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洞门:
“你走吧,走了就再也别回来。”
春喜看不下去,要教育盛弘时,我按住了他。
看着盛弘跑开。
快步出门,套了马车,戴上帷帽,直奔衙门而去。
府尹拿着我的状纸,又看看我。
试图做一个和事佬。
“郡马,您和郡主恩爱多年,京城谁不夸郡马贤良,又怎么会闹到要和离呢?”
“大人,去意已决,请大人按规矩办事吧。”
我卸下帷帽,眼神果决地看着他。
“郡主是皇室宗亲,按大夏律法,郡马提和离需要受二十笞刑,聘礼全部归郡主府所有,郡马爷若是想好了,本官才好决断。”
我点头,官差已经打出了拇指粗细的荆条在一旁等候着。
我趴在木凳上,背上忽然一阵锐痛感袭来,
背上似乎瞬间裂了口子,血顺着衣裳流了下来。
咬咬牙,将随身的帕子咬在嘴里。
“啪……”
一下一下数着。直到十五下的时候,我感觉已经看不清楚身下的板凳,汗珠模糊了视线。
“遭受笞刑,这是多大的决心,要受这罪啊。”
“听说是永安侯府的郡马,在这闹和离呢。”
“真是丢人啊,竟敢跑到公堂上胡闹啊。”
“听说原是个庶子,驸马爷哪里是谁都能当的,估计也是被欺负死了,才想了这个法子。”
……
“五”
“四”
“三”
“二”
“一……”
咬着帕子已经无法忍受时,春喜递上了自己的胳膊。
我推开她,咬住自己的胳膊。
我要牢牢记着这份疼。
脑海里浮现出阿娘的模样。
“阿云,你的命不贱,无论何种境遇,都要记着,好好活着,为自己活着。”
最后一鞭子打下去时,我不由自主叫出了娘。
“够了,够了……”
春喜数着最后一鞭子,见我就要滑落木凳,立刻上前来,扶住了我摇摇欲坠的身子。
府尹大人将盖了大印的和离书交给我手上时。
我挺着身子接了过来。
府衙外却传来了乌泱泱的脚步声。
从未将我当成儿子的父亲,
从未将我当成丈夫的盛薇,
还有在我膝下养了六年的盛弘。
他们将目光落在我鲜血淋漓的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