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萧诺是我费劲千辛万苦生下来的孩子。
只因生他时难产,我一只脚险些迈进了鬼门关。
幸好我意志坚强,又有大夫施针为我保命。
我这才死里逃生,顺利产子。
可我身体亏损太多,出了月子一直卧床静养。
萧诺就被送到婆母院中养着。
这一养便是七年。
期间我主动要过几次,可婆母都以我身体为由。
硬是扣着孩子不放。
因而萧诺与我并不亲近。
也从未喊我一声母亲。
后来,他不知如何得知了我和萧时宴的过去。
之后便和萧时宴一样,表现出对我深深的厌恶和不齿。
他以为,是我当初故意勾引萧时宴。
又堂而皇之地生下了他。
所以才得到了萧夫人这个位置。
享受着本不属于我的荣华富贵。
可实际上,并非是我故意勾引萧时宴。
而是他酒醉后强要了我。
我和萧时宴两家相邻,住在同一条巷子。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
我倾慕他多年,但因家道中落,父母离世。
长大后并不敢对他表露心迹。
而他待我却很好。
大概是可怜我年少时没了父母,他处处维护我、照顾我。
搜罗到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会第一时间送我。
也经常让我乔装成男人,同他一起出入京城的各大酒楼、茶肆。
我虽然失去了父母,可正因为有了他的陪伴。
才度过了那段最难熬的日子。
所以哪怕他趁着酒醉闯入我的房间,强要了我。
我依旧不忍心怪他,甚至还期待能和他成为夫妻。
永永远远在一起。
可他在得知我怀孕之后,脸色瞬间难看到极点。
他不得不娶了我。
而在多年之后,我才知道,他早就有了心上人柳月瑶。
可惜,一切都太晚了。
这几年,我爱他们父子胜过爱自己。
面对萧时宴的冷淡和儿子的逐渐疏远。
我一次又一次地努力挽回,尽全力做好妻子和母亲的职责。
我也曾数次向萧诺解释,并向他保证。
“我从未勾引过你的父亲。”
“也并不是故意生下你得到萧夫人这个位置。”
“只是我当时身体情况太差,若贸然落胎,怕是会一尸两命。”
可萧诺根本不信我的话。
他反而觉得我在狡辩,看向我的眼神,也更加厌恶。
这种眼神我并不陌生,和萧时宴看我的一模一样。
不屑、厌恶、冷漠,不想与我有一丝一毫牵扯。
我早就习以为常。
萧诺不喜欢我,我也一直知道。
只是不知道,他居然会这么讨厌我!
我轻轻地吸了一口气。
胸腔里像被撒了一把尖锐的冰凌。
又冷,又痛。
柳月瑶矫揉造作的声音响起。
“诺诺可不许胡说,你是有母亲的。”
“你母亲和你父亲鹣鲽情深呢!”
萧诺嗤笑一声:“究竟是鹣鲽情深,两情相悦,还是她不要脸地故意爬床?”
我身体僵硬,脸颊滚烫,眼圈一瞬间就红了。
萧诺早熟,才七岁的年纪,说出的话就与大人相差无几。
这番话若是萧时宴说的,我恐怕还没有此时这么羞愧难堪。
可偏偏是萧诺,是我的儿子。
他不分青红皂白,竟在外人面前这般诋毁嘲讽我。
实在令人心寒。
哦,不对。
柳月瑶怎么可能是外人呢?
她是萧时宴的表妹,是婆母的亲外甥女。
他们两个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
当年若不是我和萧时宴的阴错阳差。
他们两个恐怕早就完婚了。
所以在萧时宴和萧诺眼中,柳月瑶就是最亲密无间的亲人啊。
香囊上的花纹硌得手心发痛。
我不想再继续听下去,转身就要走。
可迎面正撞上柳月瑶的丫鬟小桃。
我跌倒在地,手中的香囊也滚到了门口。
小桃声音尖细地叫道。
“青天白日的不看路,居然还听墙角!”
柳月瑶立刻走了出来,萧诺和萧时宴紧随其后。
“小桃,怎么说话呢?”
柳月瑶佯装生气地训斥。
“这是萧府,萧夫人去哪儿都是理所应当的,何来听墙角一说?”
她上前要扶我:“萧夫人,都是月瑶的错。
回头我一定好好教训这丫头。”
我避开柳月瑶的手,沉默着起身。
“月瑶在和你讲话,你怎么这个态度?”
一直没出声的萧时宴冷声开口。
我掸落身上的尘土,没理他。
以往我每次和柳月瑶对上,他总是偏心于她。
不是说我善妒,就说我没有容人之量。
或说我小家子气,不像柳月瑶那般明事理。
我早已习惯,一颗心早就凉透了。
萧时宴见我不回答,脸色更差。
柳月瑶眼尖地看到了我掉落的香囊。
“诶?
这个虎头的香囊好可爱,是送给诺诺的吧?”
我尴尬地要夺过来,她却将香囊直接塞给了萧诺。
“你瞧!
刚还说母亲不关心你,这不是都给你绣香囊了嘛!”
萧诺垂眸盯着那个香囊,伸手接了过来。
我的心随之提起,目光期待地望着萧诺。
很希望他能接受我这个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