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十周年纪念日当天，宋亭之陪着白月光产检。
见我面无表情，白月光眼泪滴答滴答。
宋亭之当众骂我冷面阎王就不要当医生。
骂完，小心翼翼的扶着裴欣离开。
望着二人离开的背影。
当晚我把礼物换成了离婚协议。
1
我回到家的时候。
宋亭之正在研究孕妇食谱。
我刚把包放下。
他冷冽的目光扫过：“何瑶，你非要这么扫兴吗？”
今天是我们结婚十周年纪念日。
我特意熬了几个大夜班换来的休息。
要不是亲眼看到自己的老公陪其他女人产检。
今晚的我一定是个有趣的人。
我没有回答直径的走进卫生间洗手。
“你到底又在冷脸什么”
十年的婚姻，我对宋亭之总是笑脸相迎。
即使工作累到让人麻木，只要见到他我总是很开心。
但面对眼前的居家好男人。
我连装都觉得浪费。
“你随意，我很累先睡了。”
看着我满脸憔悴的样子，宋亭之眼中温柔了些许。
“把粥喝了再睡。”
眼前的廋肉粥有模有样。
我拿起筷子把葱花往外夹。
宋亭之尴尬的笑了笑：
“裴欣怀孕后口味变了，喜欢葱味。”
我拿着勺子轻轻拨弄碗里的粥。
一口没吃。
“今天检查的时候你已经说过了。”
男人不悦地从我手中将粥拿走：
“不喜欢就说，我给你再弄一晚。”
我放下勺子没有任何感情：
“不用了，我不饿。”
宋亭之洗好碗筷。
拿着礼物走到床边。
“老婆，十周年快乐。”
我和宋亭之前九年的纪念日过得无关痛痒。
唯一不变的是他哄我入睡后。
都会在书房里盯着一个女人的照片到天明。
他正要吻下来的时候。
电话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电话那头的女人一边呕吐一边说想吃东西，不然怕是要低血糖晕倒了。
眼前的男人瞬间慌乱了起来。
“老婆，裴欣吐的严重，我不放心，你早点休息我去去就回。”
看宋亭之拿起餐桌上早早准备好的粥扬长而去。
我起身将离婚协议放入礼盒。
整整一夜，他没再回来。
这些年我早已习惯了如同死寂一般的卧室。
我和他结婚十年。
结婚的时候他和我说他心里有一个人。
我并不在乎。
想着他只要和我结婚就是爱我的。
因此这十年，我变着法的成为他心里的人。
可终究没有成功。
我百思不得其解，十年相伴敌不过一张照片。
只到我看到裴欣回国。
宋亭之脸上发自心里高兴的微笑，是我十年都没有得到过的。
第二天一早，宋亭之顶着两团黑眼圈回来。
见我吃好早餐，桌上没有给他准备。
他觉得我生气了才温声道：“我送你上班。”
“不用了，疲劳驾驶很危险的。”
“宋亭之，桌上的礼物记得拆。”
宋亭之愣了愣：“好”
以前的纪念日礼物我都精心准备。
宋亭之不是嫌丑，就是嫌没有品味。
这一次的礼物，应该不会让他失望了。
2
我正打开车门，宋亭之抢先一步。
他换了一套干净衣服。
整个人神清气爽，像年轻了十岁。
“我送你吧，刚好顺路。”
想着既然要离婚也要留一点体面。
我并未拒绝上了他的车。
车里所有的装饰都是为孕妇准备的。
或者说是为裴欣准备的。
车上的苏打水、孕妇靠枕、婴儿湿巾……
没有任何一样属于我。
宋亭之赶忙解释：“裴欣这段时间喜欢闻车的味道，为了带她兜风准备的你别介意，还有抱枕往后放一放，欣欣不喜欢别人用过的东西。”
介意吗？
我有什么资格。
此时的我就像乱入的人一样，破坏人家的惊喜。
我拿起副驾驶的抱枕往后放并轻声：“嗯嗯。”
我回答着他最喜欢的话语。
宋亭之心情一片大好，甚至在车里放起了歌。
以前他的笑我能回味好久。
现在看着觉得恶心。
我打开手机。
裴欣三十分钟前发了一条朋友圈。
是她在医院产检的图片。
配文：“一个人也要勇敢。”
原来宋亭之第一次送我上班是为了陪他的白月光。
我默默地为她点了赞。
再等红灯的间隙宋亭之微信信息就没停。
脸色有晴转阴，最终变成了暴雨。
“何瑶，裴欣情绪不稳定你不知道吗？为什么还要气她。
我和你说过你想怎样都行，但是裴欣的事我管定了。
你少管，也少管我。”
莫名其妙的怒火把我心头仅留的一点希望烧灭。
我从来都不会反驳宋亭之，每次他发火不管是我的错还是他的错我都照单全收，只要他发泄后能好在一点，我都甘之如饴。
此时此刻，我不像当情绪垃圾桶了。
我冷笑：“点个赞就受不了了，真不勇敢。”
宋亭之顿了顿：“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是一个无情的工作机器，你也就只有在床上才让我觉得像个女人。”
我拿出手机给他，一脸不妥协：“不信你自己看。”
宋亭之哑口无言。
直到后面的车喇叭声此起彼伏才从新出发。
宋亭之第一次送我上班。
科室的护士都纷纷跑来问我这个帅气成熟的男人是谁。
我笑了笑：“一个上赶着当别人爹的男人。”
中午吃饭的时候，裴欣又发了一条朋友圈。
是她和一个男人一起抚摸小腹的照片。
配文：“我眼中的一家三口”
男人手中的婚戒刺痛了我的眼。
是我为宋亭之精心挑选的。
他从来不让我朋友圈发关于他的任何文字和图片。
现在却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另一个的朋友圈。
好友纷纷在下面评论：
“恭喜。”
“十年之后你们还是你们。”
“圆满了。”
我依旧点了个赞。
十分钟后宋亭之打电话解释：“何瑶，你别往心里去，裴晴说这样可以心情好一点，明天就删了。”
“嗯嗯，她开心就好。”我一如往常收好餐盘回了科室。
凌晨我回到家屋里空荡荡的。
餐桌上的礼盒原封不动的丢在垃圾桶。
宋亭之已经厌恶到根本不想打开看一眼。
我捡起离婚协议签上字并联系了律师。
我一刻也等不了了。
以前我的梦想是和宋亭之日子滚烫。
现在我的梦想是星辰大海。
院里申请了出国学习的名额。
今天院长和我谈话我不假思索的答应了。
五年前我也得到过机会。
只是那个时候宋亭之刚做了阑尾手术我放心不下便拒绝了。
现在想想我可真蠢。
如今我又失而复得，让我很是珍惜。
3
刺耳的电话铃声打断了我收拾行李。
“嫂子，宋哥喝醉了，你能来接他吗？”
宋亭之借着酒意撒泼：“什么嫂子，这个无趣的女人我迟早把她踹了，给你们找个新嫂子。”
“宋哥你少说两句，嫂子马上就来了。”
“嫂子，宋哥说醉话呢，我给你发地址。”
这不是宋亭之第一次这样了。
他伤心的时候总是会约着朋友喝酒。
喝醉了也万年不变的说不要我。
只是我从来没有当真过他的话。
却不知道酒后的话才是真。
我到酒吧的时候裴欣已经在旁边忙前忙后。
见我进来大家都恭敬的叫嫂子。
裴欣红着脸憋了好久才开口：“嫂子。”
“亭之哥哥喝醉了一直给我打电话，我不放心来看一眼。”
“嫂子也真是的，不知道亭之哥哥之前胃出血过不能喝酒吗？怎么老是惹他生气。”
果然被偏爱的人有恃无恐。
我扶起宋亭之，认真的打量着眼前的女人。
和宋亭之书房里的照片一模一样。
岁月从不败美人。
也从不辜负少年的情意。
我笑了笑：“嗯，这么晚了还怀着孕就不要来这个地方，早点回去。”
一旁的宋亭之推开了我：“谁要你来接，欣欣走我们回家，晚睡对宝宝不好。”
裴欣的神色从紧张变为嚣张。
“听到没有，是亭之哥哥要和我回家，可不是我逼着他走的，希望嫂子到时候不要伤及无辜。”
她开心的点了点头，任由我身边的男人牵着出门。
我没有阻止放开双手看着二人离开。
一时间我的心寒意弥漫。
虽然是盛夏此时我好像在深冬。
原来他不是不回家，只是不想和我回家。
无数次接喝醉他回家时都无比的困难。
十年来，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回去。
我一直劝自己，他只是醉了忘记家在哪里，喝醉了的人脑子是不清醒的。
直到今天我才恍然大悟。
我再也不想自欺欺人了。
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
裴欣给我发了很多张图片。
有宋亭之搂着她的。
也有宋亭之蹲下来开心的听他肚子的。
甚至有他们亲吻的照片
我知道她在宣誓主权。
这些照片伴随着她的嘲讽。
“我回来了，你应该识趣的离开。”
“不要再来打扰我们的生活。”
“即使我怀了别人的孩子，亭之也爱我比你多。”
……
我没有回复。
只是丢下手机赶紧收拾出国的行李。
凌晨四点我带着行李回到了医院宿舍。
三天后我接到了宋亭之的电话。
“何瑶，你再忙也应该扔垃圾吧，欣欣都被熏吐了。”
“亭之哥哥你老婆是医生怎么也不注意卫生呀。”
“你看看桌子上都有灰来也不知道擦一擦。”
我听着裴欣矫揉造作的声音变得不耐烦。
“哦，那你记得开窗散一下味。”
宋亭之有很严重的洁癖。
就连接吻也要让我提前去刷牙。
家里面总是被我打扫的一尘不染，又怎么可能有垃圾呢？
宋亭之是故意的。
这是我们之间的默契。
只要我三天没回家，他总是会有各种理由让我回去。
可现在他带着另外一个女人闯入了我们生活了十年的家。
让我再也不想回去了。
我望着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眼泪也止不住往下流。
我从小受到的教育都是要端庄文雅。
可是现在我只想放肆的哭一场。
把我爱宋亭之时脑子进的水都哭出来。
今天宋亭之破天荒的来医院接我下班。
见我眼眶红红，宋亭之忍不住问：
“怎么工作受委屈了，早和你说了辞职在家安安心心当宋太太，你总当耳边风，现在委屈了能怪谁。”
我低头不语，宋亭之紧随其后。
想着出国前总是要说清楚的。
我谎称想喝咖啡。
男人虽然脸上不满还是没有拒绝。
我们去了第一次见面的咖啡厅。
再哪里开始就在哪里结束也挺好。
4
我从包里拿出签好的离婚协议。
一字一句，清晰却有力量：
“宋亭之，我们离婚吧。”
我终于说出来这句话。
宋亭之一脸不可思议，甚至笑出来声：
“何瑶，这三天你就想出了这个招。”
“离婚，你别闹了，你舍得吗？”
“欣欣一个人怀孕很辛苦的，你最好适应一下，以后我还会和她一起照顾孩子的。”
“这废纸你自己留着，欣欣想吃宵夜了，我给她送过去，你乖乖回家，不然别怪我不要你回来。”
我也听到过同样的威胁。
和之前不同的是我不紧张了。
那个没有感情的家我是不会回去了。
我终究没有大吵大闹。
保持理智和宋亭之提的离婚被他当成我无理取闹的笑话。
夫妻呀，握着主导权的一方总是高傲许多。
我不想和他上演卑微求和的戏码了。
我喝完咖啡拿出手机：
“何律师，离婚的事情就全权委托你了。”
然后撑着伞跳踏入雨里。
迈着轻快的步伐，定好了最近的航班。
这一晚我睡的无比踏实。
直到被宋亭之电话吵醒：
“何瑶，欣欣有点出血吵着闹着要你看，你快来看看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