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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无从前,不见以后沈静雅傅青棠更新

三公子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我癌晚只剩一个月,两个疼爱我二十年的竹马还不知道。他们忙着帮新来的女助理搬家。我躺在病床上疼得冷汗直流,给他们打电话想要点钱打进口止痛药。哥哥说:“沈静雅,你这个月的生活费已经超支了。”弟弟说:“学别人玩‘要死要活’那一套?沈静雅你不过是寄住我家,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心死挂断电话,卖掉他俩当初争着说要娶我时送的平安扣。我拨通墓地中介员的电话:“小李,我考虑好了。你上次推荐那个墓地,我决定买下一个月后用。”……“墓地?什么墓地?”刚进门的哥哥傅青棠瞥一眼我手机,眸底寒意渐起:“沈静雅,你又在玩什么把戏?”不等我出口,弟弟傅青锋扯下墙壁上挂了二十年的我们三人的合照。砸在地上,嗤笑一声:“‘一哭二闹三上吊’,现在演到‘上吊’环节了。沈静...

主角:沈静雅傅青棠   更新:2024-11-13 21:2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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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静雅傅青棠的其他类型小说《再无从前,不见以后沈静雅傅青棠更新》,由网络作家“三公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癌晚只剩一个月,两个疼爱我二十年的竹马还不知道。他们忙着帮新来的女助理搬家。我躺在病床上疼得冷汗直流,给他们打电话想要点钱打进口止痛药。哥哥说:“沈静雅,你这个月的生活费已经超支了。”弟弟说:“学别人玩‘要死要活’那一套?沈静雅你不过是寄住我家,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心死挂断电话,卖掉他俩当初争着说要娶我时送的平安扣。我拨通墓地中介员的电话:“小李,我考虑好了。你上次推荐那个墓地,我决定买下一个月后用。”……“墓地?什么墓地?”刚进门的哥哥傅青棠瞥一眼我手机,眸底寒意渐起:“沈静雅,你又在玩什么把戏?”不等我出口,弟弟傅青锋扯下墙壁上挂了二十年的我们三人的合照。砸在地上,嗤笑一声:“‘一哭二闹三上吊’,现在演到‘上吊’环节了。沈静...

《再无从前,不见以后沈静雅傅青棠更新》精彩片段

我癌晚只剩一个月,两个疼爱我二十年的竹马还不知道。

他们忙着帮新来的女助理搬家。

我躺在病床上疼得冷汗直流,给他们打电话想要点钱打进口止痛药。

哥哥说:“沈静雅,你这个月的生活费已经超支了。”

弟弟说:“学别人玩‘要死要活’那一套?

沈静雅你不过是寄住我家,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心死挂断电话,卖掉他俩当初争着说要娶我时送的平安扣。

我拨通墓地中介员的电话:“小李,我考虑好了。

你上次推荐那个墓地,我决定买下一个月后用。”

……“墓地?

什么墓地?”

刚进门的哥哥傅青棠瞥一眼我手机,眸底寒意渐起:“沈静雅,你又在玩什么把戏?”

不等我出口,弟弟傅青锋扯下墙壁上挂了二十年的我们三人的合照。

砸在地上,嗤笑一声:“‘一哭二闹三上吊’,现在演到‘上吊’环节了。

沈静雅你嫌不累我都嫌眼睛疼。”

裱框合照的玻璃碎了一地,溅起的玻璃渣子划过我小腿。

鲜血汨出,阵阵刺痛。

傅青锋却当作什么也没看见,双脚踩在地面的合照上,睨我一眼:“绵绵待会要来拿行李,你赶紧把这些收拾干净,不然她看见心口又要疼了。”

我呼吸一滞,疼痛让我周身没了力气。

见我久不行动,身后的傅青棠冷冽道:“要不是你争风吃醋,绵绵不会重犯心口疼的老毛病。

沈静雅,等下绵绵来了记得给她认错道歉!”

话落,男人一脚踢开地面的合照,玻璃渣将合照上我的笑脸划烂成两半。

心脏像是被玻璃渣狠狠刺入又拔出,我呼吸都带着疼。

二十年前,父母车祸离世,我被寄养在傅家。

这合照是我来傅家第一天,傅青棠特意找人来家里拍的。

男人曾说,这是他跟我的第一张合照,他把它看得比自己命还重要。

初中时,我们的共同朋友来家里玩,对方的宠物猫把合照裱框蹭掉了点漆。

傅青棠当场将那只猫摔在地上,傅青锋则一脚踩断猫的脚将它从别墅三楼扔下去。

我瑟瑟发抖的同时,永远也忘不掉他俩那双猩红的眼。

从那天开始,我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在傅家兄弟心中,是外人无法企及的存在。

心里那颗初情的种子,也随之萌发成参天大树。

二十年来,竹马兄弟将我宠成不染烟火的矜贵小公主。

我爱吃蟹黄包,他们就尝遍全城蟹黄包,挑选出味道最好的那家,亲自向厨子学做。

我喜欢滑雪,他们便重金为我打造一座冰雪城堡,让我一年四季随时都能滑雪。

我喜欢川西风景,他们便在每个周末带我去探寻川西秘境。

也就是在那里,我看到了家境贫寒的徐绵。

小学到大学,我支助徐绵整整十六年。

怎么也没想到她大学毕业的第一件事就是入职傅家公司,挤掉我做了三年女秘书的职位。

我不过是当面说了一句:“徐绵,我怎么以前没发现你这么茶?”

女人就当场捂着胸口倒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雅雅姐,你误会我了。

我只是看你工作太辛苦,想帮你分担一下,没想抢你工作的。

“青峰哥哥,青棠哥哥,你们快帮我解释解释……我……”话还没说完,徐绵就晕了过去。

竹马兄弟一前一后撞开我的肩,抱着徐绵就往医院赶。

临走前,傅青棠重声喝斥我:“沈静雅,绵绵要是有半分闪失,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傅青峰重重一耳光扇在我脸上,怒道:“不过一条寄养在我家的狗,也好意思咬我的人!”

话落,两人护着徐绵疾步走出办公室,丝毫没看见身后的我鼻血不停流出。

孤身一人打车去医院检查,医生告诉我血癌晚期,只剩一个月可活。

这病是从我母亲那里遗传来的,没法治。

我唯一能做的,是拿钱打进口止疼药,能在剩下这一个月里活得没那么痛苦。

我抹去眼角的泪,给傅青棠打去电话想要点钱。

电话刚接通,徐绵一句‘雅雅姐过惯了好日子,自然是不知道钱来得有多么不容易,我只是想帮公司做好财政规划,没其他意思。

’竹马兄弟立马将我的生活费降低到每月五百。

五百……连止痛药价钱的十分之一都不够。

不止生活费。

徐绵说自己海鲜过敏,兄弟俩便再也不碰蟹黄包,甚至警告所有人家中不允许出现任何海鲜产品。

徐绵说自己怕冷,傅家兄弟便连夜拆了那座为我建造了十八年的冰雪城堡,给徐绵修建常年温度二十六度的温室庄园。

肩膀传来一阵巨痛,对上故意撞开我肩膀的傅青锋的眼,我脑中思绪尽散。

男人居高临下看着我,用力抓着我的肩,似笑非笑道:“跟绵绵道歉,听到没?”

猩红的眼,像极了少年踩断猫腿时的那双眸子。

肩膀的骨头裂了一般疼,我没由来后背爬上一层冷汗,僵硬点头:“好。”

反正都要死了,无畏的抵抗我已经不想做了。

只求能在最后这个月,活得轻松点。

肩上的手松了几分,傅青锋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便笑着说:“早这么听话不就好了。”

我捂着肩膀,吃痛跌坐在沙发上,额头渗出一层薄汗。

傅青棠察觉到我的异样,朝我走来:“雅雅你——”话音未落,专属于徐绵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男人豪不犹豫转身,接起电话:“绵绵,心口又疼了?”

见状,傅青锋忙抢过手机,用一种我许久没听见的温柔语气安抚对方:“别怕绵绵,我马上就过去,你躺床上别动。”

两人说着,已疾步到玄关。

大门关上的瞬间,我整个人疼得倒在地上,双眼发黑。

我忽然想起来,从前哪怕我只是咳嗽一声,他们两兄弟都会担心得寝食难安,推掉重要合作也要在家二十四小时观察我的身体状况。

记得有一次,傅青棠拖着四十度高烧的身子,不眠不休坐在床边喂我喝水吃粥。

傅青锋忍着胃痛,跑遍全城也要亲自买来新鲜的向日葵哄我开心。


恍惚间,我感觉不到周身的疼了。

直到傅青棠将我推转身,让我赶紧滚,我才浑浑噩噩回神。

傅青锋说得没错,我全身上下都是傅家给的。

这墓地,就当我还傅家这二十年来的养育之恩吧。

回到别墅,已经是晚上八点。

傅家兄弟难得回了家,看见正在收拾行李的我,傅青锋轻笑一声:“怎么?

又准备上演离家出走的戏码?”

我没理会他,推着行李箱走出卧室。

傅青棠却按住行李箱,冷声道:“雅雅,其实你以后不再为难绵绵的话,我们还是可以像以前一样对你好。”

原来,傅青棠也知道对我的态度不如从前了。

可他还是选择站在徐绵那边。

连我死后的墓地,都要不顾一切抢过去给徐绵的宠物猫下葬用。

二十年的竹马情谊,终究是败在了短短两个月的天降女助理上。

兀自推着行李箱往前,我不咸不淡道:“没有以后,更无从前。”

傅青棠的手垂在身侧握了又握,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们眼睁睁看我离去,自始自终没有一个人出手阻拦我走出别墅大门。

只是望着我背影的那两双眼睛,不自觉蹙起了眉。

回看这栋生活了二十年的别墅,我忽然想起来初见傅家兄弟时的画面。

那时我刚失去父母,无依无靠的我总是不合群,没人爱。

是傅青棠信誓旦旦地说:“雅雅,从今往后傅家就是你家。”

傅青锋牵着我的手,眼眸笑得灿烂:“雅雅姐,你别听哥的。

你以后要是不喜欢这里,想去哪儿我都陪着你。

你在的地方,才是我傅青锋的家。”

儿时的戏言,到底只有我一人认了真。

删掉傅家兄弟的微信,我彻底跟他们断绝掉最后的联系。

离开傅家后,我将行李箱里值钱的衣物全部挂到二手网站卖掉。

用剩下的钱租了一个月的小房子,又给墓地中介小李打去电话:“小李,我看你们中介服务内容有介绍,若客户是举目无亲的人,你们会帮忙处理后事对不对?”

小李接到我的电话很是激动,一个劲为上次墓地的事情向我道歉。

我安抚好他的情绪后,拿出剩下大部分的积蓄买了他们中介公司的‘套餐’。

虽然死后不能跟父母葬在一起,但我也不想死后没人管。

听说没人管后事的人,入不了轮回,见不到去世的亲人。

我想见我父母。

便拜托小李,在我死后将我的遗体里能用的器官捐赠给医院,帮我进行火葬,将骨灰洒向大海。

我记得爸妈说过,他们相识在海边。

那我也要去海边与他们重逢。

但我没想到,血癌晚期会让我痛苦到想要自杀。

眼看着鲜血染红浴缸,手机忽然响起一道陌生电话。

接通,傅青棠愤愤的声音传入耳中:“沈静雅,我是不是说过只要你不为难绵绵,我们就还可以像以前一样——”男人的话还没说完,手机就被傅青锋夺了过去:“哥,你跟她废个什么话?

“沈静雅,我告诉你。

绵绵心善不愿意说,但是你偷换她项目书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


他们不是不知道我身体不好,总是生病。

只是徐绵出现后,往日种种深情全都化为云烟,消散殆尽。

翻身,被地面的玻璃渣刺痛惊醒。

我才发现自己昏睡了一天一夜。

从前我半个小时不回消息,傅家兄弟都会急得在全城寻找我的下落。

现在,手机屏幕上却只有无数个墓地中介的未接电话。

撑起沉重的身子,我回拨电话,对面传来小李焦急的声音:“沈小姐,总算联系上你了。

“墓地出了点事,被人高价买下了。”

我头皮一紧,周身的骨头又开始发疼。

那块墓地就在我父母墓地的旁边,我宁愿花三倍价格买下就是想死后离他们近一点。

可现在却被别人抢了过去。

口腔内涌上一股血腥,我蓦地喷出一口血水来,染红地面的玻璃渣。

看着地面映衬出的自己惨白如死灰的脸庞,我紧抓电话哽咽着:“小李,能麻烦你帮我约一下买主吗?

这墓地我让不了。”

电话那头的小李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我心中了然买主的背景不小。

连忙让小李拖住买主,我立马收拾好自己开车过去。

半个小时后。

看见傅家兄弟帮徐绵刚去世的宠物猫下葬到墓地时,我整个人如坠冰窟。

我颤抖将傅青棠拉开,红着眼睛问对方:“这墓地早就卖出去了,傅青棠你难道不知道吗?”

一把拿过傅青锋手中的铁锹,我丢进远处丛林:“傅青锋,这墓地是我买来自己用的!

你再看不惯我也要讲究个先来后到吧!”

闻言,竹马兄弟神情俱是一僵,将信将疑看着我。

见状,一旁的徐绵却突然哭哭啼啼抽泣起来:“雅雅姐,我知道自己抢了你的秘书职位不好。

但是我已经跟你解释过了,我只是想帮两个哥哥规划公司的财务资金。

“我真的只是想报答两位哥哥的支助之恩。

雅雅姐,并不会影响到你的工作的。

“咪咪跟了我一年了,昨晚突发疾病走的,我想给它一个好的安葬之所。

“雅雅姐你年纪轻轻无病无灾的,为什么要编造这么个理由来阻拦我呢?”

徐绵一番话,让傅家兄弟脸上的惊诧瞬间转为愤怒。

傅青棠阴沉着脸将我拉过去,指着丛林里的铁锹命令道:“沈静雅,这里不是你闹脾气的地方!

赶紧给我捡回来,我要你亲自替咪咪下葬!”

傅青锋更是一耳光落在我脸上,斥骂道:“沈静雅,我一直以为你是个识大体的女孩。

“没想到你手段竟然这么卑鄙,连只猫也要争风吃醋!

你到底还有多少我没见过的手段,干脆今天一起拿出来算了!”

脸颊火辣辣发疼,咽下喉间的腥甜,我缓缓转过脑袋,执拗看着傅青锋,争辩道:“傅青锋,这墓地真是我买的。”

“你买的?”

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笑话,傅青锋上下打量我一番,鄙夷嘲讽:“沈静雅,你在我傅家吃穿用度二十年,哪一样东西不是花的我傅家的钱?”

傅青锋的话裹着冰一样,顺着耳朵一路冻进我心脏。


“我限你半个小时内给我滚回来,亲自下跪给绵绵道歉。

你知道我手段,不然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看着越来越红的浴缸水,我虚弱一笑:“不好意思,正在死,回不去。”

闻言,傅青锋更怒了,我甚至能想象出他此刻双眼通红的恐怖模样。

“沈静雅!

你是不是要犯贱?!”

剩下的话,我没继续听。

手机落入浴缸,被血水浸湿到死机。

想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主动挂断傅青锋电话。

想必现在,他人已经气得暴跳如雷。

但这都不关我的事。

就像绵绵说我偷换她项目的事情,我不想去猜,也无力去猜。

身子愈来愈重,脑袋逐渐被血水淹没。

鼻腔涌进血腥味儿的瞬间,我惊觉身子一凉,被人从浴缸中抱了出来。

小李惊恐喊着我的名字:“沈小姐!

沈小姐别睡啊!”

可我不争气,脑袋一偏,就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我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耳边是傅青锋发怒的嗓音:“要死要活的戏码我已经看烦了!

还麻烦你转告沈静雅,真要死的话给我死远点!

别脏了我傅家的地盘!

也别劳烦我去收尸!”

扯动僵硬的嘴角,我心中自嘲:买下小李公司的套餐是我做得最正确的事情。

不等我开口,傅青棠附和的声音也传入耳中:“李先生对吧?

后天我母亲会回国过生日,她老人家特意叮嘱我要把沈静雅带回去。

还请你告诉沈静雅,她要是不回来我就亲自去绑她!”

电话蓦地被挂断,小李有些尴尬地看着我:“不,不好意思沈小姐。

是医院让我联系你的紧急联系人。”

从前我经常生病,傅家兄弟就在各大医院登记好了我的身份信息,并把紧急联系人那一栏并排写下他们俩的私人电话号码。

就是为了能让医院在我出事的第一时间里,联系到他们俩。

时过境迁,当初的担忧与便捷,如今都成了累赘与嫌恶。

我笑着挥手表示自己没事,又麻烦小李帮我买来一条红色的礼裙。

傅家就陈姨对我最好,从前我们无话不谈。

但徐绵出现后,傅家兄弟担心我背后告状,便切断了一切我跟陈姨的联系方式。

这是她第一次回国举办寿宴,这么重要的日子我确实不能缺席。

但我没想到,晚期的病症已经影响到了我的双腿。

站不起来的我,只能坐上轮椅回傅家老宅。

徐绵见到我,眼中交杂着挑衅和鄙夷:“雅雅姐,再怎么说今天也是陈姨的生日。

她好不容易回国庆生你偏要这副装扮来折她老人家的寿吗?”

听到这话,傅青锋一把将我从轮椅拽起来:“装什么残疾柔弱?

沈静雅你什么样子我还不清楚?”

下一秒我整个人瘫坐在地上,周身疼得我冷汗直流,久久没法动弹。

小李欲上前扶我,被我制止住,他只好着急替我解释:“两位傅先生,徐小姐。

沈小姐真的没装病,她癌症晚期已经影响到双腿神经了,是真的站不起来。”


离开傅家后,我将行李箱里值钱的衣物全部挂到二手网站卖掉。
用剩下的钱租了一个月的小房子,又给墓地中介小李打去电话:
“小李,我看你们中介服务内容有介绍,若客户是举目无亲的人,你们会帮忙处理后事对不对?”
小李接到我的电话很是激动,一个劲为上次墓地的事情向我道歉。
我安抚好他的情绪后,拿出剩下大部分的积蓄买了他们中介公司的‘套餐’。
虽然死后不能跟父母葬在一起,但我也不想死后没人管。
听说没人管后事的人,入不了轮回,见不到去世的亲人。
我想见我父母。
便拜托小李,在我死后将我的遗体里能用的器官捐赠给医院,帮我进行火葬,将骨灰洒向大海。
我记得爸妈说过,他们相识在海边。
那我也要去海边与他们重逢。
但我没想到,血癌晚期会让我痛苦到想要自杀。
眼看着鲜血染红浴缸,手机忽然响起一道陌生电话。
接通,傅青棠愤愤的声音传入耳中:
“沈静雅,我是不是说过只要你不为难绵绵,我们就还可以像以前一样——”
男人的话还没说完,手机就被傅青锋夺了过去:
“哥,你跟她废个什么话?
“沈静雅,我告诉你。绵绵心善不愿意说,但是你偷换她项目书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
“我限你半个小时内给我滚回来,亲自下跪给绵绵道歉。你知道我手段,不然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看着越来越红的浴缸水,我虚弱一笑:
“不好意思,正在死,回不去。”
闻言,傅青锋更怒了,我甚至能想象出他此刻双眼通红的恐怖模样。
“沈静雅!你是不是要犯贱?!”
剩下的话,我没继续听。
手机落入浴缸,被血水浸湿到死机。
想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主动挂断傅青锋电话。
想必现在,他人已经气得暴跳如雷。
但这都不关我的事。
就像绵绵说我偷换她项目的事情,我不想去猜,也无力去猜。
身子愈来愈重,脑袋逐渐被血水淹没。
鼻腔涌进血腥味儿的瞬间,我惊觉身子一凉,被人从浴缸中抱了出来。
小李惊恐喊着我的名字:
“沈小姐!沈小姐别睡啊!”
可我不争气,脑袋一偏,就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我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耳边是傅青锋发怒的嗓音:
“要死要活的戏码我已经看烦了!还麻烦你转告沈静雅,真要死的话给我死远点!别脏了我傅家的地盘!也别劳烦我去收尸!”
扯动僵硬的嘴角,我心中自嘲:买下小李公司的套餐是我做得最正确的事情。
不等我开口,傅青棠附和的声音也传入耳中:
“李先生对吧?后天我母亲会回国过生日,她老人家特意叮嘱我要把沈静雅带回去。还请你告诉沈静雅,她要是不回来我就亲自去绑她!”
电话蓦地被挂断,小李有些尴尬地看着我:
“不,不好意思沈小姐。是医院让我联系你的紧急联系人。”
从前我经常生病,傅家兄弟就在各大医院登记好了我的身份信息,并把紧急联系人那一栏并排写下他们俩的私人电话号码。
就是为了能让医院在我出事的第一时间里,联系到他们俩。
时过境迁,当初的担忧与便捷,如今都成了累赘与嫌恶。
我笑着挥手表示自己没事,又麻烦小李帮我买来一条红色的礼裙。
傅家就陈姨对我最好,从前我们无话不谈。
但徐绵出现后,傅家兄弟担心我背后告状,便切断了一切我跟陈姨的联系方式。
这是她第一次回国举办寿宴,这么重要的日子我确实不能缺席。
但我没想到,晚期的病症已经影响到了我的双腿。
站不起来的我,只能坐上轮椅回傅家老宅。
徐绵见到我,眼中交杂着挑衅和鄙夷:
“雅雅姐,再怎么说今天也是陈姨的生日。她好不容易回国庆生你偏要这副装扮来折她老人家的寿吗?”
听到这话,傅青锋一把将我从轮椅拽起来:
“装什么残疾柔弱?沈静雅你什么样子我还不清楚?”
下一秒我整个人瘫坐在地上,周身疼得我冷汗直流,久久没法动弹。
小李欲上前扶我,被我制止住,他只好着急替我解释:
“两位傅先生,徐小姐。沈小姐真的没装病,她癌症晚期已经影响到双腿神经了,是真的站不起来。”
小李话音落地,四周的空气都静了几秒。
傅青棠脚步沉重朝我走来,却被率先跑过来的徐绵挡在身后,
女人佯装心疼视线落在我双腿上,问道:
“雅雅姐,他说的是真的吗?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都不跟我们说呢?”
女人用力抓着我的胳膊往上拉,我感觉骨头都快被她掐碎了。
我挣扎开徐绵的搀扶,冷笑一声:“与你无关。”
谁知对方顺势倒在地上,捂着胸口大喘气:
“雅雅姐,我只是担心你,你为什么要用脚踹我?”
我还没开口辩解,就被傅青锋一脚踹开:
“沈静雅!你要是非得这样不识抬举装病博取同情,那干脆别进来弄脏我傅家大门!”
我双腿不便,闪躲不已,掌心被尖锐石子划破。
鲜血涌出,怎么也止不住。
就像小时候我失足掉下山坡,血流不止时一样。
恍惚间,我想起来当时医生曾告诫傅家兄弟,我凝血功能不稳定,要是不加护理后期很有可能会危及生命安全。
眼看地面鲜血越积越多,傅家兄弟冰冷鄙夷的面庞上终于出现一丝慌乱……

我头皮一紧,周身的骨头又开始发疼。
那块墓地就在我父母墓地的旁边,我宁愿花三倍价格买下就是想死后离他们近一点。
可现在却被别人抢了过去。
口腔内涌上一股血腥,我蓦地喷出一口血水来,染红地面的玻璃渣。
看着地面映衬出的自己惨白如死灰的脸庞,我紧抓电话哽咽着:
“小李,能麻烦你帮我约一下买主吗?这墓地我让不了。”
电话那头的小李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我心中了然买主的背景不小。
连忙让小李拖住买主,我立马收拾好自己开车过去。
半个小时后。
看见傅家兄弟帮徐绵刚去世的宠物猫下葬到墓地时,我整个人如坠冰窟。
我颤抖将傅青棠拉开,红着眼睛问对方:
“这墓地早就卖出去了,傅青棠你难道不知道吗?”
一把拿过傅青锋手中的铁锹,我丢进远处丛林:
“傅青锋,这墓地是我买来自己用的!你再看不惯我也要讲究个先来后到吧!”
闻言,竹马兄弟神情俱是一僵,将信将疑看着我。
见状,一旁的徐绵却突然哭哭啼啼抽泣起来:
“雅雅姐,我知道自己抢了你的秘书职位不好。但是我已经跟你解释过了,我只是想帮两个哥哥规划公司的财务资金。
“我真的只是想报答两位哥哥的支助之恩。雅雅姐,并不会影响到你的工作的。
“咪咪跟了我一年了,昨晚突发疾病走的,我想给它一个好的安葬之所。
“雅雅姐你年纪轻轻无病无灾的,为什么要编造这么个理由来阻拦我呢?”
徐绵一番话,让傅家兄弟脸上的惊诧瞬间转为愤怒。
傅青棠阴沉着脸将我拉过去,指着丛林里的铁锹命令道:
“沈静雅,这里不是你闹脾气的地方!赶紧给我捡回来,我要你亲自替咪咪下葬!”
傅青锋更是一耳光落在我脸上,斥骂道:
“沈静雅,我一直以为你是个识大体的女孩。
“没想到你手段竟然这么卑鄙,连只猫也要争风吃醋!你到底还有多少我没见过的手段,干脆今天一起拿出来算了!”
脸颊火辣辣发疼,咽下喉间的腥甜,我缓缓转过脑袋,执拗看着傅青锋,争辩道:
“傅青锋,这墓地真是我买的。”
“你买的?”
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笑话,傅青锋上下打量我一番,鄙夷嘲讽:
“沈静雅,你在我傅家吃穿用度二十年,哪一样东西不是花的我傅家的钱?”
傅青锋的话裹着冰一样,顺着耳朵一路冻进我心脏。
恍惚间,我感觉不到周身的疼了。
直到傅青棠将我推转身,让我赶紧滚,我才浑浑噩噩回神。
傅青锋说得没错,我全身上下都是傅家给的。
这墓地,就当我还傅家这二十年来的养育之恩吧。
回到别墅,已经是晚上八点。
傅家兄弟难得回了家,看见正在收拾行李的我,傅青锋轻笑一声:
“怎么?又准备上演离家出走的戏码?”
我没理会他,推着行李箱走出卧室。
傅青棠却按住行李箱,冷声道:
“雅雅,其实你以后不再为难绵绵的话,我们还是可以像以前一样对你好。”
原来,傅青棠也知道对我的态度不如从前了。
可他还是选择站在徐绵那边。
连我死后的墓地,都要不顾一切抢过去给徐绵的宠物猫下葬用。
二十年的竹马情谊,终究是败在了短短两个月的天降女助理上。
兀自推着行李箱往前,我不咸不淡道:
“没有以后,更无从前。”
傅青棠的手垂在身侧握了又握,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们眼睁睁看我离去,自始自终没有一个人出手阻拦我走出别墅大门。
只是望着我背影的那两双眼睛,不自觉蹙起了眉。
回看这栋生活了二十年的别墅,我忽然想起来初见傅家兄弟时的画面。
那时我刚失去父母,无依无靠的我总是不合群,没人爱。
是傅青棠信誓旦旦地说:“雅雅,从今往后傅家就是你家。”
傅青锋牵着我的手,眼眸笑得灿烂:
“雅雅姐,你别听哥的。你以后要是不喜欢这里,想去哪儿我都陪着你。你在的地方,才是我傅青锋的家。”
儿时的戏言,到底只有我一人认了真。
删掉傅家兄弟的微信,我彻底跟他们断绝掉最后的联系。

我癌晚只剩一个月,两个疼爱我二十年的竹马还不知道。
他们忙着帮新来的女助理搬家。
我躺在病床上疼得冷汗直流,给他们打电话想要点钱打进口止痛药。
哥哥说:“沈静雅,你这个月的生活费已经超支了。”
弟弟说:“学别人玩‘要死要活’那一套?沈静雅你不过是寄住我家,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心死挂断电话,卖掉他俩当初争着说要娶我时送的平安扣。
我拨通墓地中介员的电话:
“小李,我考虑好了。你上次推荐那个墓地,我决定买下一个月后用。”
……
“墓地?什么墓地?”
刚进门的哥哥傅青棠瞥一眼我手机,眸底寒意渐起:
“沈静雅,你又在玩什么把戏?”
不等我出口,弟弟傅青锋扯下墙壁上挂了二十年的我们三人的合照。
砸在地上,嗤笑一声:
“‘一哭二闹三上吊’,现在演到‘上吊’环节了。沈静雅你嫌不累我都嫌眼睛疼。”
裱框合照的玻璃碎了一地,溅起的玻璃渣子划过我小腿。
鲜血汨出,阵阵刺痛。
傅青锋却当作什么也没看见,双脚踩在地面的合照上,睨我一眼:
“绵绵待会要来拿行李,你赶紧把这些收拾干净,不然她看见心口又要疼了。”
我呼吸一滞,疼痛让我周身没了力气。
见我久不行动,身后的傅青棠冷冽道:
“要不是你争风吃醋,绵绵不会重犯心口疼的老毛病。沈静雅,等下绵绵来了记得给她认错道歉!”
话落,男人一脚踢开地面的合照,玻璃渣将合照上我的笑脸划烂成两半。
心脏像是被玻璃渣狠狠刺入又拔出,我呼吸都带着疼。
二十年前,父母车祸离世,我被寄养在傅家。
这合照是我来傅家第一天,傅青棠特意找人来家里拍的。
男人曾说,这是他跟我的第一张合照,他把它看得比自己命还重要。
初中时,我们的共同朋友来家里玩,对方的宠物猫把合照裱框蹭掉了点漆。
傅青棠当场将那只猫摔在地上,傅青锋则一脚踩断猫的脚将它从别墅三楼扔下去。
我瑟瑟发抖的同时,永远也忘不掉他俩那双猩红的眼。
从那天开始,我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在傅家兄弟心中,是外人无法企及的存在。
心里那颗初情的种子,也随之萌发成参天大树。
二十年来,竹马兄弟将我宠成不染烟火的矜贵小公主。
我爱吃蟹黄包,他们就尝遍全城蟹黄包,挑选出味道最好的那家,亲自向厨子学做。
我喜欢滑雪,他们便重金为我打造一座冰雪城堡,让我一年四季随时都能滑雪。
我喜欢川西风景,他们便在每个周末带我去探寻川西秘境。
也就是在那里,我看到了家境贫寒的徐绵。

小学到大学,我支助徐绵整整十六年。
怎么也没想到她大学毕业的第一件事就是入职傅家公司,挤掉我做了三年女秘书的职位。
我不过是当面说了一句:“徐绵,我怎么以前没发现你这么茶?”
女人就当场捂着胸口倒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雅雅姐,你误会我了。我只是看你工作太辛苦,想帮你分担一下,没想抢你工作的。
“青峰哥哥,青棠哥哥,你们快帮我解释解释……我……”
话还没说完,徐绵就晕了过去。
竹马兄弟一前一后撞开我的肩,抱着徐绵就往医院赶。
临走前,傅青棠重声喝斥我:
“沈静雅,绵绵要是有半分闪失,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傅青峰重重一耳光扇在我脸上,怒道:
“不过一条寄养在我家的狗,也好意思咬我的人!”
话落,两人护着徐绵疾步走出办公室,丝毫没看见身后的我鼻血不停流出。
孤身一人打车去医院检查,医生告诉我血癌晚期,只剩一个月可活。
这病是从我母亲那里遗传来的,没法治。
我唯一能做的,是拿钱打进口止疼药,能在剩下这一个月里活得没那么痛苦。
我抹去眼角的泪,给傅青棠打去电话想要点钱。
电话刚接通,徐绵一句‘雅雅姐过惯了好日子,自然是不知道钱来得有多么不容易,我只是想帮公司做好财政规划,没其他意思。’
竹马兄弟立马将我的生活费降低到每月五百。
五百……
连止痛药价钱的十分之一都不够。
不止生活费。
徐绵说自己海鲜过敏,兄弟俩便再也不碰蟹黄包,甚至警告所有人家中不允许出现任何海鲜产品。
徐绵说自己怕冷,傅家兄弟便连夜拆了那座为我建造了十八年的冰雪城堡,给徐绵修建常年温度二十六度的温室庄园。
肩膀传来一阵巨痛,对上故意撞开我肩膀的傅青锋的眼,我脑中思绪尽散。
男人居高临下看着我,用力抓着我的肩,似笑非笑道:
“跟绵绵道歉,听到没?”
猩红的眼,像极了少年踩断猫腿时的那双眸子。
肩膀的骨头裂了一般疼,我没由来后背爬上一层冷汗,僵硬点头:“好。”
反正都要死了,无畏的抵抗我已经不想做了。
只求能在最后这个月,活得轻松点。
肩上的手松了几分,傅青锋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便笑着说:
“早这么听话不就好了。”
我捂着肩膀,吃痛跌坐在沙发上,额头渗出一层薄汗。
傅青棠察觉到我的异样,朝我走来:
“雅雅你——”
话音未落,专属于徐绵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男人豪不犹豫转身,接起电话:
“绵绵,心口又疼了?”
见状,傅青锋忙抢过手机,用一种我许久没听见的温柔语气安抚对方:
“别怕绵绵,我马上就过去,你躺床上别动。”
两人说着,已疾步到玄关。
大门关上的瞬间,我整个人疼得倒在地上,双眼发黑。
我忽然想起来,从前哪怕我只是咳嗽一声,他们两兄弟都会担心得寝食难安,推掉重要合作也要在家二十四小时观察我的身体状况。
记得有一次,傅青棠拖着四十度高烧的身子,不眠不休坐在床边喂我喝水吃粥。
傅青锋忍着胃痛,跑遍全城也要亲自买来新鲜的向日葵哄我开心。
他们不是不知道我身体不好,总是生病。
只是徐绵出现后,往日种种深情全都化为云烟,消散殆尽。
翻身,被地面的玻璃渣刺痛惊醒。
我才发现自己昏睡了一天一夜。
从前我半个小时不回消息,傅家兄弟都会急得在全城寻找我的下落。
现在,手机屏幕上却只有无数个墓地中介的未接电话。
撑起沉重的身子,我回拨电话,对面传来小李焦急的声音:
“沈小姐,总算联系上你了。
“墓地出了点事,被人高价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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