说,是美味佳肴。
“当然,吾辈可是高贵无比的神兽……”
“滚出来。”魏沾衣打断它。
“……”肥猫一脸黑线,好歹等它把帅气的台词说完了再说!
随意打断别人是不礼貌的。
一道光闪过,那只如马匹大小,浑身雪白,如扩大版的狸猫怪物出现,惊散了四周的鸟兽。
“你是不是脑子有坑?体型太大了。”魏沾衣给了它一拳,肥猫吃疼,以极快的速度变小,变成了普通猫咪大小。
“你这女人,太粗暴了!”它抬起爪子,“又凶又没有礼貌,高贵的吾辈为什么会认了你这种人当主人。”
“废话少说,赶紧闻一闻。”魏沾衣捏着它的耳朵,“不好好干活的话,我就把你尾巴上的毛拔光。”
肥猫一听,打了个哆嗦,竖起身子,四下闻了闻,指着一个方向,“在那里。”
大概吧……
“带路。”
肥猫一边嗅着一边往前走,越往前走越深,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了一些雾气,更添几分阴森。
走了好长一段时间,它突然停下来。
“喂,小屁孩就在前头,但,情况有些不对劲,你闻到鲜血的味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