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思雨咳嗽一声,拉着叶明昭,主动打圆场道:“一会儿还要将诗集拿出去呢!不若咱们先自个儿评定一番?”
她倒不是为了姜亭月说话,叶思雨主要是觉得明昭郡主忒傻,旁人针锋相对,都是死戳对方弱点,以己之长攻彼之短,就叶明昭不一样,跟脑子有病一样,非得拿自己的短处去比,比不过还生气。
有时候,叶思雨都想骂她是不是有毛病。
叶明昭冷哼一声,也丝毫不留情面嘲讽道:“都找亲爹连参三十位大臣了,有人怕是一首诗都拿不出来吧!”
“那是自然。”姜亭月并不否认,点头道,“我要是拿的出来,还用得上找我爹帮忙?我又不是闲得慌,要特意显摆一下。”
她一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模样,气得叶明昭牙痒痒。
但除了叶明昭,其他人都跟鹌鹑似的缩着头,有的假装临水观鱼,有的假装抬头赏画,有的就死盯着手中的茶,仿佛能看一辈子似的死活不抬眼。
这都是被亲爹提耳面命训斥过的,没人敢在这时候给姜亭月找不痛快。
唯一一个叶思雨,说话也都是斟酌再斟酌,尽力两方都不得罪,看的叶明昭更来气了。
至于姜亭月身边那两个手帕交,姜寻雁正捧着茶盏看好戏的模样,唐芝芝倒是碍于自己的身份,对叶明昭还算客气,所以特意拿扇子遮住脸,偷偷看热闹。
眼瞅着气氛越来越差,叶明昭的脸都黑成煤炭了,叶思雨不得不再度出来打圆场,轻轻咳嗽一声,对着贴身丫鬟使了个眼色。
那丫鬟便端起茶壶,正欲倒茶,水将将从壶嘴里流出,她忽然身子一歪,茶水四溅,瞬间将叶思雨与叶明昭的衣裳同时浇湿。
叶思雨当即恼怒道:“笨手笨脚的东西,滚出去。”
那丫鬟缩瑟一下,想求情又不敢,蹑手蹑脚退出了亭子。
叶思雨拿扇面轻敲了一下自己的头,一脸赔罪的歉意表情道:“郡主,是我管教不周,回去定然好生罚她,这衣裳湿 了难免不体面,今儿个出门我没带换的,能否请郡主赏我一套?”
叶明昭脸色终于缓和了些,站起身道:“跟我走吧!”
二人一前一后离了亭子,唐芝芝扑哧笑了一声,姜寻雁降低声音,轻轻同姜亭月道:“找的借口真拙劣,谁出门不带两套替换衣裳,总得规避些意外情况吧!”
唐芝芝眨了眨眼,跟着道:“你们信不信,等会儿她俩进来,头饰都换成跟衣裳配套的了。”
姜亭月笑了声,道:“她换了衣裳也成,跟我穿一个色,我也觉得别扭。不过这借口,确实找的不咋样。”
三人一人一句,便将她二人给略过去了,姜寻雁又道:“既然是琴会,那便是要斗琴的,月月,你这回有带你那把绿绮吗?”
姜亭月擅琴,也极爱收藏名琴,四大有名的古琴号钟,绕梁,焦尾,绿绮,其中,姜亭月就收藏了两把,分别是焦尾和绿绮。
不过姜寻雁一直听姜亭月说,她不知道焦尾究竟是不是流传下来的那一把,虽然品质很好,但姜亭月一直觉得音色有些不对,怀疑是人伪造的。
但她有两把名琴之事,不知道是谁给传出去了,以至于姜亭月只好就这么硬着头皮认下来,不过需要用琴表现时,她向来只带绿绮,不大敢带不辨真假的焦尾,主要是怕遇上比她懂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