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动作一顿，听到他咕嘟咕嘟灌了一整杯，才继续道：
“对不起，姜澜，我已经跟沈瑶绝交了。”
“我已经都查清楚了，沈瑶确实是故意给你发的消息，她想跳槽进我们公司，才托朋友混到了我的酒局上，刻意接近我。”
“她也从没想过真正跟我在一起，就是个纯粹喜欢恶搞的玩咖。”
“我已经在业内把她的简历拉黑，至少在海城，她不会轻易找到对口的工作了。”
蒋旭深吸一口气，声音有些哽咽。
“我其实知道你没有在医院说过沈瑶坏话，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
“我那天只是想气气你，哪怕你能跟我吵一架，日后我再哄你也行。”
“你住院那些天，每天都是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我真的很担心。”
“可我好像做错了。”
他说一句，就咕嘟咕嘟灌一杯。
说到最后，甚至已经挂上了哭腔。
“对不起，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们明天能不能不去民政局？”
“我真的不想跟你离婚。”
他的朋友们再次安静下来，不敢出声刺激他。
也等待着我的回答。
能怎么回答呢？
我早已将他放下，听完这番忏悔，心里自然没什么触动。
只是淡淡笑了笑，温声道：
“少喝点酒。”
电话那端猛地提了一口气，大概是激动。
我没等他开口，继续道：
“明天早上九点还得拿证，别迟到。”
第二天一早，我打扮得漂漂亮亮，去了民政局。
说起来，这一个月为了养身体，我饭量都大了些。
天天喝清淡又大补的汤，比流产前还胖了几斤呢。
对着镜子仔细看，脸上也稍微有了点肉肉。
同事们都说，我气色好了许多。
看上去精神焕发的。
至于蒋旭，他走到我面前，我都差点没认出来。
他瘦了好多，像是一个月减了二十斤。
下巴冒着胡茬，头发也乱糟糟的。
身上酒气很重，黑眼圈更是重得吓人。
像是喝了一夜的酒，没睡觉直接来了民政局。
我打量他，他也打量我。
良久，才看了一眼有些憔悴的自己，苦笑道：
“我怎么样都无所谓了。”
“还好，你没事。”
我点点头，不想多话。
刚要进民政局大门，蒋旭就叫住了我。
眼神希冀，像是最后一丝挣扎。
“真的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我停下脚步，想了想，也觉得跟他说清楚比较好。
我看着他，心平气和道：
“其实这一个月我也仔细想过，或许从一开始我们就是不合适的。”
“你性格外向，喜欢交朋友，熟悉的朋友无论男女更是不讲究边界感。”
“而我虽然平时不会说什么，但我最介意的就是这些。”
“要不是你当初发的那个誓，我绝不会跟你结婚。”
蒋旭有些激动，还带着几分没有消散的酒意。
“可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绝对会跟女性朋友保持距离！”
“沈瑶我也已经绝交了！”
我摇摇头，后退几步，有些失望。
“你没懂我的意思，就算这次没有沈瑶，未来也会有张瑶王瑶李瑶。”
“这是你的本性，就像是我们两个无法将就的口味。”
“你改不了，我也接受不了。”
“蒋旭，我们本就不合适。”
只不过，用了三年，我才终于彻底看清楚。
我转身进了民政局。
蒋旭怔了怔，没再阻拦。
拿证更快，不到十分钟我们就出来了。
我一身轻松，没再看他，往公司的方向走去。
蒋旭望着我的背影，低声道：
“姜澜。”
“对不起。”
我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向前走。
阴了一早上的天，终于出了太阳。
刚好照在我的前进的方向。
—完—
