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晏闻言,宽厚的手掌抚上她的脸颊,掌心有几分用力地按了按。
一双阴冷的眸子凝着姜姒,凌厉的声音缓缓道:“实话。”
姜姒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她握住岑晏的手,眼眶红红的,神情委屈至极的道:“柳之丞打的。
他说我要被岑先生踹了,要跟我算之前的几笔账,还说要整死我……没打回去?”
岑晏还记得先前姜姒砸柳之丞的事儿。
“不敢。”
姜姒摇了摇头,“他马上就是你的小舅子了,你的胳膊不会向外拐。”
岑晏睨了她一会儿,才收回手,适当安慰了一句。
*翌日,柳家。
柳之丞看到岑晏来了后,心里有些发怵,但还是一脸殷勤的将茶水递过去,说:“岑大哥,我姐她还在倒时差,没醒呢!”
岑晏接过他递来的茶,“我是来找你的。”
“岑大哥找我什么事啊?”
柳之丞有些后怕的问。
毕竟他昨天打了姜姒那个贱人,今天岑晏就找上门……而且,自进屋起,岑晏冰冷的视线便一直落在他身上,从未离开。
明明是炎热夏日,可他却感觉冷飕飕的。
浑身起了鸡皮疙瘩,柳之丞出于本能的避开了岑晏的视线。
岑晏摩挲着手中的茶杯,语气无波无澜又有几分散漫的问,“听说,你要整死她?”
她是谁,柳之丞不可能不知道。
可他却临阵装起了糊涂,企图蒙混过关,“岑大哥,你说什么呢?
我要整死谁啊?”
手中动作一顿,岑晏抬头,审视又阴鸷的视线盯着柳之丞,盯得他后背犹如压着一块大石头,一时间喘不上来气。
“我记得我说过,姜姒是我的人。”
岑晏抿一口茶,将茶杯撂在茶几时发出来的碰撞声,让柳之丞身子一震。
视线挪到他刚好不久的胳膊上,岑晏:“一条胳膊,还没让你涨够记性?”
柳之丞脸色瞬间一白,也不再继续装糊涂了,嘴唇发颤道:“不不不,岑大哥……你听我解释……我……”他支支吾吾,脑海中一片空白。
不知道该编出个什么东西来,才能逃脱,平息眼前人的怒火。
岑晏懒得听他废话,解开袖口处的扣子。
挽袖的同时起身,朝柳之丞走去,揪住他的衣领,一拳招呼在他脸上。
岑晏松开手,低眸俯视着瘫在沙发上,一脸惧怕的柳之丞,淡声警告道:“下次,该是腿了。”
柳之丞捂着被打的脸,虽有不甘也不敢吱声,不断的点着头。
柳清芷和柳夫人是被楼下的动静吵醒的。
下楼看到岑晏,柳清芷面上的烦躁瞬间散去,小跑过去问,“岑大哥,你怎么来了?”
注意到柳之丞的脸后,眉头蹙起,温声道:“这是怎么了?”
岑晏理了理袖口,丢下一句‘问他’,便转身离开。
他走后,柳清芷走过去,问柳之丞刚才发生的事情。
柳之丞躺在沙发上,先是重重喘了几口气,才把事情原委告知。
一旁的柳夫人听到后,表情凝重地看着他,随后扬起手抽在他另一半的脸上。
力度不重,但却打懵了柳之丞。
“妈,你打我干什么?”
“你活该!”
柳夫人厉声道:“柳之丞,我再警告你最后一次,别再去找阿姒和她家里的人麻烦。
要是在让我发现,你看我不把你腿给你打折了!”
*岑晏把柳之丞给打了的事情,姜姒是在跟周婧聊天时知道的。
她听完周婧发来的语音,心里泛出一阵唏嘘。
昨晚的两巴掌,她倒是没白挨——向她证明了,现在的岑晏,还没有要踹掉她的想法。
不仅没有要踹掉她的想法,她还觉得……岑晏现在多少有点在乎她了。
可能是她多想,把占有欲想象成了在乎。
不管是占有欲也好,在乎也罢,只要对她有用就行。
她敛回所有思绪,得知岑晏现在在夜色后,立马打车去找他嘘寒问暖。
*夜色。
周斐然一杆将球打进洞后,转头看了眼岑晏,“你把那个姓柳的小子打了,你家老爷子没说你?”
岑晏淡淡,“老爷子忙,没时间管这些琐事。”
周斐然笑了笑,走到东边拿起球杆又打了一杆,“你在你们家小雀儿身上,失控的次数不少啊。
光地下室,就关了两回。”
说完,拿起球杆,手搭在上面倚着,打趣道:“你家这小雀儿,怕不是个妖精转世,专门勾你,让你失控的吧?”
“毕竟你碰到她以前——藏得都挺深。”
周斐然边回忆边说,“碰到以后……”他停住,没再继续说了。
双方心里头都懂就行。
拿起烟盒磕出一支烟,岑晏点着,一边抽烟,一边看周斐然打球。
是妖精。
专门来勾他的妖精。
眼刚燃尽,妖精就推门进来了。
抬头看了眼岑晏,岑晏清清淡淡,没什么情绪的问,“没去会所?”
姜姒走过去,乖得不像话的摇了摇头,“想岑先生了,就没去,来找你。”
见岑晏神情漠然的看自己,她又补了句,一脸真诚;“真话,没说谎。”
话落,旁若无人的握住他手腕,小手指故意在那儿挠了挠,承诺道:“我以后也不会说谎。”
周斐然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后,把球杆放下,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房间内没人了,姜姒直接钻到他怀中,坐在腿上。
闻到岑晏身上混杂着烟味的雪松味后,她的手钻入裤兜,掏出烟盒,磕出一支,叼在自己唇中间。
刚来时的矜持眨眼间消失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妖。
姜姒附身向前,香烟的尾端离岑晏的下颚不过一厘之距。
娇软的声音从牙齿缝隙中溢出,她说:“岑先生,给。”
岑晏拿走她叼在唇间的烟,夹在指间不点,手指插入到发根间。
审视深沉的眸光落在她身上,仿佛要将她里里外外的小心思都窥视地一干二净。
姜姒迎上他的眼神,歪着头,说话一股子婊里婊气的味儿,但表情却很装。
“岑先生,我听说……”指尖轻柔地摆弄着衬衫扣子,她继续:“你因为我,把柳之丞给打了?”
岑晏看她,沉声问:“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