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上翻翻,谢淮川对蒋雨薇几乎是每句必回。
哪怕只是蒋雨薇的一句随口抱怨,他都甘之如饴地提供足够多的情绪价值。
可轮到和我的聊天时,几乎是我一头热地在跟谢淮川分享所有的事情。
可他却连一个表情包都吝啬于回。
我终于认清楚一个现实,只有在蒋雨薇那里,谢淮川才像个活生生的人,他也有喜怒哀乐,也会生出名为心疼的情绪。
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觉得是悲哀还是庆幸。
悲哀于我一头热的爱情在和谢淮川的四年里撞得头破血流,庆幸于我还能有及时止损的勇气。
我将谢淮川的手机按灭放回茶几上,他的手机依旧响个不停。
他擦着头发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我抱着毯子正要往次卧走。
“你……”谢淮川欲言又止,我语气冷淡:“哦,我今晚有个材料要写,怕吵着你。”
我随口扯了个谎,谢淮川也没有追究。
谢淮川只知道我在乐团里工作,具体我做些什么他一概不知。
一谈前,团长跟我说,团里有意要将我提拔成首席,我把这个消息告诉谢淮川的时候,他也只是淡淡地甩了一个“哦”字给我。
连句恭喜都没有。
乐团的首席,哪里有材料要写,又不是什么文员。
可我比谁都清楚,这样漏洞百出的谎话,在对我毫不关心的谢淮川耳朵里,是天衣无缝的。
其实,我和谢淮川算得上是两个世界的人。
我学音乐的,他学建筑的。
我在京北最好的音乐学院,他在京北最老牌的理工科大学的建筑学院。
我第一次见到他,是他去参加比赛,而我在那个比赛的闭幕式上跟着学校的乐团表演。
他作为代表站在上面发言,我头一次知道什么叫温润如玉和一见钟情。
谢淮川的名字其实并不难打听,华清的校草加学霸,名气都传到了音乐学院,尽管和华清离得并不近,我还是想方设法地去追着他。
后来所有人都知道,华清的谢淮川有个狂热的追求者,京北那个顶尖音乐学院有着天才小提琴少女称号的谈岁宁。
我就这么追着谢淮川从大二到毕业。
谢淮川毕业那天我带着花去祝他毕业快乐,他接了花,和我留下唯一的一张合照。
夕阳西下,我跟他告别,他看着我的眼睛问我:“谈岁宁,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那时候我只觉得被幸福砸昏了头,我的追求终于得到了回应。
然后就是和谢淮川四年的爱情,我进了最好的乐团,谢淮川依旧在学校里深造,然后以优异的成绩毕业,顺利进入他梦寐以求的建筑设计院。
四年的努力,我在事业上换来了首席,在爱情里却一败涂地。
直到我知道谢淮川在和我的纪念日那天去机场接刚回国的蒋雨薇,我就知道,我和他走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