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铭州震惊地看着我。
正是那天车祸后在医院醒来,隔着一道帘子,听见顾铭州和蒋媛媛的聊天。
我把他们的谈话一字不差地录了下来。
后面还有蒋媛媛推着顾铭州进去卫生间,之后两人不堪入耳的声音。
顾铭州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他急急地想和我解释:
“我现在已经不理蒋媛媛了,你原谅我好不好?谁都有犯错的时候,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不能,”我直视他的眼睛,“伤我最深的人是你,现在说后悔的也是你,可不可笑?”
“为了逃避和我亲密接触,你甚至不惜假装瘫痪,真是个好演员啊。”
“我宋安然有多肮脏多下贱,才让你这么厌恶?”我一字一句地问他。
“你从没在这段婚姻里给予我一丝一毫的尊重,现在凭什么要我回头?”
心理医生已经猜测出了大概,他不由分说地把顾铭州赶出去。
我留给他最后一句话:
“你再不签字,我就会起诉离婚,到时候咱们法庭见。”
“你妈妈生前德高望重,桃李满天下,等到咱们离婚的事传得沸沸扬扬,你觉得她在天有灵会安心吗?”
顾铭州终于低下头,沉默不语地离开了。
我从窗户看着他失魂落魄的背影,说出了那些心里话,终于轻松了一些。
不知道是不是最后的话起了效果,没过几天,我就收到了顾铭州签好字的离婚协议。
我们终于,正式离婚了。
心理医生看着我手里的离婚协议,眼睛亮了亮:
“那个,我现在有机会了吗?”
他小心翼翼地问。
心理医生叫苏淮,比我大五岁,长相身材都很是优秀,有不少慕名前来的女粉丝找他做心理咨询。
我对这个救过我的男人确实有一些好感,但是此时刚刚离婚,我只觉得精疲力尽。
苏淮十分尊重我的想法,他说会一直等我。
签完字的第二天,顾铭州去了母亲的墓园。
他记起自从“瘫痪”后,自己好像很久没来看母亲了。
然而当他走近,却惊讶地发现墓碑周围干干净净,还放着花朵。
顾铭州一下子就猜到是谁了,他的眼眶红了红,对着墓碑跪了下来。
“妈……对不起……”
“我把她弄丢了……”
蒋媛媛穿着大红色连衣裙婀娜多姿地走过来:
“铭州,我们赶紧走吧。”
顾铭州抬起头看她一眼:
“我不是和你说了来看我妈,要穿黑色吗?”他冷冷地问。
蒋媛媛“啧”了一声:
“一个死人,这么讲究干嘛!你现在怎么和宋安然那个贱人越来越像了,别忘了,你们已经离婚了,没有关系了!”
她又用穿着高跟鞋的脚踢了踢墓碑,语气鄙夷:
“这地方真晦气,我一个孕妇,要不是看在你是我老公的面子上,肯定不会来的……”
顾铭州再也忍不住,狠狠地给了她一个耳光。
看着蒋媛媛惊愕的表情,他脑海里第一个念头竟然是:
安然一定不会这么无礼,她总是那样温婉,在什么场合做什么事,很有分寸,也把他自己照顾得很好。
这样想着,他就听见自己冷冰冰的声音:
“别叫我老公,我什么时候说要和你结婚了?”
蒋媛媛捂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铭州,这不是我们一直想要的吗?宋安然和你离婚,咱们结婚……”
她尖叫起来:“你不会是后悔了吧?”
顾铭州现在突然觉得蒋媛媛好聒噪。
“让我冷静一段时间,我们的事以后再说。”他不再看她一眼,越过蒋媛媛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