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可是任凭我喊破喉咙,也没有一个人伸出援手。
我眼睁睁看着自己脚下的羊水不停堆积,心里溢满绝望。
林山见势不对,这才急忙给秦知恩打去电话。
铃声响了好久才被接起。
林山还没说话,秦知恩就厉声怒喝。
「有完没完?」
「坐个火车你怎么这么多事情?」
「林山,要是因为你让依依不高兴了,就立马卷铺盖滚蛋......」
我不等他说完就抢过手机,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害怕和哽咽。
「知恩,羊水破了,我好担心宝宝,你找人救救他好不好?」
「求......」
我知道秦知恩不在乎我,所以用孩子当作理由。
可尽管如此,仍是一句求求你还没说完,秦知恩就挂断。
手机里只剩嘟嘟嘟的回声。
我最后的希望破灭,身子止不住抽搐起来。
晕倒前最后看到的,是18岁发誓要照顾我一辈子的秦知恩,渐行渐远的背影。
梦里看到宝宝跟我挥手告别时,我猛地惊醒。
就听到护士匆匆跟林山说了句,「病人家属,快签字。」
然而林山颤抖的手犹豫半天,终究是不敢担这个责任。
我看到他一次次惊慌失措地给秦知恩打去电话,又一次次被挂断。
转头看到我醒来时如蒙大赦。
「夫人,秦总不接,怎么办?」
怎么办呢?
唯一能在手术同意书上签字的人置我于不顾。
我当然要拼尽全力救自己于水火。
「拿来,我自己签。」
下定决心之后,我从林山手里抢过纸笔,颤颤巍巍抬起手。
却因为失血过多连字都看不清。
我勉强撑着身子凑近,刚签完字就再次晕过去。
醒来时看到在床边打盹的林山。
「孩子呢?」
「孩子怎么样了?」
打断他的客气,我直截了当问出最关心的事情。
林山却欲言又止,表情如丧考妣。
他的反应就是最直接的答案。
我双手紧握成拳,用力捶着胸口,才不至于让自己喘不过气。
林山看到,目光划过不忍,小心翼翼地劝我。
「夫人,您别激动。」
「秦总已经得到消息,正在赶来的路上。」
他现在赶来还有什么用?
我恨秦知恩道貌岸然,恨他在我求救的时候不闻不问。
更恨他明明是我的丈夫,却为了哄陆依依高兴故意折磨我。
我唰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不管不顾拿起手边的东西砸到林山身上。
声嘶力竭地怒吼道,「滚!」
「滚出去!」
「还有秦知恩,让他也滚!」
林山被我赶出门后,我忍不住把头埋进膝盖。
一个人在空旷的病房里嚎啕大哭。
脑海中又浮现爸爸为救秦知恩丢掉性命时,拜托他照顾我的样子。
「爸,我后悔了。」
「后悔嫁给秦知恩,后悔当初没有拉住你的手。」
「不知道你在天之灵看到秦知恩这么对我,会不会也后悔当初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