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叶璇秦郅诚的其他类型小说《舍友抢我男友,还让我当伴娘叶璇秦郅诚小说》,由网络作家“金喜娘”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片刻,向晨提着两份布丁上来。“总算是排到了。”他长吁口气,“今天还算幸运的,前面等的人不太多。”叶璇从后视镜暼了眼最后排的那位,知道这布丁是谁要吃了。回到酒店,跟着去了秦郅诚的行政套房,叶璇继续在工作。洗浴间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她目不斜视,坚守道心。隔会儿,门开。秦郅诚穿着件宽松舒适的纯黑居家服出来,额间碎发还有些渗水,平日的黑发就这样软趴趴搭着,半遮眼皮,令他那种沉稳且镇定的气质削淡半分,变得……叶璇形容不出他的气质,倒觉得网上有句话很适配。少年感的爹。秦郅诚也不知是否注视到她的目光,从容在她对面坐下,吃起布丁。有点反差萌是不是?更反差的还在后面呢。没过多久,秦郅诚的手机响起,他接通视频。那边响起热闹的声音:“小宝!在干嘛呢小宝!”...
《舍友抢我男友,还让我当伴娘叶璇秦郅诚小说》精彩片段
片刻,向晨提着两份布丁上来。
“总算是排到了。”他长吁口气,“今天还算幸运的,前面等的人不太多。”
叶璇从后视镜暼了眼最后排的那位,知道这布丁是谁要吃了。
回到酒店,跟着去了秦郅诚的行政套房,叶璇继续在工作。
洗浴间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她目不斜视,坚守道心。
隔会儿,门开。
秦郅诚穿着件宽松舒适的纯黑居家服出来,额间碎发还有些渗水,平日的黑发就这样软趴趴搭着,半遮眼皮,令他那种沉稳且镇定的气质削淡半分,变得……
叶璇形容不出他的气质,倒觉得网上有句话很适配。
少年感的爹。
秦郅诚也不知是否注视到她的目光,从容在她对面坐下,吃起布丁。
有点反差萌是不是?
更反差的还在后面呢。
没过多久,秦郅诚的手机响起,他接通视频。
那边响起热闹的声音:“小宝!在干嘛呢小宝!”
“……”
叶璇默默将头低得更甚。
秦郅诚从她脸上挪回视线,面无表情看着视频里保养很好的中年妇女:“吃。”
对面并不在意他的冷淡,举起手机给他拍摄:“你看,这边老多鸽子了,多浪漫啊小宝,我跟你小姨在巴黎玩得都不想回去了!”
叶璇将头低得更甚,装聋作哑。
秦郅诚淡淡看她:“颈椎病犯了?”
叶璇:“……”
明明很轻,那边敏锐听到:“小宝,你身边有别人啊……”为了阻止秦母兴奋又雀跃的继续说下去,秦郅诚将摄像头翻转,对准了对面的叶璇。
叶璇坐的还算端正,膝盖上搭着个抱枕,抱枕上放置电脑,正在处理工作,柔和的光线映在脸上,一袭泼墨长发很温润。
手机屏幕里,秦郅诚母亲和小姨都齐刷刷盯着她。
“……阿姨。”
“哎呀。”秦母笑起来,眼睛弯弯,“我还说我家小宝是铁树开花了呢,原来是小璇宝宝。”
相处多年,叶璇并未能够适应秦小宝这个称呼,自然也不能适应自己小璇宝宝这个称谓。但她依旧故作镇定,微笑:“好久不见,阿姨,小姨。”
“真是好久不见了,什么时候来家里玩呀,阿姨可想你了……”
“哎呀,小姨也想你!小姨上次给你寄的礼物你收到了吧……”
两位贵妇头挨着头,都挤进屏幕要跟她聊天。
叶璇正打算礼貌回复,秦郅诚已然收回手机屏幕,潦草应付半句,挂断。
室内骤然寂静下来,只剩下秦郅诚和叶璇面面相对坐着。
几秒之后,秦郅诚依旧不紧不慢,拿起布丁吃。
“……”
秦郅诚一直都是个很理性的人,叶璇没见过他发怒。
有那么一刻,她在想,如果今天是秦郅诚遇到跟她同样的情况,会怎么做?
她的注视被察觉,秦郅诚问,“有事?”
叶璇缓了几秒:“年纪尚小,阅历太浅,的确有件生活上的事想请教一下秦总。”
“你说。”
“我的一个朋友遇人不淑,当场撞见了她的男友出轨,她该怎么办?”
秦郅诚这种阶层的人不会在乎她们的事,听到了也只会当过耳云烟,不会过多在意,所以叶璇真的只是想听听他的意见。
毕竟她的人生中亲情贫瘠,没有这样能给她意见的长者存在。
秦郅诚头也不抬,继续吃布丁。
良久,他道。
“再遇一个。”
叶璇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愣了两秒,方才反应过来。
遇人不淑怎么办?
再遇一个。
不愧是秦郅诚,任何事情都能找到最冷静、最有效、最节省时间的处理方式。他的字典里根本就无“难办”二字。
她抿唇,很淡的笑:“我没别的事了,不打扰秦总休息,晚安。”
——
回到房间,叶璇看到了手机里的未读消息。
孙佩佩:明天我带你出去玩呀,璇璇,来上沪,你的吃穿用度我买单哦。
如此大气,令叶璇想起今天孙佩佩拿着沈培延那张卡时有底气的样子。
那张卡最初还是两人一起办的,用的沈培延的名字,算是两人的共同恋爱基金,每个月都各自放两千工资进去,出去旅游都用这个钱。
叶璇不太爱管账,这张卡就一直是沈培延在管。
后来出去玩,无论怎么玩,卡里的钱都好像不会花光似的。
直到找旁边人问了他们当时去看的花火大会前排座席多少钱一张,叶璇才知道,那张卡里多出来的钱,都是沈培延自己的积蓄。
沈培延虽然家世好,但从不乱花,自己又吃苦耐劳,从高中就开始兼职做家教,连带着大学四年一共攒下来的钱,全都用在了旅游上。
叶璇是真有些心疼,一心疼钱,二心疼他。
沈培延却说:“我从没觉得自己做得多,只觉得自己做得不够多。”
爱你的人,只会觉得对你有所亏欠。
叶璇不是个真爱至上的人,很务实。通俗来讲就是爱钱。
但沈培延从不会说她什么,反而笑起来:“这样最好。我有钱,以后也会赚很多的钱,你可以多爱我一点。”
后来,生活也的确好了很多。
他也的确有了很多钱。
但是,叶璇清楚的知道,那个曾经说要自己多爱一点他的沈培延已经死了。
黑夜总是会放大情绪,眼睛忽然有些疼,她静静呼出口气,把心底如刀割的痛处往下压,眼前的酒杯不知不觉已经空了。
她坐在地上,环抱住双膝,像刺猬一样将自己锁起来,以此来获得安全感。
门铃突然响起,打破了沉寂。
“谁?”
声音隔着门,听不清晰:“客房服务。”
叶璇打开门,却看见秦郅诚站在门外,毫无征兆,她愣了下,“……客房服务?”
反应过来后,不由自主往右走半步,用身子挡住屋内桌上的酒。
秦郅诚脸上没什么表情,将手里的纸袋递给她:“吃不完了。”
叶璇认出,是那个布丁。
虽然有些莫名,但她还是接过,道谢,“谢谢秦总。”
“晚安。”他道。
关门,回到房间,那个布丁一直放在那里没动。
洗漱完,准备睡觉,它还乖乖的在桌子上。
叶璇伸手晃了晃,它便DuangDuang的弹起来,可爱又憨厚。
沉默半晌,她还是吃了。
挺甜的。
至少在这个思绪紊乱的夜晚,令她有了十分钟静下心来,享受甜品的安静时刻。
第二天,叶璇醒来后已经充满能量,带着早餐去秦郅诚那边处理公务。
孙佩佩又给她发了几条消息,很热情的约她出去玩。
叶璇也就装作无事发生,给她回复。
叶璇:临时被老板抓住,要提前回北平了。
孙佩佩:啊……噗,真的好惨,我可怜的小璇璇。
孙佩佩:你老板,是那个特帅的秦总是吗?
孙佩佩:他有没有女朋友啊。
孙佩佩:你们什么时候回去?我去送送你。
叶璇没再搭理,设置免打扰后,拆开三明治的包装袋,边吃边处理工作。
“咯噔——”
过会儿,卧室的门开,她跟睡眼惺忪的秦郅诚大眼瞪小眼。
“……早,老板。”叶璇说。
秦郅诚的碎发有些毛躁,眼皮半撑不撑,透着几分懒散。面无表情看了眼她手上的三明治,安静两秒,什么话都没说,又扭头回屋,关门。
“……”
如果要用一种动物来形容她的上司,叶璇会用蜥蜴。看起来毒舌很凶,但实际上慢吞吞,没睡醒时还要犯懵。
二十分钟之后,向晨跟着前台小姐姐带了琳琅满目的丰盛早餐送上来。
叶璇其实已经吃饱了,但还是没忍住又吃了几口。
“秦总昨晚几点睡的?”
“叶经理你回去休息之后又临时有个跨国会议打进来,大概五点睡的吧。”向晨用叉子大口往嘴里塞着沙拉菜,吃出一种白菜炖粉条的豪迈感。
等秦郅诚出来,西装革履,一丝不苟,俨然恢复了精英男士的姿态,正经八百。
秦郅诚扣上手腕的腕表,看一眼桌面上的丰富早餐,最后定格在她角落三明治的包装袋上,“哪儿买的?”
叶璇一愣:“楼下便利店。”
他顶着那张风度翩翩的脸,淡声讲:“我也要。”
“好嘞秦总!”
向晨两三口塞下片面包片,抱起外套就往楼下跑。
叶璇坐在沙发上,一脸不解。
“看你刚才吃的样子很香,味道应该不错。”秦郅诚神色很淡。
那是吃的样子很香吗!
那是着急工作狼吞虎咽。
何不食肉糜啊,秦郅诚。
这些话,叶璇只敢在心底腹诽,表面皮笑肉不笑,“秦总还真是亲民。”
秦郅诚:“我不也是民?”
“……”
中午十一点的航班,他们到机场,又有两个会议电话打进来,不得不在商务休息室又忙了会儿。因为视频摄像头取景很小,所以叶璇作为秦郅诚的发言人,离秦郅诚靠得很近。
对面那位西班牙的发言人照旧半小时放不出一句有用的屁,叶璇耐着性子听得昏昏欲睡。
耳边响起笔在纸上写字的沙沙声,她从屏幕挪开视线,低头看,秦郅诚用钢笔在她本子上那个会议简要旁,写了一个词。
“Tonterías.(废话连篇)”
叶璇忍俊不禁。
同一个航站楼内。
沈培延提着行李箱,也不偏不巧看到了他们。
“呀,叶璇不是来找我的吗?怎么跟个男人在一起。”孙佩佩吃惊。
沈培延毫无表情:“这不就是你想让我看到的吗?”
她要做的,只是把沈培延也拉下泥潭。
要他死,要他亡。
直到他生不如死。
……
带着审判的周一终是来了。
还没到开会,唐虹整个人都显出心神不宁的样子。
甚至主动去找了叶璇。
“叶经理,我想跟您聊聊。”
叶璇将笔放下,示意她坐到对面,“您说。”
唐虹本以为叶璇会露出一副稳操胜券的样子,毕竟秦总那很具权威性的决定性一票一定会给她,但她依旧温和有礼,面上看不出半分得意之感。
唐虹在对面坐下,语气也随之平和些。
“是这样,这个项目对我,包括对整个研发部年末乃至明年都很重要。研发部从下半年开始就对这个项目很看重,也做了不少准备工作,现在倘若突然叫停,他们的心血也彻底白费。你也是从研发部出去的,我只是想……”
许是唐虹性子里的傲气让她还是没能说出低三下四的话。
又或者,知道这些不足以动容叶璇。
她沉默良久,叹息。
“算了,没事。”唐虹笑,“你就当我没来过。”
“唐总监。”
起身要离开时,叶璇叫住了她。
——
半小时后,会议照常开始。
各个部门汇报完后,才终于来到了这个项目的事宜。
空气胶着,带着莫名的紧张气息。
像每次大考后老师宣布第一的时刻。
最紧张的不是第一名,而是那个期待自己会得第一的第二名。
正当向晨要打开文件,宣布投票的票数时——
唐虹突然开口。
“秦总。”
众人齐刷刷将目光投去。
“这个项目,我跟叶经理商量过了。”唐虹公事公办的态度开口,在众目睽睽之下,慢慢扬起一个很淡的微笑,“我们,打算一起做。”
话音落下,整个会议室骤然安静下来,如被抽走了空气,真空状态。
唐虹跟叶璇,可是公司里多年来王不见王的两位。
如今竟是会一起同做一个项目?
赢了利益对半,输了却要一起担责,这样付出与汇报不成正比的事,可从未出现在过在致和这样竞争激烈的内部环境中。
连是向晨也愣了愣,他拿着手里的文件不知要不要读。
到了该几位董事表态的时候,他们自是没说出什么有用的话,有的半附和着,有的则说随年轻人去。
毕竟,这一个是董事的亲戚,一个……昨天那种情况他们又都看到了。
谁也没必要得罪。
坐在主位的秦郅诚没什么情绪,终将手中文件翻阅完毕,阖上文件,嗓音沉稳幽淡:“既然决定了,就做,我只要看到成绩,项目人是谁都可以。”
听到他此刻的话,唐虹那颗心才算是终于稳稳落了下来。
老板肯放权,这件事就是成了。
唐虹忽然想起刚才在叶璇办公室里,她对自己说的话。
“唐总监,我自然也不是要故意与你抢夺这个项目,实在是,我也同你一样需要它。”叶璇主动提出来,“还有半个小时就要出结果,既然我们谁都不想输,不如做个更稳妥的方法。”
唐虹持谨慎态度:“你说。”
“一起做,一起决策,互惠双赢,你看如何?”
唐虹怔了下。
“我理解研发部对这份项目的付出与看重,更何况,日后项目做起来,致和的影像数据库也少不了研发部门的帮助。既如此,总会是要合作的。”叶璇声线平稳,看起来不像是突然有的这个想法。
唐虹从前未想到过这方面,沉思很久,她说:“叶经理可知道,这份项目半个小时后很可能就是你自己一个人的,现在分出去,你真的舍得?”
小孩子的话,是妄语。
大家一笑而过,都没在意。
秦郅诚体贴的将外套递给叶璇,等她搭在腿上,这才驱车上了大道。
刚才的晚餐是好吃。
就是分量太小,叶璇没吃饱。
正沉思着回去煮碗面,秦郅诚的声音淡淡响起:“饿不饿?”
叶璇下意识如实回答:“有点。”
反应过来是秦郅诚在问,她安静两秒,又补充:“还好,其实也已经饱了。”
秦郅诚没说话,片刻后将车开到百朝路巷子外。
巷子里车进不去,秦郅诚去停车,叶璇率先下车,进了巷子尽头的日料店。
这是她跟秦郅诚经常会来的地方,前两年两人出外勤或是工作,百分之八十都会来这个店。秦郅诚在日本留学的朋友开的。
她进店,店老板看向她,挑眉:“好久没来了,老样子?”
叶璇笑着点头。
不多时,秦郅诚便跟着寿喜锅一起出现了。
锅冒着热气,牛肉被煎涮后发出浓郁的奶香,两人面对面坐着,秦郅诚替她倒了杯温茶。
“对了,秦总,那个包我收下了。”叶璇想着还是要说一声。
秦郅诚点头,没多余反应:“本就是你的。”
但叶璇却没打算带去公司,毕竟这东西实在有些招摇,难免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嗯,好像已经引起了。
对方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淡声开口:“随你如何处理都可以,但一点,叶璇,我希望这件东西不会成为你的负担。”
叶璇一愣。
“你不用在意他人会怎么想,因为这不是你偷来的,也不是你抢来的。你拥有了它,就是它的主人。”
他说话的嗓音总是很稳,带着一种稳操胜券的平静。叶璇曾经想他的声音如果用来讲英语听力,或者纯英文博客,她当年学英语的速度应该会快很多。
跟在他身后多年,叶璇能意识到,他是一个非常有魅力的男性。
这个魅力不指女人看男人,而是一种学生看老师的钦佩。
他能成功,不是没有道理的。
叶璇轻点头:“我明白了,秦总。”
店老板坐过来,热络的跟秦郅诚寒暄着:“我说你俩,来这儿真就纯吃啊,不喝点?”
秦郅诚平淡:“要送她回家。”
店老板扯唇:“借口,上次你跟许娴来我这儿就喝酒了。”
秦郅诚依旧面无表情:“那是为了不送她回家。”
这话戳中店老板笑点,搭着他的肩笑个不停。
“瞧见没叶璇,你以为这厮是个风度绅士,其实他就是个混球,一肚子坏水……”
叶璇掀唇轻笑,心底默默赞同。
“诶,我说,你真就这么嫌弃许娴?人姑娘好歹也是从小跟你一起长到大的,你连送人家回家都不愿意?”
“只是不想在没必要的人身上花费时间。”
秦郅诚又替她往杯中添满热茶。
店老板看着他的举动:“那你觉得谁是你认为必要的人?”
被盯着的叶璇还正在吃寿司,烤的火候正好,一口下去,被锁住的汁水爆开。
秦郅诚将那盘寿司随意递到叶璇面前,偏头,看着店老板:“总归不会是你。”
店老板嗤笑。
食饱餍足,叶璇觉得整个人都有了动力。
当晚被秦郅诚送到家楼下,她也轻声说:“秦总,您今天说的一句话我深有同感,是我的终究是我的。”
沉默几秒,她继续道:“所以,那个项目,我也会继续争取的。”
秦郅诚静静看着她,“因为什么。”
平静的晚风中,叶璇停了停,没说缘由:“总之,我势在必得。”
“不求秦总能对我有所偏倚,只希望,秦总能公平对待。”
……
跟秦郅诚道别后,叶璇转身上楼。
电梯刚到那一层,门开,叶璇忽然被人用力抱住,浓郁的酒气将她包围。
“……沈培延!”
沈培延紧紧环着她的腰身,将下巴伏在她的肩膀,声音醉酒似的呢喃:“去哪儿了?璇璇。”
“松手。”
沈培延像是听不到似的,将她抱得更紧,只剩下一个劲儿的呓语:“……璇璇。”
叶璇受不了,用力将他推开。
沈培延狠狠撞到墙上,颀长的身形慢慢靠在上面,碎发遮着眼皮,整个人都陷入一阵颓靡。
叶璇眉头轻拧:“你在干什么。”
安静了会儿,他轻轻慢慢抬起头,眼底一片红,很淡的笑了下。
“想你了。”他说。
沈培延今天出去谈项目,喝了很多酒。
他终于见到了那位东瑞健康的老总,同一桌上,他用了很多方法试图与对方说上句话,却都未果。
酒局进行到一半,王总和李总去了抽烟室。
他也拿着烟走过去,还没走近,却听到两人的交谈。
“右手边那个沈总监,就是叶璇的那位?”
“是啊,是不是瞧着郎才女貌的,挺般配。”
王总不明深意笑一声:“敌不过。”
李总也笑了:“谁说不是呢,但耐不过人姑娘喜欢。”
“错了。”王总掸掸烟灰,抽了口,“喜欢哪儿比得过现实,总监和总裁,一字之差,差以千里。老李可瞧好吧,秦家那位要真动了心思想抢,就这个姓沈的,没胜算。”
……
没胜算。
这三个字,今晚一直落在沈培延耳中,直到现在,也仍犹在耳。
他看着眼前陪他走过八年青春的叶璇,喉结轻滚,依恋抬手,轻抚她的唇瓣。
叶璇眼底的抵触不加掩饰,伸手要推开他,沈培延却直接将她反手叩住。
他一边箍着她,一边从口袋拿出她的钥匙,打开了门,就这么将她抵在门上。
“你干什么?”叶璇冷冷的看着他,“耍酒疯?”
“不会……”沈培延低声回应,嗓音缱绻,“璇璇不喜欢我耍酒疯,所以我不会这么做……我就是想见见你。”
他弯起唇,拿起自己买的水果给她看,“给你带了你最爱吃的草莓。”
“而且我很乖的,你说不让我留钥匙,我就真的还给你了。”
“我没有偷藏你的钥匙,你要不要看看?”
他现在就像个没有语言逻辑的疯子。
手机响起弹出消息的声音,叶璇又要伸手推他。
但男女力气悬殊过大,她根本推不开沈培延半分。
沈培延再次摁住她的手,孩子气般压低声音:“不许。”
叶璇真被他气没影了:“你有病?”
沈培延似乎很喜欢她冲自己发脾气的样子,慢慢注视了会儿,笑了,嗓音含哝:“嗯,你说有就有。”
“我今晚就在客厅睡好不好,别让我走,璇璇。”他声音放轻,真像是孩童的祈求,“我只在客厅乖乖坐着,不碰你……”
叶璇冷静地说,“首先把手松开,你的粗鲁行为真的很令人反感。”
沈培延立刻乖乖松了手。
“想住在这里,可以。”叶璇面容平静,“但别来打扰我,明天我还要工作。”
沈培延真心实意笑了,“好。”
他醉成这样了,还要去厨房给叶璇洗草莓吃。
叶璇坐在客厅,看着他在厨房的身影,拍了张照片,发到朋友圈,屏蔽工作的组别。
照片里,他一身黑衣懒散温柔,手撑着岛台,一手洗净草莓,眉眼微垂,耳廓以外的耳垂很红,像是刚做过什么激烈事后的红。
配文:喝醉也不忘给我买草莓的你。
叶璇几乎是不发朋友圈的,更不可能秀恩爱,此刻一发,底下一堆老朋友评论。
我靠,什么情况?你居然秀恩爱了,不会是老沈求婚了吧?你俩难道就要步入婚姻的殿堂!99啊璇璇!
老沈你别太爱了!这么多年还这么爱,我服了,你俩这不得在一起一辈子。
学姐要幸福啊!啊啊啊好幸运能看着你们走过这么多年,祝你们百年好合,永远甜甜蜜蜜!
半个小时后。
孙佩佩给她私聊发来了一条消息。
孙佩佩:璇璇,你在哪里?我好像有点不舒服,能不能来陪陪我。
目的达成。
叶璇视若无睹,径直进门,将屋反锁。
吃饱喝足,睡大觉了。
孙佩佩是六点到的北平。
七点半下班,叶璇去接了她。
她双眼肿成核桃,烫卷的长发也没打理,随意扎着像一团稻草,全然没有前两天的神采奕奕,针织衫外套掉落在半肩,看起来可怜又破碎。
“璇璇……”
一见到叶璇,扑进她怀里,哭得细碎。
叶璇面无表情,语气却装的很心疼关切:“这是怎么回事。”
孙佩佩哭得抽抽搭搭,说出的句子半天都没成型。
哭了半天,终于问到点子上了。
“我在这里,不会打扰到你和你男朋友吧……”
“怎么会。”叶璇温声,“我一个人无依无靠的,没什么朋友,你能来,他自然是高兴的。”
孙佩佩点点头,擦着泪,正准备诉苦,门开了。
“怎么了璇璇。”
沈培延走进来,气喘吁吁,额间还渗着细密的汗,“是不是伤口裂开了?还是哪里不舒服?”
他是真的慌乱,以至于西装都褶得不成样子,也不顾上形象,接到电话后就往这里赶。
话音落下,和坐在沙发上哭着的孙佩佩对视。
他非常明显的僵了僵,有那么瞬间甚至没控制住脸色,像是伪装的面具裂了缝,停下半秒才恢复表情。
叶璇注视着他的神情。
看来,孙佩佩来北平这件事没告诉他,估计是想搞个突然袭击。
她平和开口道:“我没事,是我朋友佩佩,出了点事,来陪我住几天。”
孙佩佩声音细小,望向沈培延时眼睛里有别的情愫:“你好,培延哥。你……应该还记得我吧?”
沈培延脸色不佳,半晌,沉默点头。
孙佩佩的泪珠子瞬间又往下掉:“……璇璇,我跟你说,他真的太过分了,我为了他怀孕这么久,他甚至都不愿意照顾我,前几天我才发现他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
沈培延太阳穴突突跳着,袖口下的手轻攥。
叶璇自然是一直做个倾听者,时不时,还要帮着说两句。
“真是没见过这样的人,活在世上干什么?”
沈培延面色不善。
“这种人,死了都算是绝户了。”
沈培延脸色更不善。
“你放心,我护着你,除非他来认错,不然谁都别想把你从这带走。”
沈培延终于听不下去了,站起来,抓着叶璇的手腕:“璇璇,你跟我出来下。”
叶璇亲昵仰头看他:“怎么了?佩佩还在这里,你有事等下再说行吗?”
“就几句。”沈培延不由分说带她出去。
坐在沙发上的孙佩佩望着两人出去的身影,眼底的幽怨和委屈加深。
……
到了楼道,沈培延眉头轻锁:“你要留她在这里住下?”
当然不,但叶璇却假意善良的温声道:“你体谅一下佩佩,她怀着个孕,也没地方可去。”
“那跟你我有什么关系,她怀的又不是我的。”沈培延压抑着声音,整个人的情绪都不太对劲。
叶璇愣了下。
“你怎么了?培延,反应这么大,我也没说她怀了你的孩子。”
沈培延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激烈,闭眼,缓下来。
他轻吸口气,努力不让自己在她面前有任何破绽,“我没有要凶你的意思,璇璇,我只是不像你摊上这些麻烦。毕竟你收留她事小,可她肚子里还有个孩子,倘若真有个什么事,你……”
“你们放心。”
孙佩佩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我不会赖在这里的,我住酒店就好。”
叶璇回身,佯装惊讶:“佩佩……”
孙佩佩勉强轻笑,眼睛很红:“培延哥说的也对,我自己的事哪能这么麻烦你。”
沈培延的目光落在她红彤彤的眼上,安静两秒。
片刻,孙佩佩拉着行李箱,被叶璇送到楼下。
“这两天我一有空就会去看你,佩佩,你自己一个人调整好心情。”叶璇放温声音,扭头看沈培延,“很晚了,你一定要帮我把佩佩安全的送进酒店再走,听到没?”
沈培延不怎么情愿。
“打车。”
孙佩佩急急点头:“对,我、我可以打车的,不麻烦培延哥。”
“这怎么行?她人生地不熟的,你送一趟。”叶璇继续道。
沈培延在原地固执了片刻,终是沉默着接过孙佩佩的行李箱,径直往前走。
孙佩佩轻吸鼻子:“麻烦你了,璇璇。”
“没事的。”叶璇微笑,“沈培延要是没把你送到酒店,你就给我打电话,我凶他,他很怕我的。”
孙佩佩也笑,笑得样子却有点难堪。
“好。”
叶璇裹好大衣,转身回去的那一刻,卸下脸上伪装。
孙佩佩紧跟上沈培延,后者则跨步迈得更大,跟她拉开距离。
去了车库,沈培延将行李箱放上后备厢,上了驾驶位,下一秒,孙佩佩就迎了上来。
她仓皇去吻他的唇,带着冷气。
沈培延眉头紧皱,狠狠将她推开:“你疯了?!”
孙佩佩闷哼一声,脑袋撞上副驾的车窗上,却没捂脑袋,捂住了自己的小腹。
她眼底渗着雾气,一副委屈又不敢言的样子,静静盯着他很久,“……我想你了。”
沈培延依旧很冷:“谁让你来的?”
“我和孩子都很想你。”孙佩佩委屈抹了抹泪,“你不接电话,把我的号都拉黑了,我很害怕,怕你不要我,培延,我不是来挑衅叶璇的,我只是真的想你,很想你。”
沈培延握着方向盘的手愈发紧,下颌线绷起。
“我说过,叶璇是我的底线。”
“……我知道的,我只是没办法了。”
孙佩佩哭得很无助,“我最近孕反很严重,晚上很难受,你不在家我自己一个人睡不着。”
沈培延沉默不语。
孙佩佩泪盈盈,苍白小脸上满是泪痕。
“培延,我不奢求你急着跟她分手了好不好,你慢慢来,按照你的节奏来,但你不要不理我,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她哽咽着,哭得恰到好处,不会惹人烦,只让人听着心疼。
没有一个男人能承受得住一个女人这样需要自己。
全心全意的,如此迫切的,被需要着。
孙佩佩小心翼翼去搂他的腰,哭得低三下四:“我真的什么都不要了……我也不要你爱我,也不要逼你做什么,只想让你抱抱我……”
沈培延的身子绷紧,推了她两下没推开。
孙佩佩愈发大胆的再次吻上他,泪顺着脸颊滑落,碰到他的唇。
那一刻,沈培延沉默着,眼皮却跳了下。
他没再抗拒。
或是被她的话感到动容,或是被叶璇这些天的态度感到心寒,抑或是,被那个真皮包而触及到了他的自尊心。
孙佩佩的柔情,抚化了他这几天濒临崩溃的情绪。
他不再抗拒。
低头,更用力地回吻,最后撬开,甚至有些凶。
孙佩佩呼吸一软,陷进他的怀中。
北平的霜寒天气,路灯下似乎落了些冰冷的爽意,一对男女在车内拥吻,是个很浪漫的场景。
不远处的叶璇迎风看着。
拍下了这一幕。
以防万一,又打开车内她安装的摄像头,确认正在录制,方才上楼。
她活动了下冻僵硬的手指节,回去之后,看着沈培延给自己买的那个包,驱车去了距离公寓最近的一家奢牌店,拿着发票将货退了。
变质的感情一文不值。
但是新款的包却值。
叶璇拿着退款的钱,逛了逛商场,买了两件大衣,还给杜莘也买了两套。
买完大衣,她又去试高跟鞋。
坐在沙发上,看着自己脚上那双沈培延曾经送的高跟鞋被脱下,换上了店内最新的漆皮高跟,她理智的做完这些,手掌心突然麻了下。
坐在原地缓了缓。
她说:“都包起来,谢谢。”
店员微笑:“您之前这双我也帮您包起来,方便您带走。”
“不用了。”
叶璇没回头,声线淡得干脆,“丢掉吧。”
长年累月穿着,鞋底磨损的痕迹严重。
其实早该丢掉了,但终究有感情,就继续留下。
如今,也到了该扔的时候。
叶璇点点头,没吭声。
看着她不咸不淡的样子,杜莘真有点恨铁不成钢:“你说你,明知道老秦最讨厌被人要挟,还偏用这种方法来博取他的同情心,难道不知道这种方式只会起到反效果吗?”
杜莘其实挺不理解的。
依照秦郅诚对叶璇的态度,只要她想,明明有无数种方式让秦郅诚帮她。
但偏偏用这种最偏激的方式。
叶璇只是淡淡挑了下眉:“不理我最好。”
杜莘愣了几秒,慢慢的,方才回过味来。
“你……你不会知道老秦对你有感觉吧?”
叶璇没立即回话。
两人提着一大堆东西往家里走着。
零点已过,到了农历十五,晚上的月亮很圆。
快走到楼下,月光洒在路面的鹅卵石地上,鞋底感觉到硌意,叶璇方才开了口。
“我不是傻子,怎么会感受不到。”
怎么会有人处在大火旁而感受不到热意呢?
更何况是这么多年。
杜莘哑然于她的直白挑明。
“那你今天还这么做……”
“唐虹应该能看出秦郅诚今天对我的紧张,但倘若他都这么紧张我了,明天的决策里他那一票还没给投我,那很明显,证实了我跟他没有一腿。以前的那些决策里,也不会有因公徇私的参与。”
她逻辑清晰,慢慢说着。
“话是这么说。”杜莘拧眉,“可为了证明你俩的清白,把他得罪了,值得吗?”
“有什么值得不值得呢?”
夜里天凉,叶璇轻抬头,望着那盏圆月出神,良久,慢慢呵出口冷气,“他是什么样的人物,我又是什么样的人物。他帮了我这么多,我帮不了他,总不能再给他惹上些桃色麻烦。”
她对那些绯闻不在意,但却不能让秦郅诚同她一起背受。
秦郅诚到了适婚年龄。
像他们这种高门大户最在意名节。
若哪家千金还没选好要不要进秦家门,就听见秦郅诚身边有个小蜜,自然是要斟酌一二。
叶璇是真心希望他能够好,也真心希望他可以觅得良缘,所以不希望自己会影响到他。
她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
明天决策一出,无论项目是否给她,那份公之于众的投票名单都会将秦郅诚的投票公示。
都把他底线触碰了,他肯定是不会再投给自己。
如此一来,之后关于他们的传闻自然也会便少。
杜莘摇头,试图从她的逻辑圈里跳出:“不不不,不对不对,你的想法不对,秦郅诚是对你有意思,这感情都还没开始呢就让你给扼杀在摇篮里……”
“那又如何呢。”
叶璇再次轻轻将她打断,“那有如何呢,莘莘。”
杜莘彻底停下来,沉默。
“我和他不是一类人,也不可能会有结果。”叶璇想的清醒,也做的透彻,“更何况,他对我的就一定真的是感情吗?人和人相处久了,总会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或许那不是爱,只是欣赏,只是好奇。”
就像高岭上的一枝花看到了山脚的一支芦苇,很新鲜,但终究不会为了它而下山。
这枝花,始终是要站在高岭之上,与月齐平的。
杜莘终是没再开口。
良久,她望向前方在黑夜中踽踽独行的叶璇。
“我只问你一个问题。”
“璇璇,你确保,以后你对他不会有半分念想吗?”
叶璇的身影在黑夜中停下来。
她只停了一秒,便走进漆黑的楼道,楼道因此亮起,映亮她干脆的身形。
“没想过,也不敢想。”
感情生活已经坍塌成了这样,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家在何处,整个人生都是灰暗的。像她这样的人,还能去妄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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