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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亲后,我在种田文里发家致富苏暖苏玉结局+番外

虞琴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重阳节过后,才下了两场秋雨,天气就冷了下来。尤其一早一晚,有种进入初冬的感觉。天刚微亮,苏暖就被冻醒了。她住的房间,窗户上破了个大洞,还没来得及修补,就让刺骨的寒风灌了进来,冷得她直打寒颤。眼看是睡不成了,苏暖便穿好衣裳,去了厨房。新朝建立已经几十年,天下太平得很,百姓们的日子也就还过得去。每日三餐虽都是以粗粮稀饭为主,但也能混个肚饱。苏暖准备熬一锅稀饭,再切点咸菜。她这里刚把火升起来,觉得身上暖和一点,便宜娘余氏就从外面走了进来。“二丫,昨天你妹妹没吃晚饭,今早给她炖个鸡蛋羹补补身子。”苏暖没理会,她穿越来不过几天,但已经深刻领会到了余氏的偏心。如果是后娘还能理解,可分明都是余氏所出,但妹妹苏玉自小受尽宠爱,什么活都不用干,而原主...

主角:苏暖苏玉   更新:2025-03-06 14:3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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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苏暖苏玉的其他类型小说《换亲后,我在种田文里发家致富苏暖苏玉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虞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重阳节过后,才下了两场秋雨,天气就冷了下来。尤其一早一晚,有种进入初冬的感觉。天刚微亮,苏暖就被冻醒了。她住的房间,窗户上破了个大洞,还没来得及修补,就让刺骨的寒风灌了进来,冷得她直打寒颤。眼看是睡不成了,苏暖便穿好衣裳,去了厨房。新朝建立已经几十年,天下太平得很,百姓们的日子也就还过得去。每日三餐虽都是以粗粮稀饭为主,但也能混个肚饱。苏暖准备熬一锅稀饭,再切点咸菜。她这里刚把火升起来,觉得身上暖和一点,便宜娘余氏就从外面走了进来。“二丫,昨天你妹妹没吃晚饭,今早给她炖个鸡蛋羹补补身子。”苏暖没理会,她穿越来不过几天,但已经深刻领会到了余氏的偏心。如果是后娘还能理解,可分明都是余氏所出,但妹妹苏玉自小受尽宠爱,什么活都不用干,而原主...

《换亲后,我在种田文里发家致富苏暖苏玉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重阳节过后,才下了两场秋雨,天气就冷了下来。尤其一早一晚,有种进入初冬的感觉。
天刚微亮,苏暖就被冻醒了。
她住的房间,窗户上破了个大洞,还没来得及修补,就让刺骨的寒风灌了进来,冷得她直打寒颤。
眼看是睡不成了,苏暖便穿好衣裳,去了厨房。
新朝建立已经几十年,天下太平得很,百姓们的日子也就还过得去。每日三餐虽都是以粗粮稀饭为主,但也能混个肚饱。
苏暖准备熬一锅稀饭,再切点咸菜。
她这里刚把火升起来,觉得身上暖和一点,便宜娘余氏就从外面走了进来。
“二丫,昨天你妹妹没吃晚饭,今早给她炖个鸡蛋羹补补身子。”
苏暖没理会,她穿越来不过几天,但已经深刻领会到了余氏的偏心。
如果是后娘还能理解,可分明都是余氏所出,但妹妹苏玉自小受尽宠爱,什么活都不用干,而原主这个当姐姐的,天不亮就得起来干活,吃的用的处处不如苏玉。
这让苏暖难免有些气不平,她可不是逆来顺受的原主,于是冷着一张脸不说话。
外面天还黑着,厨房只有些火光,余氏看不清女儿的神色,只觉得她比从前更加木讷,也更不讨喜了。
余氏皱起眉头就想斥责两句,但想起什么,又缓和了神色,开口道:“你妹妹昨天跟我说,她不想嫁去沈家。”
“沈家的公子是生得好,可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你妹妹又不及你能干,所以不如把你们俩的婚事换一换。”
换亲?
苏暖烧火的动作不由一顿,她那个便宜妹妹前几天还死活都要嫁到沈家,现在却突然改了主意,这里头肯定有猫腻。
说不定她那个妹妹苏玉是重生归来的。
因为经历过一世,所以才不想嫁到沈家,反而愿意代替她嫁给一个屠夫。
没错,余氏把原主许给了同村的屠夫,那屠夫姓张,生得又黑又壮,脾气还火爆,拖到二十多岁还没娶妻。
但张屠夫舍得出聘礼,余氏贪图银子,问都没问原主意见,就把亲事定下了。
如今苏玉要抢这门婚事,多半是不想再嫁到沈家受苦,所以看中了将来既有钱又对媳妇好的张屠夫。
而苏暖不单是穿越,还是穿书。她穿到了一个自己看过的种田文里,只是她和苏玉都不是女主,甚至她们都不是女配,只是两个无足轻重的人物。
苏暖大概记得原身的结局,因为频繁的怀孕生子,所以不到三十岁,就因为操劳过度早早离世了。
所以苏暖穿越后,一直都在想着该怎么避免原身早死的命运。当苏玉提出换亲后,苏暖觉得这对她来说也算是件好事。
她这人不怕吃苦也不怕受累,就怕早死。毕竟好容易有一次重活的机会,她当然要珍惜自己的生命。
倒是那沈家公子,听说祖上还是书香世家,人生得斯文又瘦弱,肯定不及那屠夫有精力。
“沈家只有母子俩,人口简单,你嫁过去以后,多讨你婆母欢心,将来若能得些好处,还能拿去给你妹妹贴补家用。”
余氏还当苏暖是任由自己磋磨的原主,继续道:“毕竟要不是你妹妹提出换亲,你也不能嫁到这么好的人家。你得记着你妹妹的恩情。”
哪知道苏暖却抬头道:“既然沈家这么好,妹妹为何要与我换亲?”
炉灶的火烧的很旺,这次余氏看清了女儿脸上的神色,没有了以往的唯唯诺诺,反倒透着一股与她划清界限的冷然。
“既然娘觉得沈家好,那就让妹妹去嫁吧!反正从小到大,好东西都是妹妹的。沈家这门亲事应该也不例外。”
余氏没想到一向听话的女儿竟然会顶嘴,不由恼羞成怒道:“不过是让你以后多贴补一下你妹妹,你就这样跟我计较起来。我白养你这么大了!”
“娘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吧!”苏暖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反正要我将来贴补妹妹,那是不可能的。你们要是觉得我不配这么好的亲事,那我就还做我的屠夫娘子。”
“不行。”
余氏还没说话,在外面偷听的苏玉就冲了进来。
她有些着急的说道:“娘,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了吗,我和二姐把亲事换过来,你好好的提其他事做什么,何况那沈家穷的叮当响,不让别人贴补他家就算不错了。”
如苏暖猜测的那般,苏玉确实是重生的,前世她如愿嫁到了沈家后,发现沈家的日子比她想的还要难过。
婆母软弱,夫君冷淡,家里还一贫如洗。
苏玉嫁过去第二天,家里就没有过夜的米粮了。
回门那日,她是空着手回来的,等走的时候,还得厚着脸皮,从娘家这里借了一袋粗粮。
反而二姐嫁给张屠夫后,回门那日穿戴一新,还带回了十几斤猪肉。
从那时候起,苏玉就后悔了。
如今能重来一世,她再也不要嫁到那个一贫如洗的沈家。
苏暖看着苏玉急切的表情,越发确定她是重生归来的人,便慢悠悠问道:“沈家真有那么穷吗?”
苏玉对沈家怨念颇深,想也不想的答道:“他们家为了给沈言那个病秧子治病,积蓄都差不多花完了,家里连过夜的余粮都没有。”
这句话刚说完,余氏就瞪了她一眼,苏玉这才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她把沈家说得这么不好,二姐还愿意嫁到沈家吗?
苏暖没错过她懊恼的表情,不动声色道:“原来沈家这么穷,那我还是不要嫁了。”
苏玉一边后悔自己口无遮拦,一边赶紧找补道:“二姐,其实沈家也不是那么差。沈言身子是有些弱,可他长得好啊。还有他娘,性子更是一等一的好,你嫁过去肯定不用怕婆婆磋磨。”
她那婆婆,说好听点是性子好,说难听点就是软弱无能。
但比起会磋磨人的婆婆,有这样软弱的婆婆还是件好事。
就这样,在苏暖一点点的试探下,对沈家也有了大概的了解。
她便话锋一转,“要我嫁到沈家,也不是不行,但娘得给我准备一份嫁妆。”
余氏忍了她好久了,此时不由跳脚道:“老娘养了你这么多年,没多要聘礼已经算不错了,你还要什么嫁妆?”
苏暖淡淡道:“谁说娘没有多要聘礼,你要是不贪图聘礼,能把我许给张屠夫吗?”
张屠夫下聘的时候,可是足足出了十两银子。
而沈家因为是苏玉自己看中的,只要了二两银子的聘礼。
余氏一时理屈,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苏暖道:“要是娘不想出嫁妆,那我就......”
还没等她把话说完,苏玉已经打断道:“好,我把我那份嫁妆给你。”

苏暖出去是要到山上找药。
昨天她上山打猪草的时候,就发现山里长着不少药材。只是住在这里的人,大多都不认得药材,只当做是野草,任这些药材野蛮生长。
苏暖以前也不认识这些药材,后来认识了一个学中医的朋友,耳濡目染,经常跟着她一起挖药材晒药材,这才懂得了不少医药知识。
沈言得的是风寒,苏暖上山后,便只留意有没有驱寒的药材。
幸好山上的药材品种很多,苏暖很快就找到了防风和桔梗。这两种药材都可以驱寒。下山的时候,苏暖又在路边采了些紫苏叶。
等她带着这些药材回到家里,韩氏又哭哭啼啼的迎了上来。
原来是苏暖走后,沈言又开始发烧了,可她按着苏暖教的继续给儿子擦身,可烧却退不下去了。
韩氏急得不行,还想要上山去找苏暖,幸好对方及时回来了。
物理降温只治标不治本,苏暖并不意外这个结果,先安慰韩氏:“你别太担心,我已经把药采回来了。等喝了药,就会没事了。”
苏暖现在就是韩氏的主心骨,她说没事,韩氏的心这才落地。
沈言常年吃药,炉子和药罐都是现成的。
但苏暖想生火煎药时,却发现厨房别说木炭,连根柴草都没有。
韩氏微红着脸,支支吾吾道:“家里的柴草,都是阿言从外面捡的。”
家里没有壮劳力,沈言身子骨又弱,捡来的柴草只够烧两天。
刚才烧的那锅温水,已经把先前剩下的那点柴草烧光了。
苏暖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只能去隔壁邻居家借柴。
沈家隔壁住着一户姓胡的人家。
当苏暖说明来意后,为人爽利的胡二婶当即就去自家厨房抱了一捆柴出来。
苏暖连连道谢,胡二婶道:“这点柴火不算什么,倒是苦了你这孩子,这第一天嫁过来就得操持这些事。”
沈家是什么情况,胡二婶比谁都清楚,送苏暖出门后,还唏嘘了半天。
苏暖却没时间感叹,将炉子点燃,就开始熬药。
沈家的药罐是买的最便宜的砂锅,苏暖生怕砂锅会烧坏,一直控制着火候。足足熬了半个时辰,才把药熬好。
她小心的把药端到房间。
沈言烧的更迷糊了,苏暖和韩氏费了半天劲才把药给他喂进去。
苏暖采来的药很有效,半个时辰后,沈言就退烧了。
“阿言他醒了。”
韩氏又惊又喜的跑到厨房,告诉给苏暖这个好消息。
苏暖并不意外,这时候的野生药材效果好,沈言这么快醒来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娘,米粥快熬好了。你帮我看着火,我去看看相公。”
苏暖让韩氏帮忙看着火,想到沈言烧了好长时间,便给他舀了碗米汤。
沈言刚发过汗,整个人还有些虚弱,但苏暖进来时,他还是勉力坐了起来。
“今天的事情,我听娘说了,多谢你了。”
十六七岁的少年,眉目还有些青涩,但眼神却已经没有了少年的懵懂。
苏暖原以为会面对的是一个冷漠的夫君,但事实和苏玉说的完全不一样,沈言并非她说的那般冷淡,只是有些心灰意冷罢了。
她将手里的米汤端过去,“你能退烧就好。这是我熬的米汤,发烧后喝这个最好。”
沈言低头,那真是一碗稀得不能再稀的米汤。
他这才想起,厨房的米缸只剩了一把米。他饿肚子倒没什么,但让刚嫁过来的新婚妻子第一天就要跟着他们饿肚子,这让他难免有些羞愧。
他不由低声道:“其实你不该嫁过来,受这份苦的。”
这门婚事,他当初就不同意,他们家已经落魄到了这种境地,怎么还能再拉一个人过来受苦。
奈何韩氏生怕沈家绝后,听到有姑娘愿意嫁给自己儿子,硬是当了自己最后一件首饰凑足了聘金。沈言无奈之下,只能答应娶妻。
苏暖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正要跟他解释一下自己嫁过来的始末,就见韩氏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外面有个姓张的屠夫,说是花轿接错了人,还一口咬定他的新娘在我们家。如今非要吵着进来。”
什么,张屠夫来了。
苏暖惊讶归惊讶,但并不慌张,她先安抚住韩氏,“娘,你先别急。就算接错了人,但我已经进了沈家的门,就是沈家的媳妇。”
然后又看向沈言,“你刚退烧,就别出去了。这事交给我就行。”
门外的张屠夫等得不耐烦,正要再敲门,里面的人已经把门打开了。
当看到面容清秀的苏暖,人高马大的张屠夫赶紧嚷道:“娘子,他们接错了人,我才是你相公。走,跟我回家。”
他伸出右手,就要来拉苏暖,后者却轻轻避开了。
“妹夫,请你自重。”
“什么妹夫,我是你相公。”张屠夫在喜宴上喝了不少酒,此时满嘴的酒气,闻之让人极为不喜。
苏暖往后退了两步,更加坚定了自己的选择。相较眼前这个人高马大,又举动粗鲁的屠夫,她还是更中意屋里那个文气俊秀的书生。
因此她郑重的说道:“我相公姓沈,今日是我们成亲的好日子,你若是执意闹事,别怪我报官。”
张屠夫本来以为可以顺利换回新娘子,哪想得到苏暖不仅不跟他回去,还要报官。
他不由有些恼怒,也不解释了,直接伸手朝苏暖抓去,只想先把人带回家再说。
苏暖也恼了,论力气,她这具身体并不输男子,何况张屠夫还喝了那么多酒。要是对方想用蛮力,她一定会给他一个教训。
只是还没等到苏暖动手,余氏就带着一大帮子人赶到了。
“张铁柱,你这是做什么!”余氏上来就先抢白,“我好好的闺女嫁给你,天地也拜了,人也进门了。你却给我闹这一出。”
张屠夫被挤兑的满脸通红,“你们弄错了人,还来怪我。我要娶的是姐姐,不是妹妹。”
“什么姐姐妹妹。”余氏死不认账,“当初我只答应把闺女许配给你,可没跟你说是哪个闺女。”
张屠夫张了张嘴,当初余氏确实没说要把哪个闺女嫁给他,可是嫁女儿都是论长幼顺序。
他满心觉得,苏家的二丫当时还没许配,应该就是她了。哪想得到,最后嫁给他的是小女儿。
余氏看他一脸呆愣,就知道自己占了上风,继续趁胜追击:“既然没说是哪个女儿,那你还闹什么,难道我家三闺女还配不上你吗?”
跟着余氏一起过来的都是苏家的族人,此时也都七嘴八舌,纷纷指责张屠夫不厚道,都已经拜了堂成了亲,临了却反悔想要换人。
张屠夫一张脸红了又红,但终究有些不甘心。
他相中的明明是长相清秀,性格温婉的苏家二闺女,如今换成了性子刁蛮的苏家三闺女,他咽不下那口气。
苏暖站在一旁,就见张屠夫死死盯住了她。
“我再问你一遍,你跟不跟我回去?”

苏玉一心想嫁给张屠夫,过上自己梦寐以求的好日子。别说苏暖要一份嫁妆,就是再过分的要求,她也会应下。
余氏气了个倒仰,但又拗不过小女儿,只能眼睁睁看着苏玉应下这件事。
为了怕余氏反悔,苏暖直接提出要把嫁妆放到自己屋里,苏玉也咬牙答应了。
苏暖跟着苏玉来到厢房。
相比苏暖住的破屋子,苏玉的房间要好上太多,但更引人注目的是摆在墙边的两个木箱,上面还盖着红布。
苏玉打开箱子,“这是娘给我准备的两套新衣,两块布料和两床棉被。只要你答应跟我换亲,这些都是你的。”
两套新衣都是用细棉布做的,一套单衣,一套棉袄,有了这两套衣裳,起码一年四季都有出门见客的衣裳了。
何况还有两块布料和两床棉被。
沈家既然贫寒,肯定没有多余的棉花,有了这两床棉被,冬天就可以御寒了。
苏暖看完这份嫁妆,觉得相当满意。
苏玉虽然也舍不得余氏亲手给她置办的嫁妆,但想到今后能过上天天吃肉的好日子,还是忍着心疼道:“如何?”
苏暖点头:“好,这事我应下了。成亲那日,我会替你嫁到沈家。”
“那我们可说好了,不许变卦。”苏玉得到对方的承诺,提着的那颗心终于落了地。
苏暖得了嫁妆,苏玉得了好婚事,两人都很满意。
不满意的只有余氏,她在厨房骂骂咧咧,话里话外都在埋怨苏暖。
苏家祖上就只有几亩田地,家里的日子过得紧巴巴,余氏攒了好几年,才给苏玉攒了一份像样的嫁妆,如今却全被苏暖要去了,她岂能不气?
苏暖只当没听见,反正东西已经到手,余氏什么态度,她完全不在乎。
而且明天就是出嫁的日子了。
只要熬过今天,她就可以离开这个家了。
早饭是在堂屋吃的。
不大的方桌,挤着满满一家人。
便宜爹苏栓柱是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只知道低头喝稀饭。
他身边坐着一个十来岁的少年,是夫妻俩的老来子苏平安,也是余氏的心头肉,在他面前,苏玉这个受宠的闺女也要往后靠。
家里有三个姐姐,苏平安从小就不用干活,养的细皮嫩肉。
幸运的是,他倒没有被余氏惯坏,而且还有点读书天赋,如今在镇上跟着先生读书。
余氏贪图张屠夫的聘礼,就是为了供小儿子读书。
镇上只有一个姓周的先生,因为身上有秀才的功名,又开了镇上唯一一家私塾,所以束脩收的不少,一年就要四两银子。
加上苏平安平时用的笔墨纸砚,也是一大笔支出。
苏平安大概也知道二姐对这个家的贡献,平日里跟二姐的关系还不错。
一家人吃饭的时候,苏平安看了好几眼苏暖,等苏暖看回来的时候,他还悄悄朝她眨了眨眼。
苏暖会意,等吃完饭便借口要打猪草,跟苏平安一起出了家门。
姐弟两个出了家门,苏平安看周围无人,便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直接递给苏暖。
“二姐,这里面是我攒的几十枚铜钱。你赶紧收好,别让娘和三姐知道。”
苏平安在镇上念私塾,有时候来不及回家吃午饭,余氏便每天给他两文钱做饭钱。
这几十枚铜钱虽然不多,但也是他攒了一个月才攒下来的。
如果不是婚事太匆忙,从下聘到娶亲只有短短一个月时间,苏平安还能再多攒点。
苏暖没想到苏平安把自己叫出来的目的是这个,她手里握着那尚带着余温的荷包,心里多了一丝暖流。
“这些钱虽然不多,但也能买一匹棉布。多少也是我的一点心意。”
苏平安把话说完,生怕苏暖不接受他的心意,转身就飞快的走了。
苏暖看着少年远去的背影,默默收好了荷包。
有余氏那么偏心的娘,苏暖原本对这个家毫无留恋的,但没想到苏平安给了她一丝温暖。
她这人从来都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性子。
既然苏平安心里有她这个姐姐,那她将来也会把苏平安当亲弟弟待。
苏暖上山去打猪草了,毕竟找了这么个借口出门,如果不打些猪草回去,只怕余氏会疑心。
而苏家小院里,余氏一等自家男人出门,就去厨房给小女儿炖了碗鸡蛋羹。
余氏又滴了两滴香油在上面,只是把鸡蛋羹端给苏玉吃的时候,还有些埋怨:“当初是你一定要嫁到沈家,不然娘肯定能给你找一门更好的亲事。那张屠夫看着粗鲁,多半也不知道心疼人。也不知道你看中了他什么?”
苏玉前世嫁到沈家后,一直都过着吃不饱的日子,眼前这碗鸡蛋羹直接勾起了她的馋虫。
她顾不上烫,直接舀了一大勺入口,一边被烫的龇牙咧嘴,一边道:“娘你知道什么,那张屠夫只是看着粗鲁,但其实还是很疼媳妇的。”
最重要的是,他是个健康的男人,自己肯定能过上相夫教子的生活。
至于当初,她是被油糊了心才看上沈言那个病秧子。
病秧子就算了,他还看不上自己,成亲半年,两人都没圆房。
反倒是她一直看不上的二姐,成亲没两个月就有了身孕,把那张屠夫高兴的不行,险些没把她二姐捧到天上去。
平时不用干活就算了,张屠夫还特地把余氏请到家里,悉心照顾了二姐两个月,直到把胎坐稳。
苏玉到现在都还记得二姐脸上幸福的笑容,以及张屠夫温柔呵护的神色。
反而她回到沈家,面对的只有空空的米缸,只知道哭泣的婆婆,还有一脸冷淡的夫君。
这便是苏玉千方百计想嫁给张屠夫的原因,至于余氏给她的嫁妆,舍了就舍了,只要她能嫁到张家,以后这样的好东西有的是。
苏玉一心做着美梦,只巴望着时间早点过去,她好能早点过上自己期望的好日子。

第二日,便是苏暖和苏玉姐妹俩成亲的日子。
天还没亮,苏玉就被余氏从被窝里挖了出来。
余氏忙着张罗给小女儿打扮,完全忽略了还有一个女儿要出嫁。
苏玉打着哈欠,任由余氏往自己脸上涂了厚厚一层粉,脸颊上更是用了不少胭脂。
而苏暖在冻醒后,只梳了一个新嫁娘的发髻,妆也没上,胭脂也没擦,整个人看上去清爽得很。
等姐俩照面后,苏暖看着抹了厚厚一层粉的苏玉,没忍住多看了两眼。
苏玉还得意道:“二姐,这妆是娘给我画的,好看吗?”
苏暖笑道:“好看。”
她此时颇有些庆幸余氏的偏心,不然新婚第一天,她就要和苏玉一样顶着这样的妆容过一天了。
天亮后,家里迎来了一些贺喜的亲戚和族人。
苏暖的长姐,早就出嫁的苏大丫也来了。
苏大丫是在三年前出嫁的,相比苏暖这个次女,她这个长女还是比较受重视的。
余氏不想她远嫁,给她在邻村找了个殷实的人家。
苏大丫成亲后过得不错,这次回娘家,还给苏暖和苏玉带了一份贺礼。
她不偏不倚,送给两个妹妹的都是一对银耳坠。
银耳坠分量不重,但做工还算精致。
苏玉有些瞧不上,觉得这对银耳坠有些寒酸,被余氏拉了过去,免得姐妹俩吵起来。
苏暖倒是领长姐的这份情,轻轻喊了声,“大姐。”
苏大丫朝她笑了笑:“几年不见,三妹还是这个样子。你也别跟她一般计较,要真不想理她,等成婚后不跟她来往就是。”
三个女儿,余氏最偏心的就是苏玉。
苏大丫当然也有怨言,也一直不喜欢苏玉。相比之下,她和二妹的关系还算不错。
姐妹两个说了会儿话,张家的花轿就先来了。
苏玉头上蒙着盖头,听着外面的鞭炮声和张屠夫洪亮的嗓门,心里的那块大石终于落了地。
她终于可以摆脱原来的命运了。
苏玉高高兴兴的坐上花轿走了,作为新郎官的张屠夫也很高兴。
今年他都二十三了,旁人在这个年纪,孩子都有两个了。
为了早点娶妻生子,张屠夫一咬牙拿出了十两银子做聘礼。
那苏家的女儿,他偷偷见过一面,人长得清秀温婉,身子也结实,将来肯定能三年抱俩。
张屠夫和苏玉都做着好梦,在鞭炮与锣鼓中渐渐远去。
而苏暖直等到辰时,沈家的花轿才来。
相比张家崭新的花轿,沈家的花轿就要破旧多了,而本该迎亲的新郎官也不见,只有两个瘦弱的轿夫。
余氏本来就不喜欢沈家,这次嫁去沈家的又是苏暖,所以她只露了个面,最后是由苏大丫扶着苏暖上了花轿。
苏暖坐在轿子里,怀里抱着一个包袱,身下坐着那两床新棉被。
本来余氏提出由她雇辆牛车,把这些嫁妆送到沈家。
但苏暖信不过她,生怕她会把这些嫁妆送到张家,因此把棉被和衣裳都一起带了过来。
幸好沈家距离苏家并不远,没有多久,苏暖就觉得轿子落了地,跟着便有个柔柔弱弱的声音道:“好孩子,委屈你了。”
伴随着这道柔弱的声音,有只纤长的细手伸了过来,扶着苏暖下了轿子。
苏暖蒙着盖头,看不清来人的长相,但也能猜到这就是苏玉口中那个性子柔软的婆婆。
沈家是外来户,刚搬来槐树村没有半年,沈母又是软弱的性子,平时甚少与村里的人打交道,也没什么人上门来贺喜,因此院子冷清得很,完全不像是在办喜事的样子。
幸好苏暖也不是爱热闹的性子,觉得这样清清静静的也好。
所以当她被扶入房间,被揭开盖头时,脸上并没有任何不满,反而神情平静,眉目温婉。
这让沈言的母亲,也就是韩氏,大大的松了口气。
而苏暖此时也看清了婆母的模样,是个柔弱秀丽的妇人,尽管年纪不小了,但仍有种楚楚动人的风韵。
难怪苏玉说起婆母来总是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原来沈言的母亲生得这么好看。
有这样好看的婆母,夫君肯定丑不到哪去。更不用说苏玉三番两次提起,她那个夫君生得是如何出众。
只是苏暖扫了眼新房,却没有看到自己夫君的身影。
她忍不住用询问的眼神看了眼韩氏。
韩氏一对上她询问的眼神,眼圈就红了,说话的时候更是带了点哭音,“阿言他不是有意要怠慢你的,他昨天晚上着了点风寒,到现在还没退烧。”
苏暖嫁来时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没想到哭包似的婆婆这么不中用,也没想到沈言的身子这么差,刚成亲就病倒了。
她也不问那已经哭成泪人的婆婆,直接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沈家总共没几间房,除去东西厢房,就是北面的三间正房了。苏暖很快就在正房的最里间见到了自己的便宜夫君沈言。
十六七岁的少年躺在床上,尽管生来一副瘦弱的样子,但五官特别的出众,就好像是用墨笔精心绘就一般。
大概是苏暖开门的时候带了点寒风,少年没忍住咳了几下,声音钝钝的。
苏暖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滚烫得很,看来真是病的不轻。
这时候,韩氏也跟了过来,边抹眼泪边道:“阿言病成这样,本来早该请大夫的,但家里已经......”
当然是已经拿不出一文钱了。
苏暖明白韩氏话里的意思,但这么干熬着也不是办法。
“厨房有温水吗?”苏暖想的是先把沈言的高烧给降下来。
等韩氏端来温水,又找了块棉巾,苏暖便给他擦了下身子。当然只擦上半身,尤其是脖颈和腋下,擦了两三遍,烧终于慢慢退了下来。
烧一退下来,韩氏看向苏暖的目光就变了,好像一下子就找到了主心骨。
“好孩子,多亏了你。”
苏暖却知道这物理降温只管当时,并不治本,她嘱咐韩氏,“等他再烧起来,你就按着我先前做的,给他多擦几遍身子。我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

张屠夫的声音大得很,别说余氏和苏家族人被震了一下,就是屋子里的韩氏和沈言也听得清清楚楚。
然后就听到苏暖的声音,“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相公姓沈,妹夫你还是回去吧!”
“你真不后悔?沈家穷的叮当响,沈言又是个病秧子,你跟着他肯定没有好日子过。而你要是跟了我,不说穿金戴银,但肯定能让你天天吃肉。”
张屠夫不死心,还想再争取一下。
但苏暖斩钉截铁道:“不后悔,我既然嫁过来,就已经认定了他。穷是暂时的,我们有手有脚,将来肯定能过上好日子。至于我相公体弱,将来也可以调理好。妹夫你还是管好自己吧!你既然已经娶了我妹妹,以后就好好过日子吧!”
这话说完,院子外面就没了动静,应该是那个张屠夫终于死心了。
韩氏不清楚其中的内情,但苏暖刚刚的话说得很清楚,她一点都不嫌弃沈家家贫,也不嫌弃沈言是个病秧子。
她忍不住揉了揉发酸的鼻子,低声对儿子道:“你听到了,人家一点都不嫌弃我们。你将来可要好好待她。”
沈言当然听到了。他比韩氏聪明,很快就想通了事情的经过。
当初看上他的,应该是苏家的小女儿,但临出嫁的时候,却反悔了。
而他现在的新婚妻子,不仅顶替妹妹嫁到了沈家,反而在有机会可以逃离沈家时,却毅然的选择留了下来。
这让他难免有几分动容。
等苏暖回来时,就见韩氏见到她比先前还要热情,“儿媳妇,你饿了没有,我去厨房给你端饭。”
“娘,以后叫我暖暖就行了。”苏暖知道他们大概是听到了外面的谈话,也不藏着掖着,“我既然嫁了过来,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有些话,我就直接说了。”
“刚才的稀饭是我熬的,已经用光了米缸里最后的米。所以等吃完饭,我想去镇上看看,顺便买点米回来。”
苏暖是看着沈言和韩氏说的,家里现在这个样子,再不买米,明天就要断炊了。还好她手里有苏平安给的几十文铜钱,暂时能救救急。
提到买米一事,韩氏一脸的局促,她手里实在是没钱了。
而沈言在沉默过后,则从怀里掏出一个随身佩戴的玉坠,那是他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了。
“阿言,那玉坠可是你祖父传给你的。”韩氏知道那玉坠的重要性,赶紧拦道。
沈言则淡淡道:“沈家都败落到这个地步了,还要这玉坠做什么?”
“那个,你们听我说。我不是找你们要钱,我手里还有些钱。我是想跟你们商量一下,将来的生计。”
苏暖知道韩氏手里没钱,压根也没指望对方能拿出钱来,她提出买米一事,只是想作为筹码,拿到家里的管事权。
这也是她同意嫁到沈家的原因。
只有在这里,她才能有当家作主的权利,然后大展拳脚。
韩氏有些懵,沈言却明白了她的意图,那一刻,他又有些羞愧,他一个大男人,却要刚嫁过来的新婚妻子挑起生活的重担。
这种羞愧,冲淡了以往的心灰意冷,沈言难得振作起精神道:“我和娘什么都不懂,也不会什么手艺,以后家里的事情,就都交给你了。不过我们也不会给你拖后腿,该出力的时候肯定会出力。”
“你如果手头方便,可以帮我买些纸笔回来。”沈言道:“我的字写的还行,可以帮书肆抄书。”
苏暖没想到自己短短的几句话,能让一直消沉的沈言有了振作的念头,只不过她面有难色。
“我手里的银钱不多,恐怕买不起纸笔。”
据她所知,苏平安平时用的那一套笔墨砚台,就要一两银子。可她现在哪拿得出一两银子。
沈言自嘲道:“是我考虑不周,忘了纸笔也要不少钱。”
他说完这句话,就闭上了眼睛,又恢复了原来心灰意冷的模样。
韩氏看着儿子这副样子,既伤心又怕苏暖不高兴,跟着苏暖出了房间,赶紧解释道:“阿言不是给你摆脸子,他不过是一时想不开罢了。”
“他从小顺风顺水长大,要是沈家不出事,他早就考上秀才了。都是我们耽误了他。”
韩氏为了安慰苏暖,便自揭伤疤,“我们沈家当初在郡城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家,阿言从小生得好,读书又有天赋,一直都是被人捧着的。”
苏暖没问沈家败落的原因,事已至此,打听那个也没用。她只是对沈言多了些了解,难怪他现在心灰意冷,一朝从天之骄子沦落成贫民,是个人都受不了这种打击。
“娘,我没有不高兴。相公他刚退烧,你在家好好照看他。我去一趟镇上,很快就回来。”
苏暖没时间伤春悲秋,她现在只想搞钱。
从家里出门,苏暖刚好遇到了要出门的胡二婶。胡二婶也要去镇上,得知苏暖去镇上买粮食,便邀她一起作伴。
苏暖还没去过镇上,有个伴也好。
从槐树村出去,走上十里路就到了清河镇。
清河镇是个大镇,今日不逢集市,街上也有一些卖东西的摊位。
胡二婶要去杂货铺买东西,就与苏暖分开了。
苏暖边走边逛,她来镇上既是想买点粮食,也是想考察一下市场。
她的注意力放在那些摊位上,一不小心撞上了人。
那人背着一个筐子,筐子里面装着不少药材,此时一脸的不悦:“你这小姑娘怎么走路的?”
苏暖忙道歉,那人也没有不依不饶,背着筐子去了隔壁的药铺。
不多一会儿,那人从药铺出来了,筐子已经空了。
苏暖将一切看在眼中,忽然一拍脑袋,她怎么没想到卖药草这个途径。
做什么生意都需要成本,就是卖最简单的吃食,也要本钱买食材。
可她手里没钱,只有几十个铜板,所以最适合她的挣钱途径,就是卖药材了。
苏暖很快就做了决定,明天就上山去采药,先挣上吃饭的钱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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