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只有一个孩子,嫁过去的女儿需要和丈夫一同承担起两家事业的重担,会很累。
江婉的身体一直不好,她吃不了苦。
所以嫁到陆家的人默认成了我。
而江婉只需要追求她的真爱,过平平淡淡的生活。
周围的人都说,陆砚舟以后会是我的丈夫。
那个年代的人在感情方面内敛含蓄,所以我从小就认定了他。
母亲教我怎么为人妻,父亲教我如何打理公司。
却没有一个人告诉我。
如果丈夫不爱我,我该怎么办。
那时候没有现在这样发达的网络,在我身边的也都是和我一样,从出生就被决定余生的女孩。
我们不懂什么女性觉醒,只知道按照父母教的方式循规蹈矩。
如今回头看曾经,我是称职合格的妻子,是孝顺懂事的女儿,是温柔体贴的母亲,是默默付出的姐姐……唯独不是我自己。
信一封封拆开,尤如一把把利剑。
来来回回凌迟着我每一寸肌肤,每一块血肉。
陆砚舟在信中记录他和江婉的每一次私会,和江婉去世后他那波涛汹涌的思念。
他写:婉婉,今年的初雪也很美。
回想那年你的生日,我与你共赏白雪,你我也算共白头过。
生日快乐,我的挚爱。
信中,陆砚舟与江婉共赏初雪的那个夜晚,我失去了第一个孩子,也是我此生唯一的孩子。
后来,我被告知再也无法生育,为此我常常觉得亏欠于他。
记忆像是被豁开一条口子。
回忆如那年北城的第一场大雪,来势汹汹。
那年冬天,我迎来了期盼已久的宝宝。
漫天大雪,我窝在陆砚舟的怀里告诉他我们有孩子了。
陆砚舟当时是开心的,他满脸欣喜,主动吻了我的脸颊。
在他俯身准备延长那个吻时,柜子上的电话机叮叮作响。
陆砚舟接完电话后,便开始穿大衣。
“北郊别墅的管家打电话说我给你准备的生日礼物到了,让我现在就去取。”
“外面在下雪,你刚怀孕不久,不用陪我,在家等我回来就好。”
说完他还在我额头上落下一个浅浅的吻。
我站在别墅门口,迎着风雪目送他驱车离开。
两个浅浅的吻,让我傻笑了很久很久。
久到我忘记了时间,还是管家再次打来的电话将我从甜蜜中拉回现实。
管家说陆砚舟还没到北郊的别墅,问是不是今晚不去了。
还说如果没有出发的话,就明天再去。
雪下得太大,已经封了山路。
听到大雪封山时,我心脏骤然停顿。
算一算陆砚舟离开的时间,他都可以从家到北郊来回两趟了。
我怕他出事,于是冒着风雪深夜前往警局。
警察告诉我,从封山时他们就一一排查过了,没有任何人上下山。
陆砚舟不可能在山上。
可我不信,他明明说了去北郊的别墅给我取生日礼物。
我想警察一定是嫌外面天寒地冻,不愿帮我找。
于是我自己去了。
下过雪的山路实在太滑,即便我已经很小心翼翼了,但还是踩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