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蜜是小白花作精,竹马是病娇少年。
宿舍还有个巨婴舍友,不会上厕所,需要舍友亲力亲为擦屁股,不帮就大摇大摆在每个人床上坐一遍。
一有事就眼里噙泪,低头转动手指。
「宝宝不会怎么办呢?你们帮帮我吧。」
其他舍友受不了纷纷换宿舍逃离,我晚一步没有空床位。
小白花闺蜜自告奋勇要替我收拾她,病娇竹马跃跃欲试。
好,那就让奇葩室友感受一下,我们对她爆炸的关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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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不断传来语音消息,许宝宝夹着嗓子不断催促。
「梁杉,你怎么还不回来?她们两个怎么都收拾宿舍离开了?不过幸好还有你留下来陪宝宝。」
「你快回来,我一个人害怕,还有我想上厕所,你快帮帮我......」
「肚肚也饿饿,别忘记帮我带饭呀,宝宝今天可乖了。」
......
作精闺蜜看到消息,拍拍胸脯,扬着脸保证。
「梁杉,你放心,我一定帮你解决巨婴!」
见我没立刻开口,楚茶水灵灵的双眼泛起水光,捂着心口。
「你是不是不相信我?是不是嫌弃我了?」
我瞬间头大,没搭理这些茶言茶语,拉着她的行李箱进入宿舍。
一入门满地垃圾,许宝宝的行李箱摊开,东西扔了一地,毫无落脚地。
我来不及头疼,许宝宝瞬间红眼眶大喊大叫。
「呜呜呜,你为什么没有带饭,宝宝肚子饿饿,一直在等你。」
「宝宝是高需求宝宝,需要事事有回应,你为什么不回消息?我要去找导员告状!」
边说,许宝宝演起自己的独角戏打电话。
铃声响到最后一秒才被接起,导员憔悴的声音从听筒传来。
「许宝宝,你又有什么事?行李不是已经被学长提上去了吗?又怎么了?」
不知道哪句话触动许宝宝的神经,她顿时呜呜大哭。
「导员,梁杉欺负我......她不帮我带饭,宝宝好难过,心脏痛痛......为什么都欺负宝宝,宝宝明明只是什么都不会而已......呜呜呜......」
「导员你说句话呀,你在听吗?」
那头停顿良久,导员无力开口。
「你把电话给梁杉,我劝劝她。」
瞬间,许宝宝立刻把手机递到我眼前,双手掐腰,一脸矜傲要我好看。
导员第一年工作就碰上这么一个奇葩,声音沧桑无奈。
「梁杉,我已经在帮你盯空宿舍,你再忍忍许宝宝,别让她发疯了,算导员求你,我这里还有一堆工作......」
心中空落落,一阵无奈。
懂事的那个总要承受最大的不公。
不等我回应,楚茶瞬间抢过手机,带着哭腔,幽怨开口。
「导员,呜呜呜许宝宝欺负我、无视我!她一开门只对梁杉打招呼,把我当成透明人......我知道我没有梁杉优秀,但她也不能这样落我面子,呜呜呜导员,你也要给我做主,导员你说句话呀。」
那头静默一分钟,电话瞬间挂断。
楚茶抹抹眼泪,冲我得意一笑。
在许宝宝震惊视线下,楚茶猛地冲到她身边狠狠摇晃许宝宝的身体,尖锐的美甲划过皮肤。
「宝宝,你为什么不搭理我,是不喜欢我吗?你说我哪里不好,我改行不行,你别不喜欢我......」
许宝宝还没回应,路过的同学在门口看热闹议论。
「这是怎么了?许宝宝不是很乖很可爱吗?怎么听着像吵起来了?」
「我听清楚了,许宝宝刚才欺负楚茶,看着乖乖巧巧却欺负比她弱的女孩子,以后我们要离许宝宝远一点。」
「我早就听说许宝宝本身嚣张跋扈,在我们面前的乖巧都是演的,她舍友都被欺负走了,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不等许宝宝哭闹解释。
楚茶红着眼眶看向门外的同学。
「你们别这么说宝宝,肯定是我哪里不好,惹她生气了,都是我的错。」
门口对楚茶的安慰不断。
许宝宝成了被随意摆弄的木偶,再没有动作。
我目瞪口呆盯着她束手无措的样子,大脑瞬间一亮。
原来这么简单?
原来只要发疯就能让许宝宝哑口无言,原来只要发疯就能让大家知道许宝宝的真面目。
我以前过的是什么牛马日子!
*
曾经,我和其他舍友也不愿意帮忙,试过威胁、冷暴力许宝宝,换来的却是许宝宝对其他人告状,导致我们被其他同学冠上欺负者的帽子。
甚至许宝宝会在我们离开宿舍时,把宿舍弄得满地秽物,瞪着大眼无辜装可怜。
「宝宝不是故意的,宝宝只是不会而已?宝宝困了要睡觉,你们要是睡不下去就收拾了吧,宝宝不嫌弃这些东西。」
说完,她带着秽物呼呼大睡。
我们剩下的人一边收拾烂摊子,一边用阿Q精神安慰自己。
没关系,我们素质高,不和许宝宝一般见识。
现在这么简单就让她吃瘪!
爽,实在是太爽了!
新世界的大门在眼前缓缓打开。
良久,楚茶才过够戏瘾,拿着扫把将许宝宝扔在地上的东西扫到阳台。
「宝宝,你的东西是不要了吗?我帮你打扫干净了,不用感谢我......虽然你不喜欢我,但我还是很想和你交朋友的......」
「还有你的衣服要记得要洗哦,都有臭味了,你也不想被别人知道自己是一个坏宝宝吧。」
许宝宝只敢窝里横,在外面顾及自己乖巧的名声。
此刻愣神盯着楚茶,意识到自己有一个强大的敌人。
她眼里蓄满泪珠,紧握拳头,缩躺到床上,对着手机嘀嘀咕咕。
我知道许宝宝有一个网红账号,此刻说不定在骂我们。
不过,骂就骂吧,谁还没被骂过。
现在我心情好,不跟她一般见识。
瞬间,我对楚茶扬起一个欣慰感激的微笑,不等我要请她吃饭。
楚茶拿着手机咔咔拍,发到三人小群,艾特病娇竹马,阴阳怪气茶茶开口。
「顾一煜,今天我帮了梁杉哦,她说最喜欢我,你也别怪梁杉不喜欢你,都是你自己没用。」
我头皮发麻,怨恨自己居然忘记楚茶也是个作精,段位比许宝宝还要高!
顾一煜果然被刺激的开始阴暗发疯。
「梁杉,为什么不要我帮你?我可以帮你永绝后患!你为什么找那个小白花女!」
不等我回应,两人小学鸡吵架。
「什么小白花,这是我自身的优势你懂不懂!简简单单获得我想要的一切!」
群里被变态、小白花两个字刷屏。
一个小时后,我才以楚茶最乖最可爱,顾一煜是杀伤力极大的武器要以备不时之需的借口哄好两人和解。
擦过头顶的虚汗,我不仅后悔,当年为什么要给被家里无视受欺负的两人一人一碗白粥,害得现在被紧紧缠上。
三人小聚后,我再次拒绝顾一煜要以绝后患的方案,和楚茶走回宿舍。
推开门一切和走时一样干净,许宝宝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发疯把宿舍用秽物污染。
心底再次被巨大的喜悦填满。
就在我认为这几个月即将轻松度过时。
凌晨四点睡梦中,许宝宝再次给我上了一课。
*
最炫民族风的闹铃吵响整个宿舍,许宝宝“腾腾”落地,打开宿舍所有灯,端着水盆“哗哗”放水洗衣服。
神经被一次次挑拨,我压抑怒火好声劝她。
「许宝宝,你中午洗衣服不行吗?早上还有课,让我安心睡觉吧。快把灯关上,照得人眼睛疼,睡不着觉。」
许宝宝眼里充斥幸灾乐祸,摇摇头嘚瑟开口。
「不可以,楚茶姐姐说了,我要做乖宝宝,要把脏衣服洗干净......」
怒火被困意压制,我捂着耳朵,往墙里钻继续入睡。
迷迷糊糊间,身体被不断推搡。
许宝宝一手泡沫全抹在我被褥上,满脸无辜。
「梁杉,泡沫洗不干净,你帮帮宝宝好不好?」
不等我破口大骂,楚茶阴着脸叮叮当当从上铺翻下来。
拽着许宝宝的头发进入浴室,不顾她的挣扎一次又一次将脸摁进脸盆。
「听不懂人话是吗?凌晨洗衣服吵人睡觉,你怎么这么牛啊?是不是想死!」
「还用脏手碰梁杉,你想死是吗?」
许宝宝满脸泡沫,四肢挣扎来不及呼救再次被摁进水盆。
我伸手制止楚茶,大惊失色。
「不行,这样会闹出人命的。」
楚茶笑意不达眼底,声音温柔。
「不会,那个女人经常这样打我,我知道分寸,而且这样会不会有伤疤。」
我缓缓松开手,任凭楚茶动作。
十分钟后,许宝宝瘫倒在地上,大口呼气痛哭。
「呜呜呜,你要杀宝宝,宝宝要报警,你等着进橘子吧!」
楚茶脸色一变,拽着头发再次溺入盆底,声音冷漠。
「以后别喊自己宝宝,要说“我”,听明白吗?况且,你身上又没伤痕,谁会相信你啊?再敢给我犯神经,你就去死吧!听懂我的话吗?」
片刻,许宝宝小声呜咽点头,缓缓爬到床上。
浴室只剩下我和楚茶,半晌她缓缓靠在我怀里。
「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坏?」
不等我伸手安慰,她眼神闪过调侃,戏瘾上来。
「呜呜呜,梁杉不要不喜欢我,我再也不凶了。」
我面无表情推开她,上床盖上被子闭眼。
耳边传来脚步声,楚茶长叹一口气,声音低哑。
「为什么不揍她呢?算了,你好好做你的好人,这些事情有我们帮你......」
*
第二天起床,许宝宝惊恐看着我和楚茶,第一次声音微弱。
「你们等着吧,宝宝......我......我不会让你们得逞的!」
哼一声,她狠狠撞开我推门而去。
许宝宝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刺激,一连两晚夜不归宿,我向导员报告这件事情。
她压抑不住地欣喜确认,片刻后才恢复正经。
「真的吗?咳咳…我的意思是许宝宝如果累计夜不归宿一周,就违背校规,需要劝退,等一周后再说。」
楚茶也凑到我身边,一脸笑意。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再过几天,你就彻底解放了。」
我没回答,心口却总有点躁动不安。
终于,隔天中午上完课,许宝宝高调抱着一个肥头大耳的壮汉闯进教学楼。
许宝宝直指着我,跺脚怒骂。
「大壮,就是她在宿舍欺负我!宝宝明明什么都不会做,她为什么不能帮帮宝宝!你快替我教训她!」
「宝宝特意把摄像头弄坏了,不会有人查到我们的,到时候就说她自己摔伤。」
语毕,大壮双眼在我身上扫视片刻,认定我弱不禁风后,邪笑着拿着棍子直直冲我跑过来。
我和楚茶为了躲避人挤人,特意等同学走光才出来,此刻整个楼层只有我们两个。
看到大壮发疯的一瞬间,我立刻推开楚茶,大声开口。
「快跑,去找保安!」
棍棒刺破风声在耳旁呼呼响,直直冲我脑子,我愣神摸着头上的鲜血,糟心的童年再次在脑海浮现。
那对父母觉得我不乖时,也是这么打我的......
久违的反抗念头出现,我直直咬紧男人的手掌心,嘴里溢满铁锈味。
许宝宝在一旁咬嘴唇跺脚怨念。
「大壮,你怎么被一个弱女人咬了,快挥起棍棒让她好看!让她知道反抗宝宝的代价!你好好替宝宝报仇,宝宝奖励你一个香吻。」
男人被鼓舞,手中的棍棒狠狠破风而来。
我紧闭双眼等待预想的痛苦。
可下一瞬间,不屑的声音在耳畔扬起。
顾一煜不耐烦踹倒大壮,漫不经心。
「我都说了,还得以绝后患,楚茶根本比不上我,只会搬救兵而已。」
楚茶没理会他的挑衅,满眼心疼地扶我到一旁。
顾一煜舔舔嘴角,掂量手中棍棒,眼神冰冷嗜血,陷入自己的思绪,癫狂直直将木棍摔打在男人脸上,对溢出的鲜血视而不见。
「只会打女人吗?来啊,不是想打架,你给我起来!打啊!怎么不打了!只会欺负女人的怂蛋!」
大壮呲牙咧嘴起身,嘴里不干不净。
「你个小兔崽子,你等我起来打死你!」
顾一煜眼神猩红,毫不留情再次高高举起棍棒。
一下又一下,大壮哀嚎痛苦求饶。
许宝宝也吓愣在原地。
我立刻上前摁住顾一煜的手,耐心劝说。
「顾一煜,别打了,再打下去会出人命,松手。」
他满脸是血,抬起头时丹凤眼里满是执拗。
「为什么这些垃圾人只知道欺负弱小,明明自己被打时也知道痛,也会求饶啊?为什么他们还这么做?」
我知道他又想起那个男人,那个打死他母亲,最后又被顾一煜亲手打残的垃圾。
我紧紧握住他的手,一字一句道。
「那是因为他们是垃圾,是蛀虫,是自以为有力量的蝼蚁,我们不能为了这些废物毁了自己的人生。」
棍棒被扔掉地上,发出“叮当”响声,顾一煜缓缓起身。
大壮脱离桎梏,立刻满嘴喷粪怒骂。
「你个小兔崽子敢打我,我要让你坐牢,让你一辈子都毁了!你完蛋了!」
冷下声音,我直直盯着大壮和许宝宝。
「这里有没有监控,我们都看到是你自己摔的,顾一煜身上的血是为了扶你沾上的,你怎么还能讹人呢?还有我身上的伤,你不害怕我也让你坐牢吗?」
那人瞬间哑口无言,愣神片刻盯向许宝宝,再次凶狠。
「宝宝会替我作证,明明是我伤得更重!」
我淡淡扫视一眼许宝宝,语气冰冷。
「是吗?许宝宝你知不知道私自带校外人员进校,发生冲突,你会被勒令退学,到时候你可什么都没有了。」
许宝宝脸上闪过犹豫,片刻后躲开大壮,往外面跑出去。
「大壮,都怪她们逼宝宝,宝宝不知道该怎么做,但是宝宝一定要保证自己的安全,你认命吧......」
被唯一的盟友背叛,大壮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怒骂追了过去。
「你这个贱人,老子为你受伤,你这个白眼狼!」
怒骂声远去,我径直给导员打去电话。
我可忘不了,如果顾一煜没出现,我会被打多惨,而造成这一切的幕后使者又是谁。
电话响起,楚茶极有眼色地哭喊。
「导员呜呜呜,许宝宝带校外人士进学校,把我们打了一顿,你一定要劝退她,我们还有录音证据。」
楚茶放出许宝宝威胁我们摄像头拆毁的声音。
导员停顿片刻,声音压抑不住欣喜。
「真是太好......太心疼你们了,许宝宝这种恶劣的学生不能再留在学校,我会按照流程劝退她!」
电话挂断,楚茶得意冲我们两个挤眉弄眼。
「还得是我出手,这下许宝宝可罪有应得了,顾一煜你还是比不上我聪明机智,只有一身蛮力。」
眼看两人又要吵起来,我立刻拉开话题往外走。
「快先带我去包扎。」
两人瞬间闭嘴,一边一个小心翼翼扶着我的胳膊去医务室。
下午我们高兴庆祝完,导员的电话再次响起,带着为难。
「梁杉啊,我和许宝宝同学聊过了,她人还是挺不错的。你们如果有矛盾要尽快调节,许宝宝同学的退学流程现在没法办理。」
「她只是生活上有一点小毛病,你多多体谅她。我这边还有事情,你自己想办法调和同学之间的关系。」
脑子“嗡”的一声,我瞬间大声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